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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如花

    (2)

    卓家的五小姐過生辰,請了一大幫子人來府上。足夠大的正廳,紅木長桌上水果酒水琳瑯,上門慶賀的人更是個個光鮮亮麗。

    卓言溪挽著原瑾,笑顏燦爛,她同原瑾穿了同一系列的裙子,兩人往那一站,猶如一對雙生姐妹花。

    “誒?原瑾姐,你看?!弊垦韵滞得噶酥竸傔M門的人,吐槽道,“奕錚哥的女朋友還是原來那個,算算應(yīng)該是他交往時間最長的一個了吧?!痹S公子招蜂引蝶,換女人如換衣服的本事連個不怎么出門的小小姐都曉得,可見他放浪名聲多噪。

    “小孩子別議論大人事。”原瑾刮了刮她鼻子,引她嬌氣得努嘴,便彎唇淡笑了下,卻也不由自主去看他們。女人身段婀娜,微卷長發(fā)時髦俏皮,言語談笑間姿態(tài)端莊又優(yōu)雅。這樣看,配身邊長身挺立的貴氣公子哥確實順眼。

    卓岸歇帶卓言溪去問候長輩,卓言溪略有灰頭土臉得垂了垂頭,跟在三哥后面走了。

    原瑾瞧她那副怕死的慫樣,又不客氣得抿唇笑起來,還沒笑夠,眼前就暗了暗。

    許奕錚的女友,踩著高跟擋她面前,臉帶了溫婉笑意,直視著原瑾。

    “有事嗎?”原瑾年紀(jì)輕,性格沒被家里怎么壓,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小姐脾氣。

    女人沒在意她算不上友好又談不上沖人的語氣,輕飄飄打量了這張臉,嫩,青澀,不笑時眉眼孤傲。那天舞廳被別人拉去跳舞,她還是一直注意著許奕錚,看他一向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微傾了傾,眼神溫和得望著面前這女孩,兩人旁若無人喝著同一個杯子,全程女孩表情都是那樣無動于衷,倒是許奕錚一會兒陪了笑,一會兒揚眉注意女孩,一會兒又似冷了臉……

    女人輕搖了搖透明澄凈的高腳杯,杯內(nèi)紅酒光輝熠熠。對面女孩已經(jīng)不耐煩得擰了眉頭,她才輕笑出聲,“以退為進,年紀(jì)小小把戲倒不少。”

    原瑾這才認真看女人,沖她勾唇。

    她聽懂了女人在說什么,沒辯解反刺了女人一下,“所以呢?你能拿我怎么辦?”

    “沒法子,你是他們的朋友。”女人無奈,像拿小孩子無可奈何的表情,突得,話音又一轉(zhuǎn),“不過,你好像高估了點自己。”許奕錚的確在意她,但面對她時眼里也實實在在毫無愛慕,終歸,只是個“meimei”一般的存在。

    原瑾咬進下唇,固執(zhí)的眼閃了閃,她主動上前靠近女人,聞到香水味,似乎和許奕錚身上氣息有點像。她垂眼,低聲說,“那我們試試看啊…”

    女人還沒接話,就驚呼一聲,見她撞了上來,一瞬,兩人互相拉扯著摔了下去。

    聽見手肘撞地,不低的碰撞聲響起。

    大廳人瞧見兩人摔倒,立刻圍了過來,扶得扶,攙得攙。

    有人問,“怎么回事,怎么就摔了呢?”

    原瑾斂目,靜靜答,“我的錯,我不小心撞了她?!彼沂謾M過去握住下垂的左手小臂,垂下的手答答滴著液體,女人酒杯的葡萄紅盡數(shù)潑灑,大多都留在了裙擺上。

    聞聲而來的主人請她們上樓,去房間換衣,處理傷處。

    女人還好,蹭紅了手,腳幸運得沒崴到,原家小姐似乎磕到了手肘,手肘處青紫了一塊。

    進了樓上房間。卓言溪拿來裙子給她,又去細看她的手臂,頗惱道,“是不是她害你,你跟我說實話。”

    原瑾心中輕嘆一聲,攥緊了裙子在手心,搖搖頭,“真是我撞得她。好了,你先下樓,我換個衣服啦。”

    “好吧……我待會拿跌打藥給你,要不行我們就去醫(yī)院?!?/br>
    原瑾點頭,勸走了人,呆了會兒才起身去拉窗簾。

    摔倒后圍上來一群人,許奕錚自然率先湊上前,他蹲下來,不發(fā)不語先定定看了原瑾一眼,才問女友,有沒有傷到。

    直至此刻原瑾面色依舊如常,等到拉上簾子,昏暗籠上整個房間,她才松了肩膀,壓抑的疼痛逼她咬緊牙,不住吸氣。

    是真疼,疼得她心口一抽一抽。

    換好衣服,不想動,便靠坐著房間的小沙發(fā),任暗沉的光線完全淹沒她。

    房間外有人敲門,才將她撈出。

    原瑾想,該是溪溪送藥來了,她起身去開門。

    外頭還是灼眼的光,開門便爭先恐后闖進門內(nèi)。

    原瑾看著門口站著的人,愣了許久。

    身后是黑暗,眼前是光明。

    許奕錚抬起手,不咸不淡說著,“卓小五被她哥叫走了,讓我上來送藥?!?/br>
    “耽燃不在嗎……”她無意識輕語,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耽燃關(guān)系不錯。

    許奕錚眸色冷了冷,開口有點不客氣,“我來就不行了?也對,我不像他,對你百依百順,任你戲耍?!?/br>
    原瑾怔住,從未見他用這種語氣,這種臉色跟自己說話。他向來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像對待一件玻璃制品,小心而謹(jǐn)慎。

    原瑾想解釋和反駁,沒機會說出口,門口的人就進來了,順便帶上門,不顧她臉色微變。

    他自顧說著,“不拉窗簾干什么?”說完就要動手。

    原瑾在他背后出聲,“太亮,不喜歡。”

    手停在半空,又轉(zhuǎn)回來按下燈光開關(guān),他望著面前臉色微蒼白的女孩,說,“這樣總行吧,原大小姐。”

    時時帶刺的話如此反常,原瑾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便沉默不語。

    許奕錚臉色也不好看,拉了她坐在床尾,自己則坐她對面的沙發(fā)上,抬了抬下巴,“手,轉(zhuǎn)過來?!?/br>
    原瑾照做。

    許奕錚上著藥,抽空瞥了她臉一眼,見她只緊抿唇,眉目紋絲不動,就覺得煩躁,他故意惡聲嗆她,“疼就出聲,還是你覺得我不是耽燃,你懶得搭理?”

    本就微下垂的眼皮揚起,她看著許奕錚薄怒的臉,手緊緊握成拳,然后上身前伸,很輕而易舉就觸碰到了溫?zé)岬娜彳洝?/br>
    唇與唇緊貼。兩個人都仿佛靜止了。

    原瑾回神,就慌了,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便想后退離開他的唇。

    不想,許奕錚單手摁在她腦后,不讓她逃走,反而張了張嘴去含她的唇。

    被他細細用舌描繪的唇濕潤而微微顫抖。

    原瑾不可置信又沉迷其中,她閉著眼也感覺到許奕錚稍熱的鼻息,唇部的觸感。

    她又一抖,心跳得飛起。他在用舌尖嘗試撬開自己的唇。緊張不已中,原瑾的潛意識動作是緊閉唇,抿得死緊。

    許奕錚似乎停在她唇瓣間,輕喘了氣笑了聲,他鼻尖靠上原瑾的鼻尖,低沉低沉的聲音,帶點兒誘惑意味得說著,“乖點,張嘴?!?/br>
    然后……自然是張了。

    被他闖進口里,有些狂暴得卷著她的舌各種蹂躪吮吸,又時時輕咬她的唇,聽她微疼得呻吟了聲才放過。

    水聲曖昧,她聽在耳中,心越跳越快,腦子越來越暈,像輕度缺氧的感覺。

    是被手上的痛驚得清醒過來。

    她整個人被許奕錚壓在床上,剛換的裙子被推了上去,身上的人嚴(yán)絲合縫得覆在她身上,一邊將她親得七葷八素,一邊手四處游走。

    捏揉著腰,又蓋在她貼了乳貼的胸上,隔著薄薄的膠狀物質(zhì)揉搓著她的胸。

    手,又緩緩下滑,還沒滑過恥骨,就聽身下的女孩叫了聲。

    許奕錚微微撐起身子,低頭垂眸看她,“怎么了?”

    原瑾動了動手,抬起來不敢再放下,她皺著眉頭委屈道,“手疼。”

    許奕錚額頭抵著她的,又親了親她的嘴,勾唇帶點痞氣一笑,“那,下次做?!?/br>
    ……

    原瑾推開了他,起身,坐在床邊整理自己的衣服頭發(fā),偷偷用余光掃旁邊人一眼,見他歪著頭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猛看,眼里光波流轉(zhuǎn),又邪又…勾人。

    她離開房間,開門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罵了句,“花花公子!色胚!”

    許奕錚被她突如其來一下弄得有點錯愕,見她走了才摸著唇低頭無奈笑。

    他看到了原瑾故意推人,也目睹她們重重一摔,那刻,說實話,他動怒了,想捏著她的臉質(zhì)問她就這么喜歡自殘嗎?!

    交往快滿一月的女友被他扶著,淚水不要錢似的掉,然而看得他半分不動容,他知道,自己又要分手了。那個女人不敢相信,指著自己質(zhì)問,“她推得我你卻要和我分手?”

    他怎么回的。他說,“你不惹她,她不會主動招你?!?/br>
    女人狠狠自嘲一笑,半晌,才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他,“你可真是偏心偏到家。”

    許奕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偏給了她,明明每次跟自己說話不滿十句,不給自己一個笑臉,可他就是犯賤,自作主張將她劃為特殊的存在。

    后來原瑾也曾問過他,為什么明明對她另眼相看卻不追她,不去招惹她。

    他敷衍她,兔子不吃窩邊草你不知道嗎。

    原瑾不信,也不再繼續(xù)追問。

    那個時候,其實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因為他怕,害怕自己將她占為己有后會在某一天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毫無感覺得冷靜得說著分手。他不敢想,也沒辦法想分手后的她與他會變成怎樣,形同陌路嗎?那怎么能發(fā)生。所以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因為如果不曾得到,就不會失去。

    可是,原瑾對他而言,就是犯煙癮時一根燃燒的香煙,致命得吸引他注意。

    而原瑾每次面對他時都是一副清冷毫無感覺的樣子,才讓他能夠借此催眠自己,人家對你沒意思就別上趕著犯賤。

    但他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女孩會突然撲向他,將煙絲燃燒后的氣息渡給他。

    許奕錚完全不知道,自己對她竟然如此著迷,只需要輕輕一個親密相碰,他就好似看到了地老天荒。

    也許,她和他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