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jié)
其它警察陸續(xù)趕到,林冬雪這才和他分開,林秋浦疲憊地站起來,感覺全身脫力,“曉東怎么樣了?” “隊長,我沒事?!比巳褐秀@出徐曉東,他剛吐了一口血,下巴上還有血跡。 陳實走到林秋浦面前,欣慰地說:“小林,好樣的?!?/br> “謝謝……你喊誰小林呢!” 無言者居然有同伙幫忙,這讓大家既氣餒又驚訝,林秋浦猜那個戴面具的人該不會是周笑吧,陳實也覺得是周笑,但不是這個周笑,車門打開的時候他好像看見里面有三個人,一個開車,一個拉無言者上去,一個扔“炸彈”。 最郁悶的事情也莫過于此,不少警察懊惱剛剛應(yīng)該開槍的,可路上行人實在太多,誰也不敢保證子彈不會誤傷行人。 帶著沮喪的心情回到商場,老張已經(jīng)問明了現(xiàn)場發(fā)生的情況,原來無言者走進(jìn)商場的時候,看見那男人在打自己兒子,這激怒了他,上去薅著男人的脖領(lǐng)子往玻璃上砸,那男人受了傷,但無大礙。 巡邏的民警聽見,跑進(jìn)來,無言者便奪路而逃,一開始大家聽見的槍聲是民警對天開的。 “除此之外,還有個意外發(fā)現(xiàn)……你出來吧,已經(jīng)沒事了?!崩蠌垖σ桓诱f道。 柱子后面鉆出一個穿著廉價西裝的男人,渾身抖如篩糠,他正是秦萬畝。 第628章 秦萬畝失蹤 秦萬畝被帶回局里詢問,陳實和林冬雪去找周笑,要確認(rèn)一下無言者的同伙不是他。 來到周笑家,王瑛居然也在,正給周笑包扎受傷的右手,從那癡傻的表情看,此刻的周笑是表人格。 “哎,你們剛剛?cè)ツ牧?,我記得咱們一起吃飯來著,然后我就回到自己家了,手還受傷了?!?/br> “你倆一直在這?” 王瑛說:“是啊,他說自己受傷了,我過來幫他包扎,瞧,這是剛剛?cè)ニ幍曩I的繃帶和消炎藥……你怎么弄的啊,手上全是口子?!?/br> “輕點輕點?!敝苄Ρ慌鎏哿藗?,倒吸一口冷氣。 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沒離開過,為了再確認(rèn)一下,陳實說:“我們見到無言者了!” “真的?” “你們把他抓了?” 兩人異口同聲,這反應(yīng)是真實的。 “很遺憾讓他跑了。” “太好了!”王瑛歡喜地說。 “小meimei,這種話別當(dāng)著警察說哦!”林冬雪提醒道。 王瑛吐了下舌頭,“我真的不希望他被抓嘛!” 任務(wù)完成,兩人趕回局里,這時林秋浦正在問話,秦萬畝說他吃飯的時候看見無言者,嚇得趕緊跑了,躲到一個商場里面,哪知道無言者隨后進(jìn)來了。 天知道無言者有沒有認(rèn)出來他,因為那雙恐怖的眼睛已經(jīng)和他對視了,結(jié)果這時有個父親因為兒子要買玩具,賞了兒子一耳光,兒子哭得很兇,無言者就上前阻止——用他的方式,隨后警察趕來,秦萬畝才得以逃過一劫。 秦萬畝捂著胸口說:“這個瘋子,到處追殺我,我做了什么了,要這么恨我!” “你從什么時候起知道他在追殺你?” “一年前,他在我之前住的地方晃悠,我嚇瘋了,趕緊搬家了?!?/br> “一年前???”林秋浦提高音量,“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報警?” “警察能保護(hù)我嗎?” “警察當(dāng)然能保護(hù)你,你可知道,就因為你沒報警,后來死了三個人,因為他們有和你一樣的口音?!?/br> “這管我什么事呢?人是他殺的,你們警察工作不力不要賴到市民頭上,有煙嗎?” 林秋浦簡直無話可說,這時陳實走進(jìn)來,道:“不報警是因為你心虛吧,你身上也背著事兒,精神病院被大火燒毀,當(dāng)?shù)鼐浇槿耄阕龅哪切┕串?dāng)可能已經(jīng)曝光了,所以你才躲起來?!?/br> 說著,陳實坐到林秋浦旁邊,聞聞他身上,“衣服怎么不換一件,都是汗臭?!?/br> “哪有時間?!绷智锲中÷曊f,“周笑去現(xiàn)場了嗎?” “沒去!” 秦萬畝露出牙疼一樣的表情,說:“這位警官,說話要憑證據(jù)啊,我做了什么?我就是經(jīng)營一家精神病院而已,治病救人也犯法呀?” “你確實治過病救過人,但不是救你院里的病人,你把他們的器官賣給其它醫(yī)院,去救那些買的起黑市腎臟和肝臟的病人,我說的對嗎?” “空xue來風(fēng),子虛無有,我秦萬畝行得正站得直,怎么會干這種勾當(dāng)???”秦萬畝梗著脖子聲明。 “有這事?”林秋浦小聲問。 陳實微微點頭,“下午才打聽到的,沒來及告訴你?!比缓笏麑η厝f畝說:“你別狡辯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線索了,當(dāng)年你手下的護(hù)工、醫(yī)生還在吧,要查清這件事不會花太多時間,那時候,我們對你就不是詢問,而是訊問了,你還是主動交代吧!” 秦萬畝皺著眉頭只嘬牙花子,半晌不語。 林秋浦拿起電話,虛張聲勢道:“給天臺市公安局打個電話……” “哎哎……”秦萬畝舉起雙手阻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承認(rèn)是做過一兩回,主要是合同上有寫明,他們一個人拖欠好幾萬的醫(yī)療費,我能怎么辦,指望那些瘋子將來出院掙錢還我呀?我手下有幾十號人等著領(lǐng)工資,那些病人吃喝拉撒也要錢,不這樣做我就要倒閉了!” “這理由可真夠正當(dāng)?shù)??!标悓嵶I諷道,“你的目標(biāo)主要是那些無家可歸的病人吧!” “合同上寫了呀!沒簽合同的我肯定不會做啦!他們自愿捐腎,愿打愿挨的買賣,這犯法嗎?我說你們怎么審起我來了,我是受害者呀受害者,你們不去抓那個瘋子?” “別誤會,我們想搞清楚你有哪些潛在危險,好保護(hù)你……據(jù)我所知,院里的每個病人都恨你入骨吧,你身上還有他們割的傷疤?!?/br> 秦萬畝下意識地捂了下腰,“經(jīng)營這種場所就是吃力不討好,我其實也是在造福社會呀,那些瘋子整天在外面游蕩,殺人又不犯法,如果沒人管得造成多少社會問題,是我無償把他們收容的好不好!為什么還要恨我,為什么要到處追殺我,簡直不知感恩,一幫豬狗!” 秦萬畝能提供的,對破案并沒有什么幫助,林秋浦說要對他進(jìn)行保護(hù)性拘留,秦萬畝卻死活不同意,他害怕這種拘留會變成那種拘留。 走的時候,林秋浦叮囑他最近小心點,陳實對林秋浦說:“查查這家伙的底子吧,最好能把他做的事情查出來,起訴他,給那幫病人一個交道,這樣同時也是保護(hù)他的性命。” “這查起來很麻煩,得通過天臺市那邊?!?/br> “你看著辦唄!”陳實笑道。 這時有警察進(jìn)來,向林秋浦匯報稱,那輛接走無言者的車似乎是偷的,分局還在協(xié)助調(diào)查它的去向,林秋浦點頭說了句“知道了!” 陳實說:“我想車上那三人,就是周天楠的余黨,根據(jù)我打聽到的情況,其中有一個人,過去和無言者是病友,這人就是化名周笑的連環(huán)殺手?!?/br> “難道這次的案子,實際上是這幫人做的?!?/br> 陳實搖頭,“我認(rèn)為不是,那三人很精明,如果是他們策劃,秦萬畝早就死了……等下,‘周笑’也一樣恨他,現(xiàn)在他們出手了,秦萬畝可能會有危險!” 林秋浦趕緊給秦萬畝打電話,電話不停地被掛掉,他沒轍了,只能和陳實再去一次他那里。 秦萬畝經(jīng)營的理療中心已經(jīng)下班,通過物業(yè)打聽到他的住處,他一個人住,沒有回家,這時再撥打他的電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關(guān)機,陳實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隨后幾天,警方一直在找秦萬畝,結(jié)果他那天離開公安局后,竟如同人間蒸發(fā)一樣,消失無蹤…… 第629章 大仇得報 秦萬畝被人用黑布袋罩著腦袋,不知被帶到什么地方,他一路上都在嚷嚷:“你們是誰?為什么綁架我!要錢的話可以商量,我還有不少存款。” 押送他的人沉默不語,那個人的手像鉗子一樣,夾得他胳膊生疼。 門開的聲音,秦萬畝被帶進(jìn)一間屋子,身后的人一腳踢在他的腿窩里,秦萬畝踉蹌著跪下來,膝蓋差點沒震碎。 “老朋友,在這里住的還舒服嗎?”身后的人說。 秦萬畝一頭霧水,是在和他說話。 “嗚嗚!” 聽見這聲音,秦萬畝嚇出一身冷汗,無言者,他就在這里! “給你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喜歡,知道我有多想殺他嗎?不過我知道你更想親手了結(jié)他!” 那人揭開秦萬畝的頭罩,看清無言者那張丑陋猙獰的臉時,秦萬畝嚇得肝尖一顫,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殺我,只要不殺我,我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yīng)!” 周笑、許發(fā)退到這間地下室的后面,安靜地看戲。 坐在椅子上的無言者立即認(rèn)出這聲音,他站起來,兩眼噙著熱淚,秦萬畝仰望著高大的他,如果在仰望一位威嚴(yán)的審判者,他嚇得連眼淚都不再流了,褲子里面,尿液正在肆虐。 “賭一百塊,你猜他是會掐死他還是砸死他?!敝苄σ性趬ι?,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我猜是砸死,那才解恨嘛!”許由羨慕地說:“我要是有個不同戴天的仇人就好了,親手弄死,那得多爽呀!” 無言者激動得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表達(dá),他脫掉衣服,由于太過用力把扣子也扯掉了,露出肌rou發(fā)達(dá)卻傷痕累累的身體,指著肝臟部位的一道刀疤嗚嗚叫。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秦萬畝說著,開始扇自己的耳光。 無言者轉(zhuǎn)過身,指著后腰上的刀疤,嗚嗚叫著,兩眼流下淚,只有被摘了腎了人才知道那種日日相伴的痛苦。 秦萬畝也流淚了,“對不起!” 無言者繼續(xù)指出身上的疤給他看,每指出一個,秦萬畝就說一句對不起。 然后無言者跪下來,只有這樣他的視線才能和秦萬畝齊平,他把雙手搭在秦萬畝的肩膀上,這個動作讓秦萬畝嚇得渾身一顫,他控制不住地哆嗦起來。 面對自己苦苦追尋數(shù)年的仇人,這種心情很復(fù)雜,不止是胸膛里的滔天怒火,還有愿望達(dá)成的滿足,終止追尋的空虛,以及渴望獲得理解的期盼。 無言者伸出雙手把他抱住了,這個動作令秦萬畝一驚,難道這是要握手言和,可是下一秒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力量越來越大,好像一道鐵箍把他箍住了,他張著嘴不能呼吸,肋骨在對方的死亡擁抱下一寸寸收縮,當(dāng)身體的承受力達(dá)到極限時,身體深處傳來什么東西斷裂的動靜,秦萬畝仰起臉,喉嚨里像泉水一樣噴出鮮血,兩眼也開始充血,變得一片血紅。 當(dāng)秦萬畝終于變成一攤死rou的時候,無言者才放開手,他身上沾滿鮮血,眼中滿是熱淚。 周笑揚起眉毛,許發(fā)看呆了,說:“厲害!” 無言者抓起衣服站起來,穿好,朝門走去,許發(fā)攔住他:“喂,你現(xiàn)在不能走,警察在到處找你……你要是被捕,可能還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無言者暴躁地把許發(fā)推開,在他面前,許發(fā)就像個一個孩子般弱小。 周笑叫住他:“老朋友,留下來吧,跟著我們你能過得更好,你有體力,我們有頭腦,我會讓你成為最出色的罪犯!” 無言者嗷嗷地怒吼起來,周笑揣測著他的意思,表情開始有些不耐煩,“怎么?你要回去找那個瞎老太婆,她又不是你親媽,再說警察現(xiàn)在肯定在周圍監(jiān)視,你只會被捕!” “嗚嗚嗚!”無言者回答,眼中是對這幫人的厭惡。 “我很少這么真誠地拉人入伙,別不給面子!”周笑戳著自己的胸脯,“這里每個人殺的人都比你多,你只是個晚輩罷了!” “老三,你這樣說他會生氣的,他是傻子哎!”許發(fā)躺在地上提醒。 “不許叫我老三!”周笑惡狠狠地說,然后對無言者說:“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那瞎老太婆,讓你死了這條心!” 周笑往外走,突然一股巨力拖住了他,他竟然寸步難行,無言者揪住他的脖領(lǐng)子,往后一扯,周笑從門邊直接摔到另一邊,他重重地砸在墻上,像掛畫一樣滑落下來,胸膛里血氣翻涌。 何等怪力,周笑替這家伙惋惜,生來就有罪犯的資質(zhì),卻不懂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