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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或許,她認(rèn)為你走投無路,哪怕病急亂投醫(yī)也會試著相信?”

    傅希言嘗試跳出裴元瑾和自己的身份,代入班輕語的視角看待這件事。兩個男人,因?yàn)橐粓鲆馔?,不得不終身捆綁在一起,這時候,突然有個絕世美女給了一線希望,你們愿不愿意相信?

    如果是剛剛吃下混陽丹的傅希言,和剛剛知道傅希言吃下混陽丹的裴元瑾,極大可能是……愿意的,甚至可能會把她當(dāng)作救世主一樣供著。

    可時間過去太久,久得裴元瑾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他少夫人的身份,班輕語這時候再出手,未免有些滯后了。

    裴元瑾說:“她必有其他用意。”

    傅希言說:“或許她根本不在乎你信不信……我們從結(jié)果推倒,譚不拘、賬簿如果她都如約奉還,那目的就是引你來。你來了以后,她還要你在這里待一個月?!?/br>
    他眼睛一亮:“她就是想讓你在這里待一個月?為什么?”

    總不能一個月之后,南虞上空,七星連珠,天門大開,大家都能第一時間排排坐,吃果果,欣賞天文奇觀吧!

    *

    靈教總壇,蘊(yùn)靈塔,二樓靜室。

    從裴元瑾一行人離開之后,班輕語就坐在蒲團(tuán)上等,等著謝云鈴回來。終于,樓梯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謝云鈴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

    她的神情看上去比接待儲仙宮一行人時要柔和許多,不近人情的臉上甚至出現(xiàn)了微微笑意。她與班輕語的關(guān)系也不似外人想得那樣上下分明。

    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無需行禮,直接在對面的蒲團(tuán)上坐下了。

    班輕語說:“他們表現(xiàn)如何?”

    謝云鈴說:“傅希言很生氣,回去的時候都沒有和裴元瑾坐同一輛馬車?!?/br>
    這樣的好消息,班輕語聽后不但沒有高興,甚至微微嘆了口氣:“看來他并沒有相信?!?/br>
    謝云鈴疑惑:“他不是生氣了嗎?”

    班輕語說:“我與他打過一次交道,看似心思簡單,其實(shí)滴水不漏。如果他真的相信了,反而會藏在心里,不會表露出來?!?/br>
    謝云鈴臉上的興奮消失了。

    靜室便成了真正的靜室。

    班輕語沉吟了一會兒道:“還是沒有景羅行蹤的消息嗎?”

    謝云鈴說:“沒有。儲仙宮也沒有動靜?!?/br>
    班輕語面色有些凝重:“武王武神如果想要掩人耳目,太容易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死死盯住裴元瑾一行人,關(guān)鍵時刻,他們就是人質(zhì)。裴雄極時日無多,他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出事。”

    謝云鈴道:“是。那天地鑒……”

    “天地鑒方面,我們就只能相信他了?!卑噍p語輕輕嘆了口氣,“靈教崛起的時間太短了,師父又走得太早。我們?nèi)缃裰挥袔熃阋晃晃渖?,還是太單薄了?!?/br>
    提到烏玄音,謝云鈴不高興地皺眉:“教主一心撲在南虞皇帝身上,也未必會出全力?!?/br>
    班輕語低聲道:“她若不是為了情愛,又怎么有我的機(jī)會呢?”

    謝云鈴愣了下,悶悶地應(yīng)了。

    班輕語頭疼地揉揉眉心,為了這件事,靈教潛心準(zhǔn)備了數(shù)十年,決不能在她手中功虧一簣。她這些日子耗費(fèi)的心力,承受的壓力,都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謝云鈴見狀立刻站起來,繞到她身后,跪坐下來,雙手按在她的太陽xue上,輕輕按揉。

    班輕語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道:“萬獸城的人應(yīng)該快到了吧?”

    謝云鈴手微微一頓,低應(yīng)了一聲。

    班輕語說:“如果是息摩崖,你不許再與他起沖突。靈教聽著是南虞國教,地位崇高,勢力龐大,其實(shí)缺乏高端戰(zhàn)力,與天地鑒、儲仙宮相比,底蘊(yùn)太淺,正需要聯(lián)合其他勢力。萬獸城銅芳玉有實(shí)力卻不聰明,是最好的合作對象?!?/br>
    謝云鈴黯然地垂下眼眸:“是。”

    班輕語寬慰道:“我知道息摩崖好色,你略微應(yīng)付幾句,隨意找?guī)讉€歌女陪他就是了。一些言語上的冒犯,不痛不癢,在大事面前,不值一提,你要會忍。”

    謝云鈴說:“是?!?/br>
    班輕語似乎感覺到了她心有不甘,抬起手,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拍了拍:“事成之后,儲仙宮、天地鑒何足畏懼?吞了萬獸城又有何難?不要急于一時?!?/br>
    謝云鈴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她描繪的美景,嘴角終于露出些許笑意。

    *

    她們在靜室內(nèi)密謀,傅希言和裴元瑾是無論如何都聽不到的。

    但他們能夠猜測,要自己在南虞留一個月,說起來并不是一件難事,但別人非要這么要求時,很可能是因?yàn)樵诳床坏降牡胤秸谕低蛋l(fā)生一些與自己相關(guān)的事情。

    裴元瑾派壽南山去了趟新城,把原駐金陵的主管事找來。

    儲仙宮在南虞的勢力發(fā)展不如北周,留在金陵的只有打探消息的風(fēng)部,連雨部生意都統(tǒng)一歸攏到臨安雨部指揮。

    儲仙宮駐守南虞分部的成員大多本身就是南虞人,比如來的這位風(fēng)部主管事馬清。

    傅希言看著他,有些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易容了?”

    馬清呆了呆:“并未?!?/br>
    傅希言對裴元瑾說:“看來不能指鹿為馬了?!彼皇窍肫鹆私瓿莾?nèi),那個一個照面就茅塞頓開,升任武王的鹿清,故而開了個小玩笑。

    馬清在金陵待久了,顯然對來自總部的諸人十分敬畏,態(tài)度甚至恭敬到了有些結(jié)巴的程度。

    而他的表現(xiàn)顯然也并不令人滿意。

    裴元瑾聽過他說“我去新城是靈教建、建議的,他們,他們送了我一間宅子”時,臉上的寒霜幾乎要掉下渣來。

    壽南山身為風(fēng)部總管,看著這樣的屬下,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馬清走后,他不得不出面解釋:“儲仙宮近年來在南虞發(fā)展艱難,馬清是老主管的得力助手,幾年前新提起來的。原來的老主管已經(jīng)被調(diào)去了臨安?!?/br>
    裴元瑾不用問多艱難。

    多艱難,看馬清就知道,一個搞情報(bào)的組織竟然堂而皇之地接受了被監(jiān)視對象的宅子,還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這廣袤的不是胸懷,是腦海里的水!

    愚蠢的部下哪兒都有,為什么他手下特別多?

    他忍住氣,問:“金陵風(fēng)部已經(jīng)廢了,臨安怎么說?”

    壽南山道:“臨安人手不足,只能頂著南虞朝堂和攝政王余部?!?/br>
    裴元瑾問:“找不到人嗎?”

    壽南山說:“靈教擴(kuò)張得厲害,他們有朝廷背書,一般江湖人更愿意投效他們?!?/br>
    傅希言默默聽著,也有自己的感慨。

    這就是背靠朝廷的好處,才能夠?qū)崿F(xiàn)對儲仙宮、天地鑒這樣龐然大物的彎道超車。要是一步一個腳印的發(fā)展,就只能等他們自己倒下,再蠶食分贓,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裴元瑾說:“南虞方面,目前誰說了算?”

    壽南山說:“風(fēng)雨雷電各司其職,不過,臨安電部主管事沈伯友是宮主舊部,也是南虞境內(nèi)的儲仙宮第一高手入道后期?!?/br>
    裴元瑾臉色微沉:“如果我沒有記錯,沈伯友是趙通衢的啟蒙師父?”

    壽南山撓撓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br>
    “通知沈伯友來金陵述職?!迸嵩D了頓道,“我們?nèi)ヒ惶诵鲁恰!?/br>
    *

    班輕語既然打定主意要留他們一個月,他們身邊必然密布靈教暗探。但裴元瑾還是叫了幾輛馬車,正大光明地前往新城,甚至不止新城,之后還要去臨安、明州,甚至榕城轉(zhuǎn)一轉(zhuǎn)。

    他要親自測一測,班輕語的逆鱗到底在哪里。

    或者說,靈教的死xue到底在南虞境內(nèi),還是南虞境外。

    如此一來,北周方面也不能掉以輕心。

    裴元瑾在車?yán)镒聊ミ@個,琢磨那個,傅希言趴在車窗上,認(rèn)真地看著街道倒掠的景色。其實(shí)南虞與北周的風(fēng)格仔細(xì)看,還是可以辨認(rèn)出來的。

    南虞多水,故而橋多,尤其是煙雨蒙蒙的時節(jié),生動地展示了何謂小橋流水人家。那房子也沒多干凈,可在山水畫一樣的情境里,那墻上的污垢便也成了畫家的刻意,充滿靈氣。

    新城建在金陵城外的平原上,與各個城鎮(zhèn)都有著一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附近也沒有山川,城中用水都是靠挖井打上來的地下水。在這到處是河流溪澗的江南,實(shí)在是很少見的地形。

    新城外墻宏偉,有五六丈高,與金陵相差仿佛。

    雖然是新城,但規(guī)劃得很用心,街道縱橫筆直,嚴(yán)謹(jǐn)?shù)每膳c鎬京媲美,整體是九宮格局,正中央是靈教新總壇。其余八處各自為政,有自己的集市、衙門,連錢莊、藥店、客棧等店鋪種類都分布得很均勻,每個都是城中城,能自給自足。

    送給馬清的宅子位置不錯,離靈教新總壇很近。

    除馬清之外,這里還有很多其他門派,據(jù)說都是受邀前來。

    裴元瑾他們覺得這城市布局很古怪,傅希言卻接受度良好,這不就是前世說的,走“多中心”城市發(fā)展空間布局路子嗎?

    沒毛病。

    第70章 臨安之西湖(上)

    靈教總壇還在建設(shè),隱約可見中間有一座鐵塔沖天而起,要不是那塔尖的形狀與記憶中的埃菲爾鐵塔相差甚遠(yuǎn),傅希言都忍不住懷疑靈教是不是藏著一位自己前世的老鄉(xiāng)了。

    除了儲仙宮之外,還有幾個門派也已經(jīng)搬到了附近,此時都聽到風(fēng)聲,跑來和儲仙宮少主見禮。

    裴元瑾讓壽南山去應(yīng)對。

    對偏居一隅的小門派來說,沒能見到儲仙宮少主雖然遺憾,但見到四大總管之一也是榮幸,使出渾身解數(shù)好好地巴結(jié)了一番。

    壽南山選擇加入儲仙宮,本身也帶著點(diǎn)不喜俗務(wù)的仙氣兒,寒暄多了,臉上不免露出幾分不耐煩,小門派們察言觀色,訕訕告退。

    壽南山回到風(fēng)部的宅院中,抱怨道:“這等事兒以后還是交給馬清為宜?!?/br>
    裴元瑾說:“他與他們打交道多日,該打聽的早該打聽到了?!?/br>
    這倒是。壽南山也跟著憂愁起自己屬下的素質(zhì)來:“我問了一圈,金陵城里稍微有點(diǎn)名氣的門派都受到了遷徙新城的邀請,不僅金陵,據(jù)說金陵附近也有門派受邀,只是有的答應(yīng)來,有的沒答應(yīng)。如今新城里答應(yīng)加入的大小門派加起來差不多有上百之?dāng)?shù),今天來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前世許多城市都會設(shè)計(jì)一個賣點(diǎn),比如旅游城市,港口城市,文化之都等等。傅希言好奇:“靈教這是準(zhǔn)備將新城建設(shè)成南虞武林中心嗎?”

    壽南山不敢茍同:“這么多門派聚集在一個地方,很容易發(fā)生摩擦?!?/br>
    傅希言說:“說不定就是等著他們摩擦,然后以聚眾斗毆的罪名逮捕,罰他們加入靈教?!?/br>
    壽南山說:“這個我也問了。靈教前些年擴(kuò)張得厲害,現(xiàn)在到了寧缺毋濫的階段,一般人已經(jīng)進(jìn)不去了。據(jù)說很多小門派就是進(jìn)不了靈教,才自發(fā)組織起來的,要吞并他們多得是機(jī)會,沒必要勞師動眾?!?/br>
    裴元瑾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角落里努力弱化自己存在感的馬清,忍不住問:“寧可自立門戶,也不愿加入儲仙宮?”

    江湖上,明明是儲仙宮名氣更大地位更高!

    壽南山“呃”了一聲,表情尷尬。他不敢說老宮主不管事后,儲仙宮各地分部陽奉陰違,已沒有當(dāng)年雄霸武林的氣象。畢竟,儲仙宮的倒退,他身為四大總管,難辭其咎。

    裴元瑾也沒打算問到答案,只是閉上眼睛,徹底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