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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君為依(重生)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第69章 賞識(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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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張烈已然站上了演武臺(tái),史開宗振作精神,瞇眼細(xì)看。

    拳法一出,果然是錢家軍的路數(shù),可內(nèi)里卻套了幾個(gè)他不大熟悉的招式。

    兵刃試上,張烈選了長槍,幾招下來,史開宗只覺得全然陌生,暗忖難道張家祖上也出過武將?

    史開宗無心再看后頭那幾位武將子弟,不等張烈耍完槍法,便對(duì)考官道:“待會(huì)讓這個(gè)張烈去兵刃堂?!?/br>
    考官本就知曉他今日的來意,聽了這話,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

    史開宗起身離去,不多時(shí),張烈武試結(jié)束,抹了兩把汗,走出演武場,準(zhǔn)備歸家,一名侍從卻奔過來攔住他:“張官人稍后!”

    張烈頓住腳步,拱手道:“給上侍問安。”

    “張官人,史大將軍想見你,還請(qǐng)往兵刃堂去一趟?!?/br>
    張烈愣神:“史、史大將軍?”

    侍從壓低聲音,笑道:“張官人快去罷,聽說今日史大將軍是過來挑選隨侍官的,眼下特特請(qǐng)你過去,定有好事等著。”

    張烈心中一驚,暗嘆方姑娘還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知道史大將軍會(huì)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能猜中大將軍多半會(huì)看上自己。

    幸虧聽她的話,穿了身舊衣來,想必史大將軍出身貧寒,對(duì)自己也多了幾分惜才之心。

    他趕緊應(yīng)下,快步往兵刃堂去,進(jìn)了堂,果然見到史開宗立在上方。

    “問史大將軍安好?!彼凳椎馈?/br>
    “起來罷?!?/br>
    史開宗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他面前,緩緩轉(zhuǎn)了一周:“身形不錯(cuò),雙臂也有力氣,練長槍的確適合。聽說你曾是錢家軍?”

    “是,小人十五歲從軍,進(jìn)的正是錢家軍。后來又跟著魏先生,受過幾日兵策教誨?!?/br>
    “錢國公蒙冤時(shí),你在何處?”

    “小人也下了獄,多虧魏先生替小人分辨,家中賣田交銀贖罪,這才放出來?!?/br>
    史開宗眉頭緊鎖:“如此說來,從十七歲到三十四歲,你都不曾回到軍中。為何現(xiàn)下又動(dòng)了入朝局的心思?”

    “小人從前糊涂,進(jìn)了趟大獄,便心生膽怯,不敢再從軍。去歲,內(nèi)子無意中結(jié)識(shí)了方將軍的女兒,小人一家受了她不少恩典,便前去拜訪叩謝。

    言語間提及往事,幸得她開解,小人才明白,身為男子,不僅要做家人的依靠,還要做國朝的依靠。這才悔不當(dāng)初,出來參試?!?/br>
    “方岱?”史開宗振聲一笑?!昂牵〔焕⑹撬呐畠?,心中大有高義。”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你那三弟如今正在刑部大牢候?qū)?,你可有舞弊之舉?”

    “小人絕不敢舞弊!”張烈趕緊跪下?!靶∪耸苠X國公和魏先生的教導(dǎo),明白將士在戰(zhàn)場上是真刀真槍地拼。若不通兵策,別說小人了,便是將來有幸領(lǐng)兵,手底下的那些兵,也都有性命之憂。人命貴重,小人日夜銘記,豈敢為一己私利,行舞弊之舉!”

    史開宗聽得滿意,臉上的神情卻仍是鄭重:“魏以致曾在錢國公的冤案中替你辯駁,免你全家流放之罪,你要記住他和錢國公待你的大恩,萬不可像你三弟那樣,做出侮辱家門,戲弄朝廷之事?!?/br>
    “小人一定銘記!”

    史開宗虛扶一回,命他起身:“明日你到西郊神機(jī)營里來,便與老夫做個(gè)親隨。汝陽王的世子,如今也跟著老夫,你們同為親隨,莫管什么家世門第,要齊心才是?!?/br>
    張烈大喜過望:“多謝史大將軍青眼,小人,小人……”

    他眼含熱淚,一時(shí)間有些哽咽難言,史開宗拍拍他的肩,笑道:“而立之歲,重入軍營,是該激動(dòng)些。今日也不早了,趕緊回去知會(huì)家里人一聲,免得他們擔(dān)心?!?/br>
    張烈拜謝不迭,很快出了演武場,往家中飛奔。

    回家一說,陶蓮和張盈都?xì)g喜得不行,就連一向?qū)λ溲巯啻?,半點(diǎn)都瞧不上的馬氏,也換上張笑臉,口里直說什么“早就知道二哥會(huì)有大出息”。

    張烈雖說高興的很,可見了自家母親這副嫌貧愛富的嘴臉,心里實(shí)在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有機(jī)會(huì)重回軍營,他不敢憊懶,第二天起了大早,去京西大營拜見史開宗,又一一認(rèn)過各路將軍校尉,領(lǐng)了大將軍親隨的服制。

    張烈得了重用,方如逸也安了心,這幾日只等張焦的案子了結(jié),好把王梨花母子送回去。

    這日,余照上街采買藥材,回來的路上聽說張焦的案子結(jié)了,想著得趕緊告訴方如逸,飛快往家去。

    行到半路,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喊著“余姑娘”,她轉(zhuǎn)頭一看,竟是陶蓮。

    陶蓮奔過來,滿臉欣喜:“余姑娘好來,今日本要去府上給你家姑娘送邀帖的,恰好碰上了你,還請(qǐng)一并帶去。我家老爺如今重回軍營,有了俸祿,家中也買得起小廝侍女了,我得回去看看模樣,趕在姑娘登門前置辦好才行?!?/br>
    余照接過邀帖,笑道:“陶娘子只管忙去,如今張先生跟著史大將軍做事,將來只有前途無量的份,陶娘子有得是內(nèi)宅事要顧呢!”

    “這回我家老爺能翻起身來,真多虧了方姑娘的提點(diǎn)?!碧丈徃锌f千?!胺駝t,我和盈兒便是說破了嘴,只怕老爺也是不愿再回軍營里去。

    還請(qǐng)方姑娘后日到我家小酌幾杯,席面上都是些家常菜,只請(qǐng)姑娘一個(gè),再?zèng)]旁人的。余姑娘,你回去后,可千萬要?jiǎng)衲慵夜媚镔p臉??!”

    “陶娘子放心,姑娘早幾日本就說了,等得了空,一定上門給張先生道喜。如今陶娘子親來相邀,姑娘豈有不去之理?”

    余照想了想又道:“對(duì)了,張校尉的案子結(jié)了,今日晚些時(shí)候,多半就會(huì)從刑部大牢里出來。我家去后,便讓姑娘把張校尉的妻兒送去他家府上。”

    陶蓮忙道:“這些瑣事本該是我張家來顧的,難為姑娘想得這般周全,后日!后日一并謝過!”

    兩人說笑幾句,各自歸家。

    余照回到方府,把陶蓮的邀帖和張焦的事一說,方如逸果然讓毛大樹給莊子上送信,讓王梨花母子收拾收拾,明日好回自家去。

    等到第三日上,方如逸和余照坐馬車到了張烈家。

    才剛落地,看門的小廝便奔過來一拜,問毛大樹道:“敢問來人可是方姑娘?”

    毛大樹點(diǎn)頭稱是,小廝引著方如逸入府,一行人到了前廳,望見張烈一家三口正垂首以待。

    方如逸笑道:“張先生怎么在外頭站著,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快進(jìn)去罷!”

    張烈正要開口,廊下突然一聲高喝:“二哥!你既備了席面,為何不讓自家人上桌!”

    方如逸轉(zhuǎn)身一看,廊下站著好些人,她雖一個(gè)也不認(rèn)得,但他們中好幾個(gè)的面容,瞧著與張烈頗為相似。

    “姑娘,那兩位就是王梨花和張傲?!庇嗾崭蕉?。

    方如逸明白過來,這些人多半就是張烈的親眷,張焦一家,張碧一家,剩下的那對(duì)老夫婦應(yīng)該是他們的父母。

    陶蓮臉色僵硬,沒有一點(diǎn)要請(qǐng)他們上桌的意思,只是道了句:“大jiejie,三弟,你們?cè)趺赐蝗贿^來?”

    張焦指了指張武和馮氏,頂著下巴道:“我們來看爹娘,難道不行!”

    “既是來看爹娘,那就去內(nèi)院?!睆埩液鋈婚_口?!敖袢瘴矣匈F客,你們不請(qǐng)自來,我的席面招待不了。家中如今多了幾個(gè)小廝侍女,我讓他們?cè)俳o你們做些菜來……”

    “二弟!這里站的都是自家人,你怎可如此薄待!”王梨花喊起來。“我知道,你如今得勢(shì)了,有錢有人,就瞧不上我們這些個(gè)窮親戚。二弟,你摸著良心想想,當(dāng)年你蹲大牢的時(shí)候,是誰賣了莊子,把你救出來!

    如今你倒好,攀了高枝,家中來了貴客,就把我們趕到一邊,連上桌吃飯也不能。你做這些事,不怕那些官老爺看不起你嗎!”

    陶娘子氣得滿臉通紅:“三弟媳婦說的都是什么話!我們家何曾說過,不讓親戚上桌吃飯?今日的席面,本就是專門為方姑娘設(shè)的,她于我家有天大的恩情,單獨(dú)請(qǐng)她有何錯(cuò)?

    你們兩家又不是無家可歸,也不是吃不上飯,何必拉扯些沒來由的話!再說了,今日你們過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我們根本不知你們兩家竟然都在宅子里!”

    王梨花叉了腰:“要是讓你們知道我們要來,你哪里會(huì)放我們進(jìn)來!”

    “你!”

    陶蓮渾身顫抖,張盈趕緊扶住她,高聲道:“大姑姑和三叔方才明明說是來看祖父祖母,為何不去內(nèi)院,偏來廊下站著?還說什么上桌吃飯的話。

    今日我家的席面,只備了請(qǐng)方姑娘一人的酒菜,所以爹爹才說,讓下人給你們另做一桌,可你們又百般不肯。我想問問,你們今日攜家?guī)Э诘剡^來,到底要做什么?”

    王梨花推了張焦一把,張焦上前兩步,正色道:“我們有話要同二哥說?!?/br>
    他們今日登門,本就是一拍腦袋的事,根本沒料到張烈這個(gè)從不與誰來往的,竟然在家中擺了席面,要請(qǐng)貴客吃飯。

    可人都來了,事情沒辦成,怎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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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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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如逸冷眼瞧了半晌,雖說她早就知道,張家內(nèi)宅事多,幾個(gè)兄弟姐妹心不齊,一對(duì)父母不是諸事不管,就是專在兒女中挑撥離間,可現(xiàn)下見了真章,她這才覺出其中的麻煩。

    張烈本就是個(gè)耳根軟,好說話的老實(shí)人,陶蓮再硬氣,張家人話里話外卻總透出她是外人的意思。

    算來算去,今日他們兩家不請(qǐng)自來,只怕要生事。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張烈扶起來,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他可不能倒。

    想到這里,方如逸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又有話要說,不如一塊上桌吃席。酒菜不夠,讓廚下再做就是了。我同張先生和陶娘子時(shí)常往來,處得和親眷一樣,再?zèng)]有什么顧忌的。今日就當(dāng)是家宴,如何?”

    張焦望過來,見她看上去不過十幾歲模樣,可說起話來卻滴水不漏,衣著打扮頗為貴氣,心里先生了七八分的怯。

    如今他也不是什么官了,沖自家兄弟橫倒也罷了,在城中行走時(shí),多少得小心點(diǎn)。

    “這位姑娘是?”他問道。

    余照道:“我們姑娘是昭武方將軍的獨(dú)女?!?/br>
    眾人聽見是個(gè)大官家的女兒,忙拜了一拜,王梨花瞧見余照,覺得甚是眼熟,突然想起來,拉住張焦道:“這大姐就是幫我和傲兒藏身的人!那位多半就是她的主子,方姑娘?!?/br>
    張焦頓時(shí)明白過來,忙不迭地奔過來,討好似的對(duì)方如逸笑道:“原來是我張家的救命恩人,哎呀今日真是不知道方姑娘在此,唐突了唐突了。”

    他推了把張傲:“傲兒,快給方姑娘磕頭!”

    可張傲卻梗直了脖頸,連頭都不肯低,兩只眼睛斜來斜去。

    他被拘在莊子上整整兩月,早就存了滿肚子的氣,此刻見了方如逸,暗忖自己不尋她麻煩就已經(jīng)很好了,怎么可能給她磕頭!

    方如逸明白張傲的心思,但也不在意他的失禮之舉:“我從不待見那些俗禮的,既是一家人,何必謝來謝去?沒的疏遠(yuǎn)了情分?!?/br>
    “甚好甚好!”

    張焦笑得滿臉巴結(jié)樣,弓著身子引方如逸進(jìn)了前廳,他和張碧兩家人也跟著入內(nèi),大剌剌地坐在堂上。

    陶蓮在后面瞧著,心里氣得不行,扯住張烈小聲道:“你們家的人也太猖狂了!這里明明是我們家,席面也是我們擺給方姑娘的,現(xiàn)下倒好,他們主人似的坐在上頭,我們反而成了客了!”

    張烈滿心無奈,勉強(qiáng)勸道:“他們就是這個(gè)樣,你也不是頭一天認(rèn)識(shí)他們了,今日招待方姑娘要緊,別的都先忍一忍?!?/br>
    陶蓮橫著眉,一甩絹帕,快步進(jìn)去,見上首的位置全沒了,只得坐在下首。

    方如逸掃了一眼席面上的菜式,都是自己平日里愛吃的那些,心知陶娘子定是私底下問過余照,十分用心。

    張傲伸著脖子滿席亂看,見中央擺了盆大大的水晶鵝,斜了張盈一眼:“你家竟然買得起水晶鵝!”

    王梨花聽這話頭不對(duì),忙擰了兒子胳膊一把:“說什么諢話!方姑娘是貴客,置辦席面當(dāng)然要上鵝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