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證道后我跟龍跑路了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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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抬頭,發(fā)絲遮住她的眉眼,卻遮掩不住她眼中的好奇:“那龍神大人需要什么供奉?” 她也想給龍神大人準(zhǔn)備供奉~ 周老認(rèn)真道:“金珠玉石,金壺金碗金盤金盒金印金元寶金塔,差一點的話……用精雕銀器、珍珠、寶石、絲綢也行,不過我們尊奉龍神大人時,準(zhǔn)備的都是金?!?/br> 全是金子么。 音音一頓,步子磕了磕。 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巨龍盤旋金屋之中的情形。 好吧,她供不起。 “不過宗門的供奉,龍神大人許久未收下,到了后面怕沙塵玷污貢品,宗門就收了那些供奉?!敝芾舷肫鹗裁?,遽然,嚴(yán)肅警告:“小姐,宗門的禁地千萬不能去。” “禁地?” “嗯,靠近就會丟命?!?/br> “!” 周老沒有夸張。 龍神留下傳音后,有修士嘗試著踏足禁地,但再也沒有出來。 是生,是死。 沒人知道。 因為那是龍神大人的地盤。 兇獸無數(shù)。 音音沉浸在巨龍的故事里,一路點頭應(yīng)下。 她沒指望這輩子能見到龍。 “到了?!敝芾贤O履_步,干枯的指節(jié)指了指右側(cè)的木門,“小姐就住我隔壁,有事喚老朽便可?!?/br> 音音溫吞地點點頭。 入門前,周老先取了音音的指尖血,紅紅的一滴血印在紅木門上的刻紋陣法上,紅光四起,卻又很快消散,周老道:“這座屋子歸屬小姐所用,其他人是輕易闖不進來的?!?/br> 音音終于有了少許安全感。 送別周老,推門而入的音音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一路緊繃著,她終于可以有機會獨處。音音忍不住抽抽鼻子,明明眼眶已經(jīng)濕紅了起來,卻還極力壓制注入眼尾的酸澀。 即便她有了一個新的宗門。 但她,沒家了。 - 音音人小,先是遭受母親離世,又是一路趕路,如今吃飽喝足,趕路的疲倦就涌上心頭,□□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音音連鍋碗都來不及收拾,和衣而睡。 這一覺醒來,居然整整過了兩天。 一睜眼,音音的眼前就是一張蒼老的面容。 周老知道音音沒有辟谷,所以昨日特意帶來了些許吃食,沒想到怎么敲門都沒有人應(yīng),想著也許是休息了,所以今早又來敲門。 依舊沒有人答。 周老這才緊張起來。 對著門上的陣法輸血而入。 誰想一進來,就看見音音直板板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呼吸平淡到近乎不可查。好在他還有些許本事,摸脈摸出音音并無大礙,只是太過疲倦,這才一連睡了兩日。 “周爺爺?” 當(dāng)下音音醒來,眸子怯生生的,里面藏著初醒時的水汽,不算清明,濕漉漉的,宛若懵懂小獸。 本就知曉音音身世的周老不由兀自嘆氣。 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周老遞過一碗粥:“醒了?餓了吧,趕快吃些?!?/br> 音音小心翼翼地接過粥:“謝謝周爺爺。” 她的確餓了,肚子發(fā)出震天地響。音音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脊骨,床上的她顯得越發(fā)小只。喝完粥,音音沒留下一粒米,還乖巧的再次道謝。 “謝謝周爺爺,這粥好香?!?/br> 周老心一軟。 這粥是他從膳食堂拿來的,周老也能辟谷,近百年沒去膳食堂,看著膳食堂沒人吃的糙米粥,也是沒辦法,趕急了才帶回來,可不像這沒什么人吃的糙米粥,音音竟然一粒都不剩。時乖運舛,當(dāng)真不知道這孩子在外過的什么日子。 他不由想起宗門里皎皎小姐的富足生活,皎皎小姐豐衣足食,吃的是上好的天靈之寶,用的是極為珍貴的藥材丹丸。 這一對比,周老也不由心弦微動。 然而這情緒變化不上臉。 音音看到的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周老:“周爺爺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周老驚訝音音的敏銳:“敘之要見你?!?/br> 音音從床上一跳而起:“敘之哥哥要見我!” 她環(huán)顧四周,周圍空蕩蕩的。 屋里除了音音自己,就只有周老。 “那敘之哥哥呢,在哪兒見?” “今日午時,你屋。” 音音連連點頭,面上欣欣然:“我一定準(zhǔn)備好吃的給敘之哥哥吃?!?/br> 生疏卻恭敬地送走了周老,音音轉(zhuǎn)頭便翻起了那堆紅薯。 這個紅薯好看! 這個紅薯的經(jīng)脈涌動,一用火烤后,肯定就如同蜜一樣的甜! 音音喜滋滋地準(zhǔn)備著。 很快,她又摸到腰側(cè)的儲物袋,音音小心翼翼的從里面掏出了兩個嫩白嫩白的雞蛋。 剛下不到一周的野雞蛋。 一共就五個。 她蒸兩個給敘之哥哥吃! 敘之哥哥說她有個父親在宗門里,那剩下來的三個蛋,就留給那個父親吃。 倏爾,她想起她娘死前的面容和話語。 對于這個父親,音音毫無印象。 但她卻經(jīng)常聽她娘怨懟,說父親薄情寡義,面上堂堂,內(nèi)里不過是個偽君子,甚至母親還說,如果日后她有機會見到那個父親,一定不要輕易就親近他。 她答應(yīng)了,她娘又不高興。 罵她狼心狗肺,居然連父親都不認(rèn)。 她娘是個矛盾的人。 一面罵著父親,一面又期待父親來找她。 -他不是個無情的人。 -他一定心里有我。 -不然我也不會和他有了孩子。 -一定是那個賤女人從中挑唆,所以他才和我離了心。 但她娘說的再多,放在音音心頭的頭等大事還是填飽肚子。父親的讓她和她娘不挨凍挨餓嗎?父親能讓村里的人都不罵她小雜種,小妖孽嗎? 在她最冷最餓的時候,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她娘整日活在夢里,如果不是她外出挖野菜,找菇子,如果不是御劍的敘之哥哥出手相救,她娘和她早就餓死在村子里。 音音聞著蛋羹飄出來的香味,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剩下的三個蛋,她還要留給敘之哥哥吃! 音音在屋子里忙活開來,上火,加水。 如果有野蔥就好了,蛋液上面撒兩個野蔥,會更香。不過沒事,就算沒有野蔥,光是蒸蛋也極為好吃,又滑又嫩,沒有牙的人吃起來都挺香。 光是想著,音音就饞得口水四起。 一碗蒸野蛋。 這已經(jīng)是她拿出的、最好的東西。 - 音音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充足的準(zhǔn)備,米粥飄香,紅薯留蜜,她漂亮小巧的腕骨仿佛有無盡的力量,讓她能搬動石鍋,挪動重鏟。 聞著食物的香氣,音音托腮坐在爐子邊,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耳朵卻豎得老高。 估摸時間,也快到午時了。 而時間掐得極準(zhǔn),她剛念叨,不遠處就傳來陣陣敲門聲。 克制而有節(jié)律。 三次一組。 沒敲到第二組,音音就驀然起身。 饑餓讓她有些頭暈眼花,但她緩了緩。 去開門時,音音腳步歡快地像只小兔子,但一見人,音音就拘謹(jǐn)害羞起來。 手足之間,頗有些不知所措。 顧敘之直立如松竹,透出一縷落拓的氣質(zhì),但如果和他對上視線,就能發(fā)現(xiàn)他眼睛深邃如墨,那雙眸子完全沒有笑意,里面都是凄厲厲的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