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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唐玄宗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第二件,由崔日用領(lǐng)兵搜誅韋氏宗族,京城之人不得藏匿;至于武氏宗族,重罪誅死,輕罪流放。

    第三件,對于宗楚客、紀處訥等韋太后死黨,務(wù)必擒拿格殺;至于竇懷貞、崔湜、王邕等趨炎附勢之人,統(tǒng)統(tǒng)貶官趕出京城,宋之問與沈佺期也因此被牽連,重新被流放到嶺南。

    百官聽言后逐漸散去,百姓們也在兵丁的簇擁下退下臺階,一時間,安福門前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李隆基轉(zhuǎn)對李旦和太平公主說道:“父王,姑姑,圣上今日可以不在東宮居住,就讓他入太極殿吧。這幾日政事紛亂,圣上可以在太極殿就近處理?!?/br>
    相王點頭說好,太平公主當(dāng)然沒有什么異議。李隆基即對李成器道:“大哥,你與兄弟們護衛(wèi)著圣上入太極殿吧。宮中大亂剛過,你們要小心在意,要隨時待在圣上身側(cè),以策萬全?!?/br>
    李成器點頭答應(yīng),就帶領(lǐng)三個弟弟簇擁著李重茂走下城樓。

    太平公主目視著他們下樓,心想這個三郎果然細心得很,他讓自己的親兄弟寸步不離李重茂,就是徹底地控制了這個年輕皇帝,不允許別人再來染指。她想到這里,心間又添了一層寒意。

    李隆基看到姑姑在那里沉思,就招呼了一聲:“姑姑,我們也走吧。”

    太平公主先是微笑一下,繼而說道:“三郎,不要急著下樓,我有幾句話說與四哥,你也一起聽了?!?/br>
    李旦問道:“妹子有何話說?”

    太平公主笑道:“四哥,我們要好好感謝這個三郎呢。若沒有他,韋氏說不定會革了我們的命。高祖太宗打下的江山也從此變了顏色。”

    “meimei說得對,三郎的功勞很大。”

    李隆基急忙躬身推卻道:“晚輩不敢竊取功勞,此次事變?nèi)魺o父王和姑姑非凡的威望,萬騎將士焉敢從命?我不過為一名無名郡王,他們說什么也不會瞧我的面兒。這一點,晚輩還是心知肚明的?!崩盥』搜圆⒎羌兇庵t遜之言,他說得對,若無相王與太平公主的影響力,萬騎將士不會跟隨他賣命的。所以葛福順殺了高嵩等四人后,馬上打出了相王的旗號,人們于是紛紛響應(yīng)。

    太平公主道:“罷了,你有無功勞,我們心中有數(shù),你就不要再謙遜了。四哥,眼前大勢如此,你以為下一步如何走?”

    李旦道:“除去了韋氏這個禍胎,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我們今后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即為最大的幸事。妹子,你有何思呢?”

    太平公主斬釘截鐵地說道:“重茂那小子如何能做皇帝?四哥,要我說,這皇帝位早該是你的,這一次就不要再猶豫了。聽妹子的話,你來當(dāng)皇帝!”

    李旦聞言連連搖手,說道:“這怎么可以?重茂做得好好的,我若奪之,天下人會怎么說?”

    太平公主道:“天下人會怎么說?這個皇帝位本來就是你的,是你主動讓給了三哥。三哥當(dāng)時當(dāng)了皇帝,欲立你為皇太帝,擺明了讓你當(dāng)副君,你又是力辭,如此才讓韋氏那混女人鉆了空子?!?/br>
    李隆基看到姑姑如此力促父親登上皇帝位,心中不禁大喜。自己提著腦袋拼殺一夜,明面上固然是避禍求存,其內(nèi)心何嘗不想讓父親登上大寶之位呢?因為只有父親當(dāng)了皇帝,自己將來才可能有機會。想到這里,李隆基也向父親進言道:“父王,姑姑所言情真意切。韋氏亂政,使朝野混亂無比,還需父王出面力挽狂瀾。重茂年幼無知,不堪重任,長此以往對國家極度不利?!?/br>
    李旦道:“重茂年幼無知不錯,然他總有長大的一天。我們此后用心輔佐,一樣能夠治世制亂。你們請勿再言,我說什么也不做這個皇帝?!?/br>
    太平公主知道李旦說的并非虛言,實為其真實心思。多少人為了皇帝之位,爭得頭破血流,也只有這個四哥,卻對皇帝之位無動于衷。其實太平公主力推李旦當(dāng)皇帝,正是瞧準了他無為不爭的特點。一個人若無為不爭,則對任何事都不會上心,如此,太平公主這樣權(quán)力欲望極強的人就有了機會。

    太平公主不再理李旦,轉(zhuǎn)問李隆基道:“我聽說你昨夜發(fā)了不少詔敕,那么皇帝印璽皆在你手了?”

    李隆基此時發(fā)現(xiàn)姑姑眼中冷峻之光一飄而過,心想姑姑果然厲害,其坐擁家中竟然知曉諸事細微,遂答道:“皇帝印璽現(xiàn)在太極殿,侄兒讓重茂去那里,正好辦事方便?!?/br>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說道:“這又有什么區(qū)別?三郎,我們還要姑侄聯(lián)手,一定要把四哥推向皇帝之位,不用理他的那些迂腐之言。你可以重茂的名義,擬出遜位詔。按照往朝的規(guī)矩,須下詔三回,再由四哥辭讓?!?/br>
    李隆基道:“侄兒聽姑姑的,侄兒馬上讓劉幽求辦這件事兒?!?/br>
    經(jīng)歷了血的洗禮,姑侄再度聯(lián)手。

    為了處置紀處訥,劉幽求擬詔快馬送往河南道,令當(dāng)?shù)毓賳T就地擒拿紀處訥,然后押往京中問罪處斬。

    崔日用和王毛仲用一整天的工夫,任他們在城中掘地三尺,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宗楚客的一絲蹤影。王毛仲因為此前未曾露面的緣故,立功心切,將全部心力用在找尋宗楚客的事兒上,可惜未能建功。

    夕陽西下,暮色漸至,城東的通化門前人影漸稀。數(shù)名南衙兵士在這里盤查往來行人已然忙累一日,待會兒天黑之后,他們就可關(guān)閉城門,然后換班休息。

    這時,城中街道的暮色蒼茫處過來一人一驢,兵士們待其走近后細看,發(fā)現(xiàn)驢背上還坐著一人。一名兵士大聲呼叱道:“干什么的?靠邊兒走,驢背上的那人,下來?!?/br>
    牽驢之人怯生生地說道:“兵爺,我們是城外十里鋪之人,今日入東市賣些青菜,你們知道,城里今日似乎亂得很,青菜剛剛才脫手,所以出城有些遲了?!?/br>
    一兵士說道:“你們是十里鋪之人?怎么口音不像???”

    “兵爺真是好耳力,我前幾年從關(guān)東遷于十里鋪,口音尚未改過來。”

    “咳,你這人怎么還不下來?找打嗎?”

    驢背上那人一身農(nóng)夫打扮,最奇怪的是頭上還戴一布帽,其帽檐兒耷拉下來,竟然遮住其半張臉,如此大熱天里戴著帽子,確實有些奇怪。

    那人聞言只好跳下驢背,然后木呆呆地站在當(dāng)?shù)亍R幻孔哌^去,伸手撩開其帽檐兒,然后借著暮色細辨其面龐,那人有心躲避,終歸又不敢,只好任其觀看。

    這名兵士觀罷托地一跳,大聲叫道:“弟兄們,亮家伙,把這兩人圍上了?!睌?shù)名兵士聞言,動作還算迅疾,皆拔出利刃,將二人團團圍住。

    牽驢之人臉色慌張,急問道:“我們……我們犯了什么事兒?你們這樣對待我們,卻是為何?”

    剛才驗看的兵士哈哈一笑,說道:“弟兄們,我們不枉今日值守此門。天大的富貴,就落在這二人身上?!彼f罷走至騎驢之人面前,揮手掀掉其帽子,說道,“宗大人,你該露出本來面目了。”

    騎驢之人迷茫道:“宗大人?此話從何說起?我為十里鋪小民,又如何成了宗大人?”

    兵士又是哈哈一笑,說道:“宗大人,你此前耀武揚威經(jīng)過這里數(shù)次,你身貴位高,當(dāng)然不識得我等小兵了。然我可記得宗大人的面貌。”

    這兩人頓時面如死灰,他們正是宗楚客和其弟弟宗晉卿,二人化裝來此,意欲混出城外逃命,孰料竟被小兵識破。

    宗晉卿抖開肩上的包袱,就見其中金光燦爛,顯是黃金,他將之扔到兵士的腳邊,說道:“這些黃金就由大家分了吧,唯望能放我們一條生路?!?/br>
    一名兵士哈哈笑道:“我們感謝二位大人賞我們一場富貴?。α?,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價,我們將你們的首級獻于朝廷,又有錢物,又可升職,你這點小錢算什么?”

    宗楚客急道:“我宅中還有許多積蓄,都送給你們?!?/br>
    “宗大人又想拿我們開心,你的府第今日已充公,你又怎能送與我們?”

    “弟兄們,不和他們廢話了。宗大人,你不要怪我們心狠,如今天下之大,恐怕沒有你們?nèi)萆碇?。既然這樣,我們感謝你給我們富貴。明年今日,是二位的忌日?!?/br>
    宗楚客兄弟二人的腦袋先后落下,幾位兵士歡天喜地提著腦袋前去領(lǐng)賞。

    第十三回 李旦榮登皇帝位 長兄固讓太子座

    李隆基徹底取得了事變勝利,其心腹之人控制著軍中實權(quán),劉幽求掌管著皇帝印璽,可以隨時擬出詔敕明發(fā)天下。他們看到局勢已然穩(wěn)定,遂連下數(shù)道詔敕,先對自己犒勞一番。

    他們宣布大赦天下,申明“逆賊魁首已誅,自余支黨一無所問”,以此來安定人心。另封李隆基為平王,從而以郡王的身份一躍成為親王之身,并兼知內(nèi)外閑廄,押左右?guī)f騎,從而有名有實掌控軍中實權(quán)。其他有功之人也論功行賞,授劉幽求為中書舍人,并參知機務(wù),有宰相之實;鐘紹京為中書侍郎,并參知機務(wù);麻嗣宗為右金吾衛(wèi)中郎將;王崇曄為左金吾衛(wèi)中郎將;崔日用為黃門侍郎,并參知機務(wù);張暐為宮門郎,主責(zé)宮門守衛(wèi);王毛仲與李宜德皆為武衛(wèi)將軍;陳玄禮、葛福順和李仙鳧皆為懷化將軍,分掌萬騎、北軍和南衙軍。

    李隆基沒有忘記薛崇簡,囑劉幽求擬詔,封薛崇簡為立節(jié)王。

    普潤也因此被封為鎮(zhèn)國大禪師,其名聲一時蓋過其師兄普寂。

    看到這些有功之人被授官后,皆在那里相互稱賀,普潤心里有了一絲憂慮。他這些天一直協(xié)助劉幽求在太極殿里忙碌,這日瞅到劉幽求有些空閑,遂將之拉到殿內(nèi)的角落里,說道:“劉兄,我有話說。”他們這些天旦夕在一起,普潤早忘記了自己的僧人身份,說話時與常人無異。

    劉幽求已兩天未眠,只是空閑時候打個盹,眼中布滿了血絲??吹狡諠櫮樕嵵?,遂答道:“嗯,禪師請說。”

    普潤搖搖頭,說道:“我們起事之初,因混亂無序,我們以皇帝名義擬出詔敕明發(fā)天下,以此來安定大局,實屬必要。若長此以往,恐對殿下不利?!?/br>
    劉幽求明白普潤的意思,即如此行事久了,外人定會說李隆基挾天子以令諸侯,定有不軌之心。劉幽求明白李隆基與自己這幫人的斤兩,若無相王的大旗罩住,其實毫無根基。他急問道:“禪師以為,我們應(yīng)該如何行之呢?”

    普潤答道:“須趕快讓相王出面,如此方能穩(wěn)住局面?!?/br>
    劉幽求啞然失笑,這樣一個關(guān)鍵之事沒有顧及,看來自己的確是忙昏了頭,他點頭答道:“禪師所慮甚有道理,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不可漸行漸遠。待會兒見到殿下,我們就一起提醒他。”

    李隆基過了一會兒來到太極殿,劉幽求將普潤所慮告知了他,李隆基聞言嘆道:“普潤禪師果然心思安靜,能理大節(jié)。然我那父王實在固執(zhí),姑姑和我百般勸說,他始終不允,如之奈何?”

    劉幽求道:“我們浴血夜戰(zhàn),為的就是將相王擁上皇位。殿下,我意你可發(fā)動你那些諸王兄弟輪番勸說,相王終有心動的時候?!?/br>
    李隆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也罷,就這么辦吧。你把手頭上的事兒先放一放,隨我一同前去。我囑你擬的詔書,辦好了沒有?”

    李隆基所說的詔書,即是以李重茂的皇帝名義所寫就的遜位詔。劉幽求答道:“辦好了。我以同樣的內(nèi)容寫就了兩道,二十一日一道,二十二日一道?!?/br>
    “嗯,你帶著這些詔書隨同我入府,將之交給父王?!?/br>
    同樣是力推李旦登上皇帝位,太平公主與李隆基的心思迥異。太平公主近日對李隆基的看法大起變化,她甚至感覺李隆基成為了一個很陌生的人兒。

    從默默準備到發(fā)動事變,李隆基在其間做到了無痕跡。太平公主可謂全拋一片心,而李隆基卻虛與委蛇,讓太平公主如墜云霧中,待事變結(jié)束,她甚至有一種被捉弄的感覺。多少次,她獨自憤憤地罵道:“黃口小子,莫非把我當(dāng)成傻瓜不成?”

    如果太平公主在這件事兒上感受到了李隆基的心機深沉,那么在上官婉兒被殺這件事兒又感受到了他的手段狠辣。過了一日,太平公主輾轉(zhuǎn)得知了婉兒被殺的詳細過程,當(dāng)她得知婉兒手執(zhí)遺詔向李隆基展示自己的功勞,李隆基沒有任何猶豫當(dāng)即下令斬殺的時候,她的心里頓時不寒而栗:你李隆基明明已知婉兒與我太平公主交往甚密,婉兒又向李氏宗族示好,并且力推相王輔政,你為何還要不依不饒,斬之而后快呢?

    至于這日李隆基授任了一批親信一事,更加增添了太平公主心中的怒火。不錯,李隆基沒有忘記薛崇簡,不過給了一個親王的虛名,朝中的實職未任一個,他分明想借著手執(zhí)皇帝印璽的便利,大肆任人唯親嘛!如此下去,李隆基說不定會廢了皇帝,自己登上御座呢。外人多會認為李隆基的這種做法匪夷所思,然太平公主認為,李隆基現(xiàn)在具備了心機深沉及手段狠辣的特點,那么他若想攫取最高的權(quán)柄,顯然可以順勢而成。

    眼下李隆基已牢牢掌控了軍中實權(quán),又掌管著皇帝印璽,可以隨意擬出詔敕明發(fā)天下。那么,若想改變這種局面的辦法只有一個,即是擁立李旦登上皇帝位。太平公主知道,這個四哥對自己友愛有加,自己說出的話到了他的面前一般不會掉在地上。如此,李隆基就可退出前臺,他也就從此沒有了發(fā)號施令的機會。

    太平公主思念至此,立刻喚人備車,她要入相王府勸說哥哥。

    李旦確實不想做這個現(xiàn)成的皇帝。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有的人生于貧寒之家,雖絕頂聰明又有進取之心,終究不能借力攀緣以致蹉跎一生;有的人生于錦繡之家,其心淡泊不想有所作為,然權(quán)柄若即若離不離開身側(cè),有時候還會主動找上門來,李旦顯然屬于后者。

    李旦因為有了一個強悍的母親,其對權(quán)柄一道向來退避三舍。這也很正常,以太平公主之能,則天皇后在日,太平公主不敢越雷池一步,何況身為男身處于嫌疑之地的李旦呢?當(dāng)自己的兩個妃子入宮向母親問安尸骨無存的時候,當(dāng)來俊臣攜帶刑具入宮問訊的時候,李旦沒有其他辦法,只好選擇緘默來聽天由命。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李旦覺得只要保有一個親王的身份,日日可以賞樂屬文,即為人生最大的快樂。他作為父親言傳身教,兒子們大多秉承如此信條,以致多有父風(fēng),唯有一個李隆基透出特別,也最讓李旦不放心。

    于是在毫無先兆之際,李隆基率人做下了驚天動地之事,讓李旦為之愕然萬分。其愕然之余,突然發(fā)現(xiàn)事兒的結(jié)果竟然要讓自己當(dāng)上皇帝,他的心中頓時矛盾萬分。

    李旦不是傻子,他明白若韋太后一旦革命,天下由此姓韋,那么自己一家頓時處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由此來說,李隆基的行動十分有必要,由此避免了李氏宗族毀滅的境地。然若讓自己來當(dāng)皇帝,自己則從此陷入了紛紜繁雜的政事之中,從此再無安靜的心緒;再者,自己奪了侄兒的皇位,世人和后世又會怎樣評說這件事兒呢?

    他在彷徨無計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韋安石,即令人去將韋安石召來。韋安石到來之后,李旦向他訴說了自己的郁悶之情。

    韋安石聞言很干脆地答道:“天降大任于相王,您不可猶豫。”

    李旦道:“你熟知我的脾性,做皇帝實在是一件令人很煩心的事兒。我心如此,如何能做好呢?”

    韋安石道:“相王如此考慮自身太多,其實不該。如今韋氏被誅,舉目天下,能夠匡救天下者,唯相王一人而已。若相王不出山,誰來承繼高祖太宗皇帝傳承下來的大統(tǒng)?莫非相王還想讓天下繼續(xù)混亂下去嗎?”

    “重茂現(xiàn)在皇帝做得好好的,他亦為李家兒孫,一樣能繼大統(tǒng)?!?/br>
    “相王,請恕屬下直言。三郎此次領(lǐng)兵誅滅韋氏,立有大功,他能容一個年幼無知之人在那里指手畫腳嗎?屬下知道,相王可以彈壓三郎,讓他擁戴重茂為帝,然別人會如何想呢?久之必生亂象。若相王進身為帝,則可斷了那些窺探者的妄想?!?/br>
    “唔,你說得還有些道理?!?/br>
    “再說了,自則天皇后之后,多年來國家權(quán)柄多由女人把持。三郎此次誅殺韋太后、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等人,已然絕了此患。只要相王登上帝位,重用良臣,納諫求治,遵貞觀之治和永徽之治故事,則國家即可邁入正軌,天下之人定會擁戴歡呼,天下復(fù)至太平。”

    李旦的心思有些活泛起來,問道:“我若為帝,你須為我出大力氣?!?/br>
    韋安石回答道:“屬下跟隨您多年,定當(dāng)鞠躬盡瘁,全傾心力。只是屬下才具有限,難孚相王之望。這次三郎起事,順勢蕩平韋氏及武氏勢力,那些獻媚之臣也得到了清理,若您為帝,可召回那些良臣輔弼,像武臣郭元振,文臣姚崇、宋璟、張說等人,他們皆有相者之材,實為國家棟梁?!?/br>
    李旦道:“你說得對,朝中的官吏該清理一下了。那些多如牛毛的‘斜封官’,該讓他們壽終正寢了?!?/br>
    李旦與韋安石的這一番晤談,激發(fā)了其勵精圖治的雄心。李旦的這番雄心此前被退讓之心深深包裹,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么會有這樣一番心思。不過李旦的這番心思需外力來激發(fā),其有激情時雄心萬丈,遇到挫折時則一落千丈,缺乏恒久的堅持。

    李旦被激發(fā)了雄心,當(dāng)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輪番來勸他的時候,他先是應(yīng)景般地推托了一番,最后裝作無奈狀答應(yīng)了。

    到了六月二十三日這一天,劉幽求又擬出一道李重茂遜位詔,用璽后派人專程送給相王李旦,并將之明發(fā)天下。這一道詔書與此前兩道有些不同,劉幽求下了不少工夫,明確了相王為帝的法理所在。自周朝以后,立子立嫡之制是傳統(tǒng)的典禮,然而之前的殷商時代,還是可以實行兄終弟及的繼承辦法。所以劉幽求在詔令開篇寫道:“自昔帝王,必有符命,兄弟相及,存諸典禮。”用含糊的言語說明了李旦繼承其兄李顯之位的合法性,因為這種繼承法是“存儲典禮”的。當(dāng)然,為了進一步證明李旦成為皇帝的必要性,劉幽求在下面寫道:“叔父相王,高宗之子,昔以天下讓于先帝,孝友寬簡,彰信兆人。神龍之初,已有明旨,將立太弟,以為副君。”這個天下本來就是李旦的,只不過他主動將皇位讓給哥哥李顯做,李顯當(dāng)了皇帝之后,欲立李旦為皇太弟,擺明了李顯身后將由李旦來當(dāng)皇帝。只不過李旦堅決辭讓,此事才作罷。

    劉幽求以少帝李重茂的口氣,先說李旦當(dāng)皇帝合乎古代典禮,再說這個天下本來就是李旦的,李重茂當(dāng)皇帝反而是韋太后主使篡奪而來,所以李重茂翻然悔悟,決心“擇今日,請叔父相王即皇帝位”。

    如此一來,李旦就是不想當(dāng)皇帝也不成,因為這個位置單屬相王李旦,其他人若有癡心妄想即為謀逆不軌。

    六月二十四日卯時,京城中九品以上文武官員皆集于太極殿。殿堂內(nèi)一左一右分列文武官員,依服色自前而后排列。

    殿外凈鞭三響,就見少年皇帝李重茂自東序門進入,然后升于御座之上。李重茂畢竟已當(dāng)了二十余日皇帝,所以其入殿行止顯得比較熟悉。

    按照往日謁見程序,百官須在黃門官口令下朝拜皇帝。然而這日黃門官不見蹤影,百官經(jīng)此大變,皆靜默等待,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深恐行為逾制而得罪,所以殿內(nèi)顯得非常寂靜。

    驀地,就聞一陣鈿釵輕響,一位身著一品翟衣、頭戴九樹花釵的麗人緩步自東序門進入,眾人凝神細觀,赫然發(fā)現(xiàn)這位麗人正是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來到御座前,面向群臣站立,啟唇說道:“宮中有大事發(fā)生,韋庶人和悖逆庶人已伏誅,想百官已知曉了。今日不用再朝見少帝,此為我的主意,請百官勿驚疑?!?/br>
    此前劉幽求擬出一道皇帝制書明發(fā)天下,其中歷數(shù)韋太后和安樂公主的罪惡,最后決定廢除其太后和公主封號,貶韋太后為庶人,安樂公主為悖逆庶人。

    按照大唐禮制,后妃及公主不得在朝會時入殿。然自則天皇后之后,女人甚至可以當(dāng)皇帝接受群臣朝拜,這日太平公主出現(xiàn)在這里,百官早已見怪不怪。何況現(xiàn)在正是非常時期,百官正在那里惴惴不安,沒人敢有異議。

    太平公主揚起手中的絲絹說道:“韋庶人和悖逆庶人倒行逆施,所以人神共怒,她們最終灰飛煙滅。她們胡作非為也就罷了,卻將這個大好江山弄得烏煙瘴氣,亟待重整河山。知道這是什么呢?此為少帝的遜位詔書。這個少帝還是有些眼光的,他知道靠自己之力難負重任,因此想將天下讓給相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