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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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取出另一塊空白的玉符,將眼球收了進去。 紀(jì)若曇見此情形,沒有多說什么,化作煙霧進入了劍身。 …… 死寂一片的竭澤剎那間只剩下了許嬌河一人。 四個傀儡護衛(wèi)亦被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被兇性四起的百目妖打得變回了三寸朽木。 她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塵,憑借記憶轉(zhuǎn)過身去,朝著馬車停駐的方向前行,打算將車馬一同帶走。 只是行了兩步,身后陡然傳來陣法顯形的動靜。 一道無比熟悉的尖嘯聲緊隨其后,接著化為奇異的男聲響起:“回稟魔尊,根據(jù)追蹤術(shù)顯示,百目妖最后的氣息便是出現(xiàn)在附近?!?/br> 第74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七十四天 許嬌河的身形一僵。 電光火石之間, 她忽然領(lǐng)悟了那道尖嘯聲緣何熟悉。 只因在那茫茫極雪境內(nèi),她聽見過無數(shù)次。 人面的怪鳥,嗜血的獸性。 ……雪梟、魔尊。 難道自己的運氣真就這么差, 竟然在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遇見了扶雪卿? 在許嬌河不確定是該跑, 還是該跪地求饒的間隙里,那頭也停下了說話聲。 四道目光聚焦在許嬌河的身后, 恍若如有實質(zhì)的尖刺扎入血rou, 如芒在背的不安感隨即蔓延。 許嬌河在感覺到視線的瞬間做出了決定。 她背對著兩人身形不動, 實則捏破了從靈寶戒中無聲拿出的陣符。 傳送法陣的光亮順勢而起, 如陷落的泥沙般吞沒許嬌河的身體, 也掩去了寒涔涔的目光。 明滅枯綻的蓮花在腳底旋轉(zhuǎn), 半透明的結(jié)界構(gòu)建聯(lián)結(jié),許嬌河看著周身的空間一半被靈光占據(jù),慶幸地想道,這樣看來, 自己的運氣似乎也不是那么差, 略施計謀就能夠在扶雪卿的眼前逃掉。 下一秒,一道無聲無息的黑色霧氣如箭鏃般穿透結(jié)界而過。 傳送陣法的光亮急劇收縮,盡數(shù)吸入破碎的陣符之內(nèi), 死氣沉沉的竭澤再次出現(xiàn)在許嬌河眼前。 小洞天的修士都說, 傳送法陣一旦生效, 就不能再被人為破壞。 扶、扶雪卿居然輕描淡寫地一擊, 就把它打碎在當(dāng)場…… 許嬌河傻了眼。 而幾十丈外, 抱臂欣賞她驚疑不定神色的扶雪卿命令道:“般若, 把她給本座抓過來?!?/br> “是, 魔尊!” 一聲激越的鳴嘯之后,跟隨在扶雪卿身畔的, 喚作般若的年輕男子變回雪梟之身。 盈羽御風(fēng),白虹破空。 他裹挾著無可阻擋的氣勢,拍打翅膀,朝許嬌河所在的位置撲擊而來。 就在利爪即將刺入脆弱肌膚的前一秒,看似嚇呆了的許嬌河掏出控火珠,猛地往它身上一丟。 許嬌河拔腿就跑。 控火珠接觸雪梟富含油脂的羽毛,如同星火燎原,剎那間吞噬了小半雪白的鳥身。 般若感覺到灼燒皮rou的痛苦,但并沒有被激怒——他到底是千年的大妖,從扶雪卿出生之初就陪伴在其身側(cè)同修同煉,對于雪梟一族天然懼怕的火源早就擁有了抵抗之力。 他澄黃的豎瞳鎖緊許嬌河逃跑的方向,心想這看起來如蜉蝣般不堪一擊的人族,求生欲倒是很強。 “般若,你快變成烤鳥了,可要本座助你?” 扶雪卿涼涼的嗓音響起,他不緊不慢的眼神在自己被偷襲成功的下屬,和跑遠的許嬌河之間逡巡,口中詢問是否需要幫助,腳掌卻仿佛生根在原地,并無半分抬起的預(yù)兆。 般若一口寒息噴滅了身上的火焰,又展開翅膀制造出一團冰霜氣流,將圍繞在自己身畔,伺機而動的控火珠掀遠,他的鳥喙中吐出人言:“魔尊勿憂,屬下若抓不到那名人族,定會提頭來見!” “那就好?!?/br> 扶雪卿滿意勾起唇角。 …… 許嬌河不清楚自己蓄意的偷襲有沒有成功,也不清楚身后的雪梟妖怪跟到了何處。 她在竭澤中奮力奔跑,企圖利用錯綜復(fù)雜的路徑甩掉追兵。 逃亡的期間,她又一次試圖啟動傳送法陣,卻不知為何怎么也打不開靈寶戒的封印。 紀(jì)若曇煉化妖氣不能被打擾,系在腰間的柳夭便成為了一件純粹的裝飾品。 許嬌河實在想不出反擊的辦法,只好拼盡全力,不停地逃跑。 “嘎——” 腦后方的蒼穹之上,嘹亮的鳴叫破云而出。 驅(qū)散了火焰的般若平展雙翼,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隨著許嬌河的身影。 每當(dāng)許嬌河因為力竭而放慢腳步時,他便故意發(fā)出一聲鳥鳴,促使許嬌河咬著牙加快逃跑的速度。 他的耳朵細致地捕捉著許嬌河逐漸加沉的呼吸,心中計算著玩弄盡興后抓捕對方的時間。 扶雪卿當(dāng)時下了命令,在他修煉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雪山。 謹(jǐn)遵魔尊法令的般若自然不敢擅自越過雷池半步。 是而他也不知曉偷溜進去的許嬌河,同扶雪卿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久后受傷的扶雪卿從冰雪的夾層之中醒來,一聲不吭回到了雪月巔。 隨即宣布延期登臨魔尊之位,并號令整片欲海,為其尋找游歷路上春風(fēng)一度的人族女子。 般若追隨扶雪卿多年,自然明白扶雪卿不會被膚淺的男女之情所惑。 他如此大張旗鼓,其背后一定有著更重要的目的。 般若簡單回憶了一下抓捕事件的起因,等到再回過神來,便看見再也沒有一點力氣的許嬌河雙腿一軟,倒在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如同死去一般仰面朝天,只剩下奮力汲取空氣的胸腔上下劇烈起伏。 ……看,就算再如何想活。 弱者就是弱者,怎么也逃不出強者的掌心。 般若的內(nèi)心忍不住泛開一點微薄的憐憫。 他縮小龐大原形,亦收起聲勢嚇人的雙翅,佇立在雜草地外,問道:“姑娘不跑了?” “呼、呼……” 許嬌河精疲力盡,累得說不出話。 她手上那經(jīng)過紀(jì)若曇的初步治療,暫且止住了血流的傷口再次開裂,蜿蜒的血液順著她掌心緊握著的匕首向下滴落,染紅了身畔枯敗萎黃的草葉。 般若得不到回應(yīng),慢悠悠向前踱了兩步。 他小幅度轉(zhuǎn)動鳥首,居高臨下斜望著躺在草叢間的許嬌河,好聲好氣道:“既然姑娘跑不動了,不如跟我回去——一則你的傷口需要治療,二則魔尊耐心有限,若等得太久,是會生氣的。” 如此講究的用詞,真不像是粗魯野蠻的欲海中人。 許嬌河簡直以為自己遇見了另一個游聞羽。 她被汗水迷糊的瞳孔擴大,一瞬不瞬看著天空,倏忽想起云銜宗牢獄之中,游聞羽向她遞來半身木偶時的神色——那樣寂寥的目光,那樣決絕的表情。 因著一點辜負(fù)了他人感情的心虛,亦是為了在紀(jì)若曇面前,減少游聞羽的存在感,許嬌河把木偶存放在了靈寶戒的深處,一次也沒有拿出來使用過。 如今這木偶是要陪著自己一道死了嗎? 許嬌河苦中作樂地露出一點笑容。 她放松著手掌,盡量減少傷口的痛感,將手指放在了腰間的絳帶上。 游聞羽拼著性命救下了沒心沒肺的自己…… 不如,讓她也來做一點好事? 兩塊靈劍碎片集合,已經(jīng)能夠為紀(jì)若曇重塑rou身。 哪怕現(xiàn)在立刻遠離她的身側(cè),紀(jì)若曇也能夠生存下去。 不管被帶回魔族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依照紀(jì)若曇的性格,他一定惦念這份恩情。 ……若真的有能力,他總會想辦法營救她。 許嬌河吞咽了一下干澀的喉嚨,掂了掂掌心的匕首,重復(fù)確認(rèn)它的存在,心頭計劃起另一番主意。 另一邊,好說歹說都沒有等來許嬌河張口的般若,也終于失去了耐心。 他變作人身,想了想,又在身體表面附上一層隔絕火源的妖力。 做完這些,般若抬步靠近齊腰深的雜草叢。 他暗笑自己白長了這些年歲,簡直越活越回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人族逼得疑心病起。 他漸漸接近許嬌河躺倒的位置,耳畔屬于許嬌河的呼吸聲卻慢慢低了下去。 預(yù)知危險的頸羽在般若腦后炸開,他突地眼前一花,不知何時恢復(fù)了氣力的許嬌河,如敏捷的野鹿般無聲跳起,她握著匕首,朝般若的胸口刺來,眼中綻放出勢在必得的光亮。 般若本能地抬手一擋,方發(fā)覺看似氣勢如虹的一擊,實則沒什么力道在其中。 許嬌河雖踏入煉氣境界,終究還沒有學(xué)會正統(tǒng)的強身健體之術(shù),凌厲一擊刺中般若的手臂,但也不過是被強悍的妖力阻攔在表皮肌膚,想要深入簡直寸步難行。 而作為回報,般若歇了憐香惜玉之情,他反手扭住許嬌河的胳膊,令她在近乎脫臼的疼痛中,哐當(dāng)一聲松開手掌,失去了最后一件護身的武器。 般若封住許嬌河的脈絡(luò),又以妖力為繩索捆住她的雙手。 他撫過被匕首刺中的皮膚,目露幾分贊賞的情緒,低聲道:“姑娘你看似不堪一擊,性格倒是很潑辣果敢,半點也不像欲海之外那些沒骨頭的人族軟腳蝦?!?/br> 許嬌河咬著嘴唇,不解地瞪了般若一眼。 這些妖魔都是怎么回事? 對著自己的敵人不是求愛就是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