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yōu)槲掖蛱煜?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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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酈茹姒兩個覺得虧欠,兵是她帶走的,沒按計劃去救酈平遠,而是去攻擊皇城,致使小人物的莊詢暴露在高丞相高郭洲眼中。 莊詢本來應該是一個被忽略的人物,哪怕娶了酈茹姒也是一個被忽略的人物,因為他是外國使節(jié),本地無影響力,哪怕是用他的婚禮為由頭,聚攏酈家人,可是嫁出去的女人不具有號召酈家派系的名義,她就應該如酈平遠所說安安分分聽莊詢話的,這樣莊詢也沒有所謂的兵災臨門。 因為所有人都不曾想到有什么理由針對莊詢,司琴宓沒想到,姜嫻婌沒想到,酈平遠沒想到,高郭洲也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外國御史,怎么需要動用寶貴的軍力。 是她改變計劃,殺向皇城,她無雙的勇猛,這才把莊詢的存在曝光在了丞相高郭洲面前,結果造成姜夫人來援助晚了,何曇為了不想成為人質主動赴死。 最后也沒鬧騰出什么結果,一切都在她爹爹的預料內,除了jiejie和自己,其他他都算到了,自己做了無用功,真真切切的無用功,還害的夫家遭遇兵災,比起司琴宓自責自己算的不夠周密,她殺人無數(shù),直入皇城卻像是個小丑,可笑到了極點。 現(xiàn)在一個贖罪的機會被擺到她的面前,整頓軍備,滅亡幽國,洗去污點,戴罪立功,她怎么可能像是莊詢說的那樣出于本心。 “也沒要你彌補,都說你不要……” “要的……以前是因為沒機會,現(xiàn)在既然夫君提了,那妾想統(tǒng)軍,妾想為夫君驅使,為夫君攻城略地?!贬B茹姒向前一步,轉身,杏眼帶著哀求,圓滾滾的眼眸,熒光閃爍,顯得堅定不移。 “回去再說吧,莫要辜負大好春光。”牽起酈茹姒的手,莊詢開啟話題,終結話題。 賞花的興致是沒了,一晚上,沒有做運動,腦子都在猶豫是不是要讓酈茹姒去做將軍,反倒是沖散了朝會帶來壓迫感。 再次踏入宮殿,莊詢的感覺已經(jīng)完全不同,比起第一次來的如履薄冰,這次來身后站了酈家,心態(tài)都不同了,上次出使被送,這次歸來迎接,算是圓滿了。 朝中的官職是作為御史,所以站左,不過沿路的官員都對他禮讓出了一條道路。 短短半年,天翻地覆,一開始以為是個運氣好的背鍋俠,一番cao弄下來,坐擁人口眾多的河北道,土地肥沃的劍南道,還有不讓朝堂諸公插手的人事權。 怎么?你是要造反嗎。 這是他們的想法,細細碎碎的議論著莊詢,有討論莊詢的身份,有討論莊詢管轄的土地,還有議論他手下的官職。 只言片語傳入莊詢的耳中,他也沒有什么反應,聽見裝作聽不見,這個技能他是會的。 今天名義上,是慶賀莊詢順利出使成國,他有單獨的一個位置,比較靠前,也是前面官員讓出的,他站在特定劃出的位置,接受百官各式各樣的目光洗禮。 直到虞王來到至尊的寶座。 老虞王真的快不行了,上朝都要人抬著出來,不過還是很好維持了皇帝的威嚴,他一出來,百官就噤聲了,接著山呼萬歲。 “今日甚是喜悅,莊卿出使成國,聯(lián)結姻緣,成虞修好,以成同盟,乃國之幸事?!弊碌挠萃醯穆曇糁袣馐?,倒是沒有什么病態(tài),這也是他能壓住群臣的原因。 “吾皇萬歲,天佑虞國?!睆埾嗥痤^,大家都開始異口同聲,氣氛頓時喜慶起來。 “幸得吾皇恩庇,不辱使命,交換獲得劍南道?!辈惶岷颖钡赖氖虑椋鞘亲约曳蛉说募迠y,提什么。 “劍南道,劍南道,這次莊卿有功,就領了劍南道節(jié)度使吧。”虞王提了兩聲劍南道,像是感慨奪回不易,隨即封賞出去。 他現(xiàn)在心態(tài)平和,什么道郡已經(jīng)不能掀起他心中的波瀾了。 “謝主隆恩!”莊詢趕忙跪下領命,這件事大家也沒怎么意見,畢竟出使成國,最后談下劍南道,獲得這種封賞也是應該的。 “賜印綬,賜座,萬壽宴上朕也沒看錯,確實應得頭名。”虞王欣慰說,看著莊詢今天意氣風發(fā)的模樣,目光多了看后繼者的滿意。 活通透了,許多東西就輕松了,祖上的基業(yè)?自己地府都不去,看不到所謂祖上,再有交給那群逆子就能面對祖上了? “謝圣上知遇之恩?!鼻f詢跪坐拱手伏腰,這份感謝是真實的,沒有虞王的偏愛提拔,要想獲得這份成就,以他的身份來說,太難了。 “你要謝謝宮卿,是他舉薦的你,不然朕怎么會知道,就在這尹都市集,竟然藏了一位賢才。”虞王樂呵呵的說,想起發(fā)掘莊詢的經(jīng)歷,算是這些年自己最成功的挖寶了。 “多謝宮大人。”莊詢對著舉薦他的宮紀行禮,宮紀對他回禮。 目光羨慕,不只是他,朝堂里的諸公哪個不羨慕,二十四歲,官拜節(jié)度使,又是戰(zhàn)爭時期,隱約可見其官居一品的樣子了。 這是官員們奮斗的頂點,也是奮斗的終點,眼前的小年輕卻似乎觸手可及。 “莊卿安坐,朝會后朕單獨設宴慰勞你,這次出使成國辛苦了,還遇到了成國政變,倒是苦了你了?!庇萃蹶P心說。 “忠君之事,安然無恙,倒是隨行和公館官員不幸罹難。”莊詢嘆息說。 “聽聞不聽莊卿調度,死于兵亂,他們活該,不聽欽差御史的莊卿命令,不就是不聽朕的命令,該死?!庇萃踔苯佣ㄐ哉f,禮部的官員想說話,最后還是沒有說。 “禮部已經(jīng)選派新的官員去成國,不必擔心,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給莊詢摸了小尾巴,虞王希望今天也就這樣了。 可他也知道這是奢望,河北道和劍南道,多大的利益,朝堂上的鬣狗們怎么會不去聞聞腥味。 果然幾個常規(guī)的匯報后。 吏部左侍郎李廣元,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先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本奏,如今河北與劍南道已收回,請選派良才治理郡縣恢復生產(chǎn),保百姓安居樂業(yè)。” 虞國的官制是,從朝廷到縣官,都是朝廷任命的,所以他這句話也不突兀,是很正常的提議。 “確實,兩道安定,是該選派官員前去保民之本了,也是扶助莊大人治理地方。”老態(tài)龍鐘的楊相躬身說。 幽國失敗了,那又如何,不過少了一些墻頭草,他依然代表了清流,這樣他就永遠不會倒。 “莊卿,你怎么看?”虞王沒有直接否決,反而征求莊詢的意見。 “劍南道,歡迎同僚,特別吏部選用的諸位大人前來幫忙,道郡治理不易,畢竟來不及撤走的幽軍成了山匪,詢招募的臨時官員許多都命喪刀下,許多人因此畏懼逃走,如果有同僚不懼生死上任,填補空缺,詢感激不盡?!鼻f詢半真半假說,之前或許沒有,現(xiàn)在應該有了。 “朝廷不是派遣了禁軍嗎?”有人質疑。 “幾千禁軍,杯水車薪,劍南何其大,禁軍何其少,要是每一位上任的大人都配備禁軍保護,那就不必擔憂了?!鼻f詢聽了,連忙點頭,附和著說。 “也要這些人養(yǎng)的起,禁軍本就稀少,保護官員,京師誰保護?他們自己招募人員去吧。”虞王唱著黑臉,也是他內心的想法,這些是什么歪瓜裂棗,還要自己的派人保護,想的美! 莊詢的話一眾人聽明白了,劍南道有匪亂,誰去誰死,不要命的就來吧,當然他能說這段話也是因為和虞王提前通過氣了。 “既然劍南道還需要平定,不如緩緩再議,河北道已歸正缺一位節(jié)度使,請陛下思慮?!睆埾喑雎?,貪圖劍南道和河北道,他和楊相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想要從重新獲得的兩道中割取利益。 “河北道是莊卿你拿回來的,你覺得呢?!庇萃跖d趣盎然,剛剛莊詢那段話,說的百官靜聲,看得他頗為痛快。 “河北道幾時拿了回來,不是交換給了成國?”莊詢詫異。 “成國的文書說了,作為酈家女酈茹姒的嫁妝,嫁與虞國,永結其好。”禮部右侍郎焦西明站出來說。 “所以現(xiàn)在就任河北道的官員大多是酈家人,明是送回虞國,實際卻是給予酈家作為封賞,成國內部是不允許持有封地的,故出此策。 哪個國家會大方的用一道作為嫁妝,涉及到詢的岳丈,詢不便多言,諸位大人心中自有公論,若要任命官員,還是大軍護送為佳?!?/br> “莊卿的話大家聽懂了,有人愿意帶大軍去接收河北道嗎?”皇帝高聲詢問。 想到酈平遠,百官再一次沉默了。 第111章 穿冕服 寂靜的朝堂,無一人敢應皇帝的話,領兵討回河北道? 幾十萬的幽軍覆滅于虞國,是這群人打的嗎?都知道是酈平遠打的,現(xiàn)在自己虎口奪食,帶大軍就能征討嗎。 是嫌酈平遠手里的刀鋒不夠鋒利嗎?還是嫌自己命太硬,擔心地府沒有業(yè)績。 “看來是沒有人愿意了?!被实圯p笑,清流和非清流的人,都閉口不言,真是可悲。 “滿朝文武,竟然無人愿意親率大軍去討回河北道?”虞王佯裝生氣,內心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哀。 當真是鬣狗,聞著血腥就涌過來,發(fā)現(xiàn)危險就立即躲得遠遠的,就是這些人在治理自己的國家嗎。 早早知道,但是還是感覺到難過,不該對這些人抱有什么期待。 他的再度發(fā)問,依舊無法驚動這些大臣,當然也沒有不要臉的大臣站出來,說河北道是成國的了。 “楊相,張相你們覺得呢?!庇萃鯁栂騼蓚€丞相。 楊相先站了出來,對虞王答復說:“當前國庫空虛,士兵疲弱,貿然興起戰(zhàn)端,于國家不利,不如休養(yǎng)生息幾年,再做計較?!?/br> “臣認為,河北道本就是請動成國出手的代價,貿然討回,反而讓虞成生出間隙,讓促成此事的莊御史背負不義之名,需要慎重考慮?!睆埾嗷^一些,把鍋推給莊詢。 反正兩人的態(tài)度都很明確了,要不回來,就不要了吧。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庇萃跻簿褪亲寖扇吮韨€態(tài),這個話題本來也就終止了。 朝會也就應該這樣結束了,莊詢守護住了勝利的果實,擊退了這群惡狼。 “劍南道如此危險,不如讓莊御史與其他老成持重的大臣交換,用配備禁衛(wèi)軍掃清劍南匪患?!睂嵲诓桓市囊稽c便宜討不到,戶部左侍郎常文書提議說。 他的職位就是當初莊詢被阻攔不讓坐的職位,他也是清流的人,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想要表現(xiàn)自己。 “多謝大人體諒,詢也愿意交換,畢竟面對幽國隨時進犯的壓力,姜夫人見支持得不到回報,已經(jīng)有了撤離的意思,不如我與大人調換?請大人您力挽狂瀾。”莊詢主動對常文書說放棄的異常爽快。 “本官不善軍事。”聽了莊詢第一句話,這位新上任的戶部左侍郎,先是感到高興,畢竟節(jié)度劍南,跑馬圈地,多大的利益,但聽到后面,整個人的臉都黑了。 力挽狂瀾,自己怎么力挽狂瀾。 姜夫人的支持撤走都好說,幽國軍隊進犯,誰保得住自己,自己又不是酈平遠的女婿,幽國人顧及酈平遠想法。 該死,閉環(huán)了,現(xiàn)在的劍南道,還真的只有莊詢能夠駕馭,有大商人支持,岳父背景通天,能震懾幽國。 “莊卿你都是二品大員了,換也得和二品的官員換才對,不知哪位尚書愿意和莊卿換換?!庇萃醭雎暯K止了常文書的尷尬,當然不是給他解圍,而是為了讓其他的人下不來臺。 舍棄尚書之位,去一個打爛的地方做長官,沒有人能那么瘋,虞王的話一眾人只當沒聽到。 “就沒有人愿意為朕掃除匪患?”皇帝明知故問說。 “臣愿意,可山匪狡猾,劍南此時凋敝,需要較多時日?!鼻f詢站出來主動說。 山匪不是我不剿,是他們太過狡猾了,要用許多時間。 “果然,在此危難關頭,還是莊卿年輕有為,愿意受此重擔?!庇萃醺锌f,話里的陰陽,內涵了所有人。 “職責份內之事,受圣上擢升之恩,必當竭力報答?!鼻f詢謙辭說。 “治理劍南艱難,莊卿還有什么要求?”虞王欣慰的點點頭,接著施恩說。 滿朝文武是看傻了,你這么偏寵的嗎?莊詢朝堂上的話其實很顯得大逆不道了,皇帝還那么偏袒,他們做臣子的都急了。 “臣啟奏,臣代領劍南道,為保百姓回流安置,重啟民生之計,臨時招募了士子良才為郡縣長官,治理各地,恢復生產(chǎn),目前此些人皆為白身,但守疆治土,甚有功勞,既然吏部派不出同僚,請陛下征辟有功士子,給予名分,使民眾咸服。”莊詢的話更放肆了,反正吏部官員現(xiàn)在牙齒是咬爛了。 可是這個氛圍下,已經(jīng)沒有人能反對了,反對就是要不你去劍南道? 圈地占田的本事他們有,但是抵抗幽軍的本事無,只想吃rou不想挨打,在場的官員三品之上,是不是有家有業(yè),要去劍南道開荒?要不要玩這么大。 而且這么過分的要求,虞王怎么可能答應,你偷偷摸摸任命官員就算了,還想擺到臺面上,還想皇帝同意你,這皇帝又不是傻子,讓你這樣輕而易舉的割據(jù)一道。 “準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回去報名單給吏部?!庇萃鯖]有遲疑的神色,爽快的答應。 這直接把其他人看愣了,這么過分的要求你不管?你是要讓劍南成他莊詢的獨立王國?他真是你親兒呀。 “陛下,這些沒經(jīng)過科舉,也沒有郡縣推薦,請再考察些許時日?!贝罄硭虑浔R澤駿出聲勸阻,沒辦法,不得不出聲。 這一步走真走完,朝廷官員就真的沒能力插手劍南道的事情了,畢竟人家班子齊備了,啥都不缺,你用什么理由要求干涉別人治下的郡縣。 所以一眾人心里想的都是,等我們找到取得劍南的辦法呀,你把官封了還怎么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