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深秋，你也觸碰過那種禁忌吧？”

    “是又如何？”九月深秋完全不受他蠱惑，“你究竟想說什么？”

    夏油杰對她的固執(zhí)感到無奈。

    “你知道故事的最后，那對兄弟如何了嗎？”他瞇起眼，“他們活了下來?！?/br>
    所以，她也不是必死無疑的，她還有機會活下來。

    “來哥哥這邊吧，深秋。”他向她伸出手，“你想報仇，來我這里，不是隨時都有機會嗎？”

    “你會讓我殺死你嗎？”

    “當(dāng)然不會?！?/br>
    “那你的提議有什么意義嗎？”九月深秋說，“你的本意不是這個吧？說說看，你的另一個想法?！?/br>
    對于她異于常人的敏銳，夏油杰不得不嘆息。

    如果她愿意站在他這邊，他要做的事會省力不少。

    “獄門疆。”他坦白，“給我獄門疆，我把書給你。”

    “不可能。”九月深秋脫口而出，“你想用它封印五條悟？”

    “只不過是用來做最后的準(zhǔn)備而已，不一定真的用得上?！毕挠徒苷f，“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把那半本書給了悟，順便告訴他，剩下半本要用獄門疆來交換，你猜他會不會換？”

    九月深秋臉色變了。

    “他連‘歐尼醬’這種話，都已經(jīng)能夠?qū)ξ艺f得出口了呢?！毕挠徒芪⑽⒁恍?，“我相信，他不會讓你和我失望的?！?/br>
    ……

    ……

    九月深秋摳下藥片，就著冷水咽了，剩下的全部扔進垃圾桶。

    她本以為這樣就能夠“只手遮天”，誰知道只是和五條悟接個吻的功夫，他竟然從中嘗到了藥的澀味。

    但他沒有生氣，稍微沉默下來，看了她一會兒，親親她眼尾“下次我戴上，別亂吃藥?！?/br>
    隨心所欲的五條悟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不容易的吧。

    九月深秋有一瞬間的心軟。

    可她不能冒險，時間不多，她等不到一個新生命誕生。

    九月深秋勉強自己不要去想那種事情，入睡前，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問他“獄門疆還在你手里嗎？”

    “啊，大概在吧?！痹臼且唤o學(xué)校的，不過校長說這種東西最適合用來對付他，由他本人帶著比較安全，“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好好收著它，誰要也不要給?！彼恚鎸χ?，她沒有六眼，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憑借直覺對上他的眼睛，“悟，我好像快要死了。”

    他攬在她腰上的手驟然收緊，聲音卻還是帶著笑的“胡說?！?/br>
    都知道的，她沒有胡說。

    她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腦細(xì)胞的確開始走向無限死亡的道路“悟……”

    他應(yīng)了聲。

    “我今天，遇見哥哥?！彼У眠B稱呼都變了，“我不想殺死他了，我要帶他走?！?/br>
    “那我呢？”他眼也沒眨，語氣也很平靜，“你們一起走了，五條悟呢？”

    她答不上來。

    她睡著了。

    ……

    ……

    三月初，萬物復(fù)蘇，窗外嫩芽尚未來得及抽發(fā)，便被兜天徹地的灰色陰霾所籠罩。

    九月深秋躺在訓(xùn)練室外的竹藤椅上曬太陽，臉上蓋著一本破破爛爛的舊書。

    禪院真希叫了她兩聲，她一動不動。

    禪院真希靜止片刻，心頭陡然慌亂，走近兩步，踩到石子路上的一片枯葉。

    蓋在九月深秋臉上的書本“啪嗒”一聲掉了下來，隨之一同垂落的，還有她搭在腹部的蒼白右手。

    她闔眸微微地笑著，陽光也照不暖她逐漸失去體溫的身體。

    禪院真希瞳孔緊縮，霎時息了聲。

    2017年，3月6日，15時26分。

    九月深秋心跳停止。

    第75章 深秋05

    九月深秋的葬禮很低調(diào),她死掉的消息也并未大范圍傳播，只有高專的幾位比較清楚，連論壇上都沒有關(guān)于她死亡的只言片語。

    得知葬禮的流程是由自己全程負(fù)責(zé)時,伊地知簡直絕望到想立刻跳河。

    他根本無法想象,這個葬禮能否順利進行到最后。

    伊地知想，也許葬禮還沒開始,五條悟就會先把葬禮的場地一把火燒了,要不然就是葬禮中途過來直接劈了靈堂。

    但他這次的確是想多了，五條悟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安靜,看起來好似完全不受影響,除了不再愛笑。

    他不說話,不笑,雙手插兜，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也是距離棺槨最遠(yuǎn)的位置。

    摘掉了黑色眼罩,危險的目光隱藏在黑色的圓片小太陽鏡下。

    不知道誰問的他為什么不走近一點。

    五條悟看了那人一眼,思考了一下“說實話么？我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br>
    “什么？”

    “再近一點的話,她就要被我?guī)ё吡伺丁！彼f。

    他說話時，語調(diào)平緩到幾乎沒有起伏，卻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話中深意。

    伊地知提心吊膽地開始主持葬禮的流程,時不時朝他投去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

    五條悟鼻梁骨上的眼鏡滑下去一點,伊地知注意到他的目光從頭至尾都只停留在棺槨上,一絲一毫也不曾移動過。

    “五條老師,這樣子不是更加可怕嗎?！毙茇埖穆曇魪暮竺?zhèn)鱽?極低。

    “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