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達(dá)則兼濟天下
段寒霆換了一身香檳色的西裝,同榮音身上香檳色的長裙相得益彰。 他抱著憶慈,一家三口從家里走出來,就引來記者們的狂拍,段寒霆下意識地?fù)踝×伺畠旱哪?,銳利的眼眸冷冷掃過去。 他現(xiàn)在真是煩透了這群興風(fēng)作浪的記者,見縫插針,無孔不入,跟蒼蠅似的,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要不是榮音勸過他要跟記者搞好關(guān)系,別輕易得罪靠筆頭子謀生的人,照他以前的脾氣,早就把那些不入流的報館給關(guān)掉了。 真當(dāng)他是三流明星不成,天天把他往報紙上掛。 榮音反倒看的很開,她是個商人,有名總比沒名好,至于段寒霆,看來是免不了要落得個一世風(fēng)流的名聲,供后人評說了。 段寒霆親自開車,榮音抱著憶慈坐在副駕駛座上,熟視無睹記者們,徑自往禮堂的方向開去。 因為有孩子在車上,段寒霆開的并不快,穩(wěn)穩(wěn)地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往榮音的方向瞟一眼,再瞟一眼。 榮音抱著并不太安分的女兒,淡淡道:“別看我,看路?!?/br> “哦。” 段寒霆立馬轉(zhuǎn)過頭去,專心致志地開車。 到了禮堂,隔著老遠(yuǎn)便見陸子易正在門口和汪拙言聊著什么,學(xué)生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往里走,婉瑜則在不遠(yuǎn)處端著照相機拍著照,鏡頭轉(zhuǎn)到榮音這邊。 段寒霆率先下了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段寒霆先彎腰將憶慈抱了出來,再將手遞給榮音。 榮音沒有拒絕,握著他的手下了車。 婉瑜逮住時機,“咔嚓”拍下一張,看著定格的照片,嘴角彎了彎。 與此同時,榮音也看到了她,朝婉瑜揮了揮手。 婉瑜穿著長衫長褲,脖子上掛著相機,清爽的短發(fā)在耳邊翹起微卷,很是青春靚麗,看上去和這些學(xué)生沒什么兩樣,哪像個快要當(dāng)媽的人。 “姨姨?!毙洿纫姷酵耔?,就奶聲奶氣地喚。 “真乖。” 婉瑜勾了勾小憶慈胖胖的小下巴,從口袋里摸出一塊話梅棒棒糖,“獎勵你的?!?/br> 小憶慈看到糖眼睛都亮了,卻沒有立馬接過來,而是先把詢問的目光朝榮音看過去,“mama,可以嗎?” “姨姨獎勵你的,拿著吧。” 小憶慈這才開心地咧開嘴巴,胖胖的小手接過棒棒糖,甜甜道:“謝謝姨姨。” 婉瑜不禁咋舌,“你把閨女教的比我都有禮貌。這樣讓我壓力很大啊?!?/br> 段寒霆不明所以,“你有什么壓力大的,我們可不收你這么大的閨女?!?/br> “去,占誰便宜呢?!?/br> 婉瑜現(xiàn)在對段寒霆意見大得很,冷眼瞧著他,“鄧小四的問題解決了?我爸媽可還等著你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段寒霆下意識地先看了榮音一眼,道:“解決了。二老那,回頭我去一趟,親自跟他們解釋清楚。” 榮音對此不置可否,遙遙見子易朝她招了招手,挽著婉瑜,“走吧,過去?!?/br> 被落在后面的段寒霆心一磕,他不怕榮音對他生氣,就怕她對他不理不睬,說不出的難受。 小憶慈含著棒棒糖,吃的十分開心,還不知道爸爸mama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陸子易隔著老遠(yuǎn)對榮音微笑,“可算是等到你了?!?/br> “子易哥?!?/br> 榮音跟他打了聲招呼,又朝汪拙言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怎么說我也是學(xué)校的一員,合該為招生出一份力,不然都對不起名譽校長的稱呼?!?/br> 陸子易開懷一笑,又道:“這次招生后,不久就要舉行開學(xué)典禮,這次你可不能推辭了,一定得來,幫我撐撐場面?!?/br> 榮音輕輕一笑,“行。” 陸子易邀請她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也不是刻意推辭,是真有事沒能去成,這一次再不去可就真不像話了。 “則誠?!?/br> 陸子易將目光投到榮音身后,眸中神色有些幽微,“沒想到你能過來,不忙嗎?” 多年兄弟,陸子易的話和眼神一出來,就是說不出的冷,段寒霆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他跨前一步,與榮音并肩站在一起,淡淡道:“忙,不過音音要過來,我自然是要陪她一起的,我們夫妻倆一起幫你撐撐場面?!?/br> 陸子易深深看他一眼,沒有說話,汪拙言卻分分鐘拆他的臺,“榮音還行,你就算了吧,你現(xiàn)在可是全民公敵,出來不被人扔臭雞蛋菜葉子就不錯了?!?/br> 段寒霆臉驀地沉了沉,冷冷剃了汪拙言一眼,汪拙言朝他使了個怪相,一攬婉瑜的脖頸,“走,媳婦,咱們先進(jìn)去?!?/br> 陸子易逗了逗憶慈,對榮音溫聲道:“快開始了,咱們也進(jìn)去吧?!?/br> “好?!?/br> 榮音點了點頭,和他并肩邁入禮堂,有說有笑地往里走,段寒霆抱著閨女在后面默默跟著,臉黑了又黑,怎么看怎么不爽。 作為奉軍首領(lǐng),段寒霆和榮音一邁入禮堂,就引起了不小的sao動,反倒汪拙言低調(diào)很多,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衣,自個兒戴了個鴨舌帽,混進(jìn)了學(xué)生隊伍里,居然毫無違和感,婉瑜沒有跟他坐在一起,對她來說,新聞比相公要重要得多,全程都和記者團待在一起,對著人群拍拍拍,汪拙言還調(diào)皮地比耶。 “白癡?!蓖耔ひ贿吜R著,一邊給她男人記錄下這無比二的一刻。 榮音作為特邀嘉賓,坐在貴賓席上,她噙著笑容,熱情又禮貌地跟貴賓席上的幾位教授一一問好,又沖學(xué)生們招了招手。 段寒霆抱著憶慈,在后面則完全成了陪襯的,甚至貴賓席上也沒有安排他的位置。 他也不覺得尷尬,待眾人都落了座,他直接坐在了陸子易的位子上。 “這是我的座位?!标懽右椎吐曁嵝阉?。 段寒霆抬了抬眼,“你不是要上臺發(fā)言嗎?” 話音剛落,主持人就請校長上臺講話,陸子易只得在學(xué)生們熱烈的掌聲中走上臺去。 榮音一邊鼓掌,一邊側(cè)頭叮囑道:“乖乖的,不要鬧啊。” 憶慈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點了點小腦袋,就聽頭頂上方段寒霆道:“我乖得很,怎么會鬧呢?!?/br> 榮音抬頭睨他一眼,“我說慈兒,沒說你?!?/br> “喔?!?/br> 段寒霆露出個乖笑,“慈兒很乖,我更乖?!?/br> 榮音:“……” 她怎么那么想揍人呢? 不過很快,她就被陸子易嘹亮清朗的聲線吸引去了。 陸子易站在講臺上,演講的時候給榮音帶來的感覺挺新鮮的。 他一身中山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輸在身后,戴著金邊眼鏡,早已不見公子哥的矜貴,一舉一動都像是個老學(xué)究,卻別有一番文雅,談吐從容中不失銳氣。 榮音含笑,靜靜地聽著,她知道,陸子易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他的路,而且一直在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斗。 那她呢? 以前學(xué)醫(yī)的時候,救死扶傷就是她的使命,彼時的理想,是想要成為一名無國界的醫(yī)生,哪里需要她,她就到哪里去。 后來,嫁給段寒霆后,由于這樣那樣的原因,使的她不得不放下自己醫(yī)生的職業(yè),轉(zhuǎn)到家中幫他cao持家業(yè),棄醫(yī)從商并非不好,只是她突然間有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方向了……尤其在發(fā)生了慕容妍和鄧詩雯的事情之后,再加上生下慈兒成了母親,讓她心里的想法更多了,不禁有些迷茫。 她現(xiàn)在做的一切,是值得的嗎?有價值嗎? 陸子易在臺上針對“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濟天下”發(fā)表了一系列的看法,榮音聽著聽著,身受感觸。 她坐在這個位置上,若真的只是整日守著自己的小家,怕這個那個女人搶走她的丈夫,與小三小四們勾心斗角,就太無意義了。 是時候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