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橫著走的段夫人
段寒霆伺候著榮音穿衣穿鞋,活像個二十四孝好丈夫,極盡體貼。 榮音兩股戰(zhàn)戰(zhàn),坐都坐不住,嘴巴不停地嘟囔著,“都怪你,回家頭一天就睡到晌午,太不像話了,壞了家里的規(guī)矩……” 段寒霆安慰她,“別擔心,長輩會諒解的。以前每次父親惹母親生氣,將人接回家,第二天都是這種情況,五mama早見怪不怪了?!?/br> “還說呢,這要是父親母親還在,肯定免不了一番教訓(xùn)?!?/br> 榮音一向是個懂規(guī)矩的,可嘆跟了段寒霆之后,也成了規(guī)矩的破壞者,真是沒辦法。 段寒霆嬉皮笑臉的,“夫人放心,現(xiàn)在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你是女主人,誰敢挑剔你的不是?以后在家里,你盡管橫著走!” 還橫著走呢,她又不是屬螃蟹的。 去前院給長輩請了安,好在五mama沒有挑剔什么,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中飯,飯桌上還有段寒霆特意差人給榮音買的醬肘子。 桌子上琳瑯滿目擺滿了京幫菜,除了醬肘子,還有烤鴨、京醬rou絲、黃燜魚翅、鹿茸三珍,另有驢打滾、艾窩窩等京味小吃。 在上海住了半年,吃本幫菜吃多了,許久沒吃到如此正宗的京幫菜,榮音吃個不停,贊不絕口。 段寒霆在旁邊又遞筷子又遞碗的,不停給榮音夾菜,狗腿得不得了。 段寒江和段舒嵐簡直看不下去,李蓮英伺候慈禧太后都不帶這么殷勤的! 吃過午飯,五夫人把榮音叫去里間,將家里的一應(yīng)賬本都交給了她,榮音連連推辭,五夫人卻道:“我也到了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了?!?/br> 推無可推,榮音只得抱著厚厚的賬本回房,感嘆自己的苦命生活又要開始了。 當家不容易,榮音看著一摞摞賬本,跟段舒嵐求救。 段舒嵐?jié)M臉拒絕,“哎,別打我主意,我可沒空啊,一個小七就夠我忙的,我還有畫室要顧呢,再說了,等我嫁出去還得你自個兒來?!?/br> 嫁出去? 榮音眨眨眼睛,這是有情況? 段舒嵐臉紅了紅,悶不吭聲,段寒霆見狀,接過話道:“什么時候把你男朋友叫出來,我們見見,幫你掌掌眼啊?!?/br> “還沒到時候呢,該見的時候會讓你們見的。哎呀不跟你們說了,我去畫室了!” 段舒嵐說著說著臉就更紅了,跟未出閣的大姑娘似的,腳底抹油了。 榮音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失笑,“看來好事將近啊?!?/br> 段寒霆一伸手將她抱在懷里,“據(jù)說也是個舞文弄墨的,大姐瞞得嚴實,什么也不肯透露?;仡^我派人查查他背景,別是個騙子?!?/br> 榮音“嗯”了一聲,不放心地叮囑道:“查歸查,別嚇著人家,大姐好不容易動了芳心,要是被你攪黃了,非跟你拼命不可?!?/br> 段寒霆嗤之以鼻,“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想去段家的姑奶奶?我先借他仨膽吧!” 榮音滿心無奈,女人進了段家這土匪窩子算是出不去了,不知道男人會這樣。 午后天氣晴得厲害,最適合夫妻倆躺在被窩里消磨時光了,段寒霆和榮音卻沒這么好的命。 軍營那邊攢了許多軍務(wù),再不趕緊回去處理,孟六叔就要拎著拐杖過來教訓(xùn)人了,段寒霆得去軍營,榮音這邊也有一堆賬目需要整理,所幸離婚之時她分到的所有財產(chǎn)絲毫未動,全部轉(zhuǎn)移過來便是,段寒霆卻攔著不讓轉(zhuǎn),“別轉(zhuǎn)了,怪麻煩的,反正我的就是你的?!?/br> 她的是她的,他的還是她的。 這話無論什么時候聽了都是舒心的。 榮音唇角抿出一個溫柔的笑,“晚上早點回來,我下廚,請你吃頓好的?!?/br> 一句話讓段寒霆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馬到了晚上才好。 不知道多久沒吃到她親手做的飯了,段寒霆把開心都掛在臉上,高興的像個孩子,“不用太豐盛,你就是拌個黃瓜絲我也愛吃,別累著?!?/br> “我知道,你去吧。” 戀戀不舍地吻別,榮音瞧著段寒霆一步三回頭的背影,失笑不已,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新婚熱戀期,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 榮音回到北平一事,不出所料登上了新聞頭版。 【段司令與夫人破鏡重圓】,這則新聞不僅讓北平的老百姓看在眼里,全國人民都為之一振,既唏噓,又感慨。 他們也算是這兩口子愛情之路的見證人了,當初倆人離婚,很多人還為之惋惜,覺得一對璧人就這么錯過了,沒想到破鏡還能重圓。 當天下午,前來段公館道喜的人就絡(luò)繹不絕,幾乎踏破門檻,迎來送往一波接一波,一直到深夜方才消停下來。 與人交際著實是件辛苦的事,笑了若干鐘頭,榮音臉都僵了,話說多了嗓子也啞,渾身的骨頭都叫囂著累。 段寒霆穿著睡袍,坐在榮音身邊,給她按摩著,問她都誰來過。 榮音頭歪靠在枕頭上,扒拉著手指頭給他數(shù)著,來的都是親朋好友,亦或是各位官太太,哪個都怠慢不得,應(yīng)付起來自然疲憊。 她一指桌上密密麻麻的請?zhí)?,“這還沒完呢,下午光送帖子的就幾十個,一天兩個局,也得排到下個月了?!?/br> 段寒霆聽著都累,道:“撿幾個重要的局參加一下就行,反正來來去去都是那些個人?!?/br> “話是這樣說啊,可今天你參加了她的,明天不參加她的,人家就會覺得你不給面子,厚此薄彼,也容易得罪人。” “怕什么,你可是段夫人,只有別人上趕著巴結(jié)你的份兒。覺得處得來的就走動走動,處不來的也無需給什么面子,委屈了別人不要緊,別委屈自己就行。我不心疼別人,我就心疼你?!倍魏说囊桓蔽ㄎ岐氉鸬目癜林畾猓l也不放在眼里,唯獨心疼他家媳婦。 榮音滿身的疲累,在段寒霆的嘴甜中也得到了安慰,她爬將起來,攀上了他的肩膀,笑得自信又舒揚。 “你放心,現(xiàn)在的榮音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受氣包了,誰敢給我委屈受?” “這就對了?!?/br> 段寒霆大手掐住她的腰,一托屁-股將人抱在了懷里,看著她美麗的容顏,嘆道:“我夫人又要去酒局艷壓群芳了,一想到那些男人色瞇瞇地看著你,我就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告訴他們別癩蛤蟆饞著天鵝rou,我的女人,可不是誰都能隨意覬覦的!” 他咬牙切齒說的極狠,好像真要把全天下的男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榮音愛極了他這股狂傲的霸氣,還有他對她的占有欲,捧著他的臉,她道:“他們看我是他們的事,我眼里只有一個你?!?/br> 一句柔情蜜意的話如同在段寒霆的心上點了火,成功地撩起了他刻意壓制的欲~望,哪里還能矜持得住? 他霎時抬眸,吻住了她的唇,將人緩緩放倒。 又是一夜春潮,將歇未歇。 在家里休息了一日,榮音將酒局的邀請函整理了一下,她現(xiàn)在有任性的權(quán)利,能不去的就真的不去了,只參加些無法推卻的。 今晚要參加的就是一個不得不去的局,韓總探長夫人主辦的,目的是為了挑兒媳婦,特意邀請榮音一道去掌掌眼。 干媽都發(fā)了話,榮音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下午理了會兒賬,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丫鬟把她的衣服都拿出來,進行挑選。 不同的酒局有不同的裝扮,身份不同穿著打扮自然也要不一樣。 在上海她參加的酒局主要有兩種,要么是以杜家千金的身份,要么是以榮老板的身份,前者多穿裙子,后者多穿西裝,各有講究。 今日她也是帶著雙重身份,既是司令夫人,又是韓家的干女兒,這穿著也得考究些,挑了件端莊秀氣的裙子,不掉價,也不搶風頭。 剛換好衣服,婉瑜就來了,扶著門框打量著姐妹,眼前閃亮,“寶刀未老,風韻猶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