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所以他和田七穩(wěn)贏。 結(jié)果:鄭少封把身上帶的五百多兩銀子都輸光了,還把白畫眉一并輸給了他們。 鄭少封不心疼錢,但心疼鳥,他最后抱著鳥籠子不撒手,想賴賬。 紀征敲著桌面冷笑,像是賭場里頭冷酷地應(yīng)對鬧事的大莊家。但是他本人長得并不兇神惡煞,還一臉正氣,所以這個邪魅的表情在他臉上顯得很違和,田七看得略囧。 紀征說道,“愿賭服輸。” 鄭少封便哭著把鳥籠子給了田七。 田七有點不落忍,“要不……” 鄭少封眼睛一亮,重新燃起希望,“什么?” “要不你直接折成錢吧?!?/br> “……”挺漂亮的小公子,怎么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好說歹說,幾人最后達成一致。由于鄭少封這個月的錢花光了,所以要下個月領(lǐng)到零花錢才能找田七贖畫眉。在此期間田七要好好飼養(yǎng)小鳥,務(wù)必把它當親祖宗對待。 此協(xié)議為口頭協(xié)議,見證人:紀征。 看到這么多銀子,田七又高興起來,想要和紀征分錢。紀征指了指那個紅綠彩蛐蛐盆,說道,“你送了我好東西,我自然要回禮,錢就不用分了,你都拿去吧?!?/br> 田七有點不好意思,撓著頭傻笑,“多謝王爺,您不會是故意找鄭公子贏錢,來補償我的吧?” “我只是無聊?!?/br> 田七一想也對,王爺用不著對一個小太監(jiān)如此照顧,他確實太閑了。 于是田七拎著東西高高興興地回了宮。期間紀征很體貼地幫她把銅人送進了十三所,一路驚掉下巴無數(shù)。 分別時,紀征看著田七眉飛色舞喜笑顏開,小臉兒像花瓣一樣舒展開,白皙又紅潤,一看就手感極佳的樣子。 他心想,下次一定要捏一捏。 作者有話要說: 第19章 又猥瑣了 田七回到皇宮,找?guī)煾付≈境粤祟D晚飯,把那幾包茶葉給他,丁志隔著紙包聞了聞,激動地直想把田七按在懷里可勁兒揉搓一頓。田七在他饑渴的眼神兒中默默地告辭了。 回到乾清宮,她不在值,沒必要去皇上跟前湊,只找了個機會把蛐蛐盆兒給了盛安懷。盛安懷推脫了一下便收下了,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田七一一應(yīng)下。 這時候,書房里走出一個太監(jiān)來傳話,說殿下在找田七。 原來今天紀衡留了如意在乾清宮用晚膳,爺兒倆吃過晚飯之后來了一段親子互動,之后如意就想找田七玩兒。 紀衡只好把田七叫進書房。他真是有點鬧不明白,這田七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他這兒子哄得五迷三道,在那小子面前十分乖巧聽話。 田七一聽說如意在乾清宮,正好,她就把從外面帶回來給如意的東西捎上了。左不過是一些哄小孩兒的東西,小面具,竹絲編的蟈蟈,樹根雕的小動物,還有幾個小泥人。如意一見就喜歡,跟田七玩兒了起來,越玩越開心,玩著玩著就把紀衡給忘了。 紀衡:“……” 身為皇帝,他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了。 紀衡咳了一聲,想引起兩人的注意。但是他們玩兒得太忘我了…… 田七以為自己被叫來就是為了哄如意的,皇上自有別人來伺候,所以她根本也沒把注意力放到皇上那邊。這會兒被皇上不滿的眼神掃到,她渾然沒有發(fā)覺。 紀衡只好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想看看他們到底在玩兒什么。 桌上擺著三只小泥人,一個是田七,一個是如意,還有一個是大烏龜,都是按比例捏的,田七比如意大,烏龜比他們兩個都大。這會兒如意正指著泥人給田七講故事,小孩兒的思維并不完整,講得顛三倒四的。 但是田七聽得十分專注。 “你聽得懂?”紀衡有點奇怪。 “當然聽不懂?!碧锲叽鸬?,說完才發(fā)現(xiàn)是在對皇上說話,語氣似乎不太恭敬。 紀衡抬手免了田七的請罪,問道,“怎么只有三個?” 田七有點茫然,“皇上的意思是,應(yīng)該有幾個?” 紀衡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至少把朕加進去”這種話,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幼稚,于是臉一黑,沒好氣地說道,“帶著如意出去玩兒,別在這給朕添亂?!?/br> 田七不明白皇上又怎么不痛快了。這位皇帝大概白天的工作壓力太大,總是喜怒無常,幾句話說著說著就撂臉色,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要不是皇帝,她一定不會搭理他,不僅不會搭理他,沒準還會用鞋底兒蓋他的頭。田七很不厚道地想到紀衡被人打得抱頭亂竄的畫面,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紀衡:“……”為什么會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田七連忙掩了嘴,帶著如意溜了。如意拉著田七來到乾清宮的正殿,田七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然后,她從寶座側(cè)面的陰影下,看到了戴三山。 ……誰能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七回頭,看到跟著如意過來的有一個奶娘并兩個小太監(jiān),其余人在外面聽候吩咐。這三個人離著挺遠站定,不敢靠太近。 田七挺奇怪,“你們這么伺候殿下,就不怕皇上看到?” 奶娘苦著臉道,“田公公有所不知,我們不敢離神龜太近,怕它發(fā)怒咬人?!?/br> “它還會咬人?” 三人痛苦地點頭,顯然是親身經(jīng)歷過。奶娘幾句話說明白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原來那神龜今天自己從湖里爬出來了,溜溜達達來到乾清宮?;噬线@回沒有阻止它,只是讓人看好它。 大家覺得挺好玩兒,加之昨天才看到田七和如意騎烏龜玩兒,大家就以為這烏龜脾氣不錯,都湊上來摸它的殼。結(jié)果神龜一生氣,就咬了幾個人。 “不過,這神龜對殿下很好,還任由殿下摸它的頭?!?/br> 田七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種微妙的得瑟感,就好像戴三山是她和如意養(yǎng)的私人寵物,別人碰不得。于是她抱著如意放在龜殼上,朝后面三人擺擺手,“如此,你們再站遠一些也無妨,殿下有我看著?!?/br> 幾個人連忙又后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一龜二人。 田七依然怕戴三山獸性大發(fā)亂咬人,所以不肯讓如意下來。如意就坐在龜殼上看著她逗弄戴三山。 戴三山本來縮在殼里,被田七拍了幾下殼沿,探出頭來,田七摸了摸它的頭,它趕緊又縮回去。 如是再三,也不知道這一人一龜?shù)降资钦l在逗誰玩兒。 如意看得哈哈大笑。 紀衡聽到兒子的笑聲,十分好奇,終于沒忍住,放下書走出書房。 乾清宮的正殿很大,田七和如意一邊笑一邊低聲交談,紀衡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于是他走過去,站在寶座旁邊認真聽他們說話。 待到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紀衡的臉黑了個徹底。 田七:“guitou出來了!” 如意:“guitou出來了!哈哈哈!” 田七:“guitou進去了!” 如意:“guitou進去了!哈哈哈!” 紀衡:“……” 這倆人跟二傻子似的不知疲倦地重復(fù)那兩句話,烏龜也成了個二傻子,不知疲倦地配合他們,伸頭,縮頭,伸頭,縮頭。 “住口!”紀衡暴喝。 玩兒得正高興的兩人都受到了驚嚇,抬起頭,瞪著眼睛茫然地看著紀衡。待看清來人以及他臉上的怒意時,兩人又都有點委屈。 烏龜也受到了驚嚇,縮進殼再不出來了。 田七心想,明明是您讓把殿下帶出來玩兒的,我們這玩兒得好好的,您跟著裹什么亂?。∷桓冶磉_任何怨言,只是說道,“皇上請息怒,奴才愚笨,不知道自己這回又犯了什么錯,請皇上明示?!眲e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擱在她這里,伴君如伴神經(jīng)?。?/br> 如意也不解地看著紀衡,滿臉“父皇你怎么可以這樣”式的不認同。 紀衡生氣之余又有點無力,“不許說那兩個字。” 田七更摸不著頭腦了,“哪兩個字?” “……”咬咬牙,紀衡說道,“鰲頭?!闭f完別過臉,臉上隱隱透著一層薄紅。 田七還想辯解,“我沒說鰲頭,我說的是龜唔——” 紀衡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田七被按在墻上,紀衡的小臂橫檔在她鎖骨前,架著她的肩頭,導(dǎo)致她動彈不得。她瞪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紀衡。 ……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手臂下的身體柔軟脆弱,好像他一用力就能壓碎。紀衡松動了一下手臂,他被田七含著水光的大眼睛瞪得有些不自在。更加令他不自在的是,他的手心壓著她的雙唇,豐潤柔軟的嘴唇摩擦著他的手心,有點癢,好像又不止是癢。 紀衡更加惱怒,臉上的熱度也加重了一分,他湊近一些,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田七,“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詞是什么意思?” 田七用力搖了搖頭。 紀衡便有些無奈。他松開手,警告道,“總之以后不許說。” 田七乖乖點頭,“遵旨?!?/br> “……”他這輩子竟然還有發(fā)這種旨意的時候,人生啊人生。 田七實在好奇得緊,“那……皇上,那兩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紀衡兩眼一瞪,“也不許問?!?/br> “遵旨,遵旨……” 紀衡命人把如意送回慈寧宮,又讓人把戴三山抬著扔回太液池。然后,他掏出手帕,用力擦了擦手心。 手心中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感覺,奇怪又清晰,擦也擦不掉。 田七看到紀衡的這一動作,認為這是尊貴的皇帝陛下在表達對一個奴才的嫌棄,于是她很識趣地不在皇上面前晃了,灰溜溜地退下。 這頭如意回到慈寧宮,把小泥人拿給太后看,告訴太后田七多么多么好,他有多么多么喜歡這個人。 如意的目的很簡單。父皇不喜歡田七,還打田七,只要皇祖母也喜歡田七,田七就不會吃苦了。 太后知道田七這個人,長得好嘴巴甜。她這小孫子,鮮少在她面前夸什么人,現(xiàn)在遇到一個這樣會討他歡心的人,一定要好好地賞。想著,她吩咐人叫來了田七,夸了幾句,又囑咐了幾句,最后讓人賞給她一錠銀子。 田七捧著銀子笑瞇瞇地回了乾清宮,之前紀衡帶給她的不快也就煙消云散。 可是到了乾清宮,她發(fā)現(xiàn)皇上正站在正門外望天,不知道是在觀星還是在賞月。 田七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給紀衡見了個禮,就想溜。 但是紀衡叫住了她。 田七惴惴不安,以為皇上的火兒還沒發(fā)完。最要命的是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哄皇上。 出乎她意料的是,紀衡的語氣很溫和,他問道,“你很喜歡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