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夜鶯在幫我們…？”于小樓嚼了一下這句話，算是坐不住了，“小明同學(xué)，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br>
    “我沒這么說。”荊明一臉冷漠地轉(zhuǎn)開了臉，“我只是給出了最基本的推斷而已?！?/br>
    江樺的目光始終定在那幾枚子彈上，半天過去才回道：“如果真是和她有關(guān)系，那就更需要搞明白她的身份。知道動機的話，或許和夜鶯的作戰(zhàn)能有新的突破?！?/br>
    “是的，這樣就有了新的突破口。”荊明放下了子彈，重又把手挪向那塊沾血的衣服碎片，“沒想到這次居然有如此收獲。不管怎樣，先做最基本的鑒定再說。至少可以斷言的是，夜鶯和另外一名攜帶者有關(guān)系，而那名攜帶者又和你女兒有關(guān)系，這是現(xiàn)成的樣本?！?/br>
    江樺嗯了一聲。雖然并不愿意，但現(xiàn)在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我知道了，想插進你們倆的話就是個錯誤…”于小樓捂臉，“還不如談點實際的呢，咱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盟友在屁股后面追了，就算真想調(diào)查，以后怎么行動？總不能回回都搞潛入吧?！?/br>
    這話倒是讓兩人都陷入了沉思。現(xiàn)在的死胡同局面，的確是很不好辦啊。

    只不過荊明并沒有為此糾結(jié)太久，這也不是他能管轄的范圍，只是重又轉(zhuǎn)回了他的電腦前：“不管怎么說，先把現(xiàn)有的材料利用到極致，再去謀求別的出路也不遲?！?/br>
    但他并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剛剛打開個人工作的時候，消息欄的跳動卻冷不丁地跳入了眼眶——來自灰狼部。

    ……

    幾小時前。

    孟長橋披著他慣常的那套黑色風衣，在辦公室內(nèi)負手而立。

    “甲，把今天清晨的事詳細報告。”

    同樣服飾的幾人站在他兩側(cè)，仔細看去他們領(lǐng)口處都有著灰色大狼的標記，這是身份最直接的證明：代號甲、乙、丙、丁、戊，灰狼部的頂層精英此時盡皆匯集于此，均是面色冷峻，合并的氣勢很有點像是武官把守的包公拍下驚堂木。

    而站在他們面前的幾名灰狼隊員自然就是犯人了。此時他們都像做錯了事的小學(xué)生那樣低著頭，不敢直面面前這位隊長的目光。

    只有站在最前的甲例外，他的表情依然如早上到場時一般無波，簡直要讓人懷疑這幾個小時臉部肌rou是不是都沒有運動過。孟長橋這威嚴的話一出，其他人都虎軀一震，甲卻是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微微鞠躬。

    “凌晨4:50許，我們在搜索青海大樓時發(fā)現(xiàn)了兩名入侵者，和外面的巡警確認過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進入。先頭小隊失去聯(lián)絡(luò)后周圍的人手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但很遺憾，對手的實力很強，我們動用了附近所有的車隊，并沒能留下他們?！?/br>
    “對他們車的調(diào)查呢？”

    “是租借的豐田。雖然找到了原廠家，但注冊的身份證和信息都是偽造的，沒辦法找到原主?！?/br>
    孟長橋眼珠一轉(zhuǎn)，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隊員：“好啊，這么多人，連兩個人一輛車都留不?。克麄儙Я硕嗌傥淦?？”

    甲聽到這里沒有接下去，只是回身看向后面的幾名隊員。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還是緩步上前，垂頭道：“武器沒有多少，都是輕型槍支。但…其中一人擁有極強的近身能力，我們的合圍還是被突破了…”

    “近身？”孟長橋長眉一挑，“傷亡了多少？”

    “沒有傷亡?！标爢T猶豫道，“無論是失聯(lián)的先頭小隊還是后面在外作戰(zhàn)的人員，敵人都只是令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沒有危及生命。包括后面的車隊追逐，也只傷車不傷人?！?/br>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有點半信半疑。他剛剛是在現(xiàn)場目睹了全程的，以那個敵人手段的凌厲，冷兵器在他手里的威力不下于槍林彈雨。但最后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對方恰到好處地控制了出手的力道，仁慈到堪稱多此一舉。

    “那你們來說…”孟長橋回過身去，“你們認為，這次的入侵者是何方神圣？”

    乙和丙對視了一眼，隨后沉聲道：“對青海大樓內(nèi)留下的線索感興趣的只有幾種情況：夜鶯可能會回來破壞現(xiàn)場，但這樣的情況都不傷人不是它們的風格；情報的倒賣商也可能會為利而進入，但很難相信攜帶者之外會有這樣的高手。”

    旁邊的幾人聽得面色沉凝。剛才情勢緊急沒來得及多想，現(xiàn)在這么一說，才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邏輯是如此簡單。

    “那么，好像也只有我們虎落平陽的盟友了啊?！泵祥L橋微微側(cè)過了臉。

    幾名隊員眼見著精英們直接就推出了如此駭人的結(jié)論，也都個個目露驚色：“但我們看見了他們的臉，并不是白狼中的任何一人…”

    “易容。”甲只說了兩個字，這就足夠讓他們閉嘴了。

    幾人的臉色都是青一陣白一陣。白狼的人、頂尖的近身格斗水平、再加上前一陣有人在天子游樂園發(fā)現(xiàn)“狼牙”蹤跡的報告…他們剛才居然是和那個人面對面交了手。

    活著真不容易啊…

    “現(xiàn)在檢舉他們么？”乙問道。

    孟長橋沉默了好一陣，抬頭道：“我們現(xiàn)在有什么證據(jù)？”

    幾人一時語塞。的確，這早上的追逐戰(zhàn)聲勢倒是大，但自始至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他們雖然下了這樣的推斷，卻沒有什么物證能支持。

    “既然是憑空想象，我們的推斷也只是空中樓閣?！泵祥L橋輕嘆一聲，“罷了，這次的情況確實是太過意外和復(fù)雜，暫且擱置。你們走吧，不管怎么樣，先把本來的工作做好，問題還多著呢?！?/br>
    “啊…是！”幾名隊員本以為這么大的失敗必然是大禍臨頭，到最后是這么個結(jié)果，立時就有一種如墮夢境般的幻覺。看孟長橋臉色并不像是在欲擒故縱，便趕忙道了謝，退出會議室了。

    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同樣參與行動的同伴都已經(jīng)面露擔憂地在外面等候了。孟長橋的直接面批，對他們來說就和小學(xué)生被班主任點名一樣，去了就是地獄模式。

    “孟隊給了什么處分？”見他們出來，隊友馬上關(guān)切地問道。

    隊員搖搖頭：“沒有什么處分，孟隊也理解是雙方水平差距太大?！?/br>
    但他沒想到的是，旁邊的隊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卻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愣了一愣。

    “什么差距太大？你們被召進去的原因難道不是有人舉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