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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170節(jié)

第170節(jié)

    他來這里是為了確認(rèn)一件事,段謙的方向,見他的確往西邊走,才放下心來,這個白天,他會讓電部成員搜索全城,想來這個時間差,應(yīng)該足夠他們逃出一段距離了。

    *

    夠是夠了,可追得也太緊了。

    段謙將“昏睡”的傅希言從馬車上搬下來,放了差不多重量的石頭到車上,讓馬車?yán)^續(xù)前行,自己扛著人走了一段路,將人放下,又順著原路返還,一一消除痕跡。

    干完這一切,回到藏人的地方,就見傅希言神清氣爽地坐在地上啃大餅。

    灰頭土臉的綁匪看著干凈白胖的人質(zhì),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能自己走兩步?”

    傅希言翻了個白眼:“昏迷不醒的人質(zhì)突然起來自己走兩步……你以為湘西趕尸呢?哦對,你是傀儡道的?!毖壑械南訔壷庖缬谘员?。

    段謙反問:“這里誰不是呢?”

    傅希言突然問:“你控制過人嗎?”

    “沒有?!倍沃t毫不猶豫地回答,“義母不許,而且,控制人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義母說她資質(zhì)不佳,被反噬的可能性很大?!?/br>
    他看了傅希言兩眼,從包袱里拿出大餅,咬了一口,難得多嘴了一句,提醒道:“你最好也不要嘗試?!?/br>
    傅希言抬頭看他。

    段謙說:“裴少主會嫌棄。”

    傅希言自信地?fù)u搖頭:“不,他會生氣,但不會嫌棄?!?/br>
    段謙見他得意地啃著餅,晃著腳,嫉妒的小火苗在心底莫名地跳動了幾下,讓他忍不住道:“裴少主的眼光真是異于常人?!?/br>
    傅希言聽出他話里的妒意,好奇地看著他:“你性取向是男?”

    段謙雖然不知道何謂性取向,卻大體能猜出他的意思:“對別人不是,對裴少主可以。感情分男女,權(quán)勢不用?!泵鲾[著就是想攀高枝。

    傅希言無語地?fù)u頭:“你這發(fā)言也太反派了。”

    “何謂反派?”

    “骯臟、邪惡、猥瑣、無恥……”

    “……你是不是在趁機罵我?”

    傅希言用“我是啊”的表情說著截然相反的話:“怎么可能?!彼型曜詈笠豢陲灒瑢⑹O碌膩G在地上,拍拍屁股站起來。

    余下那一口子餅子被啃成了奇怪的形狀,段謙湊近看了看:“我一直想問,你為什么一直用這種奇怪的形狀留暗號?”

    傅希言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手勢:“這是心。”

    段謙表情一言難盡:“你確定裴少主認(rèn)得出來?”跟狗啃似的。

    傅希言撿起那塊餅子比了比:“上面有我的牙印。”

    “少主能認(rèn)出你的牙???”段謙原先口吻還帶著幾分譏嘲,可看傅希言篤定的表情,嘴角的嘲諷就慢慢消失了,“你們……”

    成功打擊到潛在情敵的傅希言美滋滋地說:“別吃了,趕路要緊?!眲偛诺墓芳Z不香嗎?

    段謙:“……”

    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這輩子要靠綁架他來還債!

    *

    段謙用了很多種方法“擺脫”追蹤,傅希言也“絞盡腦汁”地留下線索,裴元瑾始終保持著一個白晝左右的追蹤距離。

    兩撥人以奇怪的默契,一路向西南。

    已近鎬京。

    傅希言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車上,閑極無聊地問:“詭影組織的大本營在鎬京?”

    段謙說:“不,只是路過?!?/br>
    “要進城嗎?”

    “你要回家看看嗎?”

    頭一回見綁匪順路讓人質(zhì)回家探親的,傅希言不免感動:“路過江城嗎?”鎬京的永豐伯府早就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空殼。

    說起樓,他想起自己在鎬京還有個大難不死的朋友,可惜時機不對,不然真想看看他如今怎么樣了。

    段謙說:“走下去就知道了?!?/br>
    傅希言幽幽地說:“要綁架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現(xiàn)在的方法很不錯,我是說,用合作的模式,請君入甕?!?/br>
    “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也不知道?!倍沃t苦笑,“我也是根據(jù)提示,一步步接近目的地?!?/br>
    傅希言接受了這個解釋,他的確看到段謙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收發(fā)一次消息,應(yīng)該就是那位深藏暗處的首領(lǐng)。

    他沉默了會兒,還是忍不?。骸澳阆脒^知道詭影組織首領(lǐng)身份的秘密后,要做什么嗎?”

    段謙干脆地說:“沒有?!?/br>
    傅希言震驚。

    “為何這么看著我?”段謙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我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們,是找出詭影組織首領(lǐng)的身份,找到后如何處理,是你們的麻煩,不是我的。”

    他這么說,傅希言反倒有些安心。如果他真的說出了一套對付首領(lǐng)的安排,自己恐怕要懷疑他是不是別有居心,在給自己畫大餅了。

    兩人既然絕對不進城,便沒有繼續(xù)行走官道,而是順著鄉(xiāng)野小路,將鎬京城繞了過去。怕裴元瑾找錯方向,傅希言又給他啃了個當(dāng)世獨有的“心形餅”。

    段謙看他偷偷將東西丟在借宿民居的后門,搖頭道:“你不怕家里的小黃狗將它偷走嗎?”

    正說著,那條在后院巡邏,并對兩人虎視眈眈的小黃狗就竄出來,嗅了地上的餅兩下,然后一口叼起,頭也不回地跑了。

    傅希言:“……”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笑得打跌的段謙:“你是不是對它用控靈術(shù)了?”

    段謙無辜地?fù)u頭。

    傅希言還想說什么,就聽前面?zhèn)鱽眢@叫和呼喝聲,兩人對視一眼,傅希言直接從窗戶躥回廂房,往床上一躺,閉目裝死,段謙走到前門,看到幾個官兵在里長的帶領(lǐng)下,正對收留他們的夫婦進行盤查。

    見他過來,夫婦忙道:“這就是借宿的夢公子?!?/br>
    趕路趕得灰頭土面的段謙和農(nóng)夫農(nóng)婦比起來,依舊俊逸得閃閃發(fā)光,官兵見到他,立刻收斂起隨意的態(tài)度,流露出幾分警惕。

    這樣的人物單獨出現(xiàn)在鄉(xiāng)村野外,江湖人的可能性遠高于公子哥。

    段謙從容地掏出兩張公驗,是一對結(jié)伴而行的游學(xué)學(xué)子。

    官兵還特意去廂房看了眼沉睡中的傅希言,段謙解釋道:“途中感染風(fēng)寒,吃了藥,還在昏睡著?!闭f著,拍了下傅希言的腿。

    傅希言勉強睜開眼睛,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官兵這才轉(zhuǎn)身出門。

    段謙松了口氣,狀若不經(jīng)意地問夫婦:“經(jīng)常有官兵在這一帶搜查嗎?”

    老婦人收了他的重金,心中還有些過意不去,和善地解釋道:“也就這個月的事?!彼龎旱吐曇?,“不是有人行刺……那位嘛,這是在抓刺客呢。”

    老百姓不敢言說的人物。

    段謙一頭霧水,回到房間一說,傅希言結(jié)合時事,明白了情況:“據(jù)說前不久北周皇帝天壇遇刺,懷疑是萬獸城所為?!?/br>
    段謙聯(lián)想前因后果:“銅芳玉為鐵蓉容報仇?”

    對這件事,傅希言始終認(rèn)為另有隱情,銅芳玉再沒腦子,也不可能設(shè)計出一場毒蛇行刺這么低概率的行動??唇ê甑鄞髲埰旃牡厮巡?,是借題發(fā)揮也說不定。

    他說:“或許吧。反正和我們沒關(guān)系。”

    他們倆,一個是銀菲羽的義子,一個是金芫秀的兒子,雖然和銅芳玉、鐵蓉容同出一脈,卻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因此對她們的消息與處境并不是太感興趣。

    天不亮,吃過老婦人親手做的玉米粥,段謙便背著傅希言告辭。

    傅希言依舊裝出昏昏欲睡的模樣,老婦人十分擔(dān)心,臨走前還送了些家里有的草藥,段謙看了眼,是金銀花和前胡。

    謝過老婦人好意,兩人重新踏上旅程。

    出了村莊,上了土路,傅希言躺在鋪了棉花的牛車上,感覺屁股和后背的高低差都快被顛簸平了,正要抱怨兩句,就聽后面有馬蹄聲靠近。

    段謙趕著牛讓道,但馬蹄聲靠近后,竟然慢慢減速,似乎是沖著他們來的。

    段謙轉(zhuǎn)頭看去,路上塵土飛揚,將馬和人都淹在一團黃塵中,可那偶爾露出的半片衣衫,與他們之前在農(nóng)家看到的官兵一模一樣。

    他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

    “站?。 ?/br>
    為首的官兵沖到前頭,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逼停了慢悠悠的牛車。

    段謙揮了揮塵土,露出無辜的表情:“官爺,不知有何貴干?”

    為首的那人露出獰笑:“你說你們是游學(xué)的學(xué)子,老子看著不像,都給我下車,老子要好好地搜一搜,莫要放過可疑之人?!?/br>
    說著,幾個官兵就如狼似虎地沖上來,開始拉扯他們的行李。

    段謙、傅希言:“……”

    包袱其實是做做樣子,里面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像無名小箭、風(fēng)鈴、云絲尉、銀票……這些值錢的傅希言都藏在身上。

    他正考慮著要不要用驅(qū)物術(shù)將東西往地上藏一藏,就聽“當(dāng)”的一聲,一面令牌從包袱里漏了出來。

    一個官兵如獲至寶地將東西拿起來,然后臉色一變,猛然抽刀,如臨大敵地對著段謙和傅希言兩人。

    傅希言用眼角余光掃視著那塊令牌,等看清楚樣子之后,無奈地嘆了口氣。

    段謙的表情更精彩。

    昨天討論銅芳玉的時候,傅希言還說“沒關(guān)系”,如今這關(guān)系就曝光了。

    為首的官兵見狀忙道:“慌什么慌什么?”

    撿到令牌的官兵顫聲道:“萬獸城!”

    沒錯,他手里的那塊令牌正是當(dāng)初傅希言贈予段謙的那塊“玄武君令”。段謙一直沒用手,揣在懷里又嫌重,所以順手放到了包袱里,萬萬沒想到萬獸城剛剛在鎬京干了票大的,惹怒了建宏帝,更萬萬沒想到這塊令牌居然會在他們被官兵勒索的當(dāng)口搜了出來。

    只能說……天意弄人。

    段謙嘆了口氣,手一引,將令牌吸回手中,揣到懷里,然后拎起傅希言的后領(lǐng),將人往背上一甩,傅希言被撞得玉米粥都快吐出來了。

    幾個官兵仿佛大夢初醒,紛紛抽刀朝人砍去。

    段謙從牛車上一躍而起,雙腳在刀上輕輕一點,落到了為首那人的旁邊,一腳就連人帶馬的踹了出去,然后在官兵打算逃跑的時候,cao控刀子,讓他們“揮刀自刎”。

    “他們不死,昨晚的夫婦會有大麻煩?!倍沃t看了傅希言一眼,解釋道。

    傅希言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