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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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冠雪以為江小樓擁有一顆善良的心,所以推出了衛(wèi)風,但顧流年卻知道,那份善良是保持著戒心的,從無一刻放棄警惕。 越是看重的人,她越是小心翼翼,不肯輕易付出感情。顧流年一步步看著她走到獨孤連城身邊,他卻并不著急,因為他深深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皇后語聲冰寒,一絲絲地仿佛沁入人的骨髓:“陛下,我和連城的反目成仇,他突然迎娶江小樓,不過就是為了做一場戲給天下人看。一切都只是我們的計劃。你、三皇子、太子,全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待你們斗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就是出手的最佳時機!哦,我還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你死了之后,你的那些兒子們都會以叛國罪論處。連城血統(tǒng)高貴,又有遺詔在手,自然理所當然地繼承皇位?!?/br> “遺詔?哪里來的遺詔?” 皇后輕輕一笑:“等陛下歸天之后,遺詔就會有的?!?/br> 皇帝看著皇后,眼神極度驚恐,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把別人視作棋子,卻不料最終被他們所蒙騙。他一直默默監(jiān)視著獨孤連城,卻從不曾動手殺死他,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永遠無法忘記兄長死前那痛苦的掙扎。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愧疚的事,就是殺死那個從小對他愛護有加的親哥哥。他們是一母同胞啊,難道他心中沒有半點人性嗎?不,他當然有。殺死德馨太子之后,過了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噩夢,從無一天忘記過。所以他留著獨孤連城,暗地里照拂他,當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恢復他的身份,讓對方享受榮華富貴??伤瑫r也深深懷疑著這個孩子,擔心恐懼他有朝一日會來奪取所有的一切。 德馨太子有不少舊部,這些人一直蠢蠢欲動,他給獨孤連城親王之位,許以高官厚祿,一方面是安撫,另一方面則是以他為質(zhì),抵御暗中洶涌澎湃的激流?;屎笠獮樗c安筱韶聯(lián)姻,皇帝自然不可能應允……哈,獨孤連城這個情癡演的可真像,連他都以為對方當真愛江小樓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眼前這一幕是弒君之舉,可江小樓卻沒有半點動容,倒是被對方推出來做擋箭牌的話,不由自主鉆入腦海。 她并不在意獨孤連城是否要殺皇帝,她在意的是對方不過是在利用她! 江小樓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為人所利用,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 顧流年在旁邊看著,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見時機已經(jīng)成熟,顧流年突然揚聲道:“還不將這等亂臣賊子盡數(shù)拿下!” 轉(zhuǎn)瞬之間,大殿內(nèi)涌入無數(shù)鐵甲士兵,鋒利的兵刃徑直對著獨孤連城和皇后。 皇帝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顧愛卿,朕果然沒有信錯人!” 皇后臉色否變,一顆心瞬間涼得入骨:“顧流年,你明明向我許諾——” “娘娘,我是陛下的臣子,當然忠心于陛下,你太愚蠢了?!鳖櫫髂觊L劍一揮,徑直刺入皇后的心臟。 這一擊快得無法形容,筆直穿胸而過。 獨孤連城來不及阻止,皇后已經(jīng)砰然倒了下去,滿眼皆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顧流年,你果然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耳畔響起獨孤連城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遙遠。 江小樓不看任何人,只是向皇后走了過去。 皇后安靜地躺在地上,滿身的綾羅破碎,心口那處有一塊暈開的濃稠鮮血,將她身下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江小樓的目光落在對方慘白的臉孔上,雙手開始難以抑制地發(fā)著抖,皇后胸口那窟窿不停地流出鮮血,是——一劍斃命。 江小樓不知自己應當用何種表情面對這一切,一連串的事情加在一起,她隱隱抽出了頭緒,顧流年假意向皇后和醇親王示好,實際上不過是誘騙他們出手,在皇帝面前立功的手段。 獨孤連城……獨孤連城也成了顧流年的棋子。 不,不對。 一定有哪里不對。 顧流年極為淡漠地笑了笑:“小樓,我不過是把一切的真相撕開給你看罷了。” 江小樓猛然抬起頭來,冷冷盯著那邊表情冷漠的獨孤連城:“你不是他穿越之野蠻千金在現(xiàn)代。” 一句話說出,顧流年和獨孤連城臉色驟變。 皇后被騙了,我也被騙了——設局的人是顧流年! 夜色中的皇城,重巒疊嶂,猶如猛獸蟄伏其中,隨時等待著吞噬一切。江小樓的眸子亮的驚人,看著獨孤連城熟悉的面孔,聲音卻是斬釘截鐵:“你不是獨孤連城?!?/br> “江小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事實擺在眼前你卻執(zhí)意不肯相信?!”顧流年的聲音顯得格外危險。 “就差一點我就會信了,可惜,差了一點點?!?/br> “哈,那還真是可惜,虧我準備了這么久?!鳖櫫髂険]了揮手,原本的假冒貨立刻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大殿上空,有雷電轟鳴,雨水傾盆。 原本安靜的皇宮里,傳來陣陣殺戮之聲。 有宮女太監(jiān)們的尖叫,有甲士們的反抗,甚至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嬰兒啼哭聲,驟然響起。 陣陣尖銳的驚呼、求饒,瘋狂的尖叫,穿過潑天的大雨,一聲聲催斷肝腸。 江小樓很清楚,那是皇帝剛剛出生的十五皇子。 今天這一切,注定了血腥和殺戮不會停止。 “顧流年,你要造反嗎!”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陛下您誤會了,那些不過是皇后余黨而已,他們會殺死你的妃嬪和未成年的皇子。當然,十五皇子么……我會保護他的,因為我是帶兵勤王的忠臣啊。”顧流年把目光從江小樓的身上收了回來,秋水眸子水色朦朧,白玉般的面孔卻又帶著沉沉的戾氣,叫人看了膽戰(zhàn)心驚。 “你——你這個畜生!”皇帝掙扎著抓起身畔的瓷瓶向他擲了過來。 名貴的瓷器碎了一片,顧流年的神情卻越發(fā)充滿笑意:“陛下待臣也未必多好,若果真信賴,何必用慢性毒藥控制。好在我早有準備,你的好意還是自己留著吧!”他說完這一句話,竟將一條御賜的錦帶遞給皇帝。 皇帝下意識地后退了一下,顧流年卻使了個眼色,兩名鐵甲護衛(wèi)上前,一左一右勒住皇帝的脖頸,一點點用力,皇帝暴突了眼睛,在痛苦的呼吸中拼命掙扎著,徒勞無功地向顧流年揮舞著恨意,最終卻是腦袋一垂,升天了。 江小樓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然而她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如同發(fā)了瘋一般左突右撞,那痛苦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她的身軀,這種感覺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出現(xiàn)混亂的光影,她感覺到頭暈目眩,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掙扎著走向門邊,卻聽見顧流年笑道:“小樓,等我做完了這一切,什么都是咱們的,你又何必躲避?” 當然要躲,因為你已經(jīng)發(fā)瘋了,徹底發(fā)瘋了! 江小樓險些在門檻上絆倒,一雙手忽然接住了她,guntang而溫柔。她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并不是顧流年的臉,而是獨孤連城。 耳邊突然聽到一聲不敢置信的呼喊:“你竟然還活著?” 身邊傳來一聲輕嘆:“小樓,我先解決眼前此事,再與你詳細解釋?!?/br> 江小樓一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獨孤連城已經(jīng)冷笑道:“顧公子,你為了得到小樓,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弄來一個與我面貌相似的人,想必費了不少功夫?!?/br> 顧流年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在宣華門了,卻不料還能闖進宮來,可真是有本事?!?/br> 他在宣化門布下重重殺機,獨孤連城竟然成功闖了進來。 江小樓手心濕漉漉的一片,還有一種濃重的血腥味道,她深深知道,連城受了傷,很重。 獨孤連城的手指很燙,卻把江小樓摟緊了:“你一直秘密調(diào)查著各種**,利用和我面貌相同的男人去騙取母親的信任,從她嘴巴里套出話后又去誆騙了皇后娘娘。顧流年,你果然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想要給我安個亂臣賊子的罪名也無所謂,但我不會讓你借機會奪走我的妻子?!?/br> 顧流年目光冷冷地看著對方,眼底的陰霾越發(fā)深濃:“宮外那些火光和殺聲并非是我的人所做的吧。” 獨孤連城輕輕勾起唇畔:“你的人損失慘重,早已退回宣化門去了?!?/br> 獨孤連城說得很輕松,全然不提當時千鈞一發(fā)、生死頃刻的危急。江小樓思緒昏沉沉的,卻準確地梳理出了一切。顧流年先騙自己入宮,聽著假的獨孤連城訴說衷腸,讓自己誤以為獨孤連城不過是在利用自己。以江小樓的心性,斷然不會再原諒他,緊接著他又命人通知了獨孤連城,令他孤身一人闖進宮來,暗中令無數(shù)高手擊殺。最后……他定然會想方設法把所有的罪責推在皇后和獨孤連城的身上。 逼宮奪位,不光是皇后和醇親王,整個安家都能名正言順地連根拔起?;饰划斎惠啿坏筋櫫髂耆プ?,可他卻能扶持十五皇子。如今他手中有五萬禁軍,還有天策軍的暗中響應……朝中沒了皇子和安家,誰敢動手? 顧流年算無遺策,當真心機惡毒,可他卻料不到獨孤連城竟然能夠闖進宮中,沖破他的殺陣。到此為止,一切已經(jīng)明了,顧流年也不得不嘆服獨孤連城隨機應變,厲害了得,只不過現(xiàn)在他這里可是被重重包圍著,獨孤連城孤身一人能如何突圍? 一名兵士突然從東門闖了進來,沖著顧流年道:“統(tǒng)領(lǐng),外面出事了!各大宮門都有兵甲涌入——” 他的禁軍明明控制了各道門,城外守軍也早已被他調(diào)走,親王大臣和文武百官根本沒有一兵一卒,皇子們都被他以保護為名幽禁府中,怎么還會有軍隊? 顧流年面色微微一變,陰測測地道:“獨孤連城,原來你早有準備?!?/br> “顧公子在忙,我也在忙,這兩日整個京城早已經(jīng)落入顧公子的控制了,我只好向外求援。多虧了你的洪福,我才這么忙碌,偏偏你卻反過來鉆我的后院,可真是有閑心?!?/br> 獨孤連城的眼神非常冰冷,顧流年被他瞧得如芒刺在背,雖然臉上仍能帶出笑容,背上早已微微沁出汗來。這怎么可能,他已經(jīng)控制了禁軍,再加上天策軍的配合,早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皇城,他只要成功誅殺獨孤連城,以叛逆之罪將他的黨羽一網(wǎng)打盡,迎娶了華陽公主,輔佐十五皇子登基……大業(yè)指日可待。 他望向了江小樓,神色慢慢變得冷凝,“獨孤連城,你已經(jīng)勝券在握,但你不想要救你的王妃了嗎?” 獨孤連城身體一震:“你是如何下毒的?” 顧流年輕輕一笑,勉強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旋即笑道:“說難也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江小樓為人極為小心謹慎,所以我每次見她時,身上都會攜帶這種香粉?!闭f完他取出一只瓷瓶,笑容越發(fā)深了,“越西有一種奇花,平日沒有任何毒氣,可如果制成香粉,表面看亦是無毒……但若用花蕊制成檀香,一旦有朝一日兩香相觸,就會變成劇毒。三天之后,昏迷不醒,一月之后,命喪黃泉?!?/br> 這宮殿里燃燒的正是一種幽靜的檀香。 “有毒便有解,解藥在何處?” 顧流年不動聲色道:“我手上沒有……原本打算成功后帶她親自去尋,只可惜晚了一步。解藥遠在越西境內(nèi),你若是選擇帶她走……就等于放棄了一切?!?/br> 顧流年是故意用江小樓的性命來威脅獨孤連城。 顧流年的笑容變得極為淡漠:“獨孤連城,這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對自己真心喜愛的女子下這種毒手?!?/br> 獨孤連城看了一眼天色,并不遲疑,抱起江小樓便要離去。身后的顧流年卻突然叫住了他:“獨孤連城,你可知道這一走,帝位你就再也得不到了!” 獨孤連城并不停步,甚至沒有回頭,他抱著江小樓徑直從無數(shù)兵甲之間走過。 大殿之外遍地死尸,血流成河,到處是一片死寂。楚漢飛馬而至,獨孤連城騎上楚漢牽過的駿馬,鞭稍一揚,馬兒立刻如同離弦的長箭一般飛馳而去。獨孤連城身邊的親衛(wèi)不敢怠慢,數(shù)十騎彪騎駿馬轉(zhuǎn)眼之間便直奔宮門而去。 江小樓,我是愛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愛…… 顧流年遠遠地瞧著,眼底流露出極端復雜的神情。 外面的喊殺聲已經(jīng)更重,一道聲音尖銳地響起:“統(tǒng)領(lǐng)……統(tǒng)領(lǐng)……” “什么事?” “十皇子獨孤宇已經(jīng)帶著人沖殺進了皇宮?!?/br> 顧流年轉(zhuǎn)頭看向早已變成尸體的帝后二人,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獨孤宇,你當真以為我會失敗嗎? 不,顧流年是不會失敗的。 兩年之后,一艘畫舫停泊在江心,船頭的美人只是望著遠遠的江邊,面上含著一絲淡淡的悵惘。就在此時,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肩頭,一名俊美的男子走到她身側(cè),與她并肩向遠處望去。 江小樓笑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你?!?/br> 獨孤連城望著她,神情帶著征詢。 “你是如何從攝政王妃的手中拿到解藥的?” 獨孤連城輕輕一笑:“一定要實話實說嗎?” 江小樓一怔:“他們都說那攝政王妃是個吃人的魔鬼,長著青面獠牙,攝政王更是畏妻如虎,從不敢多說半句,你又是如何在這樣悍勇的女子手上逃出生天?” 獨孤連城眼底有亮晶晶的笑意:“你錯了,攝政王妃生得十分美貌,而且性格溫和,她……沒有多問便立刻便把解藥送給了我,還囑托我不必將此事告訴你。” 江小樓眨了眨眼睛:“這么說,你和她早已認識?” “說不上是朋友,不過是合作伙伴。她喜歡取之不盡的錢財,恰好我也有賺錢的本事,各取所需罷了?!豹毠逻B城笑著回答。 江小樓歪著頭瞧他,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奶娃爬啊爬啊從船艙里一直爬了出來,剛探出頭卻又被小蝶抱了回去:“小少爺,千萬別亂跑!待會兒吹了江風又要著涼了!” 船艙外,獨孤連城的笑意變得越發(fā)深了:“為什么不問我關(guān)于顧流年的消息……” 江小樓收斂了笑意:“顧流年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事,也明白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獨孤連城唇畔的笑意漸漸加深:“他在宮中與獨孤宇對峙,拿出圣旨兵不血刃便解散了全部的軍隊。獨孤宇雖然聰明豪邁,到底太過年輕,三言兩語就被他斥退,軍心渙散之下,顧流年很快就掌握了權(quán)勢純情校醫(yī)?!?/br> 江小樓不由微笑道:“盡管如此,他也沒有成功,不是嗎?” 獨孤連城輕聲嘆息著道:“獨孤宇不是傻子,剛出宮就明白自己上當了,只可惜當他再次命令全城搜捕的時候,早已不見了顧流年和他那群黨羽的下落。他策反了循州數(shù)十萬民眾,在那里自立為王,如今正是風流快活的時候,只不過獨孤宇的大軍也已經(jīng)到了循州城外,二虎相爭,必有一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