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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 第128節(jié)

    許莼清晨醒來的時候, 聽到遠(yuǎn)處海鳥清脆的鳴叫聲,卻一時記不住自己身在何處,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被嚴(yán)嚴(yán)實實裹在柔滑溫軟的絲被里, 才閃回一般在腦海里想起昨夜那些混亂迷失的碎片。

    他記得謝翊盤膝坐在那里, 神祇一般的身軀上有一層如玉一般迷人的光澤。

    他捂住微微有些頭疼的頭, 悲嘆了一聲,也不知道九哥去哪里了, 行宮那邊他知道九哥也必定安排好了,無需擔(dān)憂,但他還是想到昨夜就拖拖拉拉地不想起床。

    他記得他被謝翊從后擁抱著, 替他調(diào)整著姿勢, 蘇合香的芬芳香味都密不透風(fēng)地包裹著他。

    他記得自己盤腿坐著仿佛在霧氣中吐納, 潮濕又溫暖, 蘇合香酒一直擾亂著他的思路,他一直沉浸在一陣一陣的眩暈中,渾身仿佛都浸透在蘇合酒一般酥軟, 像釀好的酒,從深處漫溢而出的細(xì)碎氣泡咕嚕嚕升騰著。

    他見不到謝翊,有些不滿轉(zhuǎn)頭, 卻被謝翊輕輕吻著他的后頸,輕輕咬著他的耳朵, 仿佛在獎賞他。他耳垂被刺激得一陣陣發(fā)麻。然后被謝翊扶著他手臂上的臂環(huán),將他轉(zhuǎn)身與他面對面抱著, 雙腿太長無處擺放, 只能交并在謝翊后腰。

    頭皮和天靈蓋仿佛還殘留著昨夜那難以自持失控之感。隨著求而不得而逐步累積升騰的焦灼, 他好像也發(fā)出了聲音, 似乎還挺大聲的, 他被疊加的渴望沖潰了理智,九哥親吻著他然后給了他仿佛降神一般的愉悅。

    快意像一道閃電,從脊背竄到了天靈蓋,甚至靈魂都劇烈地沸騰升華。他哆嗦著好像哭了,他不記得了,但記得謝翊似乎溫柔地吻著他面頰上,拿了濕熱的毛巾替他擦臉,低聲問他歡喜不。

    許莼捂住臉,只覺得面熱如火,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霍然掀了被子起了身,也不著急披衣,什么也不管先在書架的暗屜里翻了一回,果然找不到自己那本畫著歡喜佛的畫冊了,他耳根熱透,只恨不得立刻乘著船艦回去了。

    卻見房門簾子微動,他抬眼看到謝翊衣衫整齊進(jìn)來,看到他含笑:“找什么呢?”

    許莼哪里敢說,只訥訥道:“什么時辰了?天都大亮了,該回行宮了吧?!?/br>
    謝翊道:“不急,用了早膳再登船吧,你要喝點解酒的湯嗎?我讓他們準(zhǔn)備了藕羹?!?/br>
    許莼壓根不敢看謝翊的眼神,目光亂飛:“可以吧……我先去洗臉?!彼焓掷舜差^架上的衣裳胡亂穿著,謝翊知道他這是又害羞了,便先退了出來,卻命內(nèi)侍送熱水進(jìn)去給他洗漱。

    等許莼穿著齊整坐在案幾前,端端正正捧了湯乖乖巧巧喝著,謝翊替他拈了只蒸糕:“慢點吃,不急,已提前吩咐過,讓那邊的侍衛(wèi)傳話,讓隨扈的官員考察民情,朕下午要問?!?/br>
    許莼眼睛一亮:“那豈不是我又能和九哥單獨一起半天了?!?/br>
    謝翊道:“嗯,我們可以在船上慢慢回去,看看風(fēng)景?!?/br>
    許莼有些氣餒:“船上……也沒什么好玩的……”他有些沮喪九哥難得出來,他卻沒有準(zhǔn)備得十分充分,之前沒想到謝翊會忽然決定留在島上,只以為要跟著大臣們乘船來回。

    謝翊含笑:“但與君同,便生歡喜?!?/br>
    本是一句極溫情脈脈的話,許莼卻面上忽然通紅,只低頭專心吃那銀魚藕粉羹。

    謝翊卻忍不住想要逗他:“昨夜元鱗答應(yīng)我一事,不會忘了吧?!?/br>
    許莼目光躲閃:“什么事?我喝醉了……記不清了……”

    謝翊神色悵然:“昨夜卿明明答應(yīng)我回京任職……”

    原來是這事,許莼連忙道:“我記得我記得,既答應(yīng)了九哥,自然是必定回京的,津海衛(wèi)這邊如今諸事都上了軌道,京城也不遠(yuǎn),可以隨時兼顧,只是九哥想讓我去哪里任職呢?”

    謝翊道:“如今中樞有內(nèi)閣統(tǒng)領(lǐng)六部,另有都察院、大理寺、理藩院、翰林院、欽天監(jiān)等佐理部司,朕打算另設(shè)一軍機(jī)處,總攬陸軍、海軍一應(yīng)軍務(wù)、學(xué)堂、政務(wù)?!?/br>
    許莼吃了一驚:“這不本來就是兵部職能嗎?”

    謝翊道:“兵部受限于內(nèi)閣,議事繁瑣,且陳規(guī)陋俗太多,朕不耐煩慢慢等他們改,不若另起爐灶。這軍機(jī)處不設(shè)衙署,只在宮內(nèi)設(shè)值日司,靠近歲羽殿,以便軍機(jī)大臣被召見議事。軍機(jī)大臣只在王公大臣及內(nèi)閣中選任,無專官。如此,也不額外占用餉銀?!?/br>
    許莼遲疑了一會兒:“九哥是要讓我掌這軍機(jī)處?恐我威望尚且不足。”

    謝翊道:“不會讓你為眾矢之的,是武英公,你為他副手,另外內(nèi)閣再擇雷鳴等諳熟軍務(wù)的大臣,宗室里頭再擇合適的人。”

    許莼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您將武英公調(diào)回京,原來如此?!本鸥邕@是想要改軍制,攏軍權(quán)了。

    謝翊道:“如此集中先將陸軍、海軍都整頓一番,這事朕早就想做了,撤藩后軍制一直亂得很,朕一直騰不出時間來,也就含糊著,如今外敵已虎視眈眈了,不可再拖下去了。”

    許莼振奮道:“九哥說得極是!看昨日那露西亞國說的尋找出海口,必定也覬覦過我們的領(lǐng)地,只是看我們也看得緊,這才又去打別的地方注意吧?!?/br>
    謝翊道:“嗯,倒是他們居然也是女王,這我倒不知?!?/br>
    許莼笑道:“才加冕沒多久,聽說是繼承了丈夫的皇位,而且,我打聽到,那個奧爾上尉,聽說是女皇的情人之一呢。”

    謝翊眉毛高高揚起:“這么奇特?王后能繼承丈夫皇位的?”

    許莼道:“自然是得到了教會、軍隊的支持,甚至有傳說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br>
    謝翊看著許莼微微出神,若有所思,許莼道:“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br>
    他漫無邊際又想到一句話:“還有琴獅國那將領(lǐng)雖然傲慢,但他有句話我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他說是他們國家一位名人說的,炮艦是最好的大使?!?/br>
    謝翊點評道:“野心很直白。我們從前敷宣教于海外諸番國,以為遠(yuǎn)邦重澤渡洋而來,是賓服中國,卻未想到,來的也有可能是惡客,因此不可不警惕。”

    許莼道:“南洋這邊還是賓服我朝的。”他又想起來一事笑道:“說起南洋便想起儂思稷,如今他父王是真的不停派人來討好他,三天兩頭命人給世子送東西,天冷送寒衣,天熱送果子,他給我說可算知道被父王偏愛是什么滋味了,連我都賺了不少便宜。”

    謝翊道:“嗯,他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呢?”

    許莼道:“他哪里還想回去!他如今虎視眈眈這閩浙總督的職務(wù)呢,武英公回京卸任了,閩浙軍務(wù)如今他掌著,你卻一直沒讓他任職,他心里癢得很,又擔(dān)心陛下是不是猜忌他,要不怎么急著給陛下送水果呢?!?/br>
    謝翊笑了:“朕是擔(dān)心他要回去,再則軍制要改,就暫且不任命了。他還不打算回去?”

    許莼道:“他那么傻,回去定然是分分鐘又被整下來,他自己也知道如今他爹看重他是因為他有軍權(quán)在手,怎么可能還輕易放棄回去任人宰割呢。我聽說儂家二王子如今也在京里就讀國子監(jiān)了?這是爭著討好陛下您呢。”

    謝翊道:“嗯,這兩年他主持搞了夷洲的通商口岸,效果很好,人也聰明機(jī)變,廣源王倒是生了兩個好兒子,難怪斗起來了。”

    許莼洋洋自得:“是陛下英明神武,廣源王生了兩個兒子,反倒都來討好陛下,都為陛下效力?!彼肫饋砣滩蛔⌒Γ骸八麄儠粫谶@里過得好了,也看不上夷洲那王位了……譬如儂大哥,如今顯然樂不思蜀了。興許哪一天,廣源藩也能撤了也說不定。”

    他悠然神往,十分與有榮焉,又嘆息:“功名利祿,果然迷人心,就連我一想到九哥立刻要讓我去軍機(jī)處,都覺得一陣飄飄然?!?/br>
    謝翊看他的臉,只是好笑:“不過是個軍機(jī)處,就把你樂的?!眮砣沼之?dāng)如何呢?

    許莼看著他眉開眼笑:“九哥,從前不知道原來做事是這樣有樂趣??粗鴮W(xué)堂在我努力下建起來,看著他們一艘艘軍艦修起來,一臺臺機(jī)器造出來,雖然辛苦,但是真有一種大丈夫在世,當(dāng)為一番功業(yè)的雄心壯志?!?/br>
    謝翊笑道:“朕只覺得你太辛苦了些?!彼焓治樟宋赵S莼的手,又摸到他掌中的繭,這三年,又領(lǐng)軍又興辦錢莊,又是機(jī)械廠,又弄這水軍基地。學(xué)堂雖有張?zhí)交◣椭畮熞灿惺㈤L天分憂,但他卻知道他日夜躬親,商定章程,訓(xùn)練將領(lǐng),督率工匠,跋涉風(fēng)波海濤,寒暑不歇。

    便是知道他在外如此奮不顧身,他心中感動,卻又無論如何不愿意再留他在外奔勞。他笑著道:“吃好了登船吧?!?/br>
    許莼也未多想,只笑道:“這有什么辛苦的,要說辛苦,大家都很辛苦,許許多多的人都發(fā)奮努力著——有個前程在前邊,大家都很有奔頭,這次九哥來,他們是真的更振奮了,今后津海衛(wèi)這邊,肯定越來越強(qiáng)盛?!?/br>
    謝翊只含笑聽著,兩人起了身披了外氅,帶了人出來登了“太平號”,往津海衛(wèi)這邊開回。

    許莼好容易有了私下時間與謝翊獨處,只指著島上的工事等等,一一說與謝翊聽。甜水庫和水渠建的時候遇到了大雨,差點滑塌下來,后來如何軍士和工匠們一力運了石頭和泥土袋,堵上了。林林總總,說個不停,謝翊也只認(rèn)真聽著,時不時發(fā)問,仿佛對這這三年許莼所思所做都十分感興趣。

    許莼說了一回,只覺得口干,看蘇槐和內(nèi)侍都不在,知道是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便自己去倒了一杯茶,卻忽然看到外邊船艦上空飄著個極大極鮮艷的風(fēng)箏。

    他尚且沒反應(yīng)過來,只笑道:“九哥,您看外邊不知哪個軍士倒有情調(diào),在放風(fēng)箏,好大一條龍?!?/br>
    謝翊含笑:“朕教他們放的,好看嗎?”

    許莼一怔,探頭出窗仔細(xì)看,果然看到蘇槐在下邊指揮著內(nèi)侍和侍衛(wèi)們都在放著風(fēng)箏,連盛長天也帶了兵士來放,畫彩鮮明的風(fēng)箏在海風(fēng)中飄飄蕩蕩,飛得極高,點綴得漫天都熱鬧起來。

    他興奮極了:“這好玩!九哥,我們也出去放風(fēng)箏去!”

    謝翊笑道:“好?!?/br>
    他看著許莼已歡歡喜喜地奔了出去,挑選風(fēng)箏,果然是年輕人,雖則已是一軍統(tǒng)帥,卻仍喜歡熱鬧得緊。

    他看向天上那支游龍風(fēng)箏,心道:風(fēng)里雨里放出去三年,可總算能牽回家了。

    第206章 問君

    天氣晴朗, 海風(fēng)飄搖,許莼和盛長天、方子興等人大呼小叫地玩風(fēng)箏玩了一路,謝翊在一旁只是喝茶, 看著他們玩, 一派謙謙天潢貴胄氣度, 卻也難得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趣味。

    回到了津海衛(wèi)的行宮,下午問了問各大臣訪查來的民情民生, 特批了免了幾樣今年的稅。晚上則留著許莼在行宮里,這夜沒醉,只挑著他畫冊里可人的又按著許莼試。許莼被拿了短在九哥手里, 也不敢辯白那些許多都有虛妄不實之處。畢竟心虛, 那多是自己在別處看了些艷詞春宮圖, 隨便畫的, 若是說了,只怕又多了個把柄在九哥手里,只能都由著謝翊任意施為, 好生試過。

    第二日御駕巡幸了農(nóng)田和軍田,再問了下地方官一些刑獄、雨水之事,這次津海衛(wèi)之行便圓滿結(jié)束, 圣駕回京。

    這一次巡閱是轟動朝堂的,人人皆想著臨海侯此次定然是有封賞了, 然而回京后,卻不見封賞。

    皇上先輕描淡寫下了諭旨, 命禮部尚書沈夢禎主持國子監(jiān)科目革新之事, 又提了范牧村為禮部侍郎, 主持修建九疇學(xué)府。

    這名字一出來, 朝臣們皆若有所思, 習(xí)九疇,治天下,帝皇的野心已在學(xué)府名字中表露無疑。然而這學(xué)府,都聽說是要依著津海衛(wèi)那邊臨海侯辦的新式學(xué)堂來,學(xué)制科目都有大改。士林本就不屑于新式學(xué)堂,以為非舉業(yè)正途,此刻不由都有些風(fēng)議。

    范牧村放了外任才回來,便立刻得了重用,都知道皇帝之前刻意打壓過外戚。但范牧村到底是自幼伴讀,情分不比尋常,皇上雖冷,卻重實干,范家詩書世家,這是仍愿意為皇上所驅(qū)使,皇上自然無有不用之理。

    人人側(cè)目,少不得翰林院這邊又有人去找了莊之湛說了些酸話,慫恿調(diào)唆他出頭。

    莊之湛雖知道這些人都不懷好意,但本也是他之意,又想著之前聯(lián)合上折子的事來,便花了幾日琢磨了一篇上疏來,精雕細(xì)琢,自覺寫得十分慷慨激昂,引經(jīng)據(jù)典,若是上書,必能震驚朝堂,皇上本英明圣主,雖然一時迷戀于那些新式火器,但遲早明白過來綱常才是社稷之根基。

    然而第二日還不等他找人聯(lián)名,朝廷又下了一道新的諭旨,設(shè)立軍機(jī)處,點了緘恪郡王謝翮、武英公方子靜、臨海侯許莼、內(nèi)閣首相歐陽慎、兵部尚書雷鳴、戶部尚書羅恒睿、工部尚書杜正卿為軍機(jī)大臣,總攬陸軍、海軍一應(yīng)軍務(wù),軍事學(xué)堂及火器、火炮、輪船等新式武器軍械等。

    軍機(jī)處任免全都不定品級,不設(shè)衙署,不為常例,也就是說若是原本有官職的,仍在原部當(dāng)差任職。圣諭額外點了幾位歷來能干的臣子賀知秋、盛長云、范牧村、趙毓等為軍機(jī)處行走,輪班值日于禁宮之內(nèi)。

    此令一下,人人議論紛紛。

    “皇上這是要從內(nèi)閣手里把攬在手里了?”

    “名義上是緘恪郡王謝翮地位最貴,但其實誰不知道謝翮是旁系宗親,平日十分寡言持重,一句話不多說的。”

    “自然是武英公為首了,難怪皇上把他調(diào)回京,卻沒有任命新的浙閩總督??尚τ行┤诉€以為皇上終于要削弱方家了,沒想到卻是立意在此,果然圣主英發(fā),天外一著妙棋?!?/br>
    “這是要改革軍制嗎?”

    “我倒覺得這恐怕是為臨海侯設(shè)的呢,不都說這一次去津海衛(wèi),圣上極欣賞臨海侯嗎?聽說還給了‘銳意敢當(dāng)、經(jīng)濟(jì)宏通,深堪倚任’的考語。”

    “不能吧,這里頭哪一個不比他權(quán)重威重?他才及冠多久?我倒覺得,就是看重他那經(jīng)濟(jì)之才,要借著他籌軍費吧?!?/br>
    “戶部尚書羅恒睿已年高,早就不如何理事了,早有人懷疑戶部尚書要是臨海侯,沒想到陛下卻是另起爐灶,單弄了個軍機(jī)處來,把火器火炮輪船這些造辦都收攏起來了,若是以臨海侯之能,哪里還需要從戶部要銀子,單憑著這權(quán)柄在手,不知又能倒騰出多少銀子來,嘖,真是大權(quán)在手,如今又不打仗,他只靠著津海衛(wèi)那一處,就已大動干戈了,再把軍工廠都放在他手里,說不得是另一種的權(quán)傾朝野了,只怕武英公也要退之一射之地。”

    “方家有粵州,哪里敢再攬權(quán),不比臨海侯有皇上器重,自是任意施為了?!?/br>
    莊之湛聽了這些傳聞,心中卻一片通明,知道不僅自己看出來,不少眼明心亮之人也都看出來了,這軍機(jī)處,赫然正是為了臨海侯所設(shè)的!武英公方子靜,看著威重令行,但其實方家已無可再封,前進(jìn)后退都是險境,方子靜怎可能會做什么革新之事?

    包括這些內(nèi)閣尚書們,六部之首,本就是內(nèi)閣中人,皇上要商議軍務(wù),本就可以直接吩咐他們,如何偏偏要單獨成立一個軍機(jī)處?這軍機(jī)處自然是為一直在地方,立了軍功,卻在京中尚未能立足腳跟,有足夠人望的臨海侯設(shè)的。

    皇上竟為一個臣子鋪路打算到如此,這是因為這個臣子愿意為他行這革新興軍之路嗎?

    滿朝文武,自然無人愿意為皇上做這一事,畢竟這是會動搖社稷,動搖祖宗之法的變革?;噬暇烤故侨绾蜗氲??

    他心一頭熱一頭冷,又拿了那上疏來改了一些,反復(fù)忖度,終究未曾交上去,心中只猶豫著,這一步,是走還是不走?走這一步,恐怕就是給正在興頭上的皇上一瓢涼水,也許從此就被皇上厭惡……

    然而還不等他上疏,這日卻被他的座師崔曙召了去,劈頭便問他:“你此次伴君巡閱,如何竟被皇上惡了?我之前只隱約聽說,然而今日吏部遞了百官京察的考績上去,本你的考績?yōu)樯仙系模瑪M留任京中六部。吏部遞進(jìn)去后,竟被皇上御筆親自圈了,取了‘中下’,竟是要外放了!”

    莊之湛仿佛從天而降一瓢雪水,從頭頂寒到了腳跟,他面色變白,嘴唇微微顫抖,說不出話來。

    崔曙看他面色如此,心下暗叫不好,本以為這個狀元弟子,從名門出,又確實詩文上極有天賦的,就連陛下也贊了幾次,平日看他也聰明通達(dá),世情伶俐,好容易得了這次隨駕的機(jī)會,如何反倒得了皇上的厭惡?可惜了那一手好文章!

    他只能苦口婆心勸道:“你要知道,考評中下不如何,外放本也不怕。有我在也總能調(diào)你回來。但是陛下親自給你圈了中下,又調(diào)你出京,那你是決計回不了京了!便是我遞上去,只要陛下還記得,一定會駁回的。甚至在吏部就已駁回了,你明白嗎?我如今已和吏部那邊說,緩上幾日再發(fā),也就這幾日,你看看還有機(jī)會尋人君前辯白一二不?!?/br>
    莊之湛低聲道:“弟子知道了,是弟子不肖,勞老師替我擔(dān)憂cao勞了?!?/br>
    崔曙嘆氣:“我倒也沒什么辦法替你轉(zhuǎn)圜,如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讓陛下厭了,明明去津海之前不還好好好的?聽說還吩咐了讓你為賀蘭家的meimei寫賦,我看了你寫得也不錯???”

    莊之湛深深行禮:“學(xué)生下去想辦法,有勞老師居中斡旋了。”

    崔曙只能再三嘆息:“你族叔再三寫信來讓我照應(yīng)你,我自然也不能坐視你如此,崔莊兩家本同氣連枝,此事我還不曾告知你族中,你且再看看哪里還有門路,最好是找御前紅人……譬如武英公、蘇公公這些。”他又叮囑了一回,才打發(fā)他出去。

    莊之湛失魂落魄出了來,想到那一日范牧村說他最好想想外任哪里好,原來……范牧村果然是如此了解君心……竟被他說中了,而且皇上全不掩飾,亦不曾找什么借口,直接便在三年一次的京察上黜落他,正大光明得他竟無話可說。

    他咬了咬牙,回去命人往范府遞了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