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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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鸞那樣的人,確實(shí)是萬里挑一的。 見裴晏展露笑顏,大當(dāng)家長松口氣,將平日長袖善舞的本領(lǐng)都拿出:“公子和夫人定然是舉案齊眉比翼連枝,旁人羨慕不來的?!?/br> 裴晏唇角噙笑。 大當(dāng)家:“這水晶簪子,定是公子送給夫人的吧。瞧瞧這成色,一看就是上用的。還有這做工,不是我自夸,這京城上下會玉雕的我都認(rèn)識,這手藝不是出自傳統(tǒng)大家,定是公子自己做的?!?/br> 大當(dāng)家笑笑,“說來也難為公子手巧,這樣精細(xì)的活,若非對夫人情深意切,怎么可能……” 無意抬頭,對上裴晏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大當(dāng)家當(dāng)即噤了聲。 后脊生涼,喉嚨似被人緊緊扼住,他喃喃:“公、公子,怎么了?” 裴晏一步步逼近。 大當(dāng)家跌坐在地,雙股顫顫。 這人的表情,怎么像是妻子被人搶走一樣可怕? 裴晏面無表情,將那發(fā)簪自大當(dāng)家手中奪走,隨手丟向一旁的炭盆中。 會修復(fù)水晶簪子,不過是為反駁當(dāng)日的破鏡重圓之語。 他想讓沈鸞知道,破鏡亦能重圓。 然剛剛大當(dāng)家那番話…… 裴晏半瞇起眼:“若是從今日開始學(xué)玉雕,幾日能學(xué)成?” 大當(dāng)家:“多則五年,少則三年?!?/br> 裴晏繼續(xù)盯著人。 大當(dāng)家立刻改口:“不過若是公子這樣聰慧的人,定不需半年……不,三個月就能成?!?/br> 裴晏淡淡:“半個月,若是學(xué)不好……” 大當(dāng)家:“能、一定能,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教?!?/br> 裴晏揉著眉心。 一個月后便是沈鸞的生辰。 長安郡主的生辰,向來熱鬧輝煌。 前世沈鸞求了自己許久,央求要生辰禮,當(dāng)時裴晏不過隨手送jsg了個木雕,沈鸞日日夜夜愛不釋手,天天帶在身上。因這事,還被裴儀嘲笑了好一番。 那木雕著實(shí)未花費(fèi)他半點(diǎn)心思,不過是以前在明蕊殿無聊,閑時做的玩意。 沈鸞竟喜歡成那樣。 若這回?fù)Q了玉雕相送,她定更是歡喜的。 至于裴衡,若是能解除婚約便好,若不能,殺了便是。 裴晏想得入神,恍惚竟聽見沈鸞的聲音。透過支開的窗屜子往下望,果真看見沈鸞的車輿。 裴晏匆忙起身下樓,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沈鸞剛好踏出門,扶著綠萼的手準(zhǔn)備上車。 她頭戴幃帽,薄薄青紗罩著,擋住沈鸞姣好的容顏。 忽的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拂開半隅青紗。 似是有所發(fā)覺。 沈鸞偏過頭。 那雙杏眸瞬間染上盈盈笑意。 沈鸞以前,也是這般看自己的。 柔情蜜意,繾綣旖旎。 裴晏勾唇。 然后他看見,沈鸞松開綠萼的手,提著裙子朝自己跑了過來。 她直直越過自己,奔向不遠(yuǎn)處的裴衡:“——阿衡!” 沈鸞雙目熠熠,從來福手中接過輪椅,推著裴衡往前走:“阿衡怎么也出宮了?” “阿衡,前方有一家杏子鋪,我?guī)氵^去?!?/br> “阿衡,這家糖水鋪?zhàn)右埠贸?,你可要嘗嘗?” “阿衡,你瞧瞧這木簪,好看嗎?” 阿衡,阿衡,阿衡。 裴晏身子隱藏于暗處,他雙目直直,看著沈鸞推著裴衡,從東市走到西市。 那樣的神態(tài)和笑顏,裴晏以前也在沈鸞臉上看過。 她那時看的是自己,喚的也是自己。 攤販前。 沈鸞手握木簪,在頭上比劃比劃。 她還戴著幃帽,自然瞧不清木簪戴在自己頭上,只能拿裴衡當(dāng)銅鏡。 “阿衡,你瞧瞧我戴著如何?” 因戴著幃帽,裴衡往日又不常上街,賣木簪的老阿婆眼睛又花。 她笑笑,還當(dāng)兩位已成了親:“在公子眼中,夫人自當(dāng)是頂頂好看的?!?/br> ……夫人。 沈鸞還是第一次聽別人這般喚自己,忽而又想到昨夜偷看的畫本,當(dāng)即紅了臉。 幸而幃帽不曾摘下,不然裴衡必發(fā)現(xiàn)端倪。 她悄悄拽裴衡衣袖,沈鸞面如桃花,彎腰輕聲問:“好看嗎?” 裴衡瞥一眼不遠(yuǎn)處的一抹黑影,勾唇輕笑,眉眼笑意溢滿。 “夫人自然是好看的?!?/br> 沈鸞雙頰紅透,小碎步挪近裴衡,將木簪遞至裴衡。 仗著裴衡未曾看過那畫本,沈鸞學(xué)那畫本中二人的稱呼。 她輕輕湊近裴衡,一雙眼睛笑如弓月。 “那你幫我戴上?!?/br> 沈鸞挽唇,她聲音輕盈,似染了甜蜜般香甜。 她道。 “……裴郎。” 第三十一章 “阿珩, 剛剛那位小娘子,是喚她夫君郎君嗎?” 春日鶯啼,滿京城的上空風(fēng)箏高高掛起, 懸在空中。半邊天幕姹紫嫣紅,花團(tuán)錦簇, 猶如百花綻放, 美不勝收。 春江兩畔,長安郡主一身?xiàng)铄\子, 信步翩躚朝裴晏飛奔而來, 她懷中也抱著一個大風(fēng)箏。 沈鸞滿臉羞澀,拽著裴晏衣袖小聲發(fā)問。 “阿珩,我日后……也可以喚你裴郎嗎?” 曾經(jīng), 名冠京城的長安郡主也是這般,眉眼含情,雙目熠熠望著自己, 小心謹(jǐn)慎將那深情脈脈的兩字宣之于口。 “裴郎?!?/br> 裴郎。 而如今。 裴晏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的影子,一張臉陰森如惡鬼, 旁邊的小販怕招惹是非, 默默往后挪開兩三步,滿臉戒備盯著裴晏, 深怕他下一瞬就要掀翻自己的攤子。 不遠(yuǎn)處的小攤前,沈鸞尚未發(fā)覺落在自己背后的灼熱視線。 少女雙頰飛起灼熱紅暈,沈鸞垂眸,任由裴衡為自己戴上木簪。 青紗自指尖拂落, 裴衡為沈鸞正正幃帽, 視線忽向旁邊移,他驚疑:“……那人, 好像是五弟?” 既被發(fā)現(xiàn),裴晏自然不再隱于暗處,拱手向裴衡請安:“兄長?!?/br> 裴衡擺手,連聲笑:“這是在外面,不必多禮?!?/br> 從適才聽見裴晏的名字,沈鸞就一直背對著人,上回見面,她和裴晏還因?yàn)榕岷庾龅陌l(fā)簪鬧了不愉快。 小郡主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多看一眼她都嫌臟了自己眼睛。 裴衡無奈,輕聲勸人:“卿卿?!?/br> 沈鸞別過臉,只裝聽不懂裴衡的暗示:“我累了,想回府了?!?/br> 裴衡朝裴晏歉意一笑:“待來日有空,我再陪五弟走走。” 裴晏垂首,斂眸掩去眼底的陰翳:“兄長慢走?!?/br> 賣木簪的老阿婆眼睛不太好,看不出三人之間的暗波涌動,只笑呵呵朝裴晏介紹自家的簪子。 尋常人家,求的不過是家和萬事興。 老阿婆笑言:“這位公子可要看看簪子,方才你兄長也買了送給你嫂嫂。你家兄長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到那樣天仙一樣的人?!?/br> 裴晏一張臉冷若冰霜:“她不是我嫂嫂?!?/br> 老阿婆一時語塞,隨即又笑開:“那是好事將近了?公子可也有心上人,這簪子送心上人也是極好的……” 驀地,裴晏眼中陰郁漸退,他緩聲望向還未走遠(yuǎn)的沈鸞,淡聲道:“有。” 老阿婆喜笑顏開:“那這鴛鴦梳,再適合公子不過了。若是送給心上人……” 推著輪椅,沈鸞走得不算快,自然也聽見了裴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