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后被沉塘九次、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四季雀歌gl(純百)、兩面(1V1 高H)、深海gl (ABO)、【西幻NP】穿到異世界成為勇者后、快穿綜影視之我和男配HE了(NP)、不挨cao就會死(高h)、萬界劍尊、擇日飛升
“韓大人怎么會管這種案子?” 有韓陌參與的事情,就意味著不簡單,但蘇婼目前更想知道事情的所有細節(jié)。 “因為這回死的是東林衛(wèi)的一名百戶,是韓大人的屬下?!蹦鹃日Z氣變得凝重,“那百戶沒有后臺,當初是頂了其亡父的職入的東林衛(wèi),平日也只是替韓大人辦辦事,大約那犯事的人也是沒想到韓大人竟然會如此護短,竟到了紆尊降貴替死者出頭的份上,才敢這么大膽。” “既是只要打開箱子取證即可,為何不強破?” “那可不成!箱子里頭有機括,裝著火藥。強行破拆,里面的證據(jù)必然也就毀了。那‘小閻王’還不得把蘇家給拆了?”木槿吐起了舌頭。 緊接著她看看左右,又八卦兮兮地說起來:“奴婢還聽說,這案子犯得還不太體面,據(jù)說是因這百戶的妻子跟那個定遠將軍羅智勾搭上了,被這死者發(fā)覺,二人就合謀把人給殺了。 “但他們沒想到死者生前竟然拿到了他們通jian的把柄,本來他是打算看在兒女面上爭取妻子回頭的,可惜自己先丟了性命。所幸他生前留過話給同僚,說是證據(jù)裝在這么個箱子里,這邊廂出了事故,他這同僚立即就稟了韓大人。這不,韓大人就著人把這箱子取了來,去都察院告狀了?!?/br> 當著自家小姐的面,說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事,要是讓老爺知道,得扒了她們的皮不可!但是自從去莊子上養(yǎng)病以來,從前凡事都要較真的小姐,竟然越來越不在意這些,這就也壯大了她們的膽子,以至于覺得在小姐面前無論說什么都是正常的了。 不過她自己也有些臊,所以緊接著就說道:“聽正院的人說,那銅鎖極復雜,簧片是好幾層的,而且需得兩把鑰匙才能打開。老爺和二老爺可是眼下蘇家技藝最精湛的人了,然而他們看過,竟也沒有法子。奴婢方才回來時,老爺他們還沒轍呢,不得已把小爺們也傳去嘗試了。 “而這么危險的事,讓小爺們上不是更沒把握么?” 她說到這里,又旁側(cè)的扶桑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看向了蘇婼。 蘇家所有子弟打從啟蒙就得開始學習鎖道,所以他們也是會的。但任何技藝都需要時間錘煉,把年輕一輩的子弟都傳到前堂,這確屬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但箱子里藏有火藥,動轍就有危險,蘇綬身為當家老爺,也不敢真讓子弟們?nèi)ッ半U罷? 蘇婼眉頭鎖得緊緊的。 事情已明擺著,蘇家眼下的麻煩,就是來自于這只打不開的箱子。她看不到那把鎖,事實上她也絕不能去看,但蘇家的表現(xiàn)好像已經(jīng)說明了一些問題。 鎖道機括這類,其實百變不離其宗,端靠里頭設(shè)置的關(guān)卡進行聯(lián)動。尋常鎖匠無可奈何的事,對蘇家來說,不應該成問題,因為幾乎所有的鎖器機括構(gòu)造,幾乎都經(jīng)蘇家曾祖爺在世梳理過。 但是蘇家卻拖了這么久都沒轍,執(zhí)意要替屬下查明死因的韓陌,所有破案的期望都在這只箱子里,拿不到它,十有八九會請皇帝裁決——因為東林衛(wèi)是皇帝的親兵,皇帝自己的人死得不明不白,負責辦案的人還如此不力,打不開鎖,以至于取不了證的蘇家,沒有任何一個君王會和稀泥。 第5章 他不去就打到他去 到時候受斥的是誰呢?絕對不會是韓陌。 一直深受恩寵的蘇家雖說不至于因此罷官,但終究是讓皇帝失望了。失去了御匠的光環(huán),蘇家便只是個普通的官戶。 蘇綬絕對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沒有辦法。如果蘇家日后能培養(yǎng)出個鎖器方面的英才,那倒還有翻身之日,但遺憾的是,蘇婼從前世后來那幾十年的平淡里,已看出來蘇家子弟沒一個成器的。 所以不是因為韓陌的強橫導致了蘇家名聲受損,曾祖爺留下的技藝被荒廢、子孫一代不如一代的事實被披露,這才是使得蘇家后期由盛轉(zhuǎn)衰的根本原因,也是蘇家必然的走向。畢竟朝中有才的讀書人不少,精通鎖器機括且又有才華的讀書人卻不多。 想到這里蘇婼涼涼扯起了嘴角,被祖訓所縛,她身為蘇家女兒,前世從來不知道這祖?zhèn)鞯募妓嚲烤箓鞒械萌绾?,父親和叔父們也絕不會跟她提及這些,于是直到此刻她才看明白了,合著蘇家正廳里掛著的那塊匾,早已經(jīng)名不符實! 想起自己前世那些年,她頓時沒有了興趣,掉轉(zhuǎn)頭往石階上走去。 蘇家技藝傳男不傳女,前世她顛沛流離的時候,蘇家人依然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只要蘇家目前倒不了,她cao那心作甚? “姑娘快看!” 剛踏上兩步階段,落在后方的扶桑忽然指著窗戶外邊道:“又有人來了!” 蘇婼扭頭,瞇眼透過窗花看去。 花墻的那頭已經(jīng)傳來了聲勢浩大的腳步聲,進來的這群人足有一二十個,大多是配著劍的武士。 細看走在最前面的是管家吳淳,在他們引路之下,以及蘇婼的二叔蘇纘,在他們渾身都透著恭謹?shù)男袆又?,一把描著歲寒四友的油紙傘,遮住身著玄色繡銀云紋錦袍的人走進來。 紙傘遮擋,看不到胸膛以上,但是那雙長腿以及極其合身的錦衣卻無一不彰顯著這是個男人,還是個身形十分挺拔,肌rou也相當緊實的男人……又或者還算不上“男人”,因為他從身側(cè)露出來的手背皮膚還是緊致的,骨節(jié)也很精致,并沒有年歲漸長后暴出的青筋。 “肯定是韓大人!”木槿把聲音壓得很低,“后面跟著的武士穿的衣服,跟前院里那位宋公子身邊兩個東林衛(wèi)武士穿的一模一樣!” 蘇婼還以為被稱為“小閻王”的韓陌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沒想到不但儀態(tài)不錯,且有副這么樣的好身材。 不過也沒準兒,有這樣的身段卻得了那樣的惡號,搞不好是因為長了張豬頭臉呢? “這下慘了,這小閻王都親自來了,老爺肯定更頭疼了。” 扶桑的喃喃自語使蘇婼心思轉(zhuǎn)了回來。 韓陌攪和的事情就沒有能善了的,他這一來,蘇家是連半點推脫的機會也沒有了。他這么大一番陣仗,如果前世也來了蘇家,那她肯定也會耳聞。既然沒有,那就是說,事情在這世有了改變。 為了減少她重生帶來的變化,她都在田莊多住了三個月。那這個與她毫無交集的韓大人,怎么又突然會到蘇家來呢? “完了,他連二老爺也沒理,直接去前院了!” 木槿報告著最新進展。 蘇婼攀著梅枝,也看到了這一幕。 這簡直來勢洶洶啊! 雖然知道韓陌囂張不了多久了,但是眼下這會兒他的表現(xiàn),誰知道他會把事情鬧成什么樣子? 她想了下:“先前你說傳去的只有佑哥兒和禎哥兒,這么說祈哥兒還在禁足?” 木槿點頭:“二爺自昨日起一直在房里讀書,洗墨寸步不離地守在房門口,奴婢昨兒看到三爺打發(fā)小廝過去探望來著,洗墨死活都不肯放人進去,看得出來這次怡志堂的人都不敢有疏忽了。不過二爺在房里可沒消停!” 蘇婼示意扶桑:“你去找秦燁,跟他說一聲,讓他替我去建安坊內(nèi)麻鴨胡同里,把周姓人家一個叫阿吉的底細摸清楚,然后來回我?!?/br> 扶桑不知她想做什么,訥訥道:“秦公子會去嗎?” 畢竟先前都那副樣子了。 “那你帶把笤帚,他不去就打到他去。” 扶桑無語。 蘇婼說完看了眼木槿,又說道:“回房把我的家伙什兒找出來,送到怡志堂?!?/br> 聽到這里,丫鬟倆都驚了:“您要做什么?” “開鎖呀?!?/br> 蘇婼施施然把手從梅枝上收回來,仿佛做這個決定天經(jīng)地義,而先前打算不cao心的人,壓根不是她。 扶桑急得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娘可不能暴露自己,這不關(guān)您的事!老爺肯定有辦法解決的!您忘了蘇家祖訓有多嚴苛嗎?老爺本來就…… “總之奴婢可以肯定,您會制鎖的秘密要是泄露了出去,絕對會有大麻煩!老爺知道了只會反過來以祖訓嚴懲于您!您千萬別沖動行事!” 木槿也道:“就是!” “啰嗦什么?”蘇婼理理袖子,“照辦就是?!?/br> …… 蘇家三房仍然合住在祖宅,老太爺過世后,身為長子的蘇綬居了正院,二老爺蘇纘住了東院,三老爺蘇纓則住了西院。二爺蘇祈與蘇婼同胞一母生,蘇婼長他四歲,三年前母親過世之后,蘇祈就搬到了與清芷堂隔著一座敞軒的怡志堂。 蘇婼到達門下,眉心長著顆痣的小廝洗墨頓時目露驚色,好一會兒才喊“大姑娘”。 蘇婼示意把門打開。他便麻溜地開了鎖,并將門推開了。 雪天的屋里是昏暗的,除了薰香,還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墨汁的味道。蘇婼皺著鼻子打量屋里,目光剛落到滿地的墨漬與打翻的硯池上頭,忽而一只枕頭就飛到了跟前,咆哮聲也跟著傳了過來:“誰讓你進來的?給爺滾!” 蘇婼眼疾手快,一伸手就穩(wěn)穩(wěn)抓住了枕頭。 繞過簾櫳走進去,只見才過了十一歲生辰不久的半高少年怒容滿面立在屋中,目光在對上她的一剎那,他一身氣焰下意識收了收。 眼里也有同樣的驚詫之色,但是緊接著他的表情又更加惡狠狠起來:“你回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為什么告我的狀?!” 蘇婼把枕頭扔回床上,照著他后腦勺啪啪扇了兩巴掌:“幾個月不見,能耐了?!” 第6章 這是親jiejie嗎! 蘇祈腦袋被拍得梆梆響!隨后像頭發(fā)怒的獅子一樣跳起來:“你竟然打我!” 蘇婼冷笑?!按蚰阍趺戳??又不是第一次打。讓我看不順眼,我還扇你呢!” 蘇祈拳頭掄得老高,但在她陰冷目光下,到底沒能砸下來。 轉(zhuǎn)而他卻跳得更高了,怒吼聲也更大了:“阿吉有多可憐你知道嗎?她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生了病都沒有人管,我只是逃學替她請了個大夫而已啊,你居然去告我的狀!你人住在莊子里,一雙眼還盯著我,專門找我的把柄!你不是我jiejie,你是個索命鬼!” 蘇婼雙手環(huán)胸,斜眼睨他:“我就問,你想不想出門?” 蘇祈瞪她,一個字都不想搭腔。 他不答也沒關(guān)系。蘇婼揚起下巴,沖前院方向指了指,直接下命令:“家里的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吧?方才佑哥兒和禎哥兒都被父親傳到前院去參詳那把鎖了,我要你也去前院毛遂自薦一把。要是你把事情辦好了,我有辦法放你出門?!?/br> “你瘋了吧!”蘇祈跳起來,“父親和二叔都沒辦法解的鎖,你讓我去解?!” “不是讓你解,你也沒那個能耐!”蘇婼摩挲著手中杯子,漫聲道:“你老老實實過去,把那鎖仔細瞧清楚,包括每一條縫每一道紋路,最好,是能找個物件探探那鎖孔??傊貋碇螅阋獰o一錯漏地把這些畫出來給我看,講出來給我聽?!?/br> 蘇祈甩給她后腦勺:“我不去!我才不送過去丟臉!” 蘇婼端茶:“去了你就可以恢復自由,要是不去——” 她目光透過窗戶,落在窗外的飛雪上,“那你那個阿吉,可就危險了!” 蘇祈愣住了,片刻他又跳起腳來:“你威脅我?!” “你說是就是。” 蘇祈顫抖起來了:“蘇婼!” 蘇婼伸出指頭掏了掏耳朵,不緊不慢道:“你當然也可以不聽。不過,你應該也很清楚,我一向說得到做得到,要是不去,明天早上,你的阿吉就不一定還能留在京城了?!?/br> 蘇祈手指頭指著她,都快被她一句話給撂翻過去了。 蘇婼起身走向他,睥睨道:“說吧,你去還是不去?” 蘇祈與她對峙半晌,到底把手給垂下來了。 這樣的架勢,蘇祈還能不去嗎?! 她居然拿阿吉來威脅他! 姐弟十一年,前些年也倒罷了,無非是念叨念叨,可最近幾個月她簡直變了個人,對他百般折磨,不是告狀就是擠兌!處處盯著他,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哪怕隔著一座城墻,都沒能阻擋住她探過來的魔爪,她放出來的話,還能有懷疑的余地嗎?! 他一口鋼牙咬得咯吱作響,不甘心的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在她涼涼的目光之下,只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 韓陌走進蘇家,蘇綬就迎出來了。 都是干清宮的??停舜水斎徽J識。 但蘇綬此刻頂著巨大壓力,自然也就無法給出笑臉來。蘇纘的擔憂他怎么會不知道?皇上那邊他倒不懼被發(fā)落,但是蘇家名聲在外,宋延已經(jīng)把話放到了這份上,他要是再不動手,蘇家顏面何在?世人日后又將如何看待蘇家? 更何況韓陌實在不是什么善類——所以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把子弟都傳出來試試。作用肯定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最起碼,不也證明了蘇家實在盡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