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云丞相冷笑一聲道:“久聞定王府麒麟神秘莫測,人莫能擋。想必老夫這小小的丞相府此時已經全在王妃的控制之下,王妃又何必在惺惺作態(tài)?” 葉璃淡淡一笑,也不辯駁,揮手讓人將他帶了下去。 昌慶城中打亂一起,赫蘭王后便命人關閉了宮門,捉拿了許多任琦寧的舊臣,又封鎖了城門。城外,何肅掌握的兵馬又跟任琦寧舊部的兵馬打了起來,昌慶城內外都是一團亂,同時昌慶城中原兵馬內亂的消息以幾塊的速度傳去了遠在紫荊關的任琦寧軍中。 卻說任琦寧率領近百萬兵馬圍困紫荊關,雖然對手依然是冷淮,但是這一次卻比上一次更加棘手。上一次冷淮手下的是大楚的兵馬雙方尚且對峙數月,如今換成了以悍勇聞名于世的墨家軍,而冷淮與任琦寧更有殺子之仇。去年任琦寧攻打楚京的時候,冷淮的長子冷擎宇力戰(zhàn)而死,以身殉國。如此大仇冷淮又豈會不銘記在心。兩軍在紫荊關前大小戰(zhàn)不下幾十次,北境大軍卻連紫荊關的城門都沒碰到過。 這邊戰(zhàn)事不利,還不時收到耶律野的催促信函,信中也是顯而易見的對北境大軍的職責和不滿,讓任琦寧已經很是頭大,再一收到留守的大軍叛亂的消息。任琦寧只氣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混賬!”拍下手中的信函,任琦寧忍不住開口怒罵。 大帳中的將領的反映卻是兩樣,任琦寧手下的心腹將領自然是擔心焦急,而北境出身的將領們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巴不得能看任琦寧的笑話。任琦寧豈會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暗暗忍下了心中的怒氣才將這些人打發(fā)了出去。 這些北境將領自然也知道任琦寧不待見他們,也不在意。紛紛站起身來轉身便出了大帳。 大帳里,留下來的中原將領看著任琦寧的臉色,連忙問道:“王上,可是王城出了什么事了?”任琦寧咬牙道:“留守的中原兵馬騎兵叛亂。” 眾人皆是一愣,一時之間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若說是北境兵馬叛亂他們還相信,但是中原兵馬叛亂……不過話說回來,留在王城附近的北境兵馬不足五萬,想要叛亂只怕也是不行的。但是那些北境人沒有叛亂,卻反而是他們自己的兵馬叛亂,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王上,會不會有詐?”有人懷疑道。 任琦寧抬手壓了壓隱隱作痛的眉心道:“此事非同小可,王城關系到我軍命脈,留下的大軍足有五十多萬。若是他們再從后面襲擊我軍,到時候與冷淮前后夾擊,我軍便會陷入困境,甚至是無家可歸?!?/br> “會不會是定王府的人作怪?” 任琦寧冷笑道:“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出了事,不是定王府是誰?好個定王府,好個墨家軍……”在座的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紛紛顯出擔憂之色。他們上百萬大軍圍困紫荊關一個多月卻未見寸功。若是昌慶在落入了定王府手里,那他們就算是完了。別的不說,一百多萬兵馬的糧草都足夠他們頭疼了。不出三個月都得餓死。 “王上,王城既然已經派人求援,只怕是支撐不住了。咱們要盡快回兵平叛才是。”與北戎結盟攻打紫荊關固然重要,但是也沒有自己的地盤重要。若是王城真的被叛軍占領了,他們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到時候就算冷淮放開紫荊關讓他們進去,他們進去了又能做什么?當流民么? 這么重要的問題,屬下明白任琦寧自然不會不明白。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一個將領率領二十萬大軍回去增援,另一方面,也算是試探。與定王府打過幾次交道的任琦寧對墨修堯的不按理出牌可是深有體會,既然這件事有定王府的影子,他就不能不小心形式。 將增援平叛的事情定了下來,任琦寧嘆了口氣提筆寫了幾封信,喚來手下吩咐道:“將信親手交給王妃和丞相?!?/br> 昌慶城里,北境王宮 如今昌慶城內都被北境人控制,城外正是一片混戰(zhàn)。整個王宮頓時變成了赫蘭王后一個人的天下,赫蘭王后便邀了葉璃干脆住進宮里,免得有什么事情還要專門出宮找她。葉璃也不在意,如今昌慶城不僅有北境人控制,更有墨家軍暗中控制著,便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而墨家軍根據赫蘭王后提供的任琦寧暗中的勢力分布,也開始暗中清理任琦寧在北境暗中的勢力了。這些大約原本是前代王后擔心中原勢力以后威脅自己兒子的地位才暗中收集的,卻不想用在了定王府的身上。 “呵呵,定王妃,你看看這個……”赫蘭王后懶洋洋的坐在寬大的鳳椅里,揚揚手中剛剛收到的信笑嘻嘻的看著葉璃道。葉璃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書卷挑了挑眉,“北境王有什么話跟王后說?” 赫蘭王后笑瞇瞇道:“他說兵馬叛亂,他擔心我的安危。還說讓我一定要小心,呆在宮里不要到處亂走,免得出事。還有什么…大概就是想問我父親還有其他北境個部落的首領們是什么想法吧?!?/br> 葉璃點頭笑道:“他大約是想要試探你們的態(tài)度罷了,王后看著回信吧?!?/br> “回信?”赫蘭王后眨眨眼睛,無辜的望著葉璃道:“可是他派來的信使已經被我殺了。” 葉璃淡然一笑道:“那是王后的事情,王后若是不想那二十萬兵馬回來,也可以不理他?!?/br> 赫蘭王后無奈的垮下了肩膀,一邊找來筆墨給任琦寧回信,一邊道:“定王妃,你真壞!”葉璃笑道:“我跟王后說過我是好人么?”赫蘭王后磨牙,“你能不叫我王后么?” “可以,赫蘭公主?!比~璃從善如流的道。 赫蘭王后氣哼哼的埋頭給任琦寧寫信。信中干凈直接的表示中原兵馬叛亂跟她北境沒有關系,如果想要她父親出手幫忙的話,就要給出讓他們滿意的條件來。等她寫完了,葉璃過來看了看,有給她添了幾筆,“重新抄一遍吧。” 雖然赫蘭王后對中原文字只算是略通,卻也還是能看出葉璃寫得信里面隱約的包涵著幾絲若有若無的情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定王妃,你少污蔑我。本姑娘才沒有喜歡那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呢?!?/br> 葉璃揚眉道:“你不是一直都是那么表現的么?現在這樣突然翻臉不留情,會讓任琦寧懷疑的。”之前為了不讓任琦寧懷疑,赫蘭王后總是跟云妃爭鋒相對,若有若無的表現出一些拈酸吃醋的模樣。任琦寧是何等精明,若是赫蘭王后這時候突然表現的完全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卻是很容易引起任琦寧的懷疑,進而扣下那二十萬大軍不放。 “那好吧,我就委屈一下好了?!焙仗m王后不得不承認葉璃比自己想的周全,只得委委屈屈的拿起筆重新將信紙謄寫了一遍。 “赫蘭…你給我出來!”赫蘭王后正苦著臉謄寫給任琦寧的信,門外傳來一陣尖銳的怒罵聲。刺耳的聲音讓赫蘭王后手下一頓,寫了一半的信頓時染上了一大片墨跡。赫蘭王后頓時黑了臉,對著門外揚聲道:“讓她們進來!” 片刻間,云妃便帶著幾個女子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她們被困在宮中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每日被禁止出入也被斷絕了與外面的聯系。忍了這么多天,云妃終于忍不下去了。便帶著人往赫蘭王后這里來找麻煩來了。她到底是任琦寧的寵妃,赫蘭王后也沒有讓人對她怎么樣,而且宮中的侍從大多也是中原人,到時一路上讓她沖到了赫蘭王后的宮殿門口。 “赫蘭!你什么意思?竟敢不讓我的人出宮,你想造反么?” 赫蘭王后丟下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沒錯,你想如何?” “你好大的膽子?!”云妃尖叫道,“你就不怕王上回來殺了你么?”赫蘭王后撐著下巴,懶洋洋的看著她道:“你放心,在任琦寧回來殺了我之前,我一定會先殺了你們的。當然,還有…你那個討人厭的爹。還有你們的爹……”掃了一眼跟在云妃身后的一群女子,赫蘭王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自從做了王后以后,這些女人可沒少找她麻煩。還有當初,表姐還在的時候,那些侍妾也經常找表姐的麻煩。赫蘭王后對后宮這種東西一點好感也沒有。 “你…你把我爹怎么了?”云妃一驚,赫蘭王后敢封鎖王宮,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承認自己的想法,肯定不是瘋了。那就是她手中握著相當大的底牌。 赫蘭王后看了看坐在一邊看書的葉璃,笑瞇瞇道:“我可沒本事把你那丞相爹怎么樣樣了?!?/br> 眾人這才注意到,殿中還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只是她靠著柱子坐著看書,眾人又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赫蘭王后的身上,竟然現在才注意到她。 葉璃抬起頭來,看了看云妃淡淡道:“云相暫時還沒事,在家里修養(yǎng)呢。聽說云妃娘娘頗工書法,而且擅長仿寫他人的文字?” “沒錯。那又如何?”云妃不自覺的答道。 葉璃嫣然一笑,“不如何,我手下這會兒沒什么人,麻煩云妃娘娘幫忙寫封信。” “我憑什么要幫你?不對…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云妃有些疑惑的望著葉璃道。葉璃易容之后容貌稍有改變,但是卻依然給她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葉璃但笑不語。 赫蘭王后身后一個聲音尖銳的叫道:“你是定王妃!” 359.任琦寧中計,北境軍倒戈 “你是定王妃?!”云妃身后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眾人皆是一驚,她們雖然都是深閨女子,但是定王妃之名卻是都聽過的。有多少次家中父兄感嘆生女當如定王妃,娶妻當如定王妃。就算是她們的夫君北境的王者任琦寧每每提起定王妃也多事溢美之詞。讓她們這些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子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被人叫 份,葉璃并不驚訝。只是抬頭忘了一眼云妃身后的女子,原來也是一位熟人。葉璃淡淡一笑道:“原來是慕容小姐,慕容小姐怎么在這里?”如此,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定王妃?”云妃怔了一下,她也是見過定王妃好幾次的,雖然容貌與眼下看到的并不太相同,但是那樣淡然婉約卻讓人不得不抬頭仰望的氣質,不是定王妃是誰? “定王妃你怎么會在這里?”一怔之下,云妃很快便回過神來,震驚的瞪著赫蘭王后道:“是你…你勾結定國王府……”赫蘭王后沒好氣的道:“別說的那么難聽,我們北境只是與定王府合作,取回我們自己的東西而已。有什么不對。你們還自詡是什么中原正統呢,還不是勾結北戎人攻打中原,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的給自己臉上添金?!?/br> 云妃雖然不曉政事,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無知少女。自然想明白了若是赫蘭王后與定王府合作,那自己這些人的下場必然堪憂,“赫蘭,王上待你們不薄。你為何要勾結外人意圖謀反……你別忘了,前代王后也是死在定王府的手里的。” 赫蘭王后不屑的冷笑,“待我不???任琦寧恨不得早早的把我們北境人都殺光了才好改國號,自己復國吧?至于我表姐,若不是任琦寧招惹了定王府我表姐怎么會慘遭橫禍?這筆帳我不找任琦寧算要找誰算?” “你…你強詞奪理!”云妃氣得臉色通紅,卻是無話可說。 赫蘭王后揮揮手道:“本姑娘不欺負什么都不會的女人,你們自個兒回去乖乖呆著,任琦寧回來之前我不為難你們。若是不聽話…”冷笑一聲,赫蘭王后唇邊勾起一抹冷酷的寒意,“你們也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殺人?!?/br> 在場的都是養(yǎng)在深閨里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弱質女流,哪里經得起赫蘭王后如此恐嚇,紛紛萌生退意。云妃也好不到哪兒去,咬著唇角狠狠地瞪了赫蘭王后一眼,便要轉身而去。 “葉璃,你納命來!”云妃身邊,慕容明妍怒吼一聲,手中寒光一現朝著葉璃撲了過來。卻見一道黑影掠過,慕容明妍還沒碰到葉璃便被人一掌拍了出去,撞到在旁邊的柱子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卓靖站在葉璃跟前,沉聲道:“王妃?”卓靖并不認識慕容明妍,但是只看她眼中的恨意便知道這女人大約是與王妃有深仇大恨的。他跟著葉璃已經有十年之久,卻是沒有見過葉璃與這個女人結仇。不過,卓靖只是略一沉思便明白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是慕容家的余孽?王妃,可要屬下……”對于這種人,暗衛(wèi)一向的習慣是斬草除根。 葉璃盯著眼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慕容明妍若有所思。慕容明妍強撐著站起身來,隨手抹去唇邊的血跡,“葉璃,你居然還沒死!” 葉璃淡然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還沒死么?慕容姑娘,葉璃自問沒有對你做過什么不可原諒的事情吧?你如此恨我所謂何來?”慕容明妍眼中恨意畢現,“若不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慕容家怎么會?我祖父怎么會死?都是你們害的!” “自己貪心不足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要不是慕容雄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想要將天下群豪玩弄于鼓掌?慕容家會有事么?只可惜…慕容家的美人計不夠吸引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罷了?!弊烤负敛豢蜌獾闹S刺道,雖然他當年沒有跟著去西陵,但是當時在西陵發(fā)生的事情卻還是知道的。諷刺起慕容明妍來自然是往最痛的地方刺。 慕容明妍咬著牙幾乎氣紅了眼,狠狠地等著卓靖恨不得將他撕了。 葉璃側首對赫蘭王后道:“王后,請其他人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慕容姑娘談談?!焙仗m王后點頭,對云妃等人道:“你們回去吧,明昭容留下?!?/br> 云妃等人也知道現在惹不起赫蘭王后,紛紛轉身離開了。 慕容明妍被留了下來,卻也絲毫不懼。當年她跟著任琦寧回北境的時候,任琦寧承諾了會幫她報仇。但是這幾年下來,她卻漸漸的覺得自己報仇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若不是當初墨修堯血洗任琦寧后宮的時候她尚未冊封,只怕連命都沒有了。她用自己和慕容家所有的一切,也只換來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昭容之位。這讓慕容明妍如何能不恨。 “你想說什么?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慕容明妍警惕的盯著葉璃,傲然道。 葉璃微笑道:“慕容姑娘不用這么緊張。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辈坏貌徽f,雖然葉璃和墨修堯的名氣幾可并列,但是兩人的名聲卻是天差地別。墨修堯雖然有著定王府數代的名聲撐著,奈何殺氣太重,只要一提起定王世人想起的必然是那殺氣縱橫的戰(zhàn)場和無數的血腥。但是對于葉璃這位定王妃,許多人即使有敵意,也很容易忽略她的危險。特別是在面對面的時候,葉璃溫婉雅致的宛如大家閨秀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慕容明妍輕哼了一聲,雖然沒有放松警惕但是神色還是不可避免的緩了一緩。葉璃含笑道:“慕容姑娘自己也應該明白,當初慕容家之敗卻是不怪我定王府。當時也是恰逢其會,不得不為。更何況,比起我定王府,到底是誰算計慕容家更多,慕容姑娘應該心里有數才對?!?/br> 慕容明妍沉吟,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當然是明白的。若不是她執(zhí)意去招惹…或許更本就不會惹出定王府。但是慕容明妍卻一直固執(zhí)的認為,正是因為墨修堯的出現才決定了慕容家的敗局。所以她恨定王府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想要怎么樣?”慕容明妍盯著葉璃道。 葉璃淺笑道:“我想要慕容家剩下的產業(yè)?!?/br> 慕容明妍一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慕容家的一切都在任琦寧手里了,若不然,你以為他這兩年大肆興兵,哪兒來的那么多錢?” 葉璃緩緩搖頭道:“慕容姑娘不必誆我,慕容家的底蘊到底有多深,我或許不知道,但是總還有有些低的。更何況,以任琦寧的為人,若是姑娘手里沒有什么底牌……”后面的話,葉璃并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卻都明白她的意思。以任琦寧的為人,若是慕容明妍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現在又怎么會還在這宮里待著。只怕早不知道被丟到哪兒去了。 慕容明妍默然不語,半晌才道:“慕容家什么都沒有,有的也只是錢而已。給你也是無妨,但是我能得到什么?”慕容明妍很清楚,葉璃既然叫住了自己,就算自己不承認只怕她也沒打算放她走。 “慕容小姐想要什么?”葉璃問道,原本葉璃確實沒響起慕容明妍這個人,但是現在既然遇到了,她自然也不打算放過。這幾年大肆興兵的不只是北境,定王府也一樣。定王府雖然家業(yè)豐厚跟一個龐大的國家比起來卻還是稍有不如的。錢自然是越多越好。 慕容明妍眼神微變,沉吟了半晌突然道:“我要嫁給清塵公子。” 葉璃眼神一冷,平靜的拒絕道:“不行?!?/br> “為什么?”慕容明妍錯愕的道,她知道定王府這幾年也是連年征戰(zhàn),錢糧也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卻沒想到葉璃竟然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拒絕了。 葉璃道:“大哥當年已經拒絕了慕容姑娘,就算是為了定王府我也不能插手他的婚事?!比羰悄饺菝麇岢鰟e的條件,就算達不成葉璃也不介意騙騙她。但是關系到徐清塵的婚事,就連騙也不能騙了。 慕容明妍咬牙看著她道:“你就不怕我將那些金銀財寶永遠埋葬么?只要我不說,這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這些年,西陵鎮(zhèn)南王想必早已經將慕容家翻遍了吧?可惜他什么也得不到!” 葉璃搖了搖頭,輕聲嘆息道:“我說過,無論為了誰,我也不會插手大哥的婚事的。如果慕容家的財富確實是與定王府無緣,那也只得作罷了。何況,定王府得不到,別人也一樣得不到不是麼?”言下之意,慕容明妍既然不打算告知慕容家剩下的財富的下落,她也不必再茍活于世了。別怪葉璃心狠,當年若是直接殺了慕容明妍,只怕任琦寧也沒有那么多錢來瘋狂擴充兵馬,攻打大楚。若是讓心懷怨恨的慕容明妍再落入別人之手,對定王府來說也是個麻煩。 “帶下去吧?!比~璃對卓靖道。 卓靖點頭,一把抓起慕容明妍便轉身出去了。 旁邊,赫蘭王后托著下巴望著葉璃道:“這個慕容明妍居然還這么有來頭,連你都想要打她的主意?”葉璃無奈的苦笑道:“北境王確實是手段不俗,他這后宮里沒有點來頭的人只怕不多?!?/br>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她?”赫蘭王后疑惑的道。她為了北境不惜屈身下嫁給任琦寧,自然無法理解葉璃為什么會拒絕慕容明妍的要求。特別是中原人還有三妻四妾的規(guī)矩,就算不喜歡也可以再娶啊。清塵公子又不會吃虧。 葉璃淡淡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哥為了定王府和我勞心勞力,我若還要為了些許金銀算計他的婚事,那我還是人么?”赫蘭王后似懂非懂的搖了搖頭道:“反正我也不懂你們這些中原人的想法,那個慕容明妍就交給你好了。反正我留著她也沒有什么用。她又沒有什么家人,大概也沒有人要救她了?!?/br> “多謝。” 任琦寧這些日子很煩躁,派回去增援的大軍傳來的消息一點兒也不樂觀。而留守在昌慶城里的那些北境權貴和那些北境兵馬也如他所預料的一般袖手旁觀。唯一讓人有些安慰的是,赫蘭給他的回信表示至少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叛軍的首領雖然兵法不凡,但是到底根基不深,如果北境人肯相助的話,即使是定王府想要在北境討到便宜只怕也不容易。只是如此一來,與北戎結盟攻打墨家軍的計劃卻是要功虧一簣了。 對此任琦寧并沒有多少愧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可能為了耶律野的計劃不顧自己的后方危險。若是那樣,就算給墨家軍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和麻煩,便宜的還是耶律野,倒霉的還是他。他跟耶律野只是結盟而已,不是真的親如一家。 想到此處,任琦寧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站起身來下令道:“留下一路大軍斷后,其余人等隨我回昌慶平亂。” “遵命?!比午鶎幋嗣钜惶?,許多將領都紛紛松了口氣。若是王上堅持不退,凡人讓人將老家給占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幾個北境的將領眼中也閃過一絲喜悅,只是他們坐的位置靠后面,并沒有被人注意到罷了。就算注意到了大約也只是當成了他們不想打仗了。這次上戰(zhàn)場,過往強悍勇猛的北晉兵馬就很有些消極怠工的意思,但是即使如此他們也比新入伍不久沒打過幾場仗的中原兵馬要強得多,任琦寧即使生氣一時半刻也離不了他們只得忍了。 一邊準備班師回朝,一邊任琦寧再次修書給赫蘭王后,其中羅列了給北境權貴們的好處若干。赫蘭王后也爽快,很快就回信給他答應了他的請求。反正定王妃也說了,騙人又不要錢! 紫荊關城頭上,冷淮和冷皓宇并肩而立,看著北境大軍漸漸撤去,冷皓宇笑道:“看來王妃的計劃成功了?!?/br> 冷淮有些憔悴端正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道:“不錯,咱們也該準備去接應定王妃了。世人都說王妃才智謀略膽識皆不遜于男兒,原本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何止是不遜于男兒?!敝慌率郎媳榷ㄍ蹂鷧柡Φ哪袃阂矝]有幾個。 冷皓宇點頭笑道:“可不是么,王妃倒是每每出人意料,卻又讓人覺得在情理之中。父親,我們也該準備出關了。以前都是任琦寧跑來攻打紫荊關,這一次卻要我們出關追著他跑了?!?/br> “不錯,擎宇的仇也該報了?!彪m然小兒子比大兒子更加優(yōu)秀,但是冷擎宇到底是自己疼愛看中了幾十年的愛子,更是以身殉國絲毫沒有丟冷家的臉。能夠親自為愛子報仇,也讓冷淮了了一樁心事。 冷皓宇點頭道:“父親說的是,父親一定可以親手為大哥報仇的?!彪m然冷擎宇在世的時候兩人不對盤,但是對于這個力戰(zhàn)而死的哥哥冷皓宇也不至于人都死了還要嫉恨他。父親能親手為大哥報仇,了了一段心事也是好事。也正是因此,他才親自向王爺和王妃請求,依舊讓冷淮鎮(zhèn)守紫荊關,為的便是今天。 昌慶城外的“叛軍”大營里,何肅悠閑的坐在帥帳的主位上看著底下的將領吵吵嚷嚷的說過不停。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聽說了任琦寧班師回朝的消息被嚇到了。他們如今手下也不過是三十來萬人,比起對方的兵馬還少一些。雖然有了何肅的指揮連連打了幾場勝仗,但是一旦任琦寧的百萬大軍班師回朝,不用什么兵法謀略,直接用人海戰(zhàn)術也能壓死他們。 等到他們吵得差不多了,何肅才敲了敲桌面淡笑道:“各位,大家現在爭這些有用么?都打了這么幾仗了,難道咱們現在罷手朝廷就會放過咱們?放手一搏還有博個榮華富貴前程似錦的機會,若是就這么投降了,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底下的將領們望著何肅,苦著臉道:“何兄弟,你老實說定王府到底有沒有援兵?兄弟們跟著你賣命,你可不能坑了兄弟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