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真的怕了
接到榮音的電話,段寒霆幾乎是拔地而起,二話不說就扔下一應(yīng)軍務(wù)開車回了家。 回程的路上,心臟砰砰直跳,莫名的緊張。 這兩天他當(dāng)真沒有閑著。 出事當(dāng)晚,他連夜讓阿力開飛機將他送到了南京,面見委員長和宋夫人,將鄧詩雯對他做的事情復(fù)述了一番,懇求辭去海陸空副總司令一職。 委員長和宋夫人對此亦是錯愕不已,分頭去了解情況,得知真相后也是又惱又怒,卻也沒的辦法,想讓段寒霆應(yīng)下這個啞巴虧。 段寒霆從小到大還真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他言辭懇切,言之鑿鑿。 “我若真要納妾,早就納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家父在世時,除了我母親,納有四位如夫人,作為兒子我沒有反對的資格,但從小我親眼見證了我的母親有多痛苦,因此自懂事起我就決定這輩子只娶一位妻子,女人有一個就足夠了,何況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又何需納妾,平添一個外人影響我們的生活呢?正所謂兄弟妻不可欺,龍城楊大少是我兄弟,他的未婚妻我豈可橫奪?這件事我自會親自向楊兄解釋,也會力證自己的清白?!?/br> 宋夫人不依不饒,“你一個大男人,清白不清白的沒人計較,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我妹子的清白!” “夫人此言差矣?!?/br> 段寒霆挑高了眉毛,一臉冷峻,“我的清白不光關(guān)乎到我的名聲,也關(guān)乎到我的家庭和睦,事關(guān)大要,豈能馬虎?” 宋夫人聽他口口聲聲都在維護他的家庭,不禁冷笑,“這個時候你想要保住你的家了,那我妹子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出了,你就得對她負(fù)責(zé)!” 面對對方的威逼,段寒霆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 他甚是無奈地嘆口氣,“夫人若執(zhí)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只是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是四小姐的良人,她若跟了我,這一生恐怕也只能是無名無分?!?/br> 鄧家上演了車輪戰(zhàn),對他苦口婆心的勸,鄧詩雯甚至以死相逼,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我把后半輩子的幸福都壓在了你身上,你豈能負(fù)我?” 段寒霆半點不為所動,“我若不負(fù)你,就要負(fù)我妻子。段某人單力薄,于家中內(nèi)政上更是人微言輕,確實承擔(dān)不起四小姐后半輩子的幸福?!?/br> 認(rèn)慫,他是認(rèn)真的。 好不容易從鄧家脫身,他立馬又飛去了龍城,見到楊家大公子楊漢宸,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拉下臉來跟他賠罪,哥倆喝的酩酊大醉。 “漢宸老弟,不瞞你說,哥哥我這輩子都不曾這么害怕過,連我老爹老娘相繼去世那會兒,我只覺得悲憤,卻不曾覺得害怕,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有榮音陪在我身邊,給了我無限膽量,她讓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蛇@次,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是真怒了,也是真的傷心了?!?/br> 鄧詩雯傷心,他無動于衷,只覺得她活該;可榮音傷心,他只覺得心痛,她掉一滴眼淚,比別人拿刀砍他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我不敢回家,我真怕她會跟我提離婚。你嫂子那個人啊,容易心軟,可她一旦狠下心要做什么,那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怕我拉不住他啊?!?/br> 猛踩了下剎車,段寒霆將車停在段公館的大門口。 不出意外,有許多記者蹲守在公館附近,等著拍他,有膽大者甚至想要上前采訪,段寒霆沒說話,只冷冷掃他一眼,便成功將人逼退。 在外這么霸氣這么冷肅的司令,一進家門卻成了一只畏畏縮縮的貓,隔著老遠(yuǎn)見段舒嵐帶著小七在院子里玩,走過去喚了聲,“姐?!?/br> 小七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繼續(xù)玩自己的。 段舒嵐也沒什么好聲氣,“還知道回來啊,你干脆在外頭住得了,跟你那些個鶯鶯燕燕過日子去唄?!?/br> 段寒霆抱起小七,頗為哀怨地看段舒嵐一眼,“姐,外人擠兌我也罷了,你怎么也擠兌我啊?!?/br> 段舒嵐冷哼一聲,“我擠兌你算輕的,要是媽還活著,能直接打斷你的腿!出門在外能被人算計著上了床,你這些年吃的飯都喂了狗了?” 奶娘和丫鬟們在旁邊聽著紛紛偷笑,整個段家敢這么不留情面罵司令的,也只有大小姐了,不愧是大姑奶奶,就是威武。 段寒霆被大姐罵的狗血噴頭,也沒什么脾氣,諾諾應(yīng)是,又將脾氣發(fā)到小七身上,擰擰小家伙的胖臉,“小子,怎么又不理你哥?” 小七不樂意被他抱,從他懷里蹭下來,“二哥欺負(fù)嫂子,壞蛋!” “嘿……” 段寒霆不由掐起腰,瞪向小七,奶娘們趕緊把七少爺帶走,也充分表達了對他的不滿,新聞一出來,段寒霆幾乎成了全家的公敵,沒人愿意搭理他。 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保啊。 段舒嵐看著段寒霆青黑的眼圈,知道他這兩天恐怕也不怎么好過,悠悠嘆了口氣,給他整了整衣領(lǐng)。 “吃一塹長一智,你也老大不小了,當(dāng)?shù)娜肆耍鍪驴奎c譜,別讓你媳婦跟著cao心。這兩天榮音雖然看上去跟沒事人似的,但都是女人,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過,再強大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這次就是你做錯了,你說你招惹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去招惹鄧家小姐,我早跟你說了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段舒嵐喋喋地又將弟弟數(shù)落了一通,說到一半,忽然緊緊盯著他,“你跟姐說實話,你和鄧家小姐到底有沒有真的……呢啥?!?/br> 段寒霆正不耐煩地想趕緊進房間見老婆孩子,冷不丁聽jiejie這么一問,臉唰地沉了下來,“連你也不信我?” 段舒嵐被他一瞪,氣勢倒是弱了幾分,心也跟著安定了些,冷冷哼道:“我是不相信男人。” 這事也就是發(fā)生在她弟弟身上,讓她還存著一份懷疑,要是發(fā)生在別的男人身上,她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做了,沒跑。 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她經(jīng)歷過世界上最渣的男人,對男人所有的路數(shù)和狀態(tài)一清二楚,一般真的做了,反而會理直氣壯,破罐子破摔。 像她弟弟這樣,越心虛越愧疚,反而說明沒真發(fā)生關(guān)系,不然早就認(rèn)了。 段寒霆踏進房間的時候,榮音剛剛梳妝打扮完畢,正在給憶慈換衣服,粉紅色的紗裙穿在身上像個洋娃娃,白白胖胖的,特可愛。 小憶慈正在百無聊賴地吃手指,一見到段寒霆,大眼睛一亮,奶聲奶氣地喚道:“爸爸!” 小家伙到了會叫人的時候,當(dāng)著榮音的面不肯叫“mama”,“爸爸”倒是叫的格外勤快,榮音常常吃醋,覺得自己屬于那種吃力不討好的。 或許真的是異性相吸,女兒總是跟爸爸有種說不清的親昵磁場,哪怕幾日不見,甫一見到總是親的跟什么似的。 段寒霆走這兩天除了記掛榮音最記掛的便是閨女,將女兒抱在懷里,只覺得心都跟著暖了暖,看向榮音,有些小心翼翼的,“這是要出去?” 榮音沒有抬頭看他,只走過來給女兒穿上襪子,淡淡“嗯”了一聲,“有個講座,帶著慈兒出去看看?!?/br> “什么講座?” “子易哥他們學(xué)校來北平招生,辦了個講座?!?/br> 段寒霆眉梢微挑,“子易來北平了?“ “嗯?!?/br> 榮音給女兒穿好鞋子,這才抬起頭,看向段寒霆,“你要一起嗎?” 面對她的邀請,段寒霆心中欣喜,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去,當(dāng)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