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好？宋易眨眨眼，腦子里迅速過了一遍吃啥看啥玩啥干啥。

    “但是既然提了，”老頭好像看穿他心思一般笑起來，“就必須拿獎?！?/br>
    ……拿獎嗎。

    如果是去年的題，拿獎好像還可以。

    明揚撇向窗外，果然看見走廊的聲控燈黑了。沈家駿總是一聲不吭地站著，靠在墻壁的哪個角落發(fā)呆。教室里還有一盞燈在亮，可這亮光很淺，連男生隨風飄動的衣擺都照不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話，但他就是這樣說了：“室友也可以指定？”

    “可以，”趙老師點點頭，“雖然不公平，但你倆的狀態(tài)我必須優(yōu)先保證。”

    “……行?！?/br>
    “同性?。　壁w老頭忽然瞪大眼。

    “我知道?！泵鲹P和宋易同時嘆了口氣。

    理實班的學生什么都干得出來，這是辦公室的共識。他們看上去老實得很，但得寸進尺背刺老師的行為可謂是得心應(yīng)手。

    沈家駿老覺得身邊有人，一看，原來宋易的女朋友也站在走廊上等。兩人在黑暗中應(yīng)該是對視了一眼，便禮貌地打了招呼。

    “長高了啊，”女朋友說，“你長好快?！?/br>
    “嗯，”沈家駿在兜里掏了掏，戰(zhàn)術(shù)性掏出兩顆糖說，“吃糖么？”

    “謝謝。”

    “不客氣。”

    涼風吹過，國慶后已是真正的初秋。這時候看向俊逸的路燈，能看到一沓又一沓來不及清理的落葉。大概是時間過得太快，沈家駿忍不住問了個自己都驚呆的問題：“不好意思，問下，你和宋易談多久了？”

    “欸？”女朋友一驚，“我？”

    “嗯，”沈家駿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說這種話，“不方便答也沒事?！?/br>
    “不會，”女朋友擺擺手，“高一吧，也就三四個月的樣子?！?/br>
    瞧瞧，超過匡寧平均時長了都。

    稀奇的人身邊都會圍著稀奇的人，這好像是人際圈子的一個鐵律。帥出常識的明揚身邊有一個女朋友經(jīng)常換的高中生，而腿毛妃嬪葉子華身邊有一個這樣沒用的我。

    “同班認識的？”

    “算吧，”女朋友靦腆地低下頭，“初中同桌過?！?/br>
    奶奶的，建議全國廢除同桌制度。

    正聊著，明揚離開教室，身后的宋易關(guān)了燈。女朋友嬉笑著牽住男生的手，而明揚朝沈家駿的方向筆直走來。

    “擦，還挺冷，”高個子校草抖抖肩，“真秋天了啊?！?/br>
    “嗯，”沈家駿看了眼情侶倆，“說是談了三四個月，早就互相喜歡很久了吧?！?/br>
    “誰？”

    “宋易跟易炘啊。”

    那可不。

    明揚撐著下巴回憶道：“他倆初中跟我同班嘞。剛開始也沒交集，后來有天化學老師吧？說是叫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來做實驗，男生叫的易炘，女生叫的宋易?！?/br>
    “這不是完全搞反了嗎？”沈家駿笑出了聲。

    “對啊，”明揚露出小虎牙，“但這也算緣分的一種嘛?！?/br>
    或許這里需要再重復(fù)一遍。

    俊逸中學是一所令省城人嘆為觀止的名校。在教育理念還比較自由的很久以前，俊逸學生就不許染頭燙頭留長發(fā)了。

    不許戀愛——一般都不許，不許偷溜出去吃垃圾食品——憑什么食堂沒炒熟的飯菜不算垃圾食品？以及，一切拉手手行為都優(yōu)先視作別有用心。

    疲乏的學校日常中，不能用手機，不能去男歡女愛的場所，不能違背學校的早戀規(guī)定。在連喜歡都不能明確表達的年齡，學生們被告知這也不能，那也不能。

    那么，在沒有任何目的的情況下，我為何如此如此地喜歡你？

    明揚和沈家駿一路打鬧，你掐我我掐你地回了教室。胡老師在講臺上哈欠連連，隨手把假期里排的座位表一貼，指了指稀稀拉拉的教室說：“把座位換一下吧，明天班會課我要拿來講題，今晚這幾分鐘速戰(zhàn)速決。”

    “這是能速戰(zhàn)速決的事嗎——”學生們怨聲載道。

    “怎么不能，”胡老師理所當然，“別墨跡就行，誰叫你們這幫年輕人最喜歡墨跡?！?/br>
    ……班主任都是大爺。

    一大堆人擠在前面看座位表，沈家駿倒完全不急。他還沉溺在自己是個小矮子的“事實”里無法自拔，誰知看了眼座位表，竟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去了第六排。

    最后兩排基本是高個子輪流換，明揚和葉子華第七排，匡寧第八排。

    沈家駿知道自己還會長，他對食欲的渴求已經(jīng)融入到日常的方方面面中，這種狀態(tài)恐怕還會持續(xù)一段時間。

    教室里很吵鬧，前后調(diào)動很明顯的學生比較少，大部分人都搬得很快。得益于國慶假前被沈家駿清理過的課桌，明揚可謂是毫不費勁地來到第二大組。他一向不關(guān)注自己前后左右是誰，但今天不同，他想都沒想過還有這種好事。

    “明揚，腳?！?/br>
    “我就伸著?！泵鲹P嘻嘻笑道。

    又來了。

    只針對我的任性癥。

    剛剛一起回教室的身影只好站在燈光下，很是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凳子：“你這樣我怎么放凳子？”

    “你放啊。”明揚嘻嘻哈哈。

    “凳子腿有橫杠啊，”沈家駿大寫地無語，“動一下?！?/br>
    “不動?！?/br>
    “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