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我不是潘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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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寒霆的不斷催促下,榮音趕在月底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就帶著慈兒踏上了去往北平的列車。 陳伯庸和方小蕓拗不過她,到底沒有阻攔,但因著二老年歲大了,也不適合再和她一起奔波,便留在了上海。 在火車上,慈兒興奮了一路,小嘴嘰嘰喳喳地說個(gè)不停,沒個(gè)老實(shí)的時(shí)候。 她歪靠在榮音身上,后來干脆挎過小腿坐在了她的大腿上,仰著小臉看著榮音,“媽咪,要回家了,你不開心嗎?” 榮音捋了捋給慈兒扎在頭頂?shù)男【揪?,唇角微挑,“開心。” 說是開心,卻也不見得那么開心,忐忑更多一些。 這幾年她的生活就是北平-上海兩地跑,都分不出到底哪邊才是她真正的家,驀地想起何先生說的話—— 別離歲歲如流水,誰辨他鄉(xiāng)與故鄉(xiāng),哪里都是生活。 …… 火車鳴笛聲嗚嗚響起,眼看著就要到站了。 榮音帶著慈兒,雷震拎著行李跟在她們后面,一同下了火車,身后還有不少杜玉笙安排保護(hù)女兒的黑衣保鏢。 下了火車,隔著老遠(yuǎn),就看到駐扎在欄桿后,那清一水的藍(lán)色軍裝,段寒霆立在中間最前頭,還是那么醒目,那么挺拔。 “媽咪,爸爸來接我們了!” 慈兒清脆地嗷了一嗓子,拽著榮音往前走,興奮地朝段寒霆撲了過去,被他一把撈起來,抱在懷里,親了幾口。 待榮音走過來,阿力帶著那一溜士兵齊齊沖她敬禮,聲勢(shì)浩大,“夫人好!” “你們好,好久不見了?!?/br> 榮音笑著沖大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都是段寒霆的親兵隊(duì)伍,面孔也都不陌生,像是見到家人一樣,熟悉感撲面而來。 段寒霆俯下去在榮音的臉上也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親了一口,撫著她的頭輕聲問:“累不累?” “還好。”榮音見長(zhǎng)長(zhǎng)的隊(duì)伍后面還有不少記者在蹲點(diǎn)拍攝,就感到頭疼,嗔他一句,“怎么弄的這么興師動(dòng)眾的?” 段寒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蹙了蹙眉,無奈地說,“你親姐妹派來的人,蒼蠅似的攆都攆不走,又不好意思直接滅口?!?/br> “滅什么口?!?/br> 榮音輕捶了他一下,既然是婉瑜派來的,她也就放心不少,“拍就拍吧,別為難他們?!?/br> 段寒霆撫著被打的心口,甜滋滋的,眉梢?guī)?,“明白,婉瑜那是我親小姨子,可得罪不起。” “德行?!睒s音忍不住笑了。 段寒霆一手抱著閨女,一手?jǐn)堖^夫人,覺得人生都圓滿了,“走,咱們回家!” 一路沿著長(zhǎng)安街走,還是熟悉的景致。 榮音望向窗外,不由想起當(dāng)初離開北平的情景,那時(shí)候走的決絕,做好了再也不見的準(zhǔn)備,何曾想過有一天她還會(huì)再回來呢。 手心有些涼,忽然一只大掌覆了上來,傳來溫暖的觸感。 她回頭,便對(duì)上段寒霆黑亮的眼眸,那雙眸子里盛滿了堅(jiān)定,“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br> 這次回來,他再也不會(huì)讓她離開了。 段公館張燈結(jié)彩,像辦喜事一樣熱鬧。 五夫人老早就帶著眾人在門口等著,抻著脖子張望著,“半晌都過去了,怎么還不回來……” 直到軍車從長(zhǎng)街路口駛來,段舒嵐喜道:“來了來了,回來了!” 眾人齊齊吶喊,朝著長(zhǎng)街狂奔過去,迎接夫人大駕。 榮音下了車,便被眾人撲了個(gè)滿懷,一口一個(gè)“夫人”地喚著她,她一向沒什么架子,傭人們對(duì)她親近有加,見她回來都很高興。 “好了好了,別耽誤夫人進(jìn)門,紅包還想不想要了?”段寒霆笑著發(fā)了話。 又是一番歡喜吶喊。 “大姐,五mama?!睒s音喚著,便要上前行禮,被五夫人一把扶住,“禮到就行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走,咱們回家再說。” 另一邊,久未相見的小七和慈兒緊緊抱在一起,倆孩子淚眼汪汪的,活像是被拆散了的牛郎織女,終于在鵲橋相會(huì)了。 五夫人和段舒嵐拉著榮音說了好一會(huì)兒話,段寒江和段小六收了禮物,在一旁插科打諢,氣氛熱絡(luò)得很。 段寒霆被冷落在旁,卻無半點(diǎn)不悅,笑容滿面地看著著熱鬧的一大家子。 這樣熱鬧的場(chǎng)面,多久沒見過了? 嘮了半天,眼看著到了飯點(diǎn),五夫人拍拍榮音的手,道:“許久沒回來,去給你們父親母親上柱香吧,他們肯定也很掛念你。” 榮音乖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被段寒霆牽著手往祠堂走去,憶慈也跟著他們一起,去給祖父祖母磕頭。 點(diǎn)上香,榮音和段寒霆舉著香并肩跪著,小憶慈學(xué)著父母的樣子,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直。 她睜著大眼睛,看著靈堂上的兩張黑白照片,心里默默地想:這就是我的爺爺和奶奶啊,爺爺看上去比爸爸還霸氣呢,奶奶也不賴。 “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榮音看著公公婆婆那熟悉的面容,恍惚間好像他們還在人世,對(duì)她諄諄教誨的模樣歷歷在目,眼眶不禁有些濕潤(rùn)。 上了香,俯身三叩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 吃過晚飯,慈兒和小七去了前院,兩個(gè)小家伙別看許久未見,但很快就建立起了友誼,親的跟什么似的。 榮音和段寒霆回到了他們自己的院子,細(xì)細(xì)打量一番,一切都和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被褥和床單都換成了新的,還是大紅色,被面上龍鳳呈祥,很是喜慶。 榮音哭笑不得,“老夫老妻了,怎么弄的跟新婚似的?” 話音剛落,人就被打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丫鬟極具眼力見兒,伺候得周到,被子鋪的厚厚的,躺上去軟綿綿的,像是躺在一堆棉花上,叫累了一天的骨頭渾身舒坦。 見她一臉舒服,兩臉放松,段寒霆俯下去笑,“怎么樣,還是家里舒坦吧?” 榮音看著他,忍不住駁道:“我在上海也挺舒坦的?!?/br> “那是因?yàn)橛形以谏磉??!?/br> 段寒霆再低下去,對(duì)上她琥珀色的眼瞳,咬著她的耳朵開始散情,“以后日日夜夜,有我在你身邊,保管讓你‘舒舒服服’的?!?/br> 這“舒舒服服”四字咬的極重,意思不言而喻。 榮音臉頰頓紅,罵了他一句,到底抵不住他的攻勢(shì),又是半個(gè)月沒見,小別勝新婚,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前半夜月亮高掛,后半夜竟然下起了雨。 北方的雨總是比南方的綿綿細(xì)雨來的激烈,夾雜著風(fēng)聲,打得窗戶噼里啪啦的響,也掩住了臥室那激昂的靡-靡之音。 等到一切動(dòng)靜消散,天也快亮了。 榮音伏在段寒霆的肩頭,身上汗涔涔,黏糊糊的,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眼眶里都迸出了淚意。 段寒霆吻她的眼淚,又是心疼又是暢快。 他要的太狠,仿佛她欠下他許多賬,要她一次性還清似的。 夜深人靜,守夜的丫鬟都靠著門框睡了,段大司令也不想驚動(dòng)旁人,自顧去打來熱水,自己隨意沖洗了加下,任勞任怨地給榮音擦洗,看著她滿身的痕跡,不由更加心疼了,哄著親著,把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有一番折騰下來,天光已經(jīng)大亮。 榮音懶洋洋地躺臥在段寒霆的懷里,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再醒來之際,已是日上三竿。 “幾點(diǎn)了?”一張口,嗓子啞的不行。 段寒霆早就醒了,端詳她半天,見她醒了,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fā),回她,“到點(diǎn)吃午飯了,想吃點(diǎn)什么?” 都中午了! 榮音一個(gè)激靈,鯉魚打挺就要起身,昨晚太累,起的太猛,只覺得渾身酸痛至極,從腰往下都不是自己的了,狠狠皺了下眉。 瞪一眼扶著她不停賠笑的男人,頭一回覺得這段大司令有點(diǎn)西門大官人那氣質(zhì)了! 這是要逼她成為潘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