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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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塵。 程荀心中忽然浮起一個自己都荒謬的念頭。 呆怔片刻,她猛然站起身,隨手拿起一件斗篷披上,推開門便往外跑。 賀川還蹲在門外,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就見門驟然被人拉開,程荀一陣風(fēng)似的跑出了門外。 她一愣,趕忙沖進(jìn)屋子將燭火熄滅,關(guān)上門,匆匆追上去。 此時天邊已露出一線白,月兒掛在淡色的天幕上,薄如蟬翼。金佛寺在晨光中蘇醒,路上漸有僧人夾著經(jīng)書穿行而過。 程荀一路跑到藏書閣,開鎖后直沖三樓,毫不避諱地坐在地上,在那一堆堆凌亂的書山中翻找著。 賀川匆匆趕來,不敢出聲打擾,只安靜地點(diǎn)了兩盞燈,站到她身側(cè)。 終于,程荀在書堆之中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頁。這紙頁早已泛黃變脆、上頭的墨跡也糊了,只依稀能看清寫了某人在泰和二十五年冬月剃度受戒。 這張紙早已從原本的書冊上脫落,字跡模糊、內(nèi)容不全,程荀此前忙得頭昏眼脹,只匆匆一瞥就放到一邊。 而今日,她終于能辨別出那模糊的幾個字寫的是什么了。 ——是忘塵。 籍貫不明、來歷不詳,唯一的記錄不過是“……不過弱冠,卻身殘曳杖、口不能言,住持雖憐其遭遇,可貿(mào)然收留實(shí)屬……”。 這幾句話顯然不該出現(xiàn)在寺中受戒記錄之中。 撰寫之人也心知肚明,故而只是將這抱怨用極細(xì)的筆尖寫在紙張角落之處。寫完后似乎又覺不妥,便在其上胡亂畫了幾筆,想要蓋住字跡。 程荀起初也只以為是打翻了墨汁,直到將書頁放回原來的位置,看見了這字跡洇到下一頁的痕跡,這才終于明白。 約莫弱冠的年紀(jì),身患?xì)埣玻谔┖投迥甑亩卤辉佉欢U師收留至金佛寺…… 而一個月后,金佛寺在一場大火中付之一炬。 窗外忽然傳來撞鐘聲。 沉悶而肅穆的鐘聲在風(fēng)中回蕩,一聲接著一聲,像是久遠(yuǎn)的答案終于沖撞而來。 程荀捏著那張紙,怔怔坐下。 賀川觀察她半晌,見她坐在冰涼的地上久久無言,終于憋不住打破沉默。 “主子,地上涼……” 密不透風(fēng)的藏書閣內(nèi),橙黃的燭光自上而下打在程荀臉上,她濃密的長睫在眼下留下深深的陰影。 程荀眼神放空,不知飄到了何處。賀川聽見她輕輕嘆息一聲,似疑問又似感念。 “你說,究竟是誰將我一步步引到這兒的……” 賀川一愣,她不解其意,只能試探問道:“主子之前說,藏書閣的鑰匙是辯空大師給您的。” 程荀無言良久,直到賀川一夜未睡的眼皮都開始打架,就聽她忽然道:“不對?!?/br> “什么不對?”賀川下意識反問。 程荀卻沒有再作答,將手中的紙張小心疊起、收到袖中,利落地站起身。 “走吧?!?/br> 賀川拍了拍她身后的塵灰,隨口問道:“主子要去哪兒?” 程荀面不改色:“回去睡覺?!?/br> 賀川不由頓住,隨即點(diǎn)頭道:“主子是該好好休息了。今日的藥還沒喝呢?!?/br> 程荀先一步走下樓梯,神色卻自如許多,不似前日那般嚴(yán)正、肅然。 賀川心神一動,跟在她身后低聲問道:“主子可是有線索了?可有屬下能做的?” 程荀沒回頭,只平靜道:“我們什么也做不了,這幾日好好休息就是?!?/br> “那萬一占了下風(fēng)呢?” 賀川有些不解,從程荀方才的舉動來看,她分明知道了什么才對。 她不明白,為何程荀不選擇乘勝追擊。 狹窄黑暗的木梯上,在那老舊的木頭吱呀聲中,程荀聲音輕柔緩慢,賀川卻聽出幾分算計與狠辣。 “被人牽著鼻子走這么久,你不厭煩么?” “我們按兵不動,才能讓背后的人親自跳出來?!?/br> 賀川心神一凜,不再說話了。 走出藏書閣,天已大亮。 幾步之外,觀林抱著一摞賬目正往門前走來,見程荀二人推門而出,他臉上閃過訝然。 “程施主莫非在藏書閣待了一夜?” 程荀笑笑:“只是起早了些?!?/br> 觀林點(diǎn)點(diǎn)頭,并無追問之意。 程荀看了眼他手里的賬目,關(guān)切問道:“觀林師父,寺中日常起居供應(yīng)可還順利?若開支不夠,盡管與我說便是?!?/br> 說來慚愧,程荀雖說明面上接手了金佛寺的庶務(wù),可自物資到后,一應(yīng)事務(wù)還是交給了觀林,晏立勇從旁協(xié)助。 她則每日與那些十幾、二十年前的書冊打交道,寺中實(shí)際開支用度如何,恐怕只有觀林與晏立勇知道。 她本也只是隨口一問,可沒想到觀林面上居然真的露出幾分難色。 程荀心一沉,不禁正色。 而觀林猶豫再三,才委婉說道:“說起來,倒與開支用度無關(guān)。只是將士們平日cao練切磋,難免有磕碰的時候。寺內(nèi)屋舍損壞都是小事,只是畢竟都是rou體凡胎,還未上陣抗敵就落得一身傷,多少有些因小失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