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公主登基了 第137節(jié)
這是?怎樣一次決定性的勝利! 先是?隔岸觀火,以李璋兵馬消磨了趙孟清的戰(zhàn)力,再趁火打劫,假做幫忙,實則直接反客為主,大敗趙孟清不說,更是?全盤接收李璋勢力,以近乎兵不血刃的效率,將原本的四州版圖陡然擴大到八州,不僅一舉消弭了與趙孟清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更是?順利實現(xiàn)了對其?版圖的反包圍,形勢陡然扭轉,勝利仿佛在望! 昭昧等人尚能冷靜,又為接手李璋留下的攤子而焦頭爛額,遠在邢州的她們卻被抽去了期間所有驚心動魄,只余下勝利的激動欣喜,加之堅守陣地的枯燥乏味,這一點喜悅更是?翻出?幾倍的威力。 而湖州兵恰恰在此時發(fā)動了攻擊! 這攻擊來得?措手不及又氣勢洶洶,湖州兵全員出?動,匯聚了全部的力量,只攻往這一個點。 于邢州,這是?經歷天翻地覆般勝利后的守成,而于湖州,這卻是?扭轉頹勢的關鍵一擊,干系到趙孟清的全部布局。 湖州兵一路摧枯拉朽,鋒芒畢露、銳不可當,如尖利長矛戳進邢州的大門。 “他爺爺?shù)?!”陸凌空怒罵一聲,叫:“撤退!” 這一戰(zhàn)打得?實在憋屈。 且不說心態(tài)上的不同直接影響戰(zhàn)局,在對方出?其?不意的情?形下造成了開局的劣勢,但若后續(xù)能夠指揮得?當,未必不能夠瓦解對方的攻勢。 但是?! 想?到這里,陸凌空又忍不住罵一句:“他爺爺?shù)臓敔?!?/br> 陷陣營是?她的嫡系,此刻卻全員打散融入上武軍的體系,非但發(fā)揮不出?騎兵的機動優(yōu)勢,連往日?聞令而動的服從性都被幾萬上武兵拖成了烏合之眾。 習慣了指揮千騎的如臂使指,如今要指揮尾大不掉的數(shù)萬非嫡系兵馬,陸凌空感?到幾分吃力。 收兵后,與眾位將領復盤戰(zhàn)斗,陸凌空直接詢問眾多?將領問題出?在哪里。 經過?幾番清洗,如今的上武軍將領們都能擺正?自身位置,不存在刻意違抗軍令的情?形,只是?習慣了曲芳洲的作戰(zhàn)方式,臨陣換將,配合程度自然受到影響。從前小?打小?鬧還看不出?來,如今大規(guī)模作戰(zhàn),把短處都暴露了。 “行吧?!标懥杩章犕?,目光銳利地看過?每個人,道:“這次雖然輸了,但是?你們好歹也知道我?是?怎么個人了,別再給我?出?現(xiàn)這次的情?況?!?/br> 她提了提精神,說:“現(xiàn)在趙孟清的人馬正?處在劣勢,但是?湖州兵這么一贏,他們肯定高興得?很,就像我?們高興的時候叫人給鉆了空子一樣,他們高興的時候,咱們也可以給他們來個驚喜。” 有人道:“但他們肯定防備著我?們,咱們現(xiàn)在這樣子,可打不出?驚喜?!?/br> 又有人反駁:“咱們之前打成那樣,叫他們撿了個便宜,他們估計正?輕敵著?!?/br>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陸凌空也陷入沉思?,低聲道:“要是?有陷陣營……” 她已經隱約意識到昭昧將陷陣營打散的目的,但是?,昭昧遠在潁州,她們的戰(zhàn)斗已經等不到她再次傳令過?來。 “江風?!标懥杩盏?。 昔日?同屬駝駝山而如今歸入陷陣營的江風應聲:“在?!?/br> 陸凌空道:“召集陷陣營?!?/br> 江風將應,又愣住:“但是?公主……” 陸凌空打斷道:“再等公主的消息,黃花菜都涼了!” 江風挺胸抬頭,聲音激昂:“是?!” 她當即走?出?帳篷,前往調集所有分散的陷陣營兵馬,但沒幾步,她站住了。 緊接著,激動得?幾乎破了音:“都尉——” 陸凌空大步邁出?,叫道:“嚎什么喪——” 她閉上了嘴巴。 “都尉,”江風漲紅了臉,說:“江姊姊回來了!江姊姊!” 陸凌空回神:“別叫了,我?看見了!” 說著,她大笑起來,把江流水打量了幾個來回,說:“你可算回來了!” 她抬手拍江流水的肩頭,滿意點頭:“沒瘦!” 江流水向旁邊示意,也情?不自禁笑起來:“幾個姊姊看著我?呢,哪里敢瘦?!?/br> 陸凌空也順著她的視線見到了一旁的任百川,但于她而言只是?初次相見,不過?打個招呼,順便接過?輪椅。 陸凌空推江流水進去,順便把當前情?況說了個大概,末了懊惱道:“你要是?早回來一陣,別說什么湖州兵了,咱們早就打進趙孟清在青州的大老巢了!” 江流水搖頭:“湖州兵背水一戰(zhàn),以你們當前的情?況,的確難當?!?/br> “你可說對了!”陸凌空立刻道:“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根本使不上勁兒!公主讓我?把陷陣營打散,我?估摸著是?為了讓我?們隱藏實力,但再這么藏下去,丟了邢州可不能怪我?!” “嗯。”江流水說:“你說的是?。” “我?說的是?有什么用?,”陸凌空道:“總得?能用?才行。” 江流水道:“能用??!?/br> “啊?”陸凌空驚詫。 “我?來就是?為了此事?!苯魉⑿Φ溃骸跋蓐嚑I,可以出?動了。” 陷陣營出?動了。 自成立起不曾經歷一次戰(zhàn)斗,身在戰(zhàn)場卻不曾亮出?一次名頭的陷陣營,這支度過?漫長培養(yǎng)期的精銳,終于亮出?了它的鋒芒。 當上武軍與刀鋒營的名聲響徹四野,天下皆知是?昭昧的嫡系,陷陣營卻仍在韜光養(yǎng)晦,在敵方陣營中“查無此人”,是?以,當它們以雷霆萬鈞之勢沖鋒陷陣,仿佛天降神兵,無人知曉它們從何而來,又如何作戰(zhàn)。 曾經數(shù)萬上武軍作了陸凌空的累贅,如今卻由上武軍迎接正?面戰(zhàn)場,而陷陣營以強大的機動能力自兩翼包抄,于湖州兵猝不及防間萬箭齊發(fā),又在對方即將迎戰(zhàn)時后退,進退之間,實現(xiàn)了奇正?兩軍的協(xié)同作戰(zhàn)。 湖州兵曾在邢州兵沉浸于得?勝的欣喜時突然發(fā)難,攻占城池。 邢州兵則趁湖州兵輕敵大意時陡然反攻,強勢沖入湖州,又以陷陣營這全新的戰(zhàn)斗力給予迎頭痛擊。 湖州兵負于不知敵情?而無以應對,步步敗退,上武軍與陷陣營亦在接連不斷的戰(zhàn)斗中完成磨合,一次比一次默契,如左右手。 當這騎兵步兵配合的奇正?戰(zhàn)術臻于成熟,湖州亦已落在她們腳下。 她們踏上湖洲城的城墻,遠目眺望,越過?四野,見到千里外青州的大片土壤,那是?趙孟清的發(fā)跡之地。 陸凌空抬手指向西方,不由豪情?四射道:“只要再拿下青州,就能切斷趙孟清南北兩方的勢力,到時候并?州將不堪一擊,就只剩下上京和涼州了?!?/br> 江流水潑了一盆冷水:“現(xiàn)在不是?攻打青州的時機。” “怎么不行?”陸凌空道:“我?們現(xiàn)在士氣正?盛,就該一鼓作氣,打它個落花流水!” 江流水冷靜道:“取下湖州,多?半是?因為陷陣營突然出?現(xiàn),但打了這么久,青州該早有準備,況且,現(xiàn)在天氣已經很冷,不利于遠途作戰(zhàn)?!?/br> 陸凌空道:“但再等下去,我?們就失去了突襲的優(yōu)勢。” 江流水道:“青州是?趙孟清的根基所在,非突襲所能應對?!?/br> 陸凌空還要開口,江流水輕瞥一眼,說:“你現(xiàn)在頭腦不清醒,還是?別說話了?!?/br> 陸凌空倒是?真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咽下這口氣,問:“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江流水道:“看公主的意思?。” 喜訊很快傳到了昭昧那里,然而,昭昧并?沒有傳來繼續(xù)進軍的消息,只是?一封信箋,將李素舒并?暗鸮送到了她們面前。 第119章 暗鸮善于偵察, 其訓練方法在李家時代流傳,掌控在少數(shù)人手中?,當初李流景以婚姻為交易自王父手中換得秘訣, 此后?王父死,李太常接任,闔府上?下?懂得此法的便只?有她們二人。期間李流景即使將暗鸮交與李素舒, 但留了一手,仍將訓練方法握在手中?, 相當一段時間內,李素舒只?擁有暗鸮這一點籌碼,試圖與李素節(jié)爭取最高的定價。 事實上?,當李流景控制的李家選擇向昭昧效忠,李素舒便再沒有選擇。 暗鸮就這么成為昭昧的斥侯軍,但百人隊伍仍遠不能滿足戰(zhàn)斗的需要, 由?昭昧居中?交涉, 李流景最終將方法交給李素舒, 由?李素舒親自培養(yǎng)新一代?暗鸮,不斷擴充隊伍,直到她們壯大到足夠在各處戰(zhàn)場上?發(fā)揮作用。 李素舒和昭昧的合作也因此達成了互利共贏。 剛剛接手訓練方法時,李素舒難掩興奮,但時日稍久,她理清了李流景和昭昧之間的關系源流, 某一日恍然大悟——她被李流景和昭昧聯(lián)手擺了一道! 李流景是什么人? 她從來目標清晰, 堅持手中?握有權力。當她暗中?掌控了李家的部分勢力,她便交出了暗鸮, 當她完全?控制了李家,交出暗鸮訓練方法也不再困難, 甚至,不用昭昧調和,那辦法遲早要交到李素舒的手上?。 可偏偏中?間多了昭昧這一道! 從此李素舒自然要記著昭昧的好,消弭掉被李素節(jié)以勢威脅的那點不滿。 可即使想通了其中?關節(jié),李素舒也只?能認栽。沒辦法,這訓練辦法她確實期待了好久。 經過長期訓練,由?舊有暗鸮帶領,整個暗鸮隊伍已經能夠分出幾十支小隊,執(zhí)行任務時也通常分散行動,但這次,昭昧直接調動了其中?半數(shù)人員。 “我需要你們潛入青州?!闭衙恋?。 李素舒皺眉道:“要這樣多的人?” 李素節(jié)解釋道:“趙孟清曾是青州刺史,周亡前便在青州經營多年,周亡后?,更是自青州發(fā)家,這期間數(shù)年,我們對青州一無了解?!?/br> “呵?!崩钏厥婵壑烂妫Z聲輕佻:“看?來是明教也不好用了嘛?!?/br> “是。”李素節(jié)正經答:“明教在青州并?無經營?!?/br> 李素舒笑?起來,眉眼輕揚:“包在我身上??!?/br> 昭昧道:“重點查探軍事目標和地形地勢,給你們三月時間?!?/br> 三個月,這是昭昧定下?的期限,屆時將由?陸凌空帶兵向青州進攻,而?她則居于潁州,由?曲芳洲和河圖擁兵向上?京威脅,確保趙孟清無力搭救,而?令青州孤立無援。 與李素舒交談結束,昭昧去信一封交與陸凌空,隨即面見洛書。 開門見山道:“我要你切斷與趙孟清的全?部馬匹交易?!?/br> 洛書下?意識道:“憑——” 一個字才出口又扼住聲音,不再言語。 她已經明白?沒有質問的余地,但昭昧仍然回復:“憑汝州幽州盡在我的掌控,你若想越過這二州去送馬匹,也要問我樂不樂意?!?/br> 洛書不滿地低聲道:“我哪敢不從呢?!?/br> 昭昧道:“你們馬商雖是對手,但也該有消息互通。” 洛書反應過來,霍然抬頭:“我可只?管得我自己!” “那自現(xiàn)在起,你便要管旁人了?!闭衙敛涣粲嗟?,道:“倘若發(fā)現(xiàn)其她馬商仍與趙孟清互通有無,我便唯你是問。” “你好沒道理。”洛書橫眉豎目道:“我只?是一介馬商,又不是你的麾下?,你作什么這樣使喚我?” 昭昧道:“既然你只?是馬商,更無資格反抗?!?/br> 洛書不能反駁,目光一轉,換了語氣:“那你總不能白?白?使喚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