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給你的第一個(gè)建議是，你也不要太當(dāng)回事了。”

    又“咣咣咣”敲了幾下鋼琴，不成曲調(diào)，馮長河聽出來了，他其實(shí)不會彈。

    敲完后小丑面具又說：“我們的工作不容人出差錯(cuò)，作為一個(gè)消遣，請你不要影響到她?！?/br>
    馮長河望著鋼琴后的那個(gè)假面具，聲音很清晰：“如果只是玩玩，我為什么會影響到她？”

    “呵哈，自作聰明的人啊?！毙〕竺婢咔弥撉俸吡艘宦暎骸白蛱焖幸豁?xiàng)工作需要完成，因?yàn)楦阃娌铧c(diǎn)耽擱了。如果再有差錯(cuò)，她自己可就慘了。你不會理解的，永遠(yuǎn)也不會，真的。所以我給你的第二個(gè)建議是，為了她好，請慢慢遠(yuǎn)離她?！?/br>
    馮長河只是問那個(gè)關(guān)鍵問題：“那這個(gè)工作耽擱了么？”

    “差一點(diǎn)?！?/br>
    “所以沒有？”

    小丑面具又哼了一聲，算是默認(rèn)。

    馮長河點(diǎn)頭：“那就好。昨晚確實(shí)回家太晚了?！?/br>
    小丑面具猛然扣上了鋼琴，狠狠一磕，毫不心疼。然后他站起來，走到架子鼓面前坐下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碎音镲，“嗡”的一響震顫在屋子里。

    顫顫的余音縈繞了一會兒，然后消失了。這時(shí)馮長河開口問：“你對我們的行蹤都很了解，你和世界是什么關(guān)系？”

    小丑面具一動不動看著那個(gè)碎音镲，直到它從晃動到不動，他卻始終沒有回答他，似乎愣神了。

    馮長河又問：“你認(rèn)識她很久了么？”

    小丑面具終于有動作了，他輕輕聳動了一下肩膀，然后——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蹦擦擦擦噼里蹦......”

    他埋頭在架子鼓上一頓亂敲，劇烈地?fù)u頭晃腦，仿佛渾身都在使勁。

    像是平靜海面突然起了颶風(fēng)海嘯。

    敲了幾分鐘后，他立刻手腳同收，坐直了。他變得異常安靜，歪頭仔細(xì)聽著，直到最后一絲余音消失。然后他才慢慢說：“我和小e啊，是同事?！?/br>
    盡管變聲器處理后的聲音又尖又銳，但還是能聽出他這句話說得很輕。

    馮長河有點(diǎn)失笑：“你們單位的人，戲都這么多的嗎？”

    小丑面具坐在架子鼓前，各種各樣的鼓面镲面伸展出來，金屬包著黑邊，像是給他安上了一雙詭異變形的翅膀。

    他又不說話了。

    馮長河覺得，他只是找人把自己帶過來了，具體要說什么，其實(shí)他還并沒有想好。

    馮長河提示：“你還有第三個(gè)建議么？”

    小丑面具立刻看他：“有。”

    “下次最好不要再見到我了，否則你可能就不好了。記住了，我叫f。”

    “還有么？”

    “有。不要告訴小e我找過你?！?/br>
    馮長河沒有點(diǎn)頭，所以沒有答應(yīng)他。

    小丑面具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后道：“行了，你把布袋自己罩好吧，讓人帶你回去。謝謝配合奧。”

    馮長河站了起來：“你說完了的話，我有句話告訴你?！?/br>
    對方帶著面具，所以馮長河直視著小丑那猙獰的眼睛，“你或許認(rèn)識了世界很久，也很了解她，但你說得并不對?！?/br>
    “不是她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她?！?/br>
    他的聲音很沉穩(wěn)，像是腳下堅(jiān)實(shí)的土地，之后一切情愫都將根生于此，脈脈綿延。

    或許世界找上他的初衷，真的是好奇想要玩一玩。他也有過動搖，有過推拒。但在那天晚上，他看著自己下身遺留的紅痕，聽著浴室的水聲，心卻突然堅(jiān)定了。他決定打開封閉多年的心扉，決定給自己定下責(zé)任，他要認(rèn)真地去付出努力，他要一步一步走向她。

    世界做的，僅僅只是找到了自己。

    但人海茫茫啊，既然相遇，就努努力，別在浪潮中走丟了。

    他的心從那晚起就靜了下來。

    是他，選擇了她。

    小丑面具坐著沒動。

    或許沒聽懂。

    馮長河淡淡一笑，從地上拾起布袋。他抖了抖布袋上的灰。

    那道尖銳的機(jī)械音卻說話了。

    “你吃過河蚌么？”

    馮長河轉(zhuǎn)過頭。

    “河蚌rou又軟又嫩，全靠堅(jiān)硬的兩片殼保護(hù)起來。如果不是死了，你見哪個(gè)曬在大太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