她睜大懵懂的眼睛看著閃爍的霓虹燈，只覺得比煙花還要漂亮。

    男人帶著她來到一個隱蔽的巷口，一個體型高大魁梧，紋著大花臂的光頭看著小女孩，嫌棄地說道：“不是說五歲了嗎，怎么這么瘦？該不會是個病秧子吧！”

    男人慌忙解釋道：“這丫頭健康的很，就是我家里那個條件，彪哥你也知道，我哪里有錢養(yǎng)這個小兔崽子，所以她就有點營養(yǎng)不良，比同齡小孩子更加瘦小點?！?/br>
    第400章 貪婪：骯臟的一生(4)

    被叫做彪哥的男人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女孩，不耐煩地說道：“質(zhì)量太差了，根本不夠抵償你欠下的賭債。”

    男人一聽，瞬間慌了，他苦苦哀求道：“彪哥，小弟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雖然這丫頭現(xiàn)在不怎么樣，但她只要長開了，模樣絕對水靈，而且不行的話，你們可以拿她身上的器官去賣，我聽說腎，心臟，還有眼角膜都很值錢的，這些加起來差不多也夠我欠下的賭債了?！?/br>
    小女孩第一次見到爸爸跪在別人面前搖尾乞憐的模樣，原來在家里兇神惡煞的爸爸，在外人面前也會像一條狗。

    只是……

    爸爸也不要她了嗎？

    她看著長相兇狠的彪哥，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心里甚至想著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mama了？

    最后彪哥帶走了小女孩。

    然而對于小女孩來說，她只不過是從一個地獄，掉進(jìn)了另一個地獄。

    彪哥是一個地下賭場的老板，手里有好多條人命，小女孩被他帶回去，在地下賭場里干一些粗活。

    她很賣力的討好那些來賭場的賭徒，有些人在贏了錢后心情好，會賞給她幾張票子，她把那些錢偷偷攢起來。

    但有贏就有輸，那些賭輸?shù)娜诵那椴缓脮r，看到她就會辱罵幾句，甚至對她拳打腳踢。

    彪哥并不會阻攔，他嘴角叼著煙，吞云吐霧道：“一個不乖的小玩意兒，多挨幾頓打就會老實?！?/br>
    他知道小女孩偷偷攢錢想要逃跑，但他就像戲耍老鼠的貓，等待著小女孩在即將觸碰到光明的時候，再次把她拉入黑暗。

    第一次逃跑的時候，只過了幾分鐘，小女孩就被抓了回來。

    為了懲罰她，彪哥派人摘掉了她一顆眼球。

    第二次逃跑，是在她十歲的時候，她在烏煙瘴氣的地下賭場耳熏目然，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膽小怯懦的小丫頭。

    但這次她精心策劃的逃跑，還是以失敗告終。

    “丫頭，你怎么就不乖呢！”彪哥抽著煙，看著這個一臉倔強(qiáng)的小丫頭。

    十歲的她已經(jīng)亭亭玉立，不再是曾經(jīng)瘦巴巴的小蘿卜頭，若不是缺少一只眼睛，這樣的小姑娘賣給特殊嗜好的人，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小女孩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光明，明明只隔了一條街道，街道的對面人煙繁華，而她所在的另一邊卻陰暗骯臟。

    她看著過往的行人歡聲笑語，而他們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卻眼神鄙夷，仿佛看到了什么惡心的垃圾，然后匆匆走過。

    “我只是想像個正常的小孩子那樣，有個平凡的人生，能走在陽光下嬉笑，能在公園里散步玩耍，能有個疼愛我的爸爸mama，為什么就這么難呢？”她的淚水緩緩流下。

    彪哥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卻大笑了起來，他狠狠一口煙，語氣冷漠道：“丫頭，咱們這種人從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又怎么可以指望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這就是咱們的賤命，你不要再反抗了?！?/br>
    這一次，小女孩被挖掉一顆腎。

    彪哥早就為給她找到了上一家，她的腎從一個月前就被彪哥用五十萬的高價賣了出去。

    他不是一個慈善家，之所以養(yǎng)著小女孩，只不過是為了榨干她身上所有的價值。

    從此以后小女孩變得乖巧聽話，她不再想著逃跑，而是學(xué)會了賭。

    她冷漠的贏光那些賭徒的錢，看著他們從興奮到絕望，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親生父親，心里竟然生出幾分暢快的情緒。

    她在賭場上變得貪得無厭，每次出手就會把人贏得傾家蕩產(chǎn)，賭場里對她的罵聲也越來越多。

    雖然是個小孩子，但她心太狠毒。

    小女孩贏了很多錢，也為地下賭場創(chuàng)造了不少的利益，彪哥難得給了她一些自由。

    但很快，小女孩在出老千的時候被抓到現(xiàn)形。

    為了平息賭徒們的憤怒，彪哥命人砍掉她的左手。

    小女孩沒有掙扎，甚至在被砍下一只手時，表情沒有一絲痛苦。

    彪哥說道：“你別怪我，不砍掉你的手，他們就要讓我把你曾經(jīng)贏的錢全吐出來，只有砍掉你的手，才能堵住他們的嘴巴！”

    小女孩搖了搖頭，她捂著自己的傷口說：“我不會怪彪叔的?！?/br>
    她的乖順懂事成功取悅了彪哥，所以彪哥難得好心地帶她去醫(yī)院，讓醫(yī)生把她的斷手接了回去。

    不久之后，小女孩在賭場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

    這么多年不見，男人已經(jīng)骨瘦嶙峋，他胡子拉碴，兩眼渾濁不堪，穿著破舊骯臟的衣服，像個街頭乞討的流浪漢。

    不過現(xiàn)在的他確實是個流浪漢。

    他拿著今天乞討的錢，來到地下賭場。

    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他靠賭發(fā)財暴富的美夢還是沒有破裂。

    賭局上的莊家是小女孩，她看到男人，只是掀了掀眼皮子，沒有給他一個多余的眼神。

    但看到男人下注時，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來。

    很快，男人就輸光了身上的錢，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離開之時，小女孩叫住了他：“這位叔叔，你想要翻本嗎？”

    男人停住了腳步，他先是左右兩邊看了一下，最后確定小女孩確實喊的是他自己。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聽到翻本這兩個字，渾濁的眼神變得明亮：“你可以讓我翻本？”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陌生的女孩子會叫住他。

    小女孩整齊的劉海蓋住額頭，一只眼睛明亮澄澈，而另外一只義眼如寶石般閃亮，卻沒有神色。

    她笑著說道：“是的，我可以借錢給你哦，我有很多的錢幫你翻本?！?/br>
    在她的一步步引誘下，男人按下一個借據(jù)。

    小女孩給了他二十萬，那是她在地下賭場的這么多年，攢下來的錢。

    彪哥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所以吩咐手底下的人做局，令男人再次把錢輸個精光。

    當(dāng)賭場的打手把男人押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看著借據(jù)上的內(nèi)容，淡淡說道：“給他的內(nèi)臟器官做個檢查，然后掛到黑市吧！”

    第401章 貪婪：骯臟的一生(5)

    男人被拖下去的瞬間，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女孩的那張臉，終于想起她的身份……

    “瀾瀾，你是瀾瀾……”

    “我是你爸爸，你不能這么對我啊瀾瀾……”

    他嘶吼著，奮力想要掙脫打手的禁錮。

    小女孩面色不變，聲音冷漠地說道：“我這種妓女生下來的賤種，怎么配做你程義的女兒呢！”

    男人被拖了下去，他凄慘的叫聲消失在黑暗中。

    小女孩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但彪哥對她說，雖然男人的身體邋里邋遢，但他的器官全部很健康。

    他兩顆鮮活的腎已經(jīng)進(jìn)了別人的身體里，心臟在別人的胸腔跳動，眼角膜讓別人重新看到了光明……

    小女孩聽了之后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她說：“爸爸啊，雖然你活著的時候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但是你死后卻拯救了好幾個生命呢！”

    能讓他發(fā)揮一下自己最后的價值，小女孩覺得她的爸爸也應(yīng)當(dāng)死而瞑目了！

    又是兩年的時候過去，小女孩已經(jīng)長成了少女。

    雖然她的生母是個戀愛腦，爸爸是個死渣男，但她卻遺傳了兩人的好相貌。

    賭場里的賭徒看到少女時，曾經(jīng)的辱罵變成了調(diào)戲。

    “瀾瀾已經(jīng)十三歲了吧，算了算年齡，彪哥也應(yīng)該讓你接生意了?！?/br>
    “瀾瀾放心，哥也算看著你長大的，到時候肯定照顧你的生意?！?/br>
    “呵呵，這瀾瀾的第一次絕對是彪哥的，希望我運氣好點，能成為她第二個男人。”

    一句句污言穢語在賭場里響起，少女神色平靜，手持著骰蠱繼續(xù)主持賭局。

    但那些人的話，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落入她的耳中。

    手背不知覺間鼓起了青筋，她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在十三歲生日那天，彪哥送給了她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緊身的連衣裙將少女剛剛發(fā)育的身材緊致包裹，勾勒出美妙的曲線。

    少女身上獨有的芳香，令彪哥不禁吞咽口水。

    他粗糲的手摩挲著少女的臉頰，滿臉橫rou的臉長著一副兇相，此時卻故作溫柔道：“小丫頭，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你要明白，我不是個大善人，養(yǎng)你這么大，也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br>
    少女眼睫顫了顫，遮住眼底晦暗的光，她輕輕點頭：“我會伺候好彪叔的?！?/br>
    彪哥被她的態(tài)度取悅，他說道：“你放心，這段時間你先跟著我，我不會讓人再欺負(fù)你?！?/br>
    少女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在趁著彪哥脫衣服的時候，她的手指突然伸進(jìn)自己的眼眶，將那顆如寶石般絢麗的義眼挖出來。

    在按下某個按鈕之后，義眼里面彈出一片刀刃，她沒有絲毫的遲疑，奮力將刀刃劃破彪哥的喉嚨。

    喉嚨那層薄薄的皮被輕而易舉的劃破，刺目的鮮血順著傷口泊泊流出。

    彪哥瞳孔大震，他手顫抖地指著少女，想要開口說話，但嘴巴里卻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你……”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混跡于地下世界這么多年，每天過著刀尖上舔血見不得光的日子，最后卻栽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中。

    而且這個小丫頭還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

    少女一直保持著冷靜，見彪哥想要喊人，她再次將刀刃捅進(jìn)彪哥的心口，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雙手也被鮮血染紅。

    彪哥最后支撐不住，他倒在血泊里，用盡最后的力氣問：“為什么？”

    少女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回答：“你養(yǎng)我長大，只不過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價值，等所有價值被你全部拿走后，我的身體也許會出現(xiàn)在骯臟的下水道里，也許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標(biāo)本室，當(dāng)然也可能連個全尸也沒有，出現(xiàn)在每個污穢的角落……”

    “無論是跟在你的身邊，還是爸爸的身邊，我從沒有過過一天正常的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