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gè)嬌氣包 第96節(jié)
“霍兄弟看起來怪是眼生的,當(dāng)不是渝昌府商隊(duì)?!?/br> 張冗騎著馬,同霍戍道:“莫要見怪,我在渝昌府到白云間這條道上跑了也有些年了,這條路上稍微有些人手的商隊(duì)都混得個(gè)眼熟?!?/br> “我們自南邊來?!?/br> 霍戍未有明確說是什么地方。 “南邊!” 張冗面露些敬佩之色來,要說是南邊便是連平府往下的州府了。 從那邊過來,千里路程,那可不容易。 又還拉著貨物,能平安走到此處,若沒有些本事,那必是不能夠的。 他由衷道了一句:“能在這一段遇見北上的南邊商隊(duì)還真是稀罕?!?/br> 霍戍道:“不過都是為著一口飯罷了。” “這兩年生意確實(shí)不好做了,跑完這一趟,我也便要歇整歇整了?!?/br> 張冗嘆息道:“北上這段路上不多太平,這兩年起了不少匪患,專是撿著商戶剝,以前還能打點(diǎn)也就罷了,去年起不知怎的出了好些不講規(guī)矩的來,不受打點(diǎn),生得越貨。” “去年不少商戶都著了道,這條路商戶本就算不得多,出了這些事,今年經(jīng)行的商隊(duì)便更是鳳毛麟角了?!?/br> 世道亂,行商之人便會急劇減少。商戶惜命,本就有了些積蓄衣食不愁的,不會為了利而舍命。 “要不是先時(shí)已經(jīng)白云間那邊的商戶定好了貨,上十年老交情的商戶,我也不會再出來冒這一趟險(xiǎn)?!?/br> “都是拖兒帶女的人,路上遇上點(diǎn)事兒也不好同□□兒父母交代?!?/br> 霍戍聞言了然,若非路上不安生,否則這樣的熟路的老手不會主動(dòng)與人結(jié)伴。 畢竟初看來,白白給人帶路有些吃虧。 霍戍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張冗說談著,他眉心忽而一動(dòng),抬手示意諸人:“有人朝這邊來了,人手不少?!?/br> 手底下的人是見識過霍戍本事的,聽到他這么一說,連忙都勒停了牲口,隨時(shí)準(zhǔn)備取武器。 張冗有些癡的張望著前頭,見著并無一人前來,又見霍戍一行人如此警戒,頓時(shí)也有些緊張起來。 “有人?哪里的人,是前頭過來了?” 見霍戍并未回答,預(yù)防一下總是沒有錯(cuò)。 他連忙也吩咐自己的人戒備。 桃榆發(fā)現(xiàn)隊(duì)伍突然停了,見著大家警戒的神態(tài),神經(jīng)也跟著繃緊了起來。 雖路上也不是一回兩回遇見歹人了,可是這也并不代表再次遇見就能平靜。 不過片刻,伴隨著馬蹄聲響起了一陣令人不適的狂笑: “竟是讓我逮住這群肥羊!這朝可是夠兄弟們許久不出山了!” “何需費(fèi)功夫搶殺方才那兩個(gè)窮酸過路的,費(fèi)人功夫。” 山路前頭忽而殺出了五個(gè)男子,濃眉蓬頭,如同野人一般野蠻躥出攔住了前去的路。 往左的山壁上又埋伏上了七八人。 總計(jì)人少上竟未商隊(duì)的人多。 可這一窩山匪絕非善類,為首之人臉上有條橫拉半張臉的刀疤,面目十分猙獰,這也便罷了,其間一個(gè)男子手上竟還拎著個(gè)滴血的人頭。 窮兇極惡之相全然不似段赤那般氣勢壓人,卻叫人無端后背生寒,因此般人沒有道義,只有殺戮搶奪。 除卻霍戍與葛亮外,誰也沒曾見過此番架勢,既是有些發(fā)怵又有些惡心。 張冗忍著有些發(fā)顫的雙腿,同來人道:“各位英雄,我們就是本府做點(diǎn)小買賣的商人,帶的貨物都不值錢。不然這樣,我給英雄們一些茶酒錢,還望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br> “哈哈哈哈!茶酒!” 男子又狂笑了幾聲,好似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 頃刻之間立馬就變了神色,一臉兇惡:“老子只喝血,不吃茶酒!明年的今天便叫你屋里人來此處與你撒茶酒。” 話畢,男子便提著刀劈砍而來。 張冗沒想到這些人會兇橫至此,竟連一句話也不容商量,見著刀子揮砍而來,一時(shí)間已經(jīng)失去了神志。 砰的一聲刺耳刀刃相剮的聲音響起,男子倏然被一股強(qiáng)勁的力氣連人帶馬的逼退了好幾步。 霍戍提著行上前睥睨的看著攔路之人:“若是現(xiàn)在滾我且給你們留條活路,若是趕著想死,我亦可費(fèi)上片刻功夫送你歸西?!?/br> “北域人?!?/br> 匪徒看著身形高大的霍戍,一雙三白眼中未有什么溫度。 要說起兇惡,此番相較當(dāng)還真是誰也不比誰面善。 男子多少有了忌憚,不過見了張冗的慫樣,和霍戍身后那一眼數(shù)不清的貨箱,貪欲順時(shí)便占據(jù)了畏懼。 “那便讓我看看究竟是誰趕著送死吧?!?/br> 話音剛落,那提著人頭的男子甩開了手里的東西,抓著那把血跡尚未干的刀便沖了上來。 霍戍起了殺心,招招致命。 不過半刻鐘,一聲悶叫,血灑沙地,男子便從馬上直直墜了下去。 刀疤臉?biāo)剖且矝]想到霍戍竟然出招如此狠厲,大有輕敵之怒。 “勢必給老子宰了他!” 這朝剩下的四個(gè)人一并沖了上去。 葛亮見狀連忙也上前幫忙,手底下的一行人連忙也抽出家伙,防守迎戰(zhàn)。 旁頭山壁上的人瞧著了霍戍一行人的家伙什不簡單,立使陰招,從山上推石頭下來。 “大伙兒當(dāng)心山上!” 石頭滾落之間,牲口鳴叫,一時(shí)間亂做了一團(tuán)。 霍戍拍馬準(zhǔn)備直取刀疤臉人頭,不想石頭滾落,他側(cè)身防守,男子的刀從他胸口劃過,人沒劃著,倒是把他身上揣著的鏢旗給刮了下來。 赤白交色的鏢旗散落開,有人驚喊了一句:“他們是瓦陽寨的人。” “大哥,他們是瓦陽寨的人!” 刀疤臉聽到呼聲,看向地上的鏢旗,目露驚懼:“瓦陽寨的人!” 男子深看了霍戍一眼,頗有些不甘又有些失悔,只當(dāng)他還要出手時(shí),卻忽而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厲聲道:“撤!” 旋即其余三人非摔著鞭子,朝著山壁上的人喊:“走!” 諸人原本還在驚嚇之中,瞧著匪人說跑就跑,落荒而逃的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霍戍眉頭一緊,見著人跑得沒了影兒,翻身下馬撿起了那張掉出來的鏢旗。 他拍了拍鏢旗上落地沾的灰塵,神色復(fù)雜。 早不說這玩意兒原則是這么使的…… 第59章 霍戍正欲把鏢旗收好,聽到突突跑來的腳步聲。 他斜掃了一眼掃地上的人頭和躺倒的匪徒,冷聲道了一句:“把人收拾了?!?/br> 桃榆從馬車上下來,還沒跑上前去,霍戍便先行到了身前。 他的身軀擋住了桃榆的視線:“沒事,人已經(jīng)走了。” “怎、怎么就走了?我在馬車?yán)锔Q了一眼瞧著十分兇惡?!?/br> 霍戍把手里的鏢旗放到了桃榆手里。 桃榆正詫異是怎么回事。 張冗連擦了幾把汗,腿還有些撐不起力來,連忙上前同霍戍致謝:“不想竟是瓦陽寨的義士,失敬?!?/br> “今日多謝仗義出手,否則我們這一行人可叫這般匪徒給害了。” 張冗被這突然跳出來的匪徒嚇得夠嗆,行商多年雖也和山匪有過接洽,但也都還有得商量能說話,哪里像今朝這幫子人那般蠻橫毒辣。 要不是有霍戍在,就憑那歹徒的手段,后脊便是一陣森冷的寒意。 “我們不是瓦陽寨的人?!?/br> 霍戍直言道。 張冗聞言吃驚的看著鏢旗:“那這是……” 他立馬低了聲音下去:“霍兄弟你這膽子也忒大了些,竟敢仿做瓦陽寨的鏢旗,若是這事兒傳到了瓦陽寨,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他們雖是義匪,可手段也一樣不差!” 霍戍道:“這鏢旗不是假的,確實(shí)是段赤相贈(zèng),我同他有過一面之緣?!?/br> 張冗聽這么一說不由得長吐了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br> 他倒是對霍戍的話深信不疑。 方才見識了霍戍與匪徒交手的本領(lǐng),瓦陽寨的寨主能相贈(zèng)鏢旗做護(hù),也不足為奇了。 桃榆也明白了匪徒跑走的緣由,沒想到小小鏢旗竟有如此震懾的威力,見著張冗對瓦陽寨似乎挺是了解,不免問了一嘴:“張老板知道瓦陽寨?” “怎會不知道。渝昌府中但凡是有些閱歷之人當(dāng)都曉得這號人物。” 瓦陽寨其實(shí)算是一幫做正經(jīng)生意的人,與人買賣守規(guī)矩,并不會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仗勢欺人。 他們從來不會截胡商戶,反倒是會絞殺欺霸人的惡匪,說來同良善老百姓沒什么差別。 說是悍匪,也是因?yàn)樗麄儾唤o官府繳納稅款,州府官員謂之匪徒。 官府頭疼這幫子人,奈何瓦陽寨人手多,武器精銳又強(qiáng)悍,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 渝昌府地域遼闊又地形復(fù)雜,官府要管理偌大的疆域也是困難,他們既是未曾禍害百姓,且又還會鏟除別的匪徒,這對官府也算有利無害,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瓦陽寨為此在渝昌府已經(jīng)盤桓了好些年頭。 “府內(nèi)許多匪徒都懼怕瓦陽寨,霍兄弟既是有段寨主的親贈(zèng)的鏢旗,懸于商隊(duì)之上。那些個(gè)散匪也便不敢造次,根本不必再自行出手耽誤功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