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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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怔忪,沈鸞一雙柳眉輕蹙。 裴晏這樣的人,竟也會有心上人,她俯身至裴衡耳邊,悄聲問對方知道與否。 裴衡搖頭,側(cè)首看沈鸞:“……卿卿好奇?” “倒也不是好奇?!鄙螓[輕哂。 她語氣輕輕,然那話,也飄至裴晏耳中,“只是不知哪家姑娘運(yùn)氣這般差,竟會被那樣的人看上。” 練武之人,聽力自是極佳的。 李貴垂手站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裴晏一眼,欲言又止。 裴晏語氣不善:“有話就說。” 李貴湊至裴晏耳邊,低語:“先前您讓我查的白世安,奴才沒找著?!?/br> 裴晏攏眉,視線緩緩從那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移開,重落李貴臉上。 李貴:“奴才挨家挨戶問了,白世安并不住在那,那老房子空置多年,一直未有人住著?!?/br> 裴晏眸色稍暗。 上一世,白世安是他的幕僚,若無意外,白世安現(xiàn)在應(yīng)在城郊那所農(nóng)舍。 裴晏輕捻腕間的迦南木珠,一雙黑眸晦暗沉沉。 除非,有人同他一樣,有未卜先知的本領(lǐng),提前帶走了白世安。 那載著裴衡和沈鸞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裴晏遙遙望著,若有所思。 …… 裴衡尚且有要事回宮,沈鸞不多打擾,在沈府門口辭別。 天色不早,已過掌燈時(shí)分,府上處處點(diǎn)起青花水草帶托油燈。 府中燈火明亮,回廊兩側(cè)的金絲藤紅漆竹簾映著璀璨光影。 沈鸞先回屋更衣,而后款步提裙,慢悠悠從回廊穿過:“父親可回來了?” 綠萼福身:“軍營事多,將軍近日可能都不得回來了?!?/br> “什么事這么要緊。”沈鸞皺眉,頗為不解。 往常她回來,沈廖岳定是天天歸家的,沈鸞何曾見過這般。 綠萼笑著搖頭:“這奴婢也不得知了,軍中要事,豈能是人盡皆知的?不過沈?qū)④姷故谴虬l(fā)人送了滴酥鮑螺來?!?/br> 那滴酥鮑螺原是沈鸞的最愛,然她現(xiàn)在卻興致缺缺:“先放著吧,我回頭再吃。母親可曾擺飯了,若沒有,我同母親一處吃便好了?!?/br> 穿過影壁,遙遙的遂聽見母親一陣笑。 丫鬟見沈鸞前來,忙彎腰掀起大紅猩猩氈簾,福身請安:“奴婢見過郡主。” 沈鸞狐疑:“母親屋里可是來了客人?” 一進(jìn)屋,綠萼和茯苓立刻為沈鸞解下斗篷。 屋里燒著地龍,暖烘烘的。 里屋傳來沈氏的笑聲:“是卿卿回來了嗎?” 沈鸞眉眼彎彎,笑著道了聲:“是。” 抬首猝不及防見著母親對面的人,沈鸞目瞪口呆:“你怎么會在這?” 只見裴儀仍穿著下午見面的衣衫,她一收往日的驕矜任性,言笑晏晏坐在高軟席靠背拐子紋太師椅上,和沈氏相談甚歡。 沈氏睨沈鸞一眼,輕搖搖頭:“卿卿?!?/br> 話落,又轉(zhuǎn)而望向裴儀:“下回公主來,可不能帶那么多禮物了?!?/br> 沈鸞瞪圓眼,看向裴儀。 裴儀盈盈一笑:“夫人客氣了,我和長安向來交好,區(qū)區(qū)一點(diǎn)心意,夫人莫再拿我取笑了?!?/br> “怎么會。那玫瑰香膏我看著甚是歡喜,你說東洋人怎么喚來著?” 裴儀彎唇:“唇膏?!?/br> 沈氏連聲笑:“是,是這個(gè)名?!?/br> 兩人說說笑笑,沈鸞坐在中間,倒不知該說什么,只一個(gè)勁拿眼瞪裴儀。 沈氏望一眼外面的天色:“這天也黑了,公主今夜就在府上住下吧?!?/br> 她招手示意丫鬟上前,“把西廂房收拾出來……” 裴儀笑著打斷沈氏:“不必麻煩。” 她瞥jsg一眼沈鸞,“我隨長安住就好了,正好可以同她說說話?!?/br> 月色涼如水,蒼苔夜冷,遠(yuǎn)遠(yuǎn)的只聞樹影婆娑。 用過晚膳,裴儀在園中閑庭散步。 登上青石椅子,攀藤引樹,倏地豁然開朗,偶見紅梅點(diǎn)點(diǎn),分外妖嬈。 “這園子倒是修得別致?!?/br> 裴儀緩步,視線遙遙落向那一片梅林,“這也是皇兄讓種下的?” 紫蘇小心攙扶著裴儀,聞言也跟著一笑:“確實(shí)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裴儀只好奇:“以前也并未聞得沈鸞有多愛紅梅,怎的她園中都種的這個(gè)?” 這話紫蘇實(shí)在不解,她只搖頭:“這個(gè)……奴婢倒是不知?;蛟S等會見了郡主,公主再問也不遲。” “我問她這作甚?!迸醿x抿唇,而后又讓跟隨的丫鬟自去,她和紫蘇二人逛逛就是。 丫鬟都是沈府的家生子,不敢違逆裴儀的話,福身退下:“是。” 沒了外人在,裴儀也不必再端著公主架子,倒也輕松些。 穿過九曲回廊,裴儀逛得盡興,忽而又好奇:“紫蘇,你可曾見過沈?qū)④姡俊?/br> 紫蘇狐疑:“公主怎的突然想起問起這個(gè)了?” “倒也不是突然想起?!?/br> 往常宮中宴會,沈氏作為女眷,又是長安郡主的生母,自會出席。 裴儀一直好奇,“我只是在想,沈鸞生得那般,是否都隨了沈?qū)④??!?/br> 也是怪哉,沈鸞生得并不肖沈氏。 紫蘇低聲:“公主可是忘了,沈?qū)④娫鵁齻^?!?/br> 后來皇帝遍尋名醫(yī),也只能勉強(qiáng)恢復(fù)□□成。 裴儀笑意漸淡,頓時(shí)斂下追問的心思,只道:“罷了,這事就當(dāng)我未曾提過。” 一時(shí)到了沈鸞院子。 自影壁穿過,抬頭先是一個(gè)赤金九龍青地牌匾,上面是圣上的御筆親書。 再往后瞧,卻是一座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屋內(nèi)設(shè)一張?zhí)烊涣_漢床,床上鋪著錦裀蓉簟,左側(cè)還有兩張海棠花式的漆幾。 屋內(nèi)點(diǎn)著淡淡藏香,暗香疏影。 “我以前只知蓬萊殿精致華麗,不想沈鸞這閨房,竟不輸給宮內(nèi)半分?!?/br> 紫蘇彎唇:“長安郡主的下處,自是不差的?!?/br> 話落,終不敢相信,“公主,您今夜……莫不是真要在這里住下?” 以沈鸞和裴儀互不相讓的性子,她真怕兩人半夜鬧起來。 若是在宮中還有,有靜妃娘娘盯著,然這是在宮外。俗話說天高皇帝遠(yuǎn)…… 紫蘇愁容滿面。 裴儀試圖寬慰:“你放心,這點(diǎn)分寸我還是有的?!?/br> 忽而想起自己袖中還藏有一物,裴儀倏地收住聲,抬目望向園中的紅梅。 “這聯(lián)珠瓶的花卉我實(shí)在不喜,紫蘇,你去折兩株紅梅來。” 話音甫落,又怕紫蘇手腳麻利,裴儀細(xì)細(xì)交待一番:“紅梅嬌貴,你仔細(xì)看著點(diǎn),切莫傷了?!?/br> 紫蘇欠身,躬身退下:“是?!?/br> 好容易尋了個(gè)由頭將紫蘇打發(fā)出去,裴儀悄悄松口氣,越發(fā)攥緊袖中的紅麝香串。 今日去八寶閣,本就是為的這個(gè)。上回幸而有沈鸞提醒,自己才沒踏進(jìn)齊家那火坑。 裴儀本想著去八寶閣挑一件回禮,不曾想后來會遇到沈鸞。 這紅麝香串揣在懷里,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一番糾結(jié),裴儀左顧右望,趁屋里沒人,悄悄將那紅麝香串塞在沈鸞枕下。 忽而瞥見一角的《中庸》,裴儀緩緩瞪圓了眼珠子。 怪道她近來文章做得不如沈鸞好,原是沈鸞半夜挑燈夜讀。 裴儀憤憤翻開書冊。 …… 夜間風(fēng)大,雖沒下雪,然天還是冷得厲害。 擔(dān)心沈鸞和裴儀真吵起來,沈氏特地將人留在院中,細(xì)細(xì)交待了幾句。 又命綠萼和茯苓好生看著點(diǎn),小心伺候三公主和郡主。 綠萼和茯苓齊齊應(yīng)了聲:“是?!?/br> 回到院中,卻見丫鬟都在廊檐下站著。 屋里只有裴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