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白夕白女士(11)
沈康看了看床單又抬頭看了看我,那張臉也在一瞬間碎了好幾次,最后也不知他心里經(jīng)歷了什么交戰(zhàn),終于平靜下來,又遞過來一疊紙說:“我也是第一次,要說混蛋,咱倆彼此彼此?!?/br> “靠!” 我憤恨地下床想去洗澡,可剛要動一下腿都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尤其底下還火辣辣疼呢,我不由地低頭去摸傷口:“會不會感染了呢?” 他伸過雙手一把撈過我,抱起來就往浴室走。 “喂,你個變態(tài)!不會還想來個鴛鴦浴吧,能不能讓我緩緩?” 我嘰里呱啦叫著,他也不說話,只扶我站在浴缸里,走到另一邊摘下龍頭花灑試水溫,然后走過來說:“你看看水熱不熱,我?guī)湍阆础?/br> “洗什么?” 水已經(jīng)噴到我腿上,我躲了躲,又不躲了,熱水澆灌,我感覺溫暖極了,低頭看他用花灑著力淋浴我的下身,逐漸聚焦私處,更覺好玩。 洗屁股這件事,除了我本人,目前也就只有沈康經(jīng)手了,我本能抬起手去擋,他撥開我的手,手掌撫過來,在溫水里輕柔揉搓xue口,拭去油滑粘液,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緩緩下移,看著有點色情。 但他的表情卻沒什么變化,認真得像他在電腦前寫代碼似的。 “還疼嗎?”洗畢,他關(guān)掉龍頭拿毛巾來幫我擦,手指在我私處輕輕按揉,我笑了:“你當(dāng)是撞墻了揉揉就不疼了?” 他皺眉:“那還要怎么樣?要我再吸一吸?” “呸,你別想跟我來第二次,我跟你完了?!?/br> 我跳下浴缸,劈著叉走回去。 然而,還不到八小時,我就啪啪被打臉了,第二次比第一次時間還長,我們在床上換了幾個姿勢,從前到后,從坐到臥,他在我身上越來越能熟練地送腰抽插,我也越來越學(xué)著在愛欲里享受快慰。 必須承認,沈康確實是有學(xué)霸屬性的,悟性極高反應(yīng)還快,舔弄哪里,頂?shù)绞裁次恢?,進入的速度和頻率……好像試幾下,觀察下我的反應(yīng),他好像就知道怎樣才能讓我更舒服。更驚人的是他的體力,總能在我還沒睡熟的時候又折騰起來,用了幾個套子也不見他疲軟,我都要開始懷疑他那玩意兒是什么材料做的了。 最后我們光溜溜地摟在一起睡,就像昨晚一樣,像是戀愛了也像是一對默契的炮友。 家里的電話是下午打來的,先是阿姆激動地告訴我阿姐和陸紹禮回來了,接著阿爸接過電話說二人已經(jīng)在香港完婚,最后才是阿姐在聽筒里說話,她的聲音熟悉又有點疲倦,措辭客氣,解釋說這次是回家省親,問我過幾天能不能回去,我說我盡量,但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我也要復(fù)習(xí)。 隔了半晌,她似乎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才問我:“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答應(yīng)去看你的……還想請你來港玩幾天……” 我笑了:“不用了,我知道你在香港忙著跟陸家打交道,也不要急著把大陸的窮親戚晾出來給人看,我也不是那么得體,見了明星都要叫的,去了倒是給你丟人。” 她打斷我:“你不要這么說,再怎么說,我們是親姐妹,互相照顧是應(yīng)該的。” 我仍笑著,不知該如何接應(yīng),只能閑來一句問:“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懷著孕,不要太辛苦?!?/br> 阿姐在電話那頭忽然頓了頓,接著輕聲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孩子掉了,我沒保住,所以我拖到現(xiàn)在才回來……” “啊,怎么搞的?!” “人心叵測,難免惡意難防?!?/br> 我聽罷,猶如五雷轟頂,一些從未想過的事情閃進腦中,雖不知阿姐在香港經(jīng)歷了什么,但卻迅速感受到了那個富商家族的兇險環(huán)境,姐夫陸紹禮本就身份不明,地位不穩(wěn),又攜了懷孕的阿姐從大陸去港投奔,不管老爺子如何歡喜做祖,也總有他人視為眼中釘,尤其那邊社會人情又不懂,聽人說正房抬抬的兒子還有黑社會背景,阿姐和姐夫難免羊入虎口,陷入家族爭斗。 現(xiàn)在想想,阿姐平日里在朋友圈雖秀了不少新生活,但想必也都是強顏歡笑,打腫臉來充胖子。 “阿姐……”我反而不知該怎么安慰,姐妹連心,哪怕我們同父異母,骨血也是相通的,我開始懷疑她這次回來就不會再回香港了。 “你一定來,我現(xiàn)在就想見見你?!?/br> 掛了電話,我抱膝而泣,把坐在對面碼代碼的沈康嚇了一跳,我沒說,他也沒問,只是起身走過來把我緊緊抱住。 農(nóng)歷臘月十八,宜遠行,宜嫁娶。 沈康陪著我坐火車再轉(zhuǎn)長途汽車回到了西塘堡,沒有冬天的島就像以往一樣,萬物如春,我在熟悉的漁排河堤旁見到了阿姐和陸紹禮。 他們正手挽著手在樹下散步,我從后面大聲招呼,他們才一齊回頭。 我張臂奔過去摟住了他們兩個,莽撞冒失地搶頭看他們,都差點忘了后頭還有個提著我行李的家伙。 “阿姐!姐夫!” 陸紹禮瘦了黑了,但模樣一點沒變,平頭,黑西服,黑睛炯炯,正兒八經(jīng)。 阿姐變化卻大,美還是美,白也是白,只是從頭到腳的氣質(zhì)全不同了,她穿一件中袖褶皺的紅底波點連衣裙,正好勒腰束胸,把她的人勾出型,又往上拔了,舉手投足處處是健美律動的線條,她頭發(fā)也長了,隨意束在腦后,耳朵邊還夾著一朵小白菊,大概是姐夫給她戴上去的,她都忘了,一撩頭發(fā),白朵落在她肩膀。 她笑得高級又優(yōu)雅,酒窩半渦,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一種笑法。 我正發(fā)愣,她朝我身后點頭微笑:“辛苦你了啊,阿康!白夕白這人,一直欺負你吧!” 沈康的熱息吹在我耳邊,他也難得展出一個露齒笑:“阿姐,陸哥!” 我在旁糾正:“你得叫姐夫。” “哦對,姐夫?!?/br> 沈康主動伸手,陸紹禮微微一驚,也立即同他握了握,似乎認真地瞧了瞧他。 二人像是搞商務(wù)會談,我和阿姐噗地就都笑了:“幾天不見,這倆都客氣上了!” “阿康是上班養(yǎng)成的習(xí)慣?!蔽页懡B禮笑,他也一直看著我,烏亮的眼睛和從前一樣,在陽光的斜暉里,我覺得頭有點暈,心臟轟隆脫節(jié)。 阿姐輕擰我笑:“哎呀,兩個人這么好了嘛,你都替他解釋上了!” “哈,是啊,”我調(diào)開目光,也岔開話題:“阿姐,你們這次回來是打算待到過年吧?” “是啊,我們打算過完年再走?!?/br> “還回香港?” “不回去了,我們?nèi)V州投靠你。” “哈哈是嗎?”我以為阿姐在開玩笑,但看她并沒有跟我笑,這才意識到她是確有這個計劃,我激動起來連叫:“真的?真的?” “是真的,是你姐夫想著去廣州做點買賣,正好他在香港那邊有貨源,他打算拓展內(nèi)地市場……”我聽阿姐這么說,不由地回頭看走在我們后面的兩個男人。 陸紹禮和沈康也一直在談這事,很快就又聊起社會上的事情,雖話語不多,但我看得出二人有很多共同見解,說著說著就笑起來,彼此不停地說,理解,理解。 我看陸紹禮從黑西褲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了,順便給沈康也遞了一根,沈康也很自然地接過,兩個男人就駐足路邊,一邊欣賞風(fēng)景一邊籠在霞光煙霧中,從遠處看,二人近乎齊肩,佇立云霧,正傲睨蕓蕓眾生。 “啊,姐夫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 阿姐懶怠地瞥了一眼說:“明明是他一直努力戒也戒不掉的事!倒是帶壞了沈康?!?/br> “沈康也偶爾抽的,不過大多是半夜寫代碼的時候……” “半夜?看來你經(jīng)常和他半夜待在一起?!卑⒔銓嵲跁犞攸c,一下子就把我抓了個現(xiàn)行,我擠了擠笑容:“呵呵,偶爾一兩次?!?/br> “做過了?”她單刀直入小聲問,我瞞不過,只好點點頭。 “所以,感覺怎么樣?”她盯著我的臉看,我倒難為情了。 “跟我還害羞?” “不,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形容?!?/br> “好還是不好?” 我沒回答,阿姐就笑了:“肯定是好的,你都請他一起跟你回家了,我看他也愿意聽你擺布,你和他還挺配的。” “是嗎?你覺得我們配?” “當(dāng)然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你們很相配?!卑⒔阈χ彝岸嘧吡藥撞剑@樣我們就徹底擺脫掉了男人們。 我以為她要跟我講陸紹禮的壞話,可是沒有,她只斷斷續(xù)續(xù)講了點她流產(chǎn)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家族內(nèi)斗和排擠消耗了阿姐太多元氣,一開始說是讓她學(xué)管賬,還要她為家族集團多出力,結(jié)果是好處沒撈到,出了問題全算在阿姐身上,又動不動被一幫馬仔盯梢恐嚇,這胎自然保不住了,關(guān)鍵時候,老爺子又生了一場大病,精神也恍惚,每天稀里糊涂的,大權(quán)就落在了正房手里,陸紹禮只拿了點補償費,后又因為阿姐小產(chǎn)的事,陸紹禮跟那些兄弟姐妹都鬧翻了,于是二人決定還是回內(nèi)地自己創(chuàng)業(yè)。 “幸好老爺子在清醒的時候給了他一點本金,他也在香港認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肯幫忙,這才不至于人財兩空!但我也想了,我也要幫他,生意經(jīng)不懂,但管賬本算是學(xué)會了,這次回來,我還想問阿爸籌點錢,就當(dāng)是借的,打欠條,到期連本帶息還給阿爸……” “那,阿姐,你后悔嫁給陸紹禮嗎?” 我理解阿姐當(dāng)初選擇陸紹禮是因為在有限的選項里,他是阿姐男朋友名單里最有前途的一個,可現(xiàn)在看來,如果二人要跑到廣州白手起家,連套房產(chǎn)沒有反倒要借錢度日,那么實在算不上混得好,可是誰又能預(yù)料在短短半年的時間里,人的命運可以發(fā)生這么多轉(zhuǎn)折呢哎! “我為什么會后悔?我們現(xiàn)在還年輕,不正是打拼的時候?你姐夫頭腦好,有人脈,會經(jīng)商,還不怕吃苦,我一點也不擔(dān)心?!?/br> 阿姐忽地綻露唇角酒窩,目中生出一種激賞,投在遠遠的背后,我有種感覺,她在借陸紹禮這條船,打算讓自己也揚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