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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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應(yīng)了,玉姝也便滿足彎了眉眼,一棱一棱日光探入窗隙,晃過女郎鋪開的緙絲裙擺,粼粼流光閃動(dòng),蕭淮止狹眸一側(cè),便瞥見她明艷濃麗的眉眼,心底微窒。 明知她的順從不過是虛與委蛇,有所圖謀;明知她眼底心里并無半分真心,但他還是甘之如飴。 只這一回,松一點(diǎn)繩索,讓她一回。 蕭淮止斂了目光,嗓音清越了幾分:“日落之前歸府,孤會(huì)派人護(hù)著你。” 這是他最后的讓步。 玉姝眼簾微動(dòng),心底思量了一瞬,又恐他變卦,趕忙應(yīng)下。 被他這般囚在府中,得到的全是他想給的,壓根無法得知外界全部消息的。 她眼下也只這一次機(jī)會(huì)。 —— 午時(shí)末,別院下人將馬車備好,亟待出發(fā)。 玉姝只攜了綠芙一人出府,從照玉院一路走出,她特意繞了一圈別院,還是沒能遇見崔二,玉姝算著時(shí)辰只得作罷,從廊蕪穿過,于后門巷子中,出了府。 張妙望遞的帖子,是在京中一家百年戲院,名為“梨園”。 梨園位于華陽街中段,是整座上京城最為繁華的街巷。 玉姝籠統(tǒng)出府沒幾回,只進(jìn)宮那日曾途徑華陽街,而今再臨此地,車簾外喧鬧人聲不絕,綠芙好奇地撩開半截車簾,只見窗外滿眼是雕梁畫棟的高樓連綿。 馬車轆轆碾過石板路,駛至梨園大門前,剛到未時(shí)。 垂放車簾,綠芙仔細(xì)攙著玉姝踩著轎凳下車。 玉姝戴著薄紗帷帽,遮了面容,玉姝展目望向街道上絡(luò)繹不絕的人流,又側(cè)眸看向馬車后頭跟著幾名家仆裝扮的兵將,心底了然幾分。 她斂了目光,“綠芙,咱們進(jìn)去罷。” 攥著韁繩的中年車夫邁前一步,恭聲同玉姝道:“娘子只管進(jìn)里頭聽?wèi)?,奴才們就在外頭候著,不過——主公吩咐了,娘子需帶兩名家仆一道即可?!?/br> 這是將她看得死死的。 帷帽后,玉姝眼睫一閃,沉默一息,才冷聲道:“我自己選人。” 車夫點(diǎn)頭,恭維笑著:“聽娘子的?!?/br> 玉姝目光掠過眼前幾人,最終將目光落定在最末端的兩名家仆身上,她抬手指了指,“就他們二人?!?/br> 尾端兩人即刻走上前,躬身揖拳應(yīng)聲。 “走罷?!?/br> 說完,玉姝便已轉(zhuǎn)身攜著綠芙邁步踏入梨園大門。 方入門中,一旁便有接待小廝上前,查閱帖子后,才笑吟吟地領(lǐng)著玉姝等人走入正園中。 正廳一樓處,已是滿座喧嚷。 小廝引著玉姝往閣樓處走,上了三樓,走至一處隔間,小廝這才躬身退下。 綠芙為玉姝將帷帽摘下后,才掀開了隔間簾子,展目看去,張妙望已坐在紫檀木雕花海棠椅子上,聞見響動(dòng),她手中搖著團(tuán)扇回首睇來。 一見簾后那道裊娜身影,張妙望展了笑容,招手道:“meimei來啦,快坐我身旁,云蝶快為娘子看座。” 玉姝頷首莞爾,福了福身,朝后面二人吩咐道:“你們?cè)谕忾g候著。” 話音一落,張妙望這才瞧見玉姝身后還立著兩道影子,待她走進(jìn)來,便見竟是兩個(gè)高大壯碩的漢子。 綠芙將簾子打下,張妙望眼神微茫地看向身側(cè)坐下的玉姝,壓低聲音問道:“meimei近日是遇上歹人了?” “jiejie怎么這般猜?”玉姝理好裙裾,側(cè)首看她。 張妙望轉(zhuǎn)動(dòng)扇子指了指外間幾人,“不若meimei怎么帶這般結(jié)實(shí)的侍衛(wèi)?” 玉姝垂睫笑了笑,溫聲答:“本該隨手帶兩個(gè),不該入園子的,但聽聞近日城中不太安寧,才作此安排。” “不安寧?”張妙望疑聲,美目一轉(zhuǎn),又輕嘆一聲說:“也是,前幾日城郊出了具無首男尸,聽聞今早尋到頭顱了……竟……” 她似有些難言般噎住。 玉姝眉間跳動(dòng),狀若無意地側(cè)身抬手將二人中間這張茶案上的杯盞斟滿,又撂下茶壺,曲指推至張妙望手邊,淡淡問: “妙望jiejie是認(rèn)得那人嗎?” 張妙望拿起茶盞,輕啜了一口,長(zhǎng)舒一口氣后,轉(zhuǎn)眸對(duì)上玉姝泛著疑惑的眼睛,低聲道:“是徐二郎,徐竣?!?/br> 滴答一聲,茶盞微晃,漾開層層水花。 當(dāng)真是他…… 玉姝心底微陡,握著茶盞的手也微微一顫,一旁的張妙望放下茶盞見她面色泛白,趕忙自責(zé)道:“姝meimei,你還好吧,是不是我方才說這些嚇著你了……” “你年歲尚小,陡然聽見這些事斷然也是害怕,快別想了,咱們認(rèn)真聽曲?!?/br> 扇風(fēng)搖動(dòng)鬢間青絲,玉姝睫羽輕閃瞥向樓下看臺(tái),又試探著問了張妙望幾句,聽她答復(fù),心中稍安,除卻徐家二郎一事,幸而江左之事他們尚不可知。 思緒漸漸隨著伶人悠綿嗓音而飄散。 綠芙站在檀椅后方,一點(diǎn)點(diǎn)地記著時(shí)辰。 戲曲終了,閣樓的支摘窗外金光泛動(dòng)斜傾而入,影影綽綽的落日光束打在簾子上。 幾人從梨園出來之時(shí),已至日落時(shí)分,二人于梨園門前互相道別上了馬車,從華陽街駛出。 天穹云層重疊,金輝如瀉,漫上街上高樓飛檐,陣陣春風(fēng)拂過靚藍(lán)軟簾,卷起一角縫隙,余光掠過滿目繁華。 駛離華陽街,馬車調(diào)頭駛?cè)胍粭l冷清街巷。 忽而,巷中頓起一道長(zhǎng)長(zhǎng)嘶鳴之聲,馬車頓停,車身猛地顛簸,玉姝整個(gè)人都在外前傾,綠芙趕忙拉住她的手臂,扶住車窗沿邊,才得以坐穩(wěn)。 玉姝眼底驚魂未定,愕然地朝前方看去,綠芙稍舒一口氣,這才掀開簾子朝外問道: “發(fā)生何事?” 車夫亦是勒緊韁繩,眼眸驟冷地看著前方,回話道:“娘子稍安,前方道路堵住了,屬下這便處理?!?/br> 撂了簾籠,便隱約聽見前方交談之聲。 玉姝瞳仁微頓,只覺其中有道聲音格外熟悉,她旋即將窗牖處的簾子掀開,微微探首,朝外望去。 前方出口處,只見一輛馬車塌斜路口,輪轂碎裂,車身墜地,便是那拉車的馬兒都半跪地面,儼然一副傷重模樣。 而車夫跟前站著一道頎長(zhǎng)清瘦的影子。 這個(gè)方位,她只能瞧見那人側(cè)臉,面龐白凈,眉眼疏淡,瞧著幾分書生氣息,玉姝杏眸微瞇,總覺眼前之前熟悉,卻說不出來。 陡然間,那人目光忽然朝玉姝襲來。 措不及防的,玉姝眼睫一閃,與那人四目相對(duì),見他微躬背身揖拜一禮,后又?jǐn)磕俊?/br> “綠芙,去下面瞧瞧怎么回事?!庇矜瓕⒑熥哟瓜?,側(cè)身吩咐。 綠芙隨即應(yīng)下,躬身從車內(nèi)下去。 須臾,車窗外響起綠芙的聲音。 “少主,前方那人馬車壞了,他們正幫忙將壞車抬走,騰路出來?!?/br> 聞言,玉姝掀開簾子頷首,腦中微閃過零星片段,頓息,復(fù)而又道:“綠芙,你且去探一探那位壞了馬車的郎君,可是姓魏。” 玉姝握著簾子等著,片刻,便見綠芙徐步歸來,朝她頷首示意。 她沉默半晌,而后展目望向前方背身而立的影子,心中暗自思量著,他怎會(huì)在此處…… 方想到此處,便聽前方傳來車夫的厲聲。 “快些走罷,我家還有事,請(qǐng)別叨擾了!” 說完,便見那車夫極不耐煩地拂袖,率著“家仆”一道回來。 玉姝心底微凜,待車夫歸來之時(shí),綠芙也便上了馬車。 路清空了,馬車緩緩駛動(dòng),玉姝指尖攥緊,余光瞥過車窗處,心底掙扎幾息后,將一旁帷帽戴上,而后抬手掀開半卷車簾,美目輕轉(zhuǎn),倏地對(duì)上巷口那雙干凈的臉。 玉姝裝作微愕模樣,而后高聲朝外喚道:“停車?!?/br> 馬車驟然停下,玉姝掀開帷帽細(xì)紗,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看向魏康德,微頷首道:“魏公公?!?/br> 魏康德亦是一怔,看向玉姝,揖禮溫聲道:“竟是玉娘子的馬車,適才奴本想感激一番,無奈……” 他話音稍頓,眉眼展開,褪去了一身宦官衣裳,一襲藍(lán)衣多了幾分清雅儒氣,“幸而還是見到娘子,今日多謝娘子施手幫忙?!?/br> 玉姝唇齒微翕,又垂睫答:“并非相助,不過是趕歸家路程罷了,魏公公不必言謝。” “娘子已在京中購了宅院?jiǎn)??昨日陛下還同奴講,想要給娘子賜座宅子?!?/br> 昨日…… 玉姝眼眸微閃,玉氏如今情形,皇帝不將自己壓入牢中便是好事,怎會(huì)想要給自己賜座府宅? 玉姝道:“承陛下隆恩,只如今已安定下來?!?/br> 她眼眸瞥過魏康德前襟一條白絳,淡笑著問:“公公今日怎會(huì)在此?” 提及此,魏康德面色露難,艱澀一笑:“出宮省親。” 看他似有難處,玉姝抿唇一息,想起那段飄墜白絳,后又問道:“眼下酉時(shí)將至,公公可會(huì)騎馬?” 魏康德抬目看她,眼仁微動(dòng),雖不知她何意,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著。 “那便太好,公公如若不嫌,玉姝可借馬匹予您?!?/br> 天邊金烏西墜,四周人聲泛動(dòng)。 魏康德望著車窗內(nèi)女郎如月般的眼睛,微怔了怔,前襟垂落而下的白絳隱隱浮動(dòng),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快又垂下,他躬下背脊,朝著車內(nèi)微揖。 陰柔嗓音道:“奴,謝過玉娘子。” 待馬匹韁轡交遞于魏康德手中后,玉姝忽而彎唇一笑,春風(fēng)拂過車簾,她看著牽著馬的魏康德,撂了簾子。 輕柔聲音卻隨風(fēng)飄了出來。 “魏公公,夜里多抬頭看看星辰,有想見的人?!?/br> 耳邊刮過簌簌風(fēng)聲,轆轆車聲碾過巷子,陷入前方人潮之中。 他忽而想起那時(shí)曾在少帝御案前掠過一眼卷宗。 江左玉二娘子,年幼失怙,雙親皆亡故于馬車墜崖,由其長(zhǎng)姐琳瑯庇護(hù)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