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猛地陰沉下去：“怎么是你？初陽呢？”

    “我只是想告訴你，初陽房間和學(xué)校舊教學(xué)樓不同，那邊是有監(jiān)控的。”秦郁語氣冷淡道，“我已經(jīng)報(bào)警了，警察大概十分鐘后到?！?/br>
    對面低罵了一句臟話。

    電話掛斷了。

    秦郁見初陽傻呆呆看著他，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學(xué)到了嗎？”

    “學(xué)到什么？”初陽問。

    “有事找警察叔叔?！鼻赜袈曇粲值陀殖?，“找秦郁哥哥也行。”

    初陽先呆了幾秒，然后蹭地?zé)饋?，他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沒吐出一個(gè)字，最后悶悶地點(diǎn)點(diǎn)頭。

    太可怕了，太危險(xiǎn)了。

    只要這個(gè)人愿意 ，他可以是天下最體貼溫柔的人，哪怕知道對方的獠牙是毒的，也會被美麗的花紋迷惑。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秦郁挑眉：“不怎么辦，帶你去吃飯，然后回去休息，明天會有結(jié)果的。”

    “可是李老師……”初陽的可是還沒完，就被秦郁截?cái)嗔恕?/br>
    “沒事，警察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了。”秦郁笑起來，“我短消息報(bào)警的，我看見鄰居家有小偷進(jìn)去了?！?/br>
    “片區(qū)應(yīng)該有人去，讓聞香自己解釋吧?！?/br>
    秦郁帶初陽去了學(xué)校周圍的一家火鍋店，對方吃飯總是有些敷衍，能面包解決，絕不吃米面飯菜。

    guntang的紅油湯底在鍋里翻滾，初陽正眼巴巴看秦郁燙鴨腸，明明辣得不住呼氣，嘴唇紅腫，偏偏又貪吃。

    他忍了一會，問：“……這個(gè)好吃嗎？”

    秦郁夾到他碗里：“試試不就知道了?！?/br>
    初陽吹吹鴨腸，就往嘴里放，被燙得表情奇怪，鼓起腮幫子，鮮活得要命。

    他像是世界上所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貪玩貪吃，會哭會笑，好奇這廣袤大地的一切。

    “咔嚓。”

    初陽表情有一瞬間變化。

    秦郁從手機(jī)后面探出來，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樣，勾著他脖子將人拉過來一點(diǎn)，給他看照片：“好看嗎？蠻可愛的，我設(shè)個(gè)桌面?！?/br>
    照片里，火鍋熱騰騰的霧氣軟化了一切，頭發(fā)柔軟的蒼白少年，鼓起腮幫，認(rèn)真地咀嚼，眼睛盯著鍋里飄起的水晶包，脖子、臉頰都因?yàn)闊岷屠倍鹆艘黄t。

    初陽先是有點(diǎn)呆，他從沒有覺得自己可愛或者好看，也是第一次這樣看鏡頭里的自己。等聽到秦郁后半句時(shí)，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不要，不……不放桌面。”

    在害羞。

    等回到出租屋已經(jīng)是晚上，秦郁在藥店買了胃藥。

    他拎著塑料袋，突然低聲道：“看來睡不了了?！?/br>
    燈亮了，一個(gè)嬌小的身影正坐在沙發(fā)上，她慢慢轉(zhuǎn)過頭，笑著道：“陽陽?！?/br>
    第12章 第一個(gè)世界   一見如故吧。

    屋子里大亮，很安靜，落針可聞。

    聞香無所謂地把弄自己的頭發(fā)。

    “聞香?！本尤皇浅蹶栂乳_口，他從秦郁身后走出來，“你怎么來了？”

    聞香似嗔似怒，看他一眼：“你都不回家，還不許我來找你？”

    “不要生氣了?！彼ξ卣酒饋?，伸手就要攬住對方的手臂，卻被秦郁隔開，笑容消失，“我和我弟弟說話，你做什么？”

    她好像完全沒有自己才將初陽推下樓的自覺，也完全沒有自己私闖他人住所的自覺。

    “這里是我家?！鼻赜魯r住她，“你還想再去和警察解釋一次嗎？被警察盯上，對你來說會很麻煩吧?！?/br>
    他倒不意外聞香能進(jìn)來，這一片都是老房子，舊式鎖防不住人。

    聞香自得地笑起來：“麻煩又能如何？”

    秦郁剛想說什么，就感覺自己的手心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初陽沉沉地盯了沉香一會，他問：“你不怕，我把一切說出去嗎？”

    “……你會這么做嗎？”沉香問，聲音尖細(xì)卻維持平緩，反而更顯怪異，“何況，誰會信你一面之詞呢？”

    “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有痕跡……”初陽抿抿唇，“只要重啟調(diào)查，就可以……”

    他看著聞香，聲音帶著微不可聞的痛苦：“聞香，殺人就是殺人，不管對方是，什么樣的人。”

    “我最近，總是，夢見季知時(shí)?！?/br>
    初陽質(zhì)問對方：“你難道不會想起，自己把季知時(shí)推下去的那天嗎？”

    “為……”聞香突然住了嘴，她看了看初陽，又看了看秦郁，突然狠戾地笑起來，“我當(dāng)然不會想起，我可沒有推他。”

    她又溫柔似水道：“你在套我話嗎？陽陽?！?/br>
    “你好像變聰明了?！?/br>
    秦郁摩挲一下口袋里開著錄音的手機(jī)：“你做沒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無所謂?！甭勏忝蛑叫銡獾匦?，“你們不覺得季知時(shí)該死嗎？”

    “謝河也是，一個(gè)一個(gè)，做盡了壞事?！彼龁柍蹶枺瓣栮?，你最清楚吧？”

    見初陽臉色又變得蒼白，對方就笑起來。

    秦郁臉色難看，這女人就是故意拿這些刺激初陽。

    “那天都沒有來得及和你說生日快樂。”聞香很開心，“我的禮物比他們給你的好吧。”

    “……不?！背蹶柍聊艘粫溃澳遣皇嵌Y物。”

    聞香又變得煩躁起來，她抓撓著頭發(fā)：“你變了！你以前最聽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