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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名媛望族在線閱讀 - 第138節(jié)

第138節(jié)

    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加之他是陳彥謖帶來的,完顏宗澤又一直將陳彥謖當長輩對待信任,便也信得過陳之哲,深信他醫(yī)術(shù)不凡,念著錦瑟,便道:“陳兄所言極是,不見病人便叫醫(yī)者開方子是本王所慮不周,來日本王安排妥當再請陳兄出馬。只是王妃驚胎后身子虛弱,還勞陳兄先給王妃把個脈?!?/br>
    “王爺言重了?!标愔苈勓哉酒鹕韥?,一旁坐著的陳彥謖便是朗聲一笑,戲謔地瞧著完顏宗澤道:“你這臭小子竟也會心疼人了,不枉人家閨女跟你一場,甚好,甚好?!?/br>
    完顏宗澤面色微赧,道:“說起來陳叔還沒見過微微,都是自己人,也不講究那等規(guī)矩。微微也非扭捏之人,不若陳叔同去我那琴瑟院也見上一見您那侄媳。”

    肅國公和虞國公乃是知交好友,完顏宗澤幼時也承蒙陳彥謖教導(dǎo)騎射,帶他玩耍,陳彥謖雖常不在京,但回京便必定給完顏宗澤帶些他喜愛的禮物,完顏宗澤長大后兩人也沒少書信來往,完顏宗澤并未將陳彥謖當外人看待。

    陳彥謖聞言卻擺手,道:“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知道臭小子娶了萬里挑一的美嬌娘,也不必急著找你老叔顯擺吧,老叔我雖是光棍一條,也未見得就比你過的少了滋味。”

    聽他拒絕完顏宗澤便不再堅持,只一笑,抬手沖陳之哲道:“陳兄請?!?/br>
    翌日,冰雪消融,原便簇新的明城被雪水沖洗一新,像是一副色彩鮮明的油布畫,齊整的青石板路明光晃晃,四處的勾角屋檐琉璃瓦如星閃爍,街市上小販們幾日未曾出攤,今日一早便干勁十足地將各種小攤小鋪又擺了開來,四下吆喝聲唱足了調(diào)子,似個個卯足了勁要將欠下的幾日生意給補填回來般。

    時值午膳時分,東平侯一騎快馬帶著三五個衣著鮮亮的小廝闖過街市在一處門面富麗堂皇的酒樓下停馬,他翻身下馬一甩馬韁便沖那站在酒樓外恭候的青衣公子拱手作揖,笑著道:“姜賢弟恕罪,恕罪,我來晚了,來晚了。”

    這正等候著東平侯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拉了他上眠月樓快活的鴻臚寺少卿家的姜二公子,自那日后他奉命和東平侯多多親近,在他的刻意投好之下,東平侯只覺往日沒發(fā)現(xiàn)這姜二竟和他脾氣相投,登時便一日比一日對他有相識恨晚之感,沒這幾日兩人已是親昵無間的賢兄賢弟了。

    今次正是姜二公子在這酒樓上定了位置做東要邀東平侯來吃酒的,他笑著上前攀了東平侯的胳膊,道:“陳賢兄還和老弟我客氣什么,酒菜都上齊了,賢兄今兒可得陪著兄弟我一醉方休才成?!?/br>
    “好說,好說……”

    兩人說笑著上了樓,東平侯正欲和姜二把手言歡地進雅間,那姜二公子便笑著道:“今兒老弟我心里悶,和哥哥說點貼心話,便莫叫下人們跟著了吧,左右咱們就在里頭叫上一聲他們便聽見了?!?/br>
    東平侯便哈哈一笑,朗聲道:“這有什么不能的。”他說著回頭便對跟著的幾個下人吩咐道,“都到下頭侯著去,不必跟著本侯了?!?/br>
    下人們應(yīng)命下樓,姜二公子才推著東平侯打開那最東頭的雅間,東平侯笑著進屋,不誠想迎面便見漆紅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人,身姿挺拔,氣態(tài)威儀,相貌俊美無雙,正是武英王完顏宗澤。

    東平侯一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當是姜二糊涂進錯了地方,忙欲哈腰致歉,不想身后卻被人猛然一推,他一個踉蹌跌進屋中,啪的一聲響,后頭的雅間門被關(guān)上了。他這才驚覺是出了問題,正欲回轉(zhuǎn)往外走,一柄鋼刀已架在了脖頸上。

    “王爺,人屬下帶到了。”

    眼看著姜二恭恭敬敬地沖完顏宗澤行禮復(fù)命,東平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時間面色雪白,目光微恐,不知道完顏宗澤到底抓他做何,又疑惑完顏宗澤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正驚惶,完顏宗澤卻微微抬手,道:“將劍收起來吧,侯爺是識趣兒人,不會亂喊亂叫的。”

    他言罷架在脖頸上的寒刃瞬息被抽走,那劍勢快的能瞧不見劍光閃動,東平侯這才有機會四望,見屋中除了完顏宗澤和姜二以外,另有兩名持刀侍衛(wèi)和一個穿尋常棉布長袍束方巾瞧不出來歷的高個男人。他心知自己喊叫也是沒用,只怕會另吃苦頭,便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不知王爺如此費心將下臣喚來所謂何事?”

    完顏宗澤抬手指了下八仙桌旁的椅子,卻道:“東平侯不必心急,坐?!?/br>
    他這般東平侯更是忐忑難安,卻也不敢不應(yīng)命,如坐針氈地落座,完顏宗澤便道:“按民間的稱呼,本王還得稱東平侯一聲表姑父……”

    “王爺折殺下臣……”東平侯聞言一驚欲起身,完顏宗澤又抬了下手,他便只得又坐了回去,卻聞完顏宗澤又道,“親戚之間原便該多多照顧,互相關(guān)心,以前本王常年不在京城,疏忽也就罷了,今后當不會如此,本王對東平侯的身體是極為關(guān)心的,聽聞東平侯身子有恙,故便請了這位陳兄來為東平侯調(diào)理身子,陳兄他醫(yī)術(shù)高超,很多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他都能手到病除,東平侯當放心令陳兄醫(yī)治?!?/br>
    ☆、三百四十章

    東平侯聽聞完顏宗澤如此說,心里便直打鼓,瞧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姜二,姜二卻恭順地垂著頭并不曾看他,他便小心翼翼地笑道:“王爺是不是弄錯了,下臣身體一向是極好的,并不曾患病啊。”

    完顏宗澤卻一笑,道:“哦?是嗎,可本王聽說東平侯生來便自娘胎帶了一種病,多年也曾秘密地遍請良醫(yī),無奈卻一直未曾得治,東平侯有病極早醫(yī)治方行,只有將這病給治好了,東平侯和東平侯夫人鶼鰈情深的美談才能名副其實不是?”

    東平侯聽他這樣話登時面色全變,渾身微抖,連嘴唇都青紫了起來,冷汗一點點滲出他的皮膚浸透棉衣,他腦中呼嘯著:他知道了,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能人道給妻子的jian夫養(yǎng)著雜種的事,他都知道了。

    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即便東平侯情況特殊,但他不能人道心理只會更陰暗,更扭曲極端而已。只是因為東平侯夫人的情人尊貴為皇帝,東平侯不敢反抗罷了。可他又怎能不擔憂此種事被人知曉,被世人知曉?!

    人人都知他和夫人感情極好,是難得的神仙美眷,人人都知他的夫人早年曾生下一個死嬰,如今他那府中還剛得了位小郡主,倘使這個時候世人得知他是不能人道的,那他陳志成便是這世上從古至今帽子最綠的第一蠢蛋,他會成為全天下,甚至后世萬代與人取笑的話柄,笑料。這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因此他的族人也不能容他,皇帝更不會放過他。

    倘若此事暴露,他只有死不瞑目,死無葬身之地這一條路。

    東平侯驚恐地雙腿發(fā)軟,忽而他又去想完顏宗澤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的,驀然想到那日姜二將他帶去眠月樓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神志不清,他便恍然過來,如被諸如了憤恨的新鮮血液他跳將起來便撲向姜二,恨聲道:“你這混蛋!”

    他人沒靠近姜二公子已被侍衛(wèi)又扔回了椅子上,姜二公子清冷的聲音響起,道:“小弟這也是為賢兄好,王爺能尋來治賢兄的病的神醫(yī),這不是大好事嗎,賢兄又何必生氣,又何需如此惱羞成怒呢,賢兄放心,王爺既將賢兄請到這里來還以禮相待,賢兄只要識時務(wù),王爺自然是不會將賢兄的秘密公諸于眾的?!?/br>
    東平侯聽到這話才漸漸找到了一絲神智,燃起希望來。是啊,只要完顏宗澤和這里的人都不將他的秘密說出去,還有神醫(yī)真能治好他的病,那這當真是大大的好事,是他撞上神仙施恩了。

    東平侯清醒過來,忙道:“不知王爺想讓下臣做什么?這位陳神醫(yī)當真能治下臣的病?”

    東平侯長期過著壓抑的生活,心中對東平侯夫人和皇帝自然是充滿了仇恨和不滿的,加之是個男人就無法拒絕重振雄風的誘惑,何況東平侯這樣的天閹,只要能治好他的病,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只怕就是要他的性命他也是會考慮的。

    完顏宗澤早便料到東平侯會識時務(wù),聞言只沖陳之哲點頭,陳之哲便站起身來沖東平侯道:“隨我來,我需先瞧瞧你的身體狀況才能下定論?!?/br>
    東平侯略做猶疑便起身隨著陳之哲進了內(nèi)室,片刻后他跟在陳之哲身后出來,神情焦急又忐忑地盯著他,見他沖完顏宗澤點頭,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抓了陳之哲的手臂,道:“陳神醫(yī)當真能治好我?我這病請了不少所謂的神醫(yī),連仙姑道長之輩也都請過,什么藥都吃了,什么法子也都試了,可就是沒個效果,神醫(yī)不是騙我的吧,神醫(yī)可有把握當真治好我?!”

    東平侯神情激動,陳之哲卻抽了下手臂,見東平侯抓的極緊,便淡聲道:“你松手便能治?!?/br>
    東平侯忙放開,一臉狂喜地沖完顏宗澤道:“倘使陳神醫(yī)真能治好下臣的病,王爺?shù)脑僭熘飨鲁急闶欠凵硭楣且惨貓笸鯛敗!?/br>
    完顏宗澤卻只淺笑道:“勞陳兄先給他下一劑藥,倘使有效,東平侯再謝本王也不遲,本王也無需東平侯粉身碎骨,不過有一兩件小事要勞東平侯去辦罷了?!?/br>
    東平侯忙點頭稱是,他心里清楚,即便完顏宗澤沒有尋來什么神醫(yī),只完顏宗澤知曉他的秘密,他便沒有退路,只能聽從完顏宗澤的召喚。如今完顏宗澤還為他覓得良醫(yī),這般對他,已是他賺到了。

    陳之哲片刻便寫好了藥方,卻不交給東平侯,而是給了其中一名侍衛(wèi),侍衛(wèi)入了內(nèi)室再未出來,過了有兩盞茶時候他才回來,手中卻多了兩小包的藥粉,陳之哲細細和東平侯說了服法和劑量,這才道:“這藥粉只夠東平侯用兩日的,服用一日當就有些感覺了,東平侯也無需研究這藥粉中所含成分,這兩日服后,便要換藥,倘使繼續(xù)吃這個藥,非但無效還會造成不可逆轉(zhuǎn)之惡況,東平侯可要記牢了?!?/br>
    東平侯聽罷心一提,關(guān)乎他一輩子能否做真男人的事,他自然不敢半點輕忽,忙鄭重其事地小心接過藥粉裝好,道:“王爺放心,神醫(yī)放心?!?/br>
    事畢,姜二公子繼續(xù)和東平侯在雅間中吃酒,完顏宗澤和其他人卻從內(nèi)室的暗道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酒樓。

    完顏宗澤回到王府錦瑟正躺在床上靜心養(yǎng)胎,她這一日一夜躺在床上連翻身都不敢,昨夜連完顏宗澤都沒敢在拔步床上睡覺,恐不防之下碰到了錦瑟,令人在床邊依了個美人榻歇在上頭。這會子錦瑟是渾身僵硬,發(fā)疼發(fā)酸,只覺比走了一天的路還要累般,白芷坐在床上給她揉著雙腿,見完顏宗澤進來才忙跳下床退了出去。

    完顏宗澤走至床前撫了撫錦瑟散開的長發(fā),這才和她相視而笑進了凈房,待他換了一身家常衣裳從凈房出來這才踢掉靴子在床外盤腿坐下,竟是接替了白芷方才的活,親自給錦瑟按摩起來。陽光照在他寬闊的背上,將他俊美無儔的側(cè)臉照的如珠光流動,見他神情專注,錦瑟便想起了多年前她扭到腰,他夜探廖府為她按揉腳筋的情景來。

    彼時她還在害怕的躲避,未曾從前世的傷痛和寒心中走出來,一徑地推離他,時隔多年,想到當初恍若隔世,卻又清晰如昨日一般,她不由失笑,見完顏宗澤瞧過來才抿唇淺笑,道:“倘使知道如今會這樣幸福,當初我一定第一時間抓緊你,再不放手?!?/br>
    完顏宗澤聽罷挑眉,自知她是想到了什么,不由拉起她垂在一旁的手握緊,道:“本王寬容大方,不和你計較,只要此刻乃至以后都抓緊抓牢,切莫再放手便好?!?/br>
    錦瑟便乖覺地回握了他,兩人眸光癡纏良久,她才道:“事情都辦妥了嗎?”

    完顏宗澤面上柔色稍斂,點頭,接著才冷聲道:“他既喜歡殘害自家血脈骨rou的游戲,那便叫他好好嘗嘗這其中滋味吧?!?/br>
    完顏宗澤在屋中又和錦瑟消磨了片刻便又因事出了府,待回府已是半下午,剛巧廚房管事婆子正看著采買的新鮮蔬菜水果自角門往府中進,完顏宗澤跳下馬背,親自過去瞧了一眼,管事婆子便忙躬身小心地道:“王爺放心,這些吃食奴婢們不敢再輕怠半分,凡是要端到王妃面前的東西,必定一個菜葉也不放過,細細驗看?!?/br>
    完顏宗澤這才點頭,轉(zhuǎn)身大步往府中進,豈料跟隨在他身后的一個侍衛(wèi)卻上前道:“王爺,屬下有事要稟?!?/br>
    完顏宗澤望去見是他親衛(wèi)中的一名喚袁理的,也是和他下過戰(zhàn)場拼殺過的弟兄,瞧他分明是有事欲單獨稟,便轉(zhuǎn)而向書房去,道:“隨本王來。”

    待他在書房大條書案后落座,袁理方道:“屬下也聽聞了王妃險些遇害小產(chǎn)一事,屬下觀王爺這兩日因緊張擔憂王妃,寢食難安,故做下屬的也以主子之憂為憂?!?/br>
    他言罷見完顏宗澤盯著他不語,便又道:“屬下聽聞jian人害王妃的手段后覺著毛骨悚然,這可真是防不慎防,王爺年已雙十有余膝下尚無子嗣,屬下們追隨王爺自都希望王妃能早日為王爺誕下嫡長子來,屬下思慮再三,有一法可保王妃母子平安,保小郡王安然出世,想將此法告于王爺裁奪?!?/br>
    完顏宗澤聽聞他這話才微微揚眉,錦瑟自孕后王嬤嬤等人不可謂不用心,可還是出了問題,這真是防不慎防,故而說他這兩日寢食難安也不為過,聽袁理說有法子他倒來了興致,道:“你起來回話?!?/br>
    袁理這才站起身來,道:“承蒙王爺厚愛,屬下兩年前也曾置辦宅院,成家迎親,賤內(nèi)如今亦身懷六甲,且比王妃月份略小一月。賤內(nèi)見屬下連日心思不屬便尋問于屬下,得知王妃遇害一事也異常不安,后屬下夫妻商議,想由賤內(nèi)進府陪伴王妃,王妃的吃食等物,賤內(nèi)愿以身試毒,直至王妃平安產(chǎn)下小郡王來。屬下一介窮苦貧寒出身,倘使沒有王爺提攜難以成家立業(yè),還望王爺成全屬下夫妻一片報恩之心?!?/br>
    ☆、二百四一章

    完顏宗澤不想這袁理竟提出這樣一個法子來,都說虎毒不食子,他近日倒是頻頻碰到特例,念著此人不是大忠之人便是大jian之輩,他瞳孔收縮一下,這下瞇著眼道:“怎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令自己妻兒以身試毒你便舍得?”

    袁理卻道:“賤內(nèi)即便入府也未必能派上用場,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相信王府出了謀害王妃之事后王妃的所有吃食和用物定然會經(jīng)過更加嚴密的排查,賤內(nèi)多半是就沒用武之地的。這樣的話,賤內(nèi)在王府中吃好穿好,還算她的福氣呢。再者,即便賤內(nèi)真替王妃擋去一災(zāi),那也是她的福氣。屬下和賤內(nèi)皆是平民出身,賤內(nèi)腹中胎兒也是命賤,又真敵得過小郡王金枝玉葉?雖則屬下痛失孩子,也會傷心愧疚,但能為小主子擋災(zāi)避禍,為王爺和王妃分憂解難,相信王爺定會對屬下另做補償?shù)摹!?/br>
    完顏宗澤聽袁理話中意思倒是要用妻兒來換取一個前程,不覺唇角微抿。倘使他答應(yīng)了,袁理將妻子送進王府真出了事,袁理付出如此之大,他自然是感激之下要厚待補償于他的,然而當真有人會狠心到用未出世的骨血來博取前程嗎?若真能如此,此人的忠心又能信個幾分?

    同樣是孩子,用別人的骨rou來為自己孩子做試毒器,這樣的事他只覺荒唐,想必錦瑟也是不肯如此行事的,他們的孩子還未出世便要背負上一條生命,只怕他也承受不住。他都狠不下心來如此去禍害別人的子嗣,但卻有人樂意將妻兒置于如此境地,這背后隱藏著什么,實在令人好奇,他也難以相信此事的背后便只是純粹的忠心。倘使忠心便是要一個人拋棄妻兒,扭曲人性,那么這樣的忠心便太可怕了。

    完顏宗澤劍眉又挑,盯著袁理半響不語,突道:“這是你的嫡長子吧?你夫人當真愿意?”

    袁理聽完顏宗澤的意思是認同他的辦法了,便道:“賤內(nèi)深明大義,已經(jīng)同意。此胎雖是頭胎,然屬下和賤內(nèi)都還年輕,即便此次有差池,以后想要孩子也多的是機會?!?/br>
    完顏宗澤點頭,卻道:“你這份忠心本王甚是欣慰,只是倘若本王真用你的妻兒來試毒,只怕聽在下屬們耳中不大好聽,會令眾人寒心。更何況這樣的事王妃也不會同意的,所以本王還是另想它法吧。”

    袁理聽完顏宗澤的意思分明是很想如此,可又顧念提到的兩點不能如是,便又道:“王爺所慮屬下也已想到,王爺只消對人說王妃因有孕悶在府中無趣,賤內(nèi)是進府陪伴王妃的便好,對王妃亦可如是隱瞞,這樣王妃也就不會有負擔了?!?/br>
    見袁理竟還一徑堅持,完顏宗澤更覺其中有問題,面上卻做感動狀,道:“難得你這份忠心,只是本王還是覺得這樣不大好,于心難忍啊,本王再問你一遍,你當真忍心令你妻子以身試毒?”

    袁理聽罷一掃袍跪下道:“有王爺才有屬下,屬下的命都是王爺?shù)?,為王爺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屬下能為王爺效勞解憂是屬下之福?!?/br>
    完顏宗澤這才朗聲一笑,站起身來,繞過書案親自將袁理給扶了起來,拍著他的肩頭道:“好,本王不會忘記你今日的付出,你回去再和夫人商議一下,倘使她當真愿意,明日便可將她送進府來,本王會令管家為她安排最好的住所。倘使她不愿意,本王亦不會怪責,你也千萬莫強迫于她。”

    袁理再次表示了其夫人是樂意的,這才退出書房,完顏宗澤見他身影消失面色沉了下來。

    他回到琴瑟院便將此事告訴了錦瑟,錦瑟聽罷愕了半響,才冷聲道:“這人莫不是瘋了吧,讓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給人試毒?虧得他能想出來。你也是,怎就答應(yīng)了,明兒他真將媳婦送進府來你叫我如何安置?”

    她說話時完顏宗澤正解下外袍來,聞言他將脫下的袍子往一旁軟榻上隨手一扔往凈房去,卻道:“該怎么安置便怎么安置,他們做父母的都不在意孩子死活了,你還管他作甚?”

    錦瑟聞言再度愣住,轉(zhuǎn)瞬卻明白了完顏宗澤的意思。他分明是懷疑這個袁理有問題,這才假意上當?shù)卦柿怂慕ㄗh,倘使這袁理真沒按好心,舍棄自己的孩子來博取他們的信任,那這樣的人原便是死不足惜的,即便袁理真是令其妻來以身試毒,那也是欲借此功博個好前程的,他們自己都不打算對自己的骨血負責,她又有什么義務(wù)去阻攔他們,擔起這個義務(wù)來?

    更何況倘若是前者,那這袁理送他妻子進府就是為了謀害她的,她沒理由對這樣的人姑息縱容,手下留情。更有完顏宗澤已經(jīng)三番四次地給袁理機會,令他好生考慮此事,可他卻不改初衷,完顏宗澤最后還是給他留了退路,令他回去和妻子商議,倘使反悔他也不會問責,若明日袁理依舊將他妻子送來,那真出了什么事也怨不得他人。

    錦瑟想著便曬然一笑,恰完顏宗澤出來,見她神情便知她已想的明白,他上前將她攬入懷中,道:“倘使他真是受人指使不安好心,我應(yīng)下來也能將計就計?!?/br>
    錦瑟明白完顏宗澤的意思,若這袁理真有問題,那指使他的人見她和完顏宗澤已然中計,便會消停一陣,省的他再想其它招數(shù),更加防不慎防。倘使那袁理不過是想立功贏功名而已,那明日他送了他妻子來,她自然能瞧出真假來,到時候再做安排也不遲。

    第二天一早錦瑟剛起身沒多久,那袁理果便就將妻子沈氏給送了來,彼時錦瑟躺在床上正在就著白茹的手用著一碗粥,聞訊便道:“這整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著實累人,去請梁太醫(yī)來給我請個脈看看我何時才能下床走動吧。”

    小丫鬟應(yīng)命而去,錦瑟才令稟報的丫鬟將沈氏引進來,丫鬟出去片刻卻帶進來一個穿戴簡樸,容貌清麗的婦人來。沈氏長的小巧玲瓏,五官精致,杏眼桃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瞧著極是無害,倒不像是精明狠辣之人。她上前見了禮,錦瑟便忙笑著沖白芷道:“jiejie快幫我扶起袁夫人來,她身子重,快莫見外了?!?/br>
    白芷起身扶了沈氏起來,沈氏卻靦腆一笑,道:“奴家閨名慧如,王妃倘若不嫌棄,便喚奴家名諱吧,實不敢擔夫人一稱?!?/br>
    錦瑟見她說話倒是伶俐,便也笑著道:“如此本妃便也不和你見外了,我如今動了胎氣只能臥床靜養(yǎng),一日真是悶的緊,如今慧如來了,多個人陪伴,咱們又能一處說說孩子,真是再好不過了??彀醾€錦凳來,扶著慧如坐下。”

    錦瑟說著又吩咐丫鬟,卻在此時,小丫鬟稟道梁太醫(yī)到了,錦瑟忙道:“快請?!?/br>
    梁太醫(yī)躬身進來給錦瑟請了脈,便笑著道:“王妃平日身體康健,如今又正是女子孕育子嗣最得益的年紀,雖是驚了胎,但恢復(fù)的也快,料想再不用兩日便可下床走動了,只是這兩日王妃還是不能大意,要按時服用保胎藥,好生臥床靜養(yǎng)?!?/br>
    錦瑟聽罷謝過梁太醫(yī),便笑著指著沈氏道:“勞梁太醫(yī)也給這位meimei請個脈吧,她也懷有身孕,太醫(yī)給瞧瞧可要注意些什么,是否也要吃些安胎湯藥之類的?!?/br>
    沈氏聞言忙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擺手道:“奴家卑賤之身怎敢勞動太醫(yī),奴家身子一向極好,在家時也已由郎中請過脈了,不必勞煩太醫(yī)了,謝王妃……”

    她話未說完錦瑟卻道:“診一診也無大礙,太醫(yī)還等著呢,慧如便莫推辭了。”

    沈氏這才應(yīng)命坐下,梁太醫(yī)把過脈便道:“這位夫人有孕兩月余,脈象是極穩(wěn)的,倒不必服用安胎藥,只需注意休息,莫太過勞累便好?!?/br>
    錦瑟聽罷點頭,待梁太醫(yī)退下,她才屏退了屋中下人,只余白芷和白蕊兩人在屋,叫了沈氏到近前來,拉著她的手道:“聽王爺說,袁侍衛(wèi)是和他一起下過戰(zhàn)場廝殺力敵過的,也算是交命的兄弟,袁侍衛(wèi)能叫慧如你進府來陪伴于我,足可見他對王府的忠心。只是,慧如現(xiàn)在到底是有孕在身,想必和本妃一樣是想日日陪伴在夫君身邊的,這樣讓你進了府,你可當真心甘情愿?”

    沈氏聞言紅著臉道:“奴家有機會陪伴在王妃身邊是奴家的福分,再說,奴家想見夫君了,王爺和王妃定也會允我們常常見面的,沒什么可戀家的。”她言罷便羞澀一笑,似不好意思承認的模樣。

    錦瑟見她如此鎮(zhèn)定自若,便又道:“咱們同是要做母親的人,本妃前兩日遭受毒害,險些失去孩子,當時腹疼之刻只覺肝腸寸斷,如果本妃舍棄性命,可以保全腹中骨rou,那也是愿意的。想來你也是如此,你告訴本妃,你進府來是否是袁侍衛(wèi)他逼迫你的?倘使你不愿意,本妃可為你做主,現(xiàn)在便送你出府,而且萬不會叫袁侍衛(wèi)發(fā)怒于你,本妃更不會怪責你,還會領(lǐng)你進府的這份情,以后你也可常常進府來玩?!?/br>
    沈氏聽罷卻當下?lián)u頭,道:“并非夫君他強迫奴家,是奴家聽說王妃遇害自己愿意來的,奴家雖不識幾個字,但卻也知道忠義二字如何寫,王妃是奴家的主子,主子遇難做下人的便該無懼一切為主子分憂解難,奴家愿意親身為王妃試毒?!?/br>
    錦瑟見她竟半點猶豫都沒便如是說,當下笑意便愈加和善起來,卻又道:“你可想好了,本妃前兩日遇害那說明有人不愿本妃給王爺誕下子嗣來,這回他的謀算落敗,下回他只會用更厲害的手段來對付本妃,可能不只是要奪本妃腹中胎兒,連本妃的性命也要一起算進去。你知道這世上很多劇毒都是無色無味用銀針也探不出的,倘使你為本妃試毒用下此類毒藥,可能會沒命,也可能會丟掉孩子,更可能傷了身子再難有孕,你當真愿意為本妃做到此境地嗎?”

    沈氏許是聽錦瑟說的恐怖,這才稍稍變了面色,垂下眸子掩蓋了情緒,可她很快便又抬頭道:“奴家不怕,只要能為主子盡一份心,奴家什么都不怕?!?/br>
    錦瑟便感動地握緊了她的手,笑著道:“好,好,有你在,本妃便可安枕無憂,再也不用怕毒物入口了。你今日剛剛進府,只怕也累了,本妃早令人準備好了上等的客房便在琴瑟院的邊兒上,你先過去安置歇息,待用膳時候自會有人喚你的?!?/br>
    沈氏聞言起身應(yīng)了,又恭敬地福了福身,才被白茹引著退了出去,錦瑟見她身影消失兀自瞧著屏風處蹙眉良久才抿唇道:“她竟沒半點猶豫害怕……”

    白芷面上笑容也收斂了起來,道:“做母親的哪能不怕失掉孩子?王妃將后果說的那樣嚴重她都絲毫不變色,不是她早知曉不會出現(xiàn)王妃說的那些情景,便是她為表忠心在刻意偽裝。”

    錦瑟亦覺這沈氏表現(xiàn)的太過忠心了,她嘆了一聲,方依在大引枕上,道:“真是一日清靜日子也不給人,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多狠心的父母啊?!?/br>
    見她閉上了眸子,神情懨懨的,白芷起身拉過錦被壓在她身上,才道:“王妃莫多想了,再睡一會吧,左右有我們盯著她呢,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錦瑟聞言只輕動了下眼皮,許是安胎藥中放了下寧神之物,她片刻便又沉睡了過去。

    ☆、二百四二章

    其后的數(shù)日,每至錦瑟用膳之時便會請沈氏過來同食,錦瑟用前,所有湯品和菜品,糕點等物,一概都是沈氏先用,便連平日錦瑟用的脂膏等物,沈氏也自告奮勇地以身試毒。錦瑟更是對沈氏表示極大的滿意,頻頻賞賜于她,自能下床走動之后,更是隨時將沈氏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