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袁晶很忙，估計也不會特意給小孩子過生日。

    沈喆不慌不忙地剔下雞骨上的rou，一邊繼續(xù)對梁赫說：“我們哪天買點東西，給他補個生日禮物吧？”

    小孩或許還是在意這些的，就算沒有熱鬧的生日派對，收到精心挑選的禮物，也會高興；至少袁皓晨和陳思琪都是這樣想的，才會送對方禮物。

    沈喆也有私心，他知道自己大手大腳的毛病，工作以來的幾個月，為了遏制沖動消費的欲望，很少踏進綜合商城。他期待與梁赫像普通情侶那樣約會逛街。

    梁赫則微感慚愧，他不太懂兒童的喜好，這么多年沒有正經(jīng)給外甥挑過東西，從美國回來帶的也多是適合袁晶和姑姑姑父的用品。所以聽到沈喆的建議，他想也沒想地同意了。

    吃完了飯收拾干凈，又商量好給外甥買禮物的事，兩人仿佛再度陷入一種容不下他物的二人磁場，都有點難以啟齒。在梁赫看來就像兩個初嘗戀愛滋味的二缺青年。

    因為偶爾看看新聞，吃飯的時候梁赫愛開著電視，聲音調(diào)得比較低，剛才他們一直閑聊，那點背景音幾乎察覺不出，現(xiàn)在安靜著就難以忽略了。

    新聞結(jié)束后，沒來得及換臺，節(jié)目切換成某部不知道名字的都市電視劇。開頭正好演到男女主接吻，寂靜的房間里，咝咝的曖昧音響從他們身邊傳來。

    梁赫暗暗瞄了沈喆一眼，沈喆雖未回視，但白皙的臉龐滲開紅暈。氣氛更不對味了。

    “梁赫，”沈喆終于扭過臉來，不再回避他的視線，“你很緊張嗎？”會這樣問，說明他自己有這種情緒，通過直接的剖白來緩解。

    “不緊張，”或許察覺到沈喆的心態(tài)，梁赫找回些底氣，“就是還沒習(xí)慣。”

    “因為我是男人？”

    沈喆是笑著問的，梁赫仍然怕他想歪，較勁似的反駁：“跟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啊……我不也是男人嗎？”話說回來，一男一女談戀愛，最開始也不見得余裕。

    “嗯?！?/br>
    “那你習(xí)慣嗎？”

    “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吧，”沈喆試圖讓自己放松，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習(xí)慣的話，慢慢來就好。這不就是第一步嗎？”他從衣兜里取出掛著兩枚鑰匙的鑰匙扣，在梁赫面前晃了晃。

    梁赫的視線追隨著貓咪墜子，前一晚的決絕以另一種形式回到他身上，感覺心跳平復(fù)下來之后，新的力量在生長。

    “誰說的，”他在旁邊坐下，下定決心似的挨近沈喆，吻在他的唇邊，“這才是第一步?！?/br>
    他們已經(jīng)越過了這一步。

    第58章 別擔(dān)心

    C市除了早年的兩個綜合性商城，這兩年又多了個“百揚廣場”，規(guī)模也更大。因為開業(yè)的年份不長，梁赫甚至從未去過。

    周末兩人逛街就來到了這里。梁赫的印象中，商城所處的位置在他出國前還是片廢工地，變化可謂天翻地覆。兒童用品在六樓，是購物區(qū)的頂層，再往上就是美食中心了。

    梁赫沒問過外甥的身高，沈喆也怕看不準(zhǔn)，他們不打算給孩子買穿戴用品，而直接去了拼插玩具的區(qū)域。沈喆說，感覺皓晨很喜歡這類玩具，又有益智功能。

    “樂高”的專區(qū)占據(jù)了商場一角，種類繁多，很容易挑花眼。他們也不急，慢慢地閑逛，走過一排貨架，背后忽然響起一聲脆生生的“沈老師”。兩人同時回頭。

    “思琪？”

    梁赫沒見過那個小女孩，但一看就知道是沈喆的學(xué)生，旁邊一個年輕女性應(yīng)該是她的母親。沈喆向她們走近。

    “你好?！彼麑δ贻p女人說。

    陳思琪的mama詫異地打量著沈喆：“沈老師……有孩子嗎？”

    因為出現(xiàn)在兒童用品區(qū)，下意識地以為是給自己的孩子挑東西吧。

    “沒有，”沈喆微頓，“給朋友的孩子買?！?/br>
    “哦?！标惸傅囊暰€擦過他的身側(cè)，探向后面的梁赫。梁赫不確定是否應(yīng)該開口，但對方似乎不打算做額外的招呼，笑笑地說，“那就不耽誤您了，我們也要走了。”

    “嗯，”沈喆的視線移向旁邊的小女孩，“再見，思琪?！?/br>
    “再見，沈老師！”

    梁赫松了口氣。和沈喆的真實關(guān)系無法暴露在學(xué)生與家長面前，最好的方式是降低存在感。只是那位母親看人的目光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又說不清楚為什么，悶在心里琢磨。

    “想到什么了？”他的沉默被沈喆發(fā)覺，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

    “沒……那個家長——”梁赫不好意思說出來，顯得自己小心眼，隨便揣測別人。

    “你是說那個女生的mama嗎？”沈喆問，“怎么了？”

    話到這個份上，只能如實坦白：“我就是感覺……好像不太容易對付?！?/br>
    沈喆沒怪他多心，也沒有把陳母背后議論袁皓晨的事告訴梁赫，淡淡笑了一下：“你第六感還不錯。”

    “真的不好對付？”

    “我也不好說，”畢竟接觸還過于有限，“大概是跟你一樣的直覺吧?！?/br>
    “那你平時，經(jīng)常需要跟這樣的家長打交道嗎？”在梁赫看來，小孩子的家長可能比客戶更難應(yīng)對，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換成他自己肯定覺得累。

    “做這行的，肯定要打交道，”沈喆沒太放在心上，“受不了的話我就不會來學(xué)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