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shù)傳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 第114節(jié)
程二妮猶豫忐忑問:“靈哥兒,真要大量屯,還屯精品,那成本也要飛速上去。這……這萬一賣不出去?賣不好……” 程靈道:“二姐不要怕,做什么都有風(fēng)險,這點風(fēng)險我給你擔(dān)著。” 這話聽著簡簡單單,可又實在是太動聽了,程二妮聽得目眩神迷。 在程靈走后許久,程大妮忍不下去了,她催促程二妮:“二妮,你還要發(fā)呆到什么時候?” 程二妮卻答非所問,癡癡道:“大姐,咱們靈哥兒這么好,見過了他,往后要什么樣的郎君,才能被咱們看在眼里呢?” 第176章 新的設(shè)想,這世上什么錢最好掙? 程靈離開追月號,很快又回到了白鷺染坊,然后交代給了洪廣義兩件事。 第一,是要洪廣義去市面上探問米珠簪花的價格,第二,則是要洪廣義去城中牙行多跑幾趟,看一看哪里有適合的鋪子,可以用來開脂粉齋。 能買就買,買不到的話,租也可以。 洪廣義得了令,心知程靈又有了新的計劃,當(dāng)下便勁頭十足地行動起來。 程靈的新計劃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程二妮的小挎包而起,程靈左右思量,最后還是認(rèn)為,要想使程二妮的挎包形成“品牌效應(yīng)”,一個固定的,有名有號的店鋪,至少應(yīng)該要有。 此外,程靈這段時間也一直都在考慮,除染坊外,還有什么事業(yè)是來錢快,不難做,又不至于觸動到上層階級敏感神經(jīng)的? 比如釀酒,這就一定不成。 雖說程靈的蒸餾法能夠輕易將濁酒精煉成清酒,看起來這門買賣一本萬利。然而“酒”這個東西,在古代太敏感了。 自釀少量精品,用在某些關(guān)鍵時刻,這樣的事情程靈可以做,但要大批量去賣酒,那卻絕對不成。 即便有了涪陽王的令牌,那也不行。 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別人的“勢”再強,那也是別人的。程靈不想在自身大勢未成之前,去觸碰那些敏感的東西,平白趟雷。 沒必要給自己的人生增加難度,一步一步向前走,順勢發(fā)展不好嗎? 所以在經(jīng)過各方面的考察、比對之后,程靈最終還是將目光瞄向了女性市場。 程二妮的小挎包是一方面,此外程靈還打算做一些口脂、香丸、手工皂之類的東西,開一個店鋪,將這些全都放到一起賣。 俗歸俗,但套路是成熟的,經(jīng)典的,這就挺好。 找一個合適的鋪子,那不是朝夕之功,有些時候還需要碰運氣。程靈將這個交給洪廣義以后,就另外帶人去了自己在平安坊買的宅子,開始布置工坊事宜。 程宅隔壁就是工坊,程宅目前在挖化糞池,這個東西構(gòu)造并不復(fù)雜,程靈打算等程宅這邊修好以后,再給隔壁工坊也修一個。 她吩咐洪峰:“我這里有些圖紙,你去尋幾個工匠,將這些圖紙上的東西分批做好。” 洪峰一下子就明白了,程靈要的東西是要保密的,所以她才叫分批制作。 “郎君放心,小的懂了?!焙榉遴嵵厥蘸脠D紙,精神十足地大踏步出去,辦事去了。 程靈失笑,其實她給洪廣義的圖紙也算不得什么緊要機密,主要就是一些用來制作手工皂和口紅的工具,還有模具。 這個東西的重點還是在配方,至于配方要怎么保密,程靈也早就想好了。 一個是,目前工坊的工人,只從程氏部曲當(dāng)中招收,另一方面,程靈則準(zhǔn)備將工坊實行流水線管理。 每個工人都只負(fù)責(zé)其中一部分工序,大家都不能掌握完整配方,再加上小組長之間互相監(jiān)督,雖不說萬無一失,應(yīng)該也能最大限度地做到配方保密。 程靈布置好各項事務(wù)以后,又收到了來自吳耘那邊的信息反饋。 吳耘先前被程靈分派出去盯梢商人佘炳富,回來后,吳耘表情氣憤,開口就說:“師傅,這個姓佘的,跟戴氏宗族那邊的人有接觸!” 吳耘很氣憤,程靈卻頓時目露了然。 戴氏宗族,先前就想謀奪戴記染坊。結(jié)果程靈這邊將染坊買了以后,戴氏宗族那邊倒是沒了動靜。程靈還當(dāng)他們決定放過這個染坊了呢,卻原來人家是準(zhǔn)備暗地下手。 程靈立刻就問吳耘戴氏宗族的具體情況,吳耘如今也細(xì)心了,他連忙就將自己查探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都講述給程靈聽。 程靈過后又去問了戴思媛,將兩方面得來的消息做了印證,頓時心里有數(shù)。 戴氏宗族的根基其實不在雍州城,而是在城西三十里的四方鎮(zhèn)。 在四方鎮(zhèn)一帶,戴氏族人盤根錯節(jié),有小有身家的商人,也有囤積土地的地主,還有在衙門任職的小吏…… 總的來說,戴氏一族在四方鎮(zhèn)算得上是很有頭臉的那種。 當(dāng)然,他們的力量也出不了四方鎮(zhèn)。也正是因為如此,當(dāng)初的戴氏族人除了用宗法力量逼迫戴思媛姐弟,在戴思媛上了稱量臺,強要賣染坊的時候,他們也別無他法。 如今染坊已經(jīng)到了程靈手中,戴氏宗族走不了明面上的路子,竟是想在暗地里給程靈使壞。 吳耘惱怒道:“師傅,主導(dǎo)這些的,主要是戴老三。他是戴氏族長的親侄,要不然弟子晚上去一趟戴老三家……” 說著,他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氣勢洶洶道:“必要讓他知道知道厲害,看往后還打不打歪主意!” 程靈便轉(zhuǎn)頭看吳耘,頓時有些驚奇。 這個徒弟也在不知不覺間成長轉(zhuǎn)變了,從前見到有人刺殺程靈,吳耘嚇得瑟瑟發(fā)抖,結(jié)果現(xiàn)在……呃,程靈也不知道這種轉(zhuǎn)變是好是壞。 她沉吟了片刻,思索道:“去一趟也無妨,但不必直接露面威脅。你可以見機行事,尋些小麻煩給這位戴老三?!?/br> 什么叫尋些小麻煩呢?這個就隨便吳耘自由發(fā)揮了。 程靈道:“你有分寸,切記不可太過?!?/br> 吳耘頓時就興奮起來,一副摩拳擦掌,要搞事情的期待表情。 他又問程靈:“師傅,那佘炳富那邊?咱們要做什么嗎?” 程靈道:“不必,盯著些便好。此人的確是山陽郡來的客商,在雍州商會也曾拜過碼頭,戴氏與他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深。他若見好就收,咱們就當(dāng)與他做了個平常生意。他若是還不死心,再去警告不遲?!?/br> 吳耘離去后,程靈又在染坊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 見學(xué)徒們?nèi)静级己苌线M,洪廣義則從船上又挑了兩名力氣大,手巧的人出來,跟在一旁,一同學(xué)習(xí)染布。 這兩個,算是程靈將要培養(yǎng)的“嫡系大師傅”。 戴思媛履行“顧問”職責(zé),全程跟著,不時指點。 程靈見一切都在正軌,新買的一批胚布也到了,大家染制新貨,熱火朝天,便放了心。 她的心思于是就又轉(zhuǎn)到了蕭蠻的病癥上頭。 程靈決定出去走走,去雍州各街道再逛一遍,尤其是要去看看雍州的各大書肆,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醫(yī)書,讓自己觸類旁通。 第177章 神奇秀逸摘星樓 雍州的文學(xué)風(fēng)氣其實并不算昌盛,這主要還是跟雍州的地理位置有關(guān)。 程靈從小庸河前街出來,一路走一路看,一邊更是豎起耳朵接收各種信息。 其間也路過幾家書肆,旁聽了一些讀書人的談話,有些感慨頗為類同。 比如說有書生抱怨:“你們這書肆里頭,怎么話本子一堆,時文卻沒得幾本。看來看去都是這老三樣,我都看得能背了。掌柜的,怎么也不想法子找些新書回來?” 掌柜的卻也嘆息:“唉,瞧郎君這話說的,當(dāng)是老朽我不想收新書么?實在是沒有門路??!咱們雍州不比上陽、山陽那些地方,話本子比時文好賣,老朽我有什么辦法?” 為什么話本子會比時文好賣呢? 程靈雖不與人攀談,但她邊走邊聽,一邊默默觀察分析,心里對此倒也有些判斷。 雍州靠海,商業(yè)發(fā)達,人心難免就要更浮躁些,能夠堅定信念一心向?qū)W的人自然就少了。商人逐利,賣話本子比賣科考時文更掙錢,當(dāng)然就會更傾向于收集話本子。 此外,魏國的科舉制度雖然比起齊國要完善許多,但實際上科舉的盛行也就是最近二十來年的事。 是如今的魏皇在大力推行科舉,開科取士的制度才得以在魏國實行了下來。 但士族對于學(xué)問的壟斷仍然是一個大問題,要打破這個壟斷并非朝夕之功。 在民間,尤其是對普通的商戶人家與寒門中人而言,識字或許不難,但要接觸到有深度,有大學(xué)問,并有助于科考的經(jīng)典書籍,卻非常之難。 不少的世家,甚至是以藏書為底蘊! 如此一來,市面上的書肆中,反倒是話本與雜書流行,至于說科考時文與各種經(jīng)典集注,卻是鳳毛麟角,少見難見。 偌大一個雍州城,書肆也不多,程靈原先所設(shè)想的——尋些醫(yī)書來看,竟是尋了個寂寞。 只能說她之前想得太美了,其中一家書肆的掌柜則道破了玄機,人家說:“哎喲郎君啊,你要看醫(yī)書,那不該來書肆,去那醫(yī)館尋啊,或許有某位大夫,愿意賣你一兩本呢?” 這是帶著調(diào)侃意味的玩笑話,程靈拱拱手,回以一笑也便作罷了。 不然怎么說古代信息壟斷呢?要不然又怎么說這時代庸醫(yī)多呢? 都是信息閉塞和秘技自珍惹的禍,就這么一番對比下來,醫(yī)學(xué)和文學(xué)都被壟斷得厲害,反倒是商業(yè)方面的許多東西,流通又繁榮。 直到走到學(xué)府街的時候,程靈忽見前方人潮涌動,一道道聲音在高揚歡呼:“摘星樓開了!盧公子昨夜觀星象,言道今日酉時是極好的時辰,可以開摘星樓!” “太好了,酉時到了,快些過去!” “也不知道今次進入摘星樓的條件是什么?上回的詩賦,最后才取了十名入選者,太難了。” “上上次是對對聯(lián),足足取了三十五人進入摘星樓呢,如果這一次還是對對聯(lián),那就太好啦!” “嘿,想的倒是美,便是對對聯(lián),那也不是尋常人能對出來的,三十五人你當(dāng)很多?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也不為過……” 聽著這一聲聲議論,程靈一邊順著人潮向前快步而去,一邊也漸漸將這個摘星樓看明白了。 原來摘星樓是雍州盧氏開辦的一家特殊的書樓,書樓中藏書之多自不必說,內(nèi)中許多經(jīng)典都是盧氏珍本,外間極難得見。 整個雍州的讀書人,幾乎就沒有不想去摘星樓中暢讀一番的。 但摘星樓雖然對外開放,開放的時間卻并不一定,每次開放之前,據(jù)說都要盧氏的郎君觀星占卜,才能確定時間。 這個時間因此就具備有極強的不穩(wěn)定性,有時候十天半月,摘星樓也不開放一回,有時候隔個三五天,說不定它又會連著開放。 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穩(wěn)定,摘星樓反而越發(fā)受人追捧起來。 畢竟,人都有那么點劣根性,輕易能得到的東西,不見得會珍惜,反倒是這種神神秘秘,似有若無的存在,卻是格外能勾人惦記。 而摘星樓的引人之處,又不僅僅在于它的不定時開放,更在于,即便是開放了,它的進入門檻也很高。 每一次,摘星樓前的入門試題,都會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 不僅僅是讀書人,還有許多看熱鬧的閑人,哪怕自己不可能答對試題,進入摘星樓中,但就是在旁邊看個熱鬧,也是一番盛況。 這種熱鬧,誰又會不想看呢? 而對于讀書人而言,這其實又是一種變相的揚名之機。苦讀多年,等的是什么?除了功名利祿,不就是人前顯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