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是福是禍?
看著眼前和煦晨光中搖曳的樹影,李云生自己都沒想到他能再一次的死里逃生。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此刻依舊心有余悸。 當時他神魂剝離之癥發(fā)作,正準備用軒轅亂龍教他手段重聚神魂,卻不想被那巨大的流沙旋渦卷入了地底,直接將他重聚的神魂再次打散。 全身被沙粒包裹,神魂剝離之癥又發(fā)作,根本沒辦法調(diào)用真元的他,在那一刻只能聽天由命。 那一刻他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神魂剝離,身體最終一點點精神消散的準備。 唯一的考慮著的,只是怎么趁著等一下神魂意識還算清醒之時,將張簾兒送出幽云谷。 卻不想,當他再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再說李云生被流沙沖下來掉落的這個地方。 與之前的流沙地悶熱干燥的氣候不同,這里氣候宜人水汽充足,四周更是草木繁盛開鮮花怒放,全然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跟先幽云谷那一片死氣的景象截然相反。 甚至單論這股澎湃的生機,李云生以前就只在秋水見過。 而這片區(qū)域的天地靈氣同樣異常旺盛,不說現(xiàn)在十州那渾濁的天地靈氣,就算是當年的暮鼓森,比之此地都有所不如。 李云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你這命還真是硬?!?/br> 就在李云生猜測著自己身體的恢復(fù),是不是跟這地方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時,他面具之中的軒轅亂龍忽然開口了。 “前輩說笑了?!?/br> 李云生苦笑,他此刻身體僵硬,勉強能轉(zhuǎn)轉(zhuǎn)頭,動動胳膊。 “我沒說笑,昨晚那狀況差不多是必死之局,可你還是熬過來了,看來你這條命天都收不了?!?/br> 軒轅亂龍接著道。 “也可能是我運氣好,誤打誤撞到了這一處福地,興許是此地天地靈氣充沛,讓我這神魂剝離之癥自愈了?!?/br> 李云生道。 “跟這個沒關(guān)系,你這神魂剝離之癥發(fā)作時,如果不能及時運轉(zhuǎn)吐納之法,哪怕周遭靈氣再純凈濃厚,也沒辦法讓神魂重新附體?!?/br> 軒轅亂龍否認道。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我還活著?” 李云生困惑道。 “我這么說你別被嚇著。” 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后,軒轅亂龍忽然沉默了許久,最后才開口。 “你昏迷之后,我曾經(jīng)有一瞬感知到你體內(nèi)出現(xiàn)過一道陌生的神識,緊接著沒過多久你周身開始有靈氣涌現(xiàn),再然后你的神魂便漸漸安定了下來,氣血也變得穩(wěn)定了許多?!?/br> 軒轅亂龍十分嚴肅道。 “你是說,這道陌生的神識,幫我穩(wěn)固了神魂?” 令軒轅亂龍感到意外的是,李云生聽了這話之后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我猜是的,不然沒法解釋?!?/br> 軒轅亂龍道。 “這樣豈不是說,我這神魂剝離之癥有解了?” 李云生并沒有去深究體內(nèi)出現(xiàn)陌生神識這件事情,從那詛咒開始他這身體本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與其費神勞心地去窮究,還不如多花點心思解決眼下的問題。 “你這不過是飲鴆止渴,先不論那陌生神識到底是什么,神魂這么反復(fù)剝離rou身,最后只會讓你的rou身一點點地枯竭,直到最后氣血全部消散,神魂再無依附之體,最終化作孤魂野鬼煙消云散?!?/br> 軒轅亂龍嚴肅道。 “也就是說,這病癥再多發(fā)作幾次,便徹底沒得醫(yī)了?” 李云生皺眉問道。 “照你這般不要命的做法,可能更快?!?/br> 軒轅亂龍語氣有些冷道,顯然他對自己告誡完之后,李云生依舊我行我素很是不滿。 “等你身體能動了,快點按照我的做法補充氣血,你這次傷得更重,氣血已經(jīng)沒辦法自己恢復(fù)了?!?/br> 不過大約是覺得自己沒必要這般小家子氣,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前輩提醒,那妖獸的rou,這次我找個機會定會吃了?!?/br> 李云生苦笑道,他一直都在抱著僥幸的心理不想去碰那妖獸的rou,在正道眼中生食血rou無異于野獸行徑,李云生的觀念一時間還沒轉(zhuǎn)換過來,但現(xiàn)在看起來沒有別的辦法了。 …… 就在兩人繼續(xù)聊著的時候,林間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云生聞聲立刻警覺地捏起一張符箓,他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神魂控制力還在,只是用起來有些吃力。 “咦,師父你終于醒啦!” 伴隨著那陣腳步聲而來的還有個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李云生立刻收回了符箓,因為來人是張簾兒。 “你一直不醒,我還在想怎么背你出去呢?!?/br> 一張干凈明媚的小臉出現(xiàn)在李云生面前俯瞰著李云生,手上還提著一只野兔跟許多野果。 “你出去找吃的了?” 李云生問。 “嗯!” 張簾兒揚了揚手里的野兔,表情有些得意。 “昨晚受傷了嗎?我還有些丹藥?!?/br> 李云生沒想到自己居然落到被小侄女照顧的地步,心下十分慚愧。 “我本也以為我活不成了,結(jié)果居然那也沒傷到,還被流沙沖到了這么一個好地方,這里一頭妖獸也沒有,反倒是野味野果有很多,特別是靈氣特別充裕,我修煉了幾周他真元漲了很多!” 張簾兒一面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一面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師父你現(xiàn)在能動嗎,我摘了些果子,扶你起來吃?!?/br> 她接著一臉關(guān)切地看向李云生。 李云生被這一口一個師父叫得有些臉紅,他一面努力坐起一面苦笑道: “沒出這幽云谷之前你就別叫我?guī)煾噶耍冶久钤粕?,你叫我云叔吧?!?/br> 看到李云生要坐起來,張簾兒趕忙去扶。 “也好,但你出了幽云谷,一定得收我為徒!” 張簾兒扶著李云生靠著旁邊的一棵大樹坐好,然后一臉認真道。 “好,出了幽云谷,你想學(xué)什么我都教你?!?/br> 李云生神色少有的溫柔道。 “真的?!” 張簾兒開心得握緊拳頭。 “真的?!?/br> 李云生點頭。 “那云叔你先吃些果子,我現(xiàn)在就把這只兔子烤了給你補身體,我們好快些出谷?!?/br> 張簾兒非常開心,她這次跟著黃雀營本就是為了得一顆怨力丹提升修為,現(xiàn)在居然遇上一個愿意收她為徒的大修士,這比她原本預(yù)想的要好千倍萬倍。 …… 兩人粗略的吃過一些東西,李云生因為急著恢復(fù)身體氣血,便問張簾兒道: “你剛剛在這林子里逛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些比較隱蔽點的地方?” 對于兩人此刻身處何地李云生到不是怎么在意,畢竟只要他身體的恢復(fù),用神魂控制一些林間野獸就能探查清楚了。 反倒是那吞噬妖獸血rou恢復(fù)氣血的場景,李云生斷然是不想讓張簾兒看到的。 “這林子?xùn)|面有一個小巖洞挺隱蔽,我追著兔子的時候恰巧發(fā)現(xiàn)的,云叔你問這個要做什么?” 張簾兒一邊啃著手上的兔腿一邊問道。 “我身上有舊疾還未痊愈,需要找個隱蔽的地方療傷,早些養(yǎng)好傷早些出谷。” 李云生道。 “你等下,我把這火滅了就背你過去?!?/br> 聽到可以早些出谷,張簾兒立刻有了精神。 …… 張簾兒口中的那小巖洞的確十分隱蔽,被一層層灌木遮蔽著不說,洞口還被一塊山石當著,如果不是被張簾兒碰巧找到,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這里會有一個山洞。 “我這次療傷,少則一天,多則三天,你就在這附近等我,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去,有人來了便將這張符箓貼在身上,可以幫你隱匿身形,任誰來了都不要見?!?/br> 山洞口,李云生一面遞給張簾兒一張符箓,一面跟她叮囑了一番。 “放心吧,天塌下來了,我也等云叔你出來再去瞧?!?/br> 張簾兒接過那張符箓笑道。 “我很快就會出來?!?/br> 李云生拍了拍張簾兒的腦袋,然后步履有些艱難地走進身后的山洞。 張簾兒聽了李云生的話也沒有亂跑,只是在山洞的附近找了一處隱蔽的灌木林坐下,然后安安靜靜地開始打坐煉氣,她原本修煉就很刻苦,現(xiàn)在遇上這么一處天地靈氣充沛的福地,自然不愿意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修煉機會。 …… 與此同時,幽云谷那片流沙地。 在流沙地的岸邊,一名男子抱劍而立。 他凝視了這片流沙地良久之后道: “我原本其實還有所懷疑,不敢確認那秋水余孽就是你,不過你一劍斬了這么多頭沙鯨,這種境界的劍修這十州除了幾個老不死的就只有你了,那幫蠢貨是瞎子,我朱亥可不是?!?/br> 這站在流沙地岸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幫過李云生他們的朱亥。 “明明兩人氣息都還在,可既沒有跟上黃雀營,又沒有選擇出谷,這沙地中更沒有他們的尸體,這兩人能躲到哪里去呢?” 他皺著眉苦思冥想道。 在那岸邊又站了片刻之后,那朱亥忽然猛地睜開眼睛,嘴角勾起冷笑道: “是了,那就只能是在這沙子底下了。” 說著他驟然拔劍一劍將面前的沙地劈開,隨后整個人一頭鉆入這片流沙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