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懷了我的崽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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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音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露出向往之色。 沒想到就在此時,有人認(rèn)出了她來。 “葉飛音???你是葉宗主嗎?”一個身穿藍(lán)衣的男修走上前來,背負(fù)一把長劍,應(yīng)當(dāng)是凌霄宗的人。 葉飛音從來都是深居簡出,見過她的人可能不多,但是葉飛音這三個字在六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何況,天劍山葉飛音憑一己之力修補(bǔ)魔窟一事,天下皆知,宗廟祠堂都立起來了。 在葉飛音還未回神的功夫,那個凌霄宗男修已然確定了她的身份,驚喜道:“是葉宗主!真的是您!葉宗主沒有死!” 一句話惹得眾人紛紛回過了頭,看向那個男修身邊氣質(zhì)出塵的女子。 一襲白衣,面容清冷,倒是與旁人口中形容的葉飛音無異,只是葉飛音不是早就大乘了嗎?可眼前這個女子似乎才堪堪到了元嬰。 “是真的!”男修見周圍人都不信,立刻道,“葉宗主仙解那日我就在天劍山!我見過她!” 男修的話語十分篤定,亦或許是眾人也不愿相信那樣一個舍身獻(xiàn)道的高潔之人就那么折了,有好幾人不禁圍了過來。 “葉宗主,真的是你嗎?” 他們越靠越近,甚至有不知分寸地想要上前來拉住她的衣袖,被閻徊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濃重的殺氣使人的本能立在原地。 此時此刻眾人才發(fā)現(xiàn)葉飛音身側(cè)還站著一個烏衣的男修,他身形修長高大,長得十分出色,卻無法探知到他的實(shí)力,看向他們的目光很是不善。 “這位是……葉宗主的朋友嗎?”男修詢問出聲,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脖子后頭有點(diǎn)兒涼。 這個人的眼神未免也太可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妖魔呢。 在眾人殷切的視線中,葉飛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下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葉飛音?!彼婚_口,目光卻透過人群在看著那只冰貘。 她發(fā)現(xiàn),只要人不去主動攻擊它,它是不會傷人的,這些人在這兒站了這么久,它也只是守在原地,并不過來。 她這一承認(rèn),引得許多人都激動不已,紛紛朝她這邊靠攏。 “葉宗主!原來真的是你!其實(shí)剛才我就認(rèn)出你來了……” “葉宗主沒有死真是太好了!咱們修真界終于又有了希望能夠懲治魔界!” “葉宗主您不知道,自從那日之后魔族就向仙門開戰(zhàn),之后便屢屢來sao擾,我們只盼望您能帶著大家殺進(jìn)魔界!除魔衛(wèi)道!” 一聲聲的喜悅,一個個期望的眼神紛紛投向她,甚至已經(jīng)有人打開八卦鏡向自己的親朋好友告知這個令人喜悅的消息。 葉飛音只覺得吵嚷,變得格外沉寂。 一片混亂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越出,一把將葉飛音護(hù)在了身后,葉飛音微頓,頭頂便傳來帶著怒氣的聲音。 “你們眼睛都瞎了嗎?沒看見她受傷了?看不見她現(xiàn)在才元嬰嗎?”隨著一聲質(zhì)問,魔尊的威壓震得在場所有人都頭暈?zāi)垦P目诎l(fā)緊。 他漆黑的雙目中好似閃著火星子,滿面的戾氣,仿佛下一瞬就要出招將這些人都化為飛灰。 葉飛音從未見過閻徊這樣的一面,她一直以為,這只魔只是未曾開化,所以如此純良的,可他發(fā)怒的樣子很嚇人,半點(diǎn)不輸魔尊的氣勢,那些人像是被他嚇傻了,都不開口說話。 一群只知道吵嚷的廢物。 閻徊眼神越來越冷,殺氣也陡然高漲,他們把她當(dāng)什么?這些人的眼中可曾有半分對她的關(guān)切? 忽然,有什么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閻徊回頭,是葉飛音抬眸望著他,聲音清悅平和:“它似乎松懈了,我們過去試試。” 話音未落,葉飛音就朝著冰貘堵著的路徑走了過去,閻徊頓時戾氣全收,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等等我?!?/br> 第15章 ◎三縷心火◎ 葉飛音息聲斂氣,緩緩朝冰貘那邊靠近,那些人暫時被閻徊的威壓制住,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過來,也就無法再驚動這只冰貘。 要快,她腳下未有絲毫遲疑,施了道障眼法騙那冰貘聲東擊西,然后很快和閻徊繞了過去,那冰貘反應(yīng)也十分迅速,他們二人剛走過去它便快步奔了過來,震得地面都在顫動,但是它剛跑了幾步,就回頭看了看那邊更多的人,竟然選擇留在原地了。 葉飛音沒想到會這般順利,心里也跟著一輕,現(xiàn)在只要找到足夠的冰焱晶,在關(guān)境之前出去就可以了。 她側(cè)目看了閻徊一眼,發(fā)覺他竟似還在生氣,暗嘆一句開口:“何至于如此?!?/br> 閻徊抿緊了唇,他道:“你這是覺得我多管閑事?你便這么護(hù)著那些人?” 葉飛音眨了下眼睛,“我不是護(hù)著,當(dāng)初修補(bǔ)魔窟,是我自己的選擇,救人不過是順便,你當(dāng)真無需看得如此苦大仇深,況且這世上好心未必有好報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尊主自詡是魔,道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堅韌?!?/br> 閻徊磨了下牙尖,他不是在為她打抱不平!他只是氣不過,憑什么那群烏合之眾能夠輕而易舉得到她的庇護(hù)?得到她的偏讓?那些人原就是不值的! 葉飛音歪了下腦袋,很奇怪,她對閻徊身上的戾氣感受很明顯,甚至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在生氣動怒。 她不禁伸手,修長的手指貼在閻徊心口,凝神感知了一二。 閻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跳漏了半拍,緊跟著不覺加速起來,分明身在極寒之境,他卻渾身發(fā)熱。 半晌,葉飛音撤開了手,道:“尊主體內(nèi)似乎戾氣很重,你當(dāng)真開化了才幾百年嗎?” 閻徊目色微頓,不由抓緊剛剛還貼在他心口準(zhǔn)備撤回去的那只手,沉聲問道:“你看得出我體內(nèi)的戾氣?” 魔修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戾氣存在,自生為魔族的少一些,因他物墮魔的多一些,閻徊一直不知道為什么,生來便有沖天的戾氣,可他分明自生為魔,本不該如此。好在之前從未有人能看破他的戾氣,只要他掩去頸側(cè)的魔紋,便無人能瞧得出來他究竟是不是魔,可葉飛音才至元嬰,她就能看到了? 葉飛音開口,卻是道:“早就看出,只是此刻更加確認(rèn)?!?/br> 之前或許是她從未見過閻徊動怒的緣故,那戾氣便隱隱約約,從未有如今日這樣膨脹過。 她早就能看到了? “尊主若不時常清濯戾氣,假日時日或成大患?!比~飛音一邊深入極寒之境,一邊記憶著沿途的路線,同閻徊說道。 戾氣過重,就會影響心智,閻徊是魔族,六界自然不會指望一只魔會有多純善,可萬一有朝一日他做下有違天道之事,降下天罰,閻徊恐怕就飛升無望了。 天道對魔族的限制本就苛刻,葉飛音很是擔(dān)心,萬一閻徊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她又沒能還完恩情,這因果二字還會如何運(yùn)轉(zhuǎn),總不能讓她去幽冥地府搶人罷? 她一時思索入神,看上去十分認(rèn)真,閻徊被她這番話說得心中微動,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那你這番話,究竟是為了我說,還是為了天下蒼生說?” “自然是為你?!比~飛音思忖一瞬,又補(bǔ)充,“也是為了天下蒼生?!?/br> 閻徊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被她后半句話頂?shù)醚劾锏幕鹦亲用傲嗣?,他看她是尤其為了天下蒼生,順便為了他! 閻徊很厭惡仙門,但他與仙門其實(shí)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這種厭惡是他生而為魔與生俱來的,魔的占有欲通常都是極強(qiáng)的,他不喜歡自己珍重的東西上面沾染了別人的氣息,也更不喜歡他的人心里還裝著除他之外的人,不管是哪種情感,他都不喜歡。 純種的魔族對伴侶十分忠貞,但這種忠貞是相對的,而且是強(qiáng)求的相對。 閻徊的眼神沉郁下來,落在她蒼白如雪的面容上,涌動著侵占的欲望,一次次的比對,他總能感覺出葉飛音對仙門的偏向,她雖說她不在乎,可她仍舊會把蒼生放在首位去考慮。 可他是魔,魔與蒼生本就是相對的,魔擁有弒殺的本性,捉拿修士來進(jìn)補(bǔ)修煉也是常有,魔族有自己的選擇,最后也有天道降下數(shù)倍的責(zé)罰,閻徊心里很清楚,他不會為了葉飛音去善待仙門,也不會為了葉飛音去約束魔族教導(dǎo)他們從善。 但他愿意對葉飛音好,愿意為了她約束自己,他也想求同樣的對待,求之不得,便只有強(qiáng)求。 葉飛音不明白,她只是回答了閻徊的問題而已,為什么他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體內(nèi)的戾氣反而更重了。 “……”葉飛音無言了一陣,又道,“或許你愿意學(xué)一些仙門清心靜氣的法門?” “絕無可能。”閻徊冷冷回絕,硬抓著她的手卻無分毫松懈,拉著葉飛音一同往秘境深處去了。 葉飛音又無言了一陣,難道她又說錯話了?好奇怪,之前分明能一眼便看懂他的心思的。 冰焱晶并不難尋,只是極寒之境是一片遼廣的冰原,長時間行走雙目便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折損,待的時間越久找東西越難。 葉飛音與閻徊相繼尋了數(shù)塊冰焱晶收斂起來,一邊又謹(jǐn)記著兩人走過的路程,這一路走來所有地方都長得根本相差無幾,仿佛存心要將人困死在里面,最后連葉飛音自己都有些恍惚起來。 她畢竟只至元嬰,尋了許久后不光身體冷得受不了,眼睛也很難睜得開了,渾身上下都難受起來。 閻徊便又為她分出一縷心火出來,這是閻徊第三次給她心火,心火與魔火不同,若全部取出,閻徊勢必會虛弱無比甚至無法運(yùn)轉(zhuǎn)魔元。 葉飛音沒有說話,默認(rèn)收下他的魔火,又在心間添上了一筆。 有了那一縷心火相助,葉飛音臉色很快好了很多,他們相繼又尋了好些冰焱晶收在儲物戒里,等數(shù)量足夠的時候閻徊松了一口氣。 “我聽說極寒之境是個活陣法,若是有運(yùn)氣不佳的人,會被它設(shè)法困住,其陣法詭譎難破登峰造極,沒有一個人能出得來。” 他記路就是為了防著這一點(diǎn),許多修士為了避免都會記路,但這實(shí)在是個不算聰明的法子,若真被困在陣中,周圍勢必會變幻莫測,記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 這一點(diǎn)葉飛音在天劍山那個禁地里看過,說極寒之境的困陣十分莫測,所見即所障,雖然出現(xiàn)的概率很小,但只要一出現(xiàn)便只能等死,至今無人能破。 此地不宜久留,葉飛音也道:“還有一刻極寒之境便要關(guān)閉了,我們快些出去。” 在這境中待了這么久,連閻徊也有些面色蒼白神情倦怠,這極寒之境獨(dú)立于六界之外,神仙都能被它關(guān)在里面,何況是修士? 兩人很快按照原路返回,嚴(yán)謹(jǐn)?shù)脹]有絲毫偏差,只是在葉飛音還在考量不知那冰貘還是不是守在原地時,出口的一幕卻讓她渾身一震。 之前被冰貘堵在門口的那些修士,此刻一個個宛如冰柱一般被凍在了原地,一個不落。 葉飛音眸光一顫走上前去,可還沒來得及走近,那些人便如塵煙一般灰飛煙滅,什么都不剩了。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葉飛音久久都沒說出話來,她聽見身側(cè)閻徊慢慢走近,不確信地問了一句:“方才那是幻象嗎?” 閻徊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不是?!?/br> 所以那些人真的死了,葉飛音感覺不到絲毫靈氣,周圍沉寂得只剩下寒風(fēng)呼嘯和充斥著鼻腔的雪味。 難道是那只冰貘…… 見她太過安靜,閻徊終于忍不住想勸慰一句:“飛音……” “走吧?!敝皇沁€沒等他說完,葉飛音已然回過神來,“該出去了?!?/br> 她眉心緊斂著,只是再沒有說一句話,沉默地同閻徊一起離開了極寒之境。 很快,極寒之境關(guān)閉,那么多人,都永遠(yuǎn)被留在了里面。 第16章 ◎做我道侶◎ 走出極寒之境后,回到寒月城,城中的百姓還是如此,可再也沒了來時那樣浮動的仙氣,因?yàn)楫?dāng)時走得急,有些地方甚至被修士不慎落下了兩張符紙,蜷縮在角落里無人問津。 尋常百姓不識得這些,他們只管做自己眼前的生意,對于超出自己認(rèn)識外的是不會去關(guān)注的。 他們帶回的冰焱晶已經(jīng)足夠,即刻便能開始療愈她的靈根了,只是閻徊很難不意識到,葉飛音心不在焉。 方才極寒之境中那一幕,恐怕對她沖擊不小。那么多人,顯然是已經(jīng)被殺了,殼子早就被掏空了被冰封住,承受不住極寒之境的寒氣便灰飛煙滅,閻徊想說,她見到的那些不過已經(jīng)是死尸而已,實(shí)在不必太過掛懷,都是那只該死的冰貘干的,與她沒有半點(diǎn)干系。 再說了,死幾個仙門芻狗,又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