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沈歲和:還好。情況有點(diǎn)特殊。 ——你如果不想見她,就回爸媽家,等她情況穩(wěn)定之后,我再去接你。 江攸寧盯著屏幕。 大過年的,讓她一個人回娘家,也不知道沈歲和是怎么想的。 但是,她實(shí)在不想面對曾雪儀。 平常健全的曾雪儀都陰晴不定,病了之后的一定更難伺候。 回家以后還是更舒服些,況且,她也想回家取些東西。 想了很久,她才給沈歲和發(fā)消息:我回家。 沈歲和:嗯。 晚上十點(diǎn)多,江攸寧正坐在書房里看書。 沈歲和突然給她彈了個視頻電話過來,鈴聲在寂靜的書房里響起,把江攸寧嚇了一跳。 但也只是一瞬,她戳了接聽。 沈歲和的臉突兀地出現(xiàn)在屏幕里,他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不過一天,胡子都密密麻麻地長了出來,嘴邊圍了一圈黑,看上去有些憔悴。 他應(yīng)當(dāng)是在醫(yī)院外面的長椅上坐著。 紅色的椅背,昏黃的路燈在他身邊打下一圈光暈。 “還不睡?”沈歲和問。 江攸寧晃了晃頭,舒展了一下筋骨,“馬上睡了?!?/br> “你呢?”江攸寧問。 “還不知道?!鄙驓q和說:“睡不著。” “你昨晚什么時候出去的?” “一點(diǎn)多?!鄙驓q和說:“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br> “哦。” “今天看了一天書?”沈歲和問。 江攸寧點(diǎn)頭,“嗯,一個人待在家里也沒什么事做?!?/br> “路童和辛語呢?”沈歲和問。 往年江攸寧在家里待的時間也不多。 應(yīng)該是,他們兩個在家里待的時間都不算多。 各自有各自的圈子,也沒有誰刻意提起來要融在一起。 今年是因為辛語的事情才認(rèn)識了裴旭天,大家聚在一起也不算太尷尬。 融圈其實(shí)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就像路童和辛語,她們跟沈歲和的交際不多,辛語還對沈歲和有意見。 很難聊到一塊去。 但今年好似大家都刻意給對方留出了時間,沈歲和沒去找裴旭天,江攸寧也沒去找路童和辛語,也算是種不一樣的默契。 只是今年又有了別的事。 大年初一,曾雪儀就進(jìn)了醫(yī)院。 “她倆各自應(yīng)付催婚?!苯鼘幷f:“今天已經(jīng)在群里直播一天了。路童她爸媽合力催婚,辛語她媽是花式催婚,今天竟然給她做了一盤花生。” “嗯?”沈歲和不解,“花生怎么是催婚?” “因為花生是多子多孫多生,然后她媽剝到了一個三粒的花生,說是羨慕,可惜辛語連個預(yù)備條件都沒有?!苯鼘幮χf:“辛語mama也很有意思的?!?/br> “是挺有意思?!鄙驓q和附和道。 “你晚上在哪里睡?”江攸寧問。 “病房外有房間?!?/br> “她……”江攸寧頓了下,還是問道:“得了什么?。俊?/br> 沈歲和想都沒想,“心病。” 江攸寧:“……” 沈歲和深呼吸了口氣,喊她的名字,“江攸寧?!?/br> “嗯?” “我看見外面有很多賣玫瑰的?!鄙驓q和說:“馬上快要情人節(jié)了吧。” “嗯。”江攸寧說:“快了。” “我有禮物么?”沈歲和說:“我給你準(zhǔn)備禮物了?!?/br> 江攸寧錯愕看他,笑了下,“有禮物?!?/br> 沈歲和也沒什么事,就是覺得一個人待著無聊、壓抑。 所以漫無目的地找江攸寧聊會天。 這大抵是他們打過最長的視訊電話,近一個小時,聊得都是些很無聊的話題,甚至是平常從來不會提起的話題。 沈歲和還說,等有時間,要一起去華政看看。 最后他叮囑江攸寧,明天回去的時候去儲物間拿上給慕老師買的禮物。 掛斷電話后,江攸寧打開手機(jī)日歷看了眼。 情節(jié)人,2月14,農(nóng)歷初五。 還有三天。 她伸了個懶腰,給慕老師發(fā)了條微信:媽! ——我明天回家。 ——我要吃醬豬蹄! 慕老師還沒睡,問她:幾點(diǎn)回來? 江攸寧:大概九點(diǎn)多吧。 慕曦:歲和回來么? 江攸寧:不回。 ——說來話長,我明天再跟你說。 ——我要回家避難。 曾雪儀對她來說,確實(shí)也很像災(zāi)難。 - 江攸寧上午九點(diǎn)半離開,離開前還給家里留了飯。 臨近中午,沈歲和把曾雪儀接回了家里。 <蕪盛>這里有四個房間,但曾雪儀沒來住過。 自從他們搬到<蕪盛>之后,曾雪儀也就來過一次。 這次是舅舅提議,讓曾雪儀回曾家住,或是去沈歲和那里。 曾嘉煦悄悄跟沈歲和說了那個房間的事,沈歲和說自己早就知道。 他有很多次被關(guān)進(jìn)里面罰跪。 那個房間被布置的像個靈堂,陰氣逼人。 曾寒山怕曾雪儀再想不開,所以想讓人看著她,最后曾雪儀提出想來這邊。 等過完年就離開。 沈歲和也沒辦法,只好讓江攸寧避開。 他也不想看江攸寧被為難。 曾雪儀進(jìn)門之后便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等了很久都是沈歲和一個人在忙。 江攸寧臨走前把客房整理了出來,沈歲和把曾雪儀的東西都放了進(jìn)去。 等到收拾完出來,曾雪儀幽幽問:“江攸寧呢?怎么什么事都是你來做?” 沈歲和說:“我讓她回家了?!?/br> “回家?”曾雪儀嗤道,“是怕我欺負(fù)她么?” “欺沒欺負(fù),你不知道么?” 自從經(jīng)歷了昨天那出,沈歲和說話也沒客氣過。 他把曾雪儀的話全噎了回去。 兩人一起吃了中飯。 沈歲和起身去洗碗,曾雪儀皺眉道:“你平常在家就是這樣?” “不然呢?”沈歲和反問,“難道都要等江攸寧做么?” “沈歲和。”曾雪儀大聲喊他的名字,“我辛辛苦苦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就是讓你每天在家里洗碗的么?!” 沈歲和站在洗碗池前,修長的手指抹在碗邊,他已經(jīng)熟練掌握了洗碗的技巧,做起來又快又好,“我吃了飯,難道不用洗么?” “呵?!痹﹥x嗤道:“江攸寧可真是好手段啊。”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鄙驓q和說:“家務(wù)不就是人來做么?” “但我可沒讓你做過一次啊。”曾雪儀氣道。 沈歲和把洗好的碗放在一邊,語氣淡漠,“今天的飯是咱們兩人吃的?!?/br> 言外之意,這也是在幫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