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何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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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停下?!钡顑?nèi)外守衛(wèi)森嚴,武芙剛來到大殿外面就被人喊了下來。 “你怎么沒和先前那批人一起進去?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大哥教訓的是,小的不小心忘記了樣東西,小的領班叫小的回去取,翻找費了些時間,這才趕到,您看把小的累的氣喘吁吁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丟三落四了。這是給大哥的酬勞,還請大哥放小的進去,不然只怕這次得罪了法師今后就沒法混了。”武芙暗中塞了守衛(wèi)幾個銅板后才放行。 守衛(wèi)從武芙手里接過銅板后掂了掂,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干這種把戲的,連手都細皮嫩rou的,像個女人,進去吧,下回注意點?!?/br> “哎,是是是?!蔽滠矫嗣┰谘g的香,一閃而過。 進去之后須經(jīng)過一個露天法場,方能進入神殿,香定是在神殿之中。此時許多做法小廝正在神殿外的法場上繞圈跳舞,揮舞著手臂,口里還念著咒語,看來不混進去將難以靠近神殿。 武芙從腰間解下面具,戴到臉上。 武芙朝做法小廝走去,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突然有人上前將手搭在了武芙肩頭,令她停住腳步。 此人語氣略帶責備:“司洛,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幸好法師這會兒沒在?!?/br> 武芙點了點頭,就跟著那人一起過去了。 武芙隨著人群擺動著身體,一邊搜尋可以進入神殿的方法。 突然所有人都停下來,武芙順著大家的視線望去,原來是法師到了。 他身穿華麗的衣衫,頭戴高聳的尖帽,眉毛用黑墨描至耳鬢。 “司洛,隨我進去?!狈◣熂饧毜纳ひ粼诜▓錾巷h散開,卻無人應答。 “司洛呢?”法師再次詢問。 武芙這才有所意識自己的面具跟大家的不一樣,難不成自己挾持的不是小廝,而是個小頭兒。既然有如此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何不巧而用之。 武芙向前邁出堅實的步伐,她挺起胸膛,尾隨法師走向神殿。 神殿寬敞明亮,眾多帷幔自屋頂中央均勻連接至圓殿周邊。大殿正中穩(wěn)穩(wěn)坐落著一缸金色大鼎,高約五尺,大鼎里豎立的正是做法所用真香。 “司洛,你且在前殿護法,為師要去后殿做法?!闭f著法師朝后殿走去。武芙環(huán)顧四周,碩大的神殿此刻只剩她一人。 武芙迅速拔掉真香藏于腰下,又取出假香埋于鼎中,最后將鼎內(nèi)細沙抹平,這才松了一口氣。 自己冒充乃法師高徒司洛,此處不宜擅自行動,只得聽候法師指令伺機離去。 突然自后殿傳來法師悠長的聲音:“司洛,去請大王!” 正合武芙之意,無人所聞她內(nèi)心之歡。 武芙出得神殿,遣上兩個小廝一塊去請大王,便堂而皇之地離開了此地,又以腹痛為由避開了那兩人。 武芙推門而入,女醫(yī)師正在房內(nèi)給司洛強行灌藥,司洛很快便昏睡過去。 “女醫(yī)師喂他的是何物?” “此藥會令他失憶,短則一月,長則半年,我沒什么能幫將軍的,也唯有使看家本事看病下藥之計?!敝品韭辶钏沽鳑驯?,“將軍如何處置他,好讓他看起來是失足意外,而又不影響做法。” “我已向兩做法小廝留下口述,腹痛如廁。”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br> 一邊吉時已到,法師手執(zhí)法杖,一番做法之后將法杖拋向空中,當法杖掉落的剎那,香瞬間被點燃。法師隨即席地而坐,雙手合十,閉目默念咒語。這時,做法小廝如潮水般涌入,列好方陣后開始晃動手中的搖鈴。 “法師,不好啦!司洛遭遇了意外,已經(jīng)昏迷了?!蓖蝗挥腥岁J入。 枯木路哈索坐于上方,神情凝重:“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做法之后!” 法師睜眼,做法不得不中斷:“啟稟大王,司洛乃我近身高徒?!?/br> “能有什么事情比為大王做法還要重要,做法不得中斷!” 聞一女子聲音,眾人大吃一驚,只見武芙微躺轎中,靚妝粉黛,一席驚語叫法師無從辯駁。 “說的對!司洛是何人?又與本王做法有何關聯(lián)?請法師繼續(xù)做法,司洛之事過后再議。” 正如武芙預料,枯木路哈索果然容易受騙,說他是草包不為過。這邊做法之事想必是毫無懸念,重磅還在后頭,如此兩手準備,還會怕他不發(fā)兵不成。 枯木路哈索的視線始終沒從武芙身上移開,他瞧著武芙的笑顏,根本想不出何事令她如此高興。 一炷香的時辰,香已燃盡,香灰直直地保持著原樣,半點沒掉下來。 眾人見神殿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列士兵急速進來。 “稟告大王,那西府城中武氏已下葬,葬禮由永帝親辦,葬禮規(guī)格參照的是一品官爵的級別。因那武氏雙親離世,先夫早亡,又未留下子嗣,永帝還特意追授她祖上十八代為‘忠貞報國之師’。” “哈哈哈哈!” 枯木路哈索刺耳的笑聲令武芙直犯惡心,不過正好應驗了她的推斷,枯木路哈索視自己為世上頭號死敵,聽自己的人告訴他頭號死敵沒了,估計得高興的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武芙心里感激永帝為配合自己安排的事宜,一面對枯木路哈索的厭惡卻更深了。 “大王,這法也做了,自己人也幫您核實過了,本宮現(xiàn)在能去見我皇兒了吧?”看他正在興頭上,武芙毫不避諱。 “暫且安排明日。” “庶民也不會一再推遲,更何況是一國之君,那就更加不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本宮只是位手無寸鐵的母親,難道見子一面大王都不讓嗎?這樣不講誠信還如何能統(tǒng)領天下,叫百姓們屈服?!?/br> “娘娘秀外慧中,知書達理,這一下子就把本王說的難以回辯。不過本王也不是娘娘認為的一再推辭,而是考慮到娘娘的傷勢不宜過度行走,故而才安排到明日?!?/br> “傷勢如何能阻擋的了母親見子?” “那娘娘想何時去???” “即刻就去!如若今日還見不到我兒,本宮寧愿葬身沙土,尸骨不全!”武芙早已從轎上下來,指天盟誓。 “好好好!本王攔不住你!” “大王不可放陌生女子靠近我大營,況且是在白天?!?/br> “請問法師,你一會兒懷疑本宮會武,任意用劍刺傷我,這會兒又不知搞什么名堂不讓我母子相見。本宮鋌而走險來幫貴國,卻換來母子不得相見的結(jié)局,貴國如此禮待,只怕諸國有識者都會望而卻步。知情者知道法師大人日夜為國憂思,不知情者還以為法師大人是在誤國?!?/br> “一派胡言?!?/br> “是否胡言當由眾人來評判,況且本宮所言句句在理,在胡言的人反而是你?!?/br> “大王,本座一直忠心耿耿,千萬別被那狐貍精蠱惑了。” “本宮怎么覺得蠱惑的人是你???盡弄些有的沒的,對大王東拓根本毫無用處,反倒是本宮,替大王除了武氏,拔掉了大王的心頭瘤。你居然還有臉罵我胡言,且聽大王如何斟酌?!?/br> 枯木路哈索饒有興致地聽武芙與法師對峙,沒想到這女子發(fā)怒起來如此潑辣,完全不輸他后宮的妃子。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爭了,一個是本王的得力參謀,另外一個是替本王除去武氏的娘娘,對本王東拓都不可或缺。法師暫且退讓,備車馬去軍營?!?/br> “可是。” “本王心意已決。”枯木路哈索不想再聽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