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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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惱踉在減弱,眼皮無意識地垂了下來?br 酥麻溫暖的感覺像溫泉水飛速上漲,蔓延過他的四肢百骸,浸透進了他的神智里。 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 一個在義正嚴(yán)詞地斥責(zé)自己的浪蕩無恥,一個則已酥軟地依附了過去, 手臂攀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他知道自己甚至在回吻這個男人。 這具身體有它自己的記憶, 而萊昂很清楚那個按鈕在哪里。 一但摁中了, 伊安就喪失了對自己的控制權(quán), 而只有眼睜睜看著自己配合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作出讓清醒時的自己羞恥得恨不能用頭撞墻的舉動。 許久唇分,兩人面頰微燙,纏繞在一起的氣息甜膩而粘稠。 “現(xiàn)在, 想起來沒有?”萊昂笑著問, “這樣呢……還記得嗎?還有這樣——” 伊安猛地仰頭, 倒抽了一口氣。 “就知道你最喜歡這個了……”萊昂低沉的笑聲在喉嚨里打轉(zhuǎn), “還記不起來嗎?” 伊安別過了頭,咬著下唇,一臉自暴自棄。 這半個多月來,高強度情事已經(jīng)將他的身體馴服了, 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抗拒除了招惹更大的羞恥外,并沒有更多的意義。 只要這個男人想要。那么,不論在哪里,什么時間,他都沒有抵御的辦法。 搭在額前的頭發(fā)被撩開,吻輕柔地落下。作亂的手也抽了出來。 “看著,伊安?!蹦腥伺跗鹨涟驳哪槪M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睛,“看著我,我的愛。” 伊安依舊不安,目光怯怯,還是不大敢和萊昂直接對視。 萊昂和他碰了碰額頭:“我是在強迫你,但同時也不是。你曾將自己全部托付給我的,你只是不記得了。” 伊安眉頭緊鎖,十分困惑。 萊昂把自己高大的身軀擠進了軟塌里,將伊安抱著,讓他趴在了自己身上。 窗外的午后暖陽雖然是模擬出來的,可帶著真切的溫度。 伊安后背被曬得暖洋洋的,又被男人如海洋般浩瀚的氣息包裹住,逐漸放松了下來。 他僵硬的脖子一點點放松,臉小心翼翼地貼在了萊昂溫?zé)釄詫嵉男靥派稀?/br> “我們是真的相愛的,伊安?!比R昂的手指輕柔的卷著伊安鬢角的一縷黑發(fā),低聲道,“你還記得的,是不是?” “我……記得一點……”伊安輕聲說。 “都記得什么?”萊昂好奇。 “你小時候?!币涟擦⒖陶f,并且微笑起來,“你那時候就像一杯薄荷……” “……檸檬茶一樣的孩子?!比R昂苦笑著接上,“還要加上焦糖餅干,對嗎?” 伊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你小時候真的很甜美呀,萊昂。有時候你讓我很生氣,可是回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我的氣就消了。” “那是因為你并不了解那時候的我到底在想什么。”萊昂促狹道,“你要是知道,我十三歲初遺時夢到的就是你,你肯定不會那么留戀那個時候的我了。從那以后,我的腦子里就再也沒有裝下別人。我每一次動手解決的時候,想的都是你……” 伊安果真渾身一僵,臉火辣辣地?zé)似饋怼?/br> 雖然自己對小萊昂并無猥瑣的想法,可想到自己曾常年被那個少年…… “緊張什么?”萊昂將身上的人抱牢實了,以防他又逃跑,“我們后面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還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是,那是不對的。”伊安窘迫難當(dāng),俊秀白皙的臉皺作一團,“我一時被情愛迷惑,背棄了對神的誓言,向那種無恥的歡愉妥協(xié)……” “你錯了,伊安?!币苍S因為伊安今天沒有強烈抗拒,萊昂這一次也能和他耐心地解說,“和我解綁對你的傷害特別大,你的精神網(wǎng)絡(luò)受到了嚴(yán)重的傷。你的記憶被打亂了,還被施加了強烈的暗示,讓你的判斷出了問題。但是我相信,在你大腦深處,你還是記得一切真相的。記得我們的愛和誓言。” 伊安困惑著,依舊拿不準(zhǔn)是否接納這個說法:“也許……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你總對我這樣……這樣……又和我的精神狀態(tài)有什么關(guān)系?” 萊昂理直氣壯道:“因為這樣,才可以不停地模擬我們曾經(jīng)最親密的狀態(tài)。那種精神的共感,只有在我們做的時候,才能稍微模仿個三分。而我只有不斷地和你模擬,才能刺激你的精神網(wǎng)恢復(fù)?!?/br> 伊安聽得一頭霧水,很艱難地克服了羞恥心,啟齒道:“可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是有的?!比R昂說,“強烈催眠對你不管用,你已被深度洗腦過了。電擊療法絕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受這個苦。或者……” “什么?”縱使記憶混亂,但伊安的敏銳并未減退,他捕捉到了萊昂語氣里的異樣。 萊昂眉心皺著,一時沒吭聲。 羅蘭醫(yī)生強調(diào)過,最適合的方式,就讓伊安盡快懷孕…… 伊安抬起頭,打量著萊昂,輕聲說:“你不開心。你不喜歡這個辦法?!?/br> “是的。”萊昂輕嘆,“我不希望和你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讓你……總之,那不是我理想的情況!” 伊安眨了一下眼,一頭問號。 早就看慣了伊安從容鎮(zhèn)定,胸有成竹的穩(wěn)重模樣,如今對著這么一張迷糊的表情,萊昂便覺得心中愛意就像噴泉狂涌而出,滿溢到每個角落里。 他以指節(jié)輕輕撫摸著伊安光潔的臉頰。 伊安瑟縮了一下,發(fā)覺以這樣的姿勢,他似乎無處可躲。 而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他如果劇烈反抗,只會招來男人更加強勢的鎮(zhèn)壓。于是他只好忍著,任由萊昂摸著自己。 “我愛你,伊安?!比R昂嘆息著。 這句話他已對伊安說過無數(shù)次了,可再一次說出口,總覺得這次的含義又有所不同。 “我們其實從來沒有討論過未來。在過去,我們能在一起相聚片刻就已十分難得了。我也知道你的志向不在做我的皇后,而在更高遠的地方。我不能自私地束縛住你。” “從過去到現(xiàn)在,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沒有你為我拖延著教廷,拜倫的改革不會進展得那么順利,我也不會順利地找到其余的三臺極光機甲……” * 當(dāng)年,在伊安返回西林后,萊昂納多三世也以強硬的手段,開始將自己的改革政策推廣向整個帝國。 這其實讓他在一年多的時間里,名聲并不好。 以艾爾莎為代表的反對黨將他描述成一名殘暴的專制者,將他鎮(zhèn)壓恐怖襲擊的行動宣揚成針對反對派的仇殺,并肆意地捏造假象。 而宗教人士更是對萊昂納多三世深惡痛絕,痛斥他為“一個地獄里的雜種”,或者“一個早就該被圣光燒死的異端”。 但是這一切都沒能阻止這位年輕的皇帝分毫。他的腳步從不減緩,他意志堅定,目標(biāo)明確。所有魑魅魍魎被他踩做齏粉,都成為了他功名基石下的塵土。 失去愛人的皇帝展現(xiàn)出他最為鐵硬冷酷的一面,連那些自恃德高望重、或是擁立有功的臣工,也都收斂了囂張的氣焰。 令萊昂納多三世徹底獲得廣大民眾擁戴的,是在新歷14754年4月頒布的新《勞動法》。 那也是萊昂和伊安分開后的第六個月。 新法正式廢除了在拜倫帝國延續(xù)了數(shù)千年的勞動積分制度。更加合理的教育改革和醫(yī)療保險制度也在同時頒布。 雖然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執(zhí)行起來還有很長遠的路要走,但是在底層陰暗中等待了太久的人民,終于看到了來自頭頂?shù)墓狻?/br> 階層的封印開始松動。人們發(fā)現(xiàn)他們終于不用世世代代困在原地,而有了向上走的機會。 萊昂納多三世的支持率一路暴漲。而舊貴族和大莊園主們也因此徹底投靠向了艾爾莎女皇。 長久以來一直小打小鬧的戰(zhàn)火,終于熊熊燃燒了起來。 整個巨鯨座都在關(guān)注這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fù)。因為這關(guān)系到又一個古老的君主制國家的改革是否能成功。 獲勝者,究竟是代表著新生資產(chǎn)階級力量的萊昂納多三世,還是代表著保守皇權(quán)貴族力量的艾爾莎一世? 西林教廷是最關(guān)注拜倫國動態(tài)的一個國家。 那些天里,當(dāng)伊安帶著兩名助手,穿過紅衣和黑袍云集的教皇宮殿中庭的時候,總能聽到人們在討論拜倫國的內(nèi)戰(zhàn)。 教廷里的人自然一邊倒地支持艾爾莎,將萊昂納多三世稱作“那個異端皇帝”。 他們都是一群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不至于口出褻言。但是提起萊昂,縱使不說話,眼角眉梢都充滿了敵意和不屑。 而當(dāng)他們看到伊安時,這神情又會變得十分尷尬和曖昧。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jù),證明伊安同萊昂納多三世有染,但有關(guān)兩人的緋聞,確實在去年傳遍了整個巨鯨座。當(dāng)然,隨著伊安回歸西林教廷,緋聞早已降溫。 而這數(shù)個月里,伊安也已在教廷中安穩(wěn)了下來。 他廣泛結(jié)交高層,很快就同少壯派打成了一片。并且在教皇的信任下,伊安擔(dān)任了相當(dāng)重要的行政秘書一職。 借這個職務(wù)之便,伊安很快就將整個西林教廷了解地透透徹徹。 這位最年輕的紅衣大主教的聰穎能干、高效全能,在辦事效率陳腐滯緩的教廷中仿若一道清流。 但是高層在私下關(guān)注的重點依舊是:他什么時候生下圣子,掌控圣主? * “我就不用問你對這一場戰(zhàn)事的看法了,米切爾大主教?!苯袒屎呛切χ?,屏退了斟茶的圣童,招呼伊安坐在他手下的沙發(fā)里。 “我認(rèn)為所有戰(zhàn)爭都是應(yīng)該被立即停止的罪惡,陛下。”伊安面無表情道。 “你說的很對?!苯袒食粤Φ刈?,“可是戰(zhàn)爭又是人類永遠不可能根治的惡習(xí)?!?/br> 教皇有遺傳性的關(guān)節(jié)退變,隨著年齡增大,越發(fā)嚴(yán)重。但他并不想置換骨骼,似乎已接受了rou身的老去,隨時準(zhǔn)備榮歸圣主。 教皇道:“教廷在他們開戰(zhàn)前曾呼吁過他們和談,但是效果并不理想。現(xiàn)在他們交火已有一個來月了,勝負(fù)已能初見分曉了。我打算再一次強烈呼吁他們和談。我相信這一次的和談至少會成功舉行。而我需要一名特使去主持談判?!?/br> 伊安清瘦的身軀筆直端正,頭微微低垂,唇角的笑容帶著譏嘲:“我想必在眾多候選人中脫引而出了,是嗎?” “你是眾望所歸?!苯袒侍拱椎?,“不僅僅因為他們對你的……特殊的期望。還因為你對拜倫帝國最熟悉。你過去就曾在他們上一場內(nèi)戰(zhàn)里主持過和談儀式。而那一次的結(jié)果非常好?!?/br> “那一次和談的成功,還真不是我的功勞?!币涟驳?,“不過,既然是您的命令,我一定全心全意去完成?!?/br> 第131章 和談將在第三方國家的空域舉行, 會議場所是該國提供的一艘旗艦級星艦。 萊昂將隨行的軍隊留下,只帶著一支精銳衛(wèi)隊登上了星艦。 年輕的皇帝如一頭英姿勃發(fā)的雄獅, 黑色軍裝,金發(fā)冰眸。他俊美的容顏比網(wǎng)絡(luò)媒體上看著還更顯得俊美分明,令影視巨星們都要自愧弗如。 萊昂昂首闊步,一路走來, 披風(fēng)猩紅的內(nèi)里翻飛, 冷冽凜然的氣質(zhì)鋒銳不可阻擋。 而當(dāng)他的視線觸及到遠處那一團火一般的身影時, 步伐才終于放慢了下來。好像,生怕自己魯莽的腳步會驚動那個高貴的靈魂。 伊安紅袍隆重,正站在飛廊的落地窗邊,同幾名官員在談話。 落地窗外的太空里軍艦密布, 燈光如星海。年輕的紅衣大主教身姿端莊,如一株秀挺的青松, 側(cè)臉在走廊的燈光照射下, 清俊秀麗,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圣潔和寧靜。 仿佛只是凝視著這個人,長久緊繃的神魂就能放松下來, 如沐春風(fēng)陽光,被雨露滋潤。 而對于萊昂來說,在愜意過后,緊跟著一股強烈如巨浪一般的情緒,氣勢磅礴地朝伊安沖過去。 伊安后頸肌膚汗毛倒立,下意識渾身緊繃, 就像被捕食者盯上了的獵物。 他中斷了和官員們的交談,側(cè)過臉來,望向不遠處的皇帝。 官員們識趣地告辭,皇帝的侍衛(wèi)們留在原地,半條走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AO的標(biāo)記是rou體上的,它會在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里,隨著新陳代謝而淡去。但是哨向的綁定卻是精神上的,它會永久存在。 其實就在萊昂的軍艦靠近這一艘星艦的時候,他們就感覺到了彼此。 對于萊昂來說,那感覺就像迷途狗,在流浪了小半年后,終于聞到了屬于主人的氣息——那一股青草甜香,春天的味道。像風(fēng)來自森林,又穿過草原和花海, “恭喜你,米切爾大主教?!彪m然沒有外人在場,可皇帝還是畢恭畢敬地朝紅衣大主教低下了頭顱,“請容我贊美一句,您穿這一身紅袍,比過去那些黑壓壓法袍都要適合太多了。它襯得您氣色格外好。” 伊安沒有回應(yīng),只是將戴著法戒的手伸了過去。 正如萊昂所說的,伊安原本就白皙的肌膚被猩紅的衣袍一襯,顯得無比白膩溫潤,仿佛用力一捏,就會破損。 萊昂小心翼翼地捧著這一只手,俯下身,將唇貼在了那片肌膚薄得可見青色血管的手背上。 而當(dāng)伊安想將手抽回去的時候,萊昂把它拽住了。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比R昂注視著伊安。 “我不這么認(rèn)為。”伊安冷淡道,“我所有能對你說的話,都已經(jīng)寫在那一份對外的聲明里了?!?/br> “就是那一份宣稱和我只是師徒之誼,但因信仰不合,已分道揚鑣的聲明?”萊昂嗤之以鼻,“那是你換來這一身紅衣的條件之一吧?” 皇帝修長的手指捻著大主教法袍的袖口,姿態(tài)十分輕佻。 作為曾標(biāo)記過的兩人,他們對彼此的信息素都十分熟悉。事隔許久重逢,本能地想要同對方再次標(biāo)記的沖動,隨著兩人逐漸濃郁起來的信息素,變得更加強烈。 “我以我對圣主的效忠,和對教廷的貢獻,換來這一身紅袍,陛下?!币涟怖淅涞剑岸蚁露藳Q心,在西林里潛心修行,侍奉吾神。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選擇,不要再來動搖我的信念?!?/br> 伊安隨即用力將手和袖子都拽了回來。 萊昂挑眉笑道:“看來,你也承認(rèn),我能動搖你的信念,不是么?” “我們都無時無刻不受到來自俗世的誘惑?!币涟膊粸樗鶆樱暗俏乙阎匦抡一亓宋业纳窳?,陛下。我已不再迷失和困惑。我從侍奉神中尋找到了光芒。我希望您有朝一日也能找到屬于您的光?!?/br> “我也已找到了?!比R昂的視線如鐵鉤釘在伊安,“我甚至曾經(jīng)擁有過它數(shù)年,那是我有生以來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但是它又溜走了……自作主張的,跑去了我夠不到的,危機四伏的地方。于是我發(fā)誓,我終有一日,要率領(lǐng)我的軍隊,踏平那塊地方,將我的光重新抓回手中!” 伊安睫毛顫抖了一下,不可避免地被話語中激烈的感情刺中了心臟。 “我希望陛下您沒有過多為難我們的大主教!”這一聲略顯得油膩的男聲,來自萊昂并不陌生的男人。 卡羅爾主教帶著兩名修士,快步走了過來。 “主教,”萊昂同伊安拉開了點距離,并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看來,在你的小師弟升為了大主教后,你就成了跟在他身后打雜的人了?” 卡羅爾面孔抽搐了一下,強笑道:“伊安還太年輕,夏利大主教擔(dān)心他辦事有不周的地方,命我從旁輔導(dǎo)幫助?!?/br> “所以,你成了伊安的跟班大總管?!比R昂依舊不遺余力地吐槽,“看樣子,主教里離開了弗萊爾后,發(fā)展并不怎么如人意呀。皇太后殿下知道了一定會為您難過的?!?/br> 卡羅爾死咬了咬牙關(guān):“說起來,距離會議開始的時間不遠了。艾爾莎女皇陛下也已在會議廳等候多時了。陛下您還是不要讓自己的堂姑久等的好?!?/br> “自然?!比R昂最后瞥了伊安一眼,“不過,我是很有耐心的人。凡是我想得到的,不論等多久,我都愿意。” * 這一場和談顯然沒有達成什么有效的協(xié)議。 今日,艾爾莎女皇并沒有前來,而是派了她的心腹溫斯頓侯爵做為談判代表。 而皇帝和溫斯頓在會議上都沒有發(fā)言。他們帶來的那些官員和律師全程負(fù)責(zé)爭吵互罵,將會議的氣氛烘托得十分熱烈喜人。 萊昂全程心不在焉。他不是打開光子板看一下時事新聞,就是把玩著光子筆。 但更多的時候,他將目光落在會議桌斜對面的紅衣大主教身上,從這個角度欣賞著大主教輪廓秀麗的面容。 伊安十分盡責(zé)地在主持會議。他需要維持秩序,保證會議按進程進行,忙得不可開交。 同時,他還要忍受來自皇帝的肆無忌憚的注視。 視線就像兩束電流,雖然只落在他的臉上,卻將那酥麻的感覺傳遞向全身。他骨髓里沉寂了數(shù)個月的知覺開始復(fù)蘇,就像雪融化后,開始破圖而出的嫩芽。 伊安實在忍不住,狠狠地回瞪了一眼。 萊昂挑眉,無賴地笑了笑,拿伊安的威脅不當(dāng)回事。 “你們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順!”溫斯頓的高喊打斷兩人交流的視線。 “我們的女皇,高貴的艾爾莎一世,是菲利克斯四世陛下的女兒,拉斐爾一世的meimei。她的皇位繼承自父親和兄長,她受過教皇加冕。她的皇冠,是得到教廷和所有宗教國家承認(rèn)的女皇!而你們的皇帝——” 溫斯頓冷冷地瞥了萊昂一眼。后者依舊滿不在乎,手中依舊把玩著筆。 “他只是一名野皇帝——” 人群沸騰,兩派人馬又瘋狂地爭吵起來。 “他的皇位得來不正!”溫斯頓竭力高聲道,“他和他父親都是篡位者。他們捏造了菲利克斯皇帝的罪名……他只不過是一個竊取了皇位的賊……” 萊昂不為所動,一臉?biāo)菩Ψ切Α?/br> 溫斯頓叫囂著:“他可以用武力鎮(zhèn)壓我們,他可以屠殺我們,但是他永遠不能成為我們的皇帝!這樣一個得不到圣主賜福的異端,他永遠都別想統(tǒng)治我們!” “那看來我們并沒有什么可談的了?!比R昂丟開筆,一臉傲慢,起身離去。 * 一場鬧劇式的和談提前告終。 三方人馬夾著怒氣和失望,返回了各自的星艦上,啟程返航。 “萊昂三世的傲慢毫無意義?!苯掏⑿桥灥奈鼰熓依?,卡羅爾主教抱怨著,“拜倫帝國舊貴族的勢力可不容小覷。國內(nèi)大量的資源,尤其是礦星,都被控制在舊貴族手中。萊昂三世手里只有一群等著吃保險的窮苦老百姓,這些人能有什么用?而他搞這個改革,大概除了亞特蘭聯(lián)邦外,沒有別的國家支持?!?/br> 確實。巨鯨座幾乎所有的國家都還是帝制,甚至還有少數(shù)國家還實行奴隸制。 統(tǒng)治者們并不贊同拜倫國新君的改革,更厭惡“民權(quán)”這個詞。他們信仰圣主,實行高度集權(quán)的統(tǒng)治,并且厭惡拜倫國的改革讓自己的國民們蠢蠢欲動。 為了自己的統(tǒng)治穩(wěn)固,諸國都支持艾爾莎女皇。 “萊昂在同整個人類對抗。”伊安低聲說。 倒也不是整個人類,至少亞特蘭聯(lián)邦是僅有的支持萊昂的國家之一。 “這很愚蠢?!笨_爾說,“沒人能和整個世界對抗。迎風(fēng)挺立的樹也不過看著有個性,但終究也逃不掉被折斷的下場……” 艦長敲門進來,一臉不安:“大主教,主教大人,我們的太空艦……好像被包圍了……” 這一支名為“戰(zhàn)獅”的拜倫皇家軍速度迅猛,行動起來悄無聲息。教廷星艦這樣的民用級別的軍艦之于他們,就像鯊魚群圍攻下的一只小海豚。 伊安從窗戶望出去,外面不知何時已布滿了軍艦,槍炮森然,不容絲毫抗拒。 “也該來了。”卡羅爾意味深長地看著伊安,“別忘記了你的使命,我的小師弟??蓜e辜負(fù)了人家千里迢迢追來的幸苦?!?/br> 接駁艙的門滑開,萊昂納多三世踏進了教廷星艦里。 他的士兵們毫不客氣地將所有船員和教士們都趕回了自己的艙房,將這一艘星艦臨時接管了過來。 皇帝走進大主教的套房時,伊安正如他設(shè)想的一樣,筆直地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里——就像一只被祭獻的白鴿,安靜地接受了自己的宿命,等待著前來索要自己的人前來。 “你不該把動靜搞得這么大的?!币涟矞睾偷刂肛?zé),“而且艾爾莎那方也有借口指責(zé)你同教廷私下有交易。” “說得好像她和教廷就清清白白了似的?!比R昂譏笑,“況且,我這么做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大主教您的專機將要經(jīng)過的一段空域,最近有星際海盜流竄,他們比我更不將教廷放在眼里。而您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只再鮮美不過的肥羊。” 萊昂走到伊安面前,忽而單膝跪下,笑意幽深,嘴角半露著尖尖的犬齒。 “所以,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請允許我率軍護送您一程,我的大主教?!?/br> 伊安無奈地輕嘆了一聲:“你應(yīng)該繼續(xù)上書,請教皇為你加冕?!?/br> “我不是來和你說這個的!”萊昂笑意一收,起身跪在了沙發(fā)上,強健精悍的身軀頓時就將伊安籠罩住。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币涟沧プ×四腥松爝^來解他衣袍的手,“你得繼續(xù)上書,作出姿態(tài)。我才能在教廷里好幫助你cao作。你要得到支持,就要先裝個樣子……萊昂!” 萊昂將伊安摁倒在了寬大的皮沙發(fā)里,惡狠狠地呲著牙:“你當(dāng)初決定回西林之前,怎么就沒想過和我談一談?現(xiàn)在你倒想來談一談了??墒峭砹耍t衣主教大人。我現(xiàn)在可聽不進你的嘮叨,我滿腦子就想撕開你這身袍子,然后狠狠地干你!” 伊安其實早就感知到了男人洶涌的怒火和欲念,而這些情緒,連同Alpha的信息素?fù)溥^來將他淹沒,也將他正往那個無恥的深淵拽去。 伴隨著放棄的嘆息,伊安扣住了萊昂作亂的手,嚴(yán)肅道:“我不能懷孕!” “嗯嗯……”萊昂眼底已有些泛紅,急切地俯身下來吻他。 “我是認(rèn)真的,萊昂!”伊安捧起了萊昂的臉,注視著他的雙眼,“我·不能·懷孕!” 萊昂愣了一下,正色道:“我知道。我也不想讓你在這樣的情形下懷上孩子。我會注意的?!?/br> 伊安松了一口氣,神色霎時變得極其溫柔。他主動湊了過去,將飽含思念的吻印在了萊昂的唇上。 第132章 久曠的兩具身體, 就像深秋干燥的柴堆,一點星火就能點燃, 無形和洶涌的火焰頓時充盈整間套房。 萊昂已忍耐了太久。早在他第一眼看到伊安身穿紅袍的時候,瘋狂的欲念就在腦中叫囂。他根本沒耐心把伊安弄去臥室里,直接將他摁在沙發(fā)上。 萊昂還舍不得將這紅袍脫去。因為它確實能把伊安本就雪一般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皎潔。 …… 六個多月的分別對兩個熱戀中的人來說,實在有點太久了。思念早就讓他們無比渴求著對方, 從氣息到聲音, 從心跳到體溫。 …… “想我不?”萊昂在伊安耳邊問。 伊安眼中已滿是水光。 不同于過去的靦腆羞澀, 今日,他第一次做出了坦白的回應(yīng)。 “……想……” 嗓音是沙啞的,語氣是綿軟的,飽含著的情愫也是真真切切的。 萊昂突然有點想哭。 他將伊安翻了過來, 把他牢牢地抱住,注視著他的雙眼。 “把那天的話再說一次?!比R昂細(xì)碎地吻著伊安汗?jié)竦拇? “我想再聽你說一遍。這一次, 當(dāng)著我的面?!?/br> …… “說呀,寶貝?!比R昂柔聲哀求著,“當(dāng)著我的面, 親口說給我聽。我知道你想的……說出來……” “我……”伊安嘴唇哆嗦。確實有滿腔情緒已經(jīng)堵塞了太久,讓他日夜備受煎熬。而此刻,宣泄出來成了唯一解脫的途徑。 “我……愛……”伊安閉上了眼,淚自眼角滑落,“愛你……萊昂……我愛你……” 唇被堵住,仿佛舍不得這么甜美的話讓別人聽到。 …… 這一夜, 拜倫帝國的皇帝躺在戀人的床上,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夢里,他回到了弗萊爾,正和心愛的小老師相擁著,躺在海崖上的樹蔭下。天空和海水一個顏色,風(fēng)溫暖吹拂,鼻端滿是心愛之人的氣息。 伊安穿著白襯衫,身形清瘦,靠在他懷里,安靜而溫順。 他們都沒有說話。有些感情,無需語言交流,就能傳遞到彼此的心底。 這個夢十分簡單,卻美好得讓萊昂在醒來后,還遲遲不肯睜開眼。 懷中人卻是起身,悉悉索索地在床邊穿著衣服。 伊安渾身酸痛,疲憊不堪。他踢開落在地上,已被弄臟了的法袍,從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干凈的,套在身上。 “夏利并不信任你?!比R昂翻身,撐著頭,望著伊安齒痕清晰的耳后肌膚,“不然他不會讓卡羅爾跟著你。” 伊安穿衣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我知道。但是就因為他對我有所求,才也給了我掌控他弱點的機會?!?/br> “他的野心是做教皇,掌控整個宗教世界?!比R昂說,“他不會讓一個圣子壓在自己頭上的?!?/br> “當(dāng)然。所以我要讓他認(rèn)為他可以掌控我。”伊安穿戴好,又打開臥室的門。 侍從們已將皇帝的干凈衣服放了門口。伊安把衣服丟給床上的萊昂。 “阿方索這幾年來身體不好,權(quán)利被半架空。夏利已是教廷里的無冕之王。我曾從卡羅爾口中套出過點話。當(dāng)年篡改了‘光紀(jì)’的人,在程序里給教廷留下了一個后門。這個后門,就是教廷這么多年來一直掌控圣主的工具?!?/br> 伊安又說:“從我這段日子打聽到的情報推斷,夏利手下有一批人正在瘋狂搜尋圣主的新主機所在,并且確實有點頭緒了。” 萊昂赤著精壯的身軀走下地,慢條斯理地穿衣服:“光紀(jì)是個頂級AI,阿修羅說過他的自學(xué)能力極強。他肯定也在給自己打補丁。這個后門也許沒有過去那么好用了。所以,他們現(xiàn)在需要你,這一把終極的密匙?!?/br> 伊安點了點頭。 萊昂撿起軍裝外套,屈指彈了一下胸襟上一灘濕痕,笑著朝伊安瞥了一眼。 伊安抿著唇別過了臉,眼角還有些泛紅。 萊昂毫不介意,將外套穿回了身上。 “我就要走了,不和我道別嗎?” 伊安幫萊昂打開了房門。 身子隨即被擁住,壓在了門上,唇連著呼吸一起被奪取。 萊昂索要了一個綿長的吻,半晌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了伊安紅腫的唇。 “再說一次?!比R昂食髓知味、貪得無厭。 伊安無奈地笑,滿是寵溺和柔情。 他抬手摸了摸萊昂額角垂落的金發(fā),說:“萊昂,我愛你?!?/br> “我也愛你?!比R昂呼出一口氣,又將伊安吻住。 唇舌輕柔糾纏廝磨, 這兩句對話,如今終于可以相互回應(yīng)。 “記得回去后向教廷上書?!迸R別的時候,伊安叮囑著,“你做好你的皇帝,打贏你的仗。教廷的事就交給我?!?/br> 第133章 伊安是帶著萊昂納多三世的加冕請求書, 以及一份金額醒目的捐款,返回西林的。 他的這個成果毫不意外地引起了高層的轟動。教皇抱病沒有露面,夏利大主教作為首席樞機秘書, 召開了會議。整個內(nèi)閣成員們聚在一起商討應(yīng)對方法。 “首先,要感謝我們的兄弟,米切爾大主教的不懈努力, 終于喚起了萊昂納多陛下對圣主和教廷的敬畏之心?!毕睦笾鹘痰?。 伊安作為內(nèi)閣中最年輕、資歷最淺的成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