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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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后面已經(jīng)演變成整個內(nèi)門的互毆。 三師兄白鈺在說出那兩句話之后就直接被二師姐按上來打,一張俊臉都給揍得腫起來,二師姐一邊掄拳頭還一邊罵:“死孩子,老是教不會,打他!” 看著后面幾個默默上來渾水摸魚大人的白袍子的內(nèi)門師兄們,唐時忽然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就這樣碎掉了。 杜霜天去摸了一把渾水之后,拍了拍唐時的肩膀:“早點去上課吧,師兄弟之間聯(lián)絡感情都是這樣的,不要太驚訝?!?/br> 他們似乎都將唐時當做了那種真的天真無知剛剛踏入修真界的小白花,完全沒有考慮到唐時那已經(jīng)筑基初期的修為,更不知道唐時之前經(jīng)歷過什么。 唐時之前的十幾年過得相當無聊,可是不久之前的幾半個月,怕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精彩。 也許沒人會想到,手上已經(jīng)有了好幾條高階修士人命的人,會來洗墨閣吧? 也可能是……知道,但是刻意忽略,或者說根本不在乎這種事情。 唐時給杜霜天行了個禮,便跟著眾人走了,畢竟還要去上課,看著這幾個人互毆,也就是逗逗樂,唐時很羨慕他們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可是心里總有那么一種很堅定的想法——他遲早能夠成為內(nèi)門弟子的。 這個洗墨閣,內(nèi)外門之間似乎也沒有什么差距。 他們進到了一個很大的房間里,四周掛著很多卷軸,不過看得出筆法都不是很好,不如當日唐時在棠墨殿看到的有境界。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時刻把境界這個詞掛在嘴邊了。 “來坐下吧,這里是新開的位置,你是小師弟,坐在最中間吧?!蹦鞘葑雍鋈桓呗曄蛑車娜撕暗?,“今天小師弟就開始在我們這堂上課了,可不準欺負人?。 ?/br> “喲,小師弟好?!?/br> “哎呀,近點看,發(fā)現(xiàn)小師弟長得更帥了?。 ?/br> “小師弟……” 大家熱情得有些讓唐時扛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小鐘聲響起來,眼看著要上課了,唐時才在眼前的一張漆案前面坐下來,這是那種很簡單的長方漆案,大概每張四尺長,一尺五寬,上面放著一卷淺黃之中帶著點暗青色的紙,乃是卷軸一樣裹起來放在右手邊的。 前面有一方看上去有些普通的黑色硯臺,旁邊掛了一支毛筆,左手邊是白玉鎮(zhèn)紙,前面還放著筆洗,總之是文房四寶都齊全了,這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什么修真門派,反而像是……吟詩作畫的地方。 在打量完自己這邊的情況之后,唐時就抬眼去看了自己旁邊的人,每一張漆案上都是這樣的。 那瘦子做得離唐時不遠,解釋道:“大家因為學習進度的不同,會被分成幾個班,這里是初等,等你到了下一個境界,就能夠進更加高等的堂里頭。不過不管是長老還是內(nèi)門的師兄師姐,都是從這里走出去的?!?/br> 唐時懂了,學校式的科學教育,很不錯啊。 他現(xiàn)在還是個幼兒園的水平呢。 整個堂中那一口小鐘響過之后,便有那一日唐時看到的那個畫虎的周莫問長老走上來,身上穿著那一天穿著的背后有猛虎圖的袍子。 他站定之后,第一句話便是:“今日我講課依舊只講最基礎的,前些天沒有聽好的可以重聽一下,明日過了第四層試筆的人組織一下測試,好送進下一個境界的學班里?!?/br> 眾人沒說話,只是都聽見了。 唐時聽到了重點——第四層? 那唐時這種新兵蛋子到時候也要去測試嗎? 他想問,不過看著周莫問已經(jīng)是要開始講課的模樣,就沒有再說話,認真地聽起來。 “卷軸一道,乃是集諸家之所長,從符箓到陣法,從書法到繪畫,從表面到意境,無一不沾,所以修行此道,必定艱難困苦,而且并不一定能夠獲得讓你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實力——當然,攻擊力高的也不是沒有,已經(jīng)去了大荒閣的心墨掌門和秋閑道長便是其中之一,現(xiàn)在內(nèi)門之中,你們的杜師兄和白師兄,也算是其中之一?!?/br> 攻擊力不高嗎? 唐時倒是沒有覺得,因為蟲二寶鑒這種東西,聽起來似乎也是攻擊力不高的東西,可是真正地利用好之后,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聽著。 周莫問顯然對卷軸一道有相當深的研究,已經(jīng)有金丹后期修為的他,能夠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來看待整個卷軸一道。 “只不過,為什么這么偏門的‘卷軸’會成為一種道?并且還衍生出‘墨師’這樣的一種職業(yè)來?那是因為,任何一道,只要你選定了,并且堅定地往下走,你就能夠發(fā)現(xiàn),任何一道走到極致,都是大道?!?/br> 正如唐時的《蟲二寶鑒》,說白了不過是“以詩入道”,比起別的什么以劍入道之類的,可以說是相當冷門,現(xiàn)在他還來選了一個以卷軸書畫入道,怕是整個靈樞大陸找不到更加偏門的了。只是他從沒有一次,懷疑過自己能不能通向大道。 天下萬物,真正剖開了看,都有相同的很簡單的道理,殊途同歸,那才是真正的大道。 在選擇了這一條道的時候,唐時就沒有后悔過了。 后面,周莫問開始講一些很簡單的東西了,前面是一個總括,后面才是真正的實踐cao作之類的。 “我們招搖山,有幾樣東西是很出名的。”周莫問看著眾人,摸著胡子,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得意,“第一件,名為祝余草。此草狀如韭而青華,名之曰祝余,食之不饑?!?/br> 他手一動,便將自己手中的那青色的一株小草亮了出來,示意眾人看,“這東西滿山都是,只不過所有的靈草都分等級,祝余依照生長的年份和葉片的多少,分為了九等,與靈器、靈草類同?!?/br> “祝余,便是你們漆案上擺著的那黃紙卷軸的原料。我們將草搗成沫,最后依著造紙的手法,將它們變成我們作畫的底紙。我們制作卷軸的紙,一般都成為祝余紙?!?/br> 周莫問展開了他漆案上那那一卷紙,指著上面的紋路道,“只是祝余乃是靈草,要用軟筆在不吸墨的紙上作畫,很有難度,所以才有我們運用的各種特殊的筆法,筆法之道,日后你們會一一地學,此處不多作贅述。也不是沒有別的靈草能夠做成卷軸紙,只要你能夠找到的材料都可以嘗試,只不過我們洗墨閣通用的一般都是祝余紙。” “不同等級的靈草能夠制作出不同等級的卷軸紙,像是我手里的這些——左邊這一卷暗紅色的,乃是三品千楓樹的樹葉制成的千楓紙,中間這一卷乃是二品荒木枝制成的荒木紙,右邊這是四品祝余開出來的花制成的祝余花紙,只不過這一卷紙,已經(jīng)是我們洗墨閣等級最高的五品紙了?!?/br> 五品?不是四品的祝余花做成的嗎?怎么又成了五品? 唐時的疑惑,有的人能夠解答,也有的人其實跟唐時一樣迷惑。 于是周莫問解釋道:“有的靈草或者靈植的枝干、樹葉、花朵、果實,即便是制作的手法一樣,也能做出不同的品級來,更何況還有制作人的技藝上的差別。一般外面出售的卷軸,都是二品、三品的祝余紙,五品,便想當我你們現(xiàn)在的修為去看渡劫期的一樣?!?/br> 很形象地解釋了五品是個什么概念,唐時現(xiàn)在不過是個筑基期,連金丹期都要仰視,更不用說那些抬手之間便能夠使山川崩裂的渡劫期了…… 周莫問又介紹了很多的東西,唐時一一地記在了心底,之后的那些東西的原理,跟唐時想象之中的差不多。 除了招搖山的祝余草之外,迷糓木也有用處,因為大多數(shù)的卷軸都具有一種惑人心神的幻境的效果,而迷糓的效果在于“佩之不迷”,不迷路和不迷惑,因而卷軸的持有者只要在軸上烙印了自己的靈識印記,便可以避免被自己的卷軸攻擊或者迷惑。 有的卷軸的紙和兩邊的軸,還有作畫需要的墨筆和墨汁了。 筆也是一些特殊材質(zhì)的木頭制作的,也有的是木制的,還有的乃是翎羽制成,這就全看個人喜好了,而且制作不同的卷軸也許需要不同屬性的毛筆,所以基本上每個人都擁有不止一只筆,選筆完全是個人自由。 不過下面就有了重頭戲了,墨汁。 在進門之前,唐時就知道有一條墨溪了,原本他以為那就是作畫的墨汁的來源,沒有想到那只是大多數(shù)的弟子用來練筆的練筆墨溪。 真正制作卷軸需要的墨汁,來自七珠果。 顧名思義,七珠果,其植株每一花能開七果,七果為一個連串,各有不同的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一開始眾人只是將這東西當做是美觀,后來才發(fā)現(xiàn)碾碎了這些果子,用特殊的手法處理一下之后,能夠很好地滲透到各種各樣材質(zhì)的卷軸紙當中,乃是作畫的絕好墨汁。 不過周莫問也說了,任何事情都是沒有定數(shù)的。 卷軸紙能夠有很多種材質(zhì),這七珠果也是一樣,可以有不同的替代品,真正的高級墨師,即便只有一桿破筆,一張爛紙,也能制作出超乎常人想象的水平的卷軸來。 說得簡單一些,這是一個可以自由發(fā)揮的職業(yè),如果不想因循守舊,可以自己去探索更合適的材料。 在講完了這些基礎的東西之后,周莫問便讓眾人試試在祝余紙上作畫的感覺。 唐時也跟著眾人伸手提了筆,這筆的筆管似乎是玉石所制,那筆頭上的筆毛卻是錦毛鼠的毛,看著有些軟軟的,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到那瑩潤的筆管這一剎那,他右手掌心那沉寂了太久的圖案,終于開始炙熱起來了。 唐時一驚,不過因為這里的人很多,看到周圍的人都在專心地作畫,唐時沒忍住,將自己的手掌輕輕地翻了過來,便看到整個風月神筆的圖案已經(jīng)成為了不怎么顯眼的銀灰色。 這東西如果跟《蟲二寶鑒》一個效果的話,他不敢在這里試驗,只能熬到回去了。 唐時心里癢癢得緊,只不過只能藏著,默念了幾遍靜心咒這才平靜下來,掌中的靈力灌注到手指尖,之后滲透進筆中。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順著毛筆一圈,竟然有小型的陣法,能夠?qū)⑻茣r的靈力自動地轉(zhuǎn)化到筆尖。 他將祝余紙鋪開了一些,蘸了硯臺里的墨汁,便輕輕地落下了一筆,同時感覺到祝余紙本身蘊含的靈力跟筆尖的靈力交纏雜起來,頓時唐時原本直直劃下的一豎,立刻因為靈力的混亂而扭曲了起來。 這情況……跟硯壁之上試筆的情況,驚人地相似。 唐時靈光一閃,便將祝余紙周圍的那些靈力線條撥開,并且通過自己手中注入的靈力將自己的墨跡給固定了下來,這才有端端正正的一豎。 在祝余紙上留下這么一筆,已經(jīng)如此困難,更何談是作畫? 小小的卷軸一道,自有自的大天地。 唐時感慨了一下,卻再也沒有理會自己右手手掌心的圖案,開始伏案練筆寫畫起來。 周莫問在整個堂中走動著,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到了唐時的面前,忽然覺得他手中似乎有什么淡淡的銀光閃過,再看的時候又沒了,唐時依舊只是在專心地在祝余紙上試筆。 他低頭一看,瞧見唐時留在那一片祝余紙上的痕跡,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是個有天賦的,只是不知道到底能夠走多遠了…… 不知道周莫問已經(jīng)在自己身邊停留了一會兒的唐時,自然不會因為周莫問的停留而停止自己的作畫,他繼續(xù)著,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到了該散課的時候。 “今天就到這里,明日繼續(xù)講課,不過過了第四層的人,明日下午還要留下來,莫要忘記了?!?/br> “是,周長老?!?/br> 于是眾人將手中的東西都收拾好,洗筆掛筆,將已經(jīng)用過的祝余紙裁下來自己帶走。 唐時剛剛走到門外,便看到有人站在門外,很是眼熟。 “喲,小師弟出來了啊?!?/br> 宋祁欣倚著門站著,挑眉看向唐時,“掌門令我?guī)闳ヮI門中修行的一些必備物資,跟我走吧?!?/br> 這二師姐,說話倒是頂頂爽利,眼里全是一片干凈的曠達,看看她身上那墨跡點染的紅梅,便知道其有不俗的風骨了。 唐時誠心地道了聲謝:“多謝二師姐。”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唐時跟著宋祁欣,一路出了潑墨殿,便向著山上走去。 宋祁欣一點也不介意他是個新來的,反而用一種很感興趣的口吻聊著天:“我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筑基中期的修為,當初因為資質(zhì)的問題,沒有拜入百煉堂,轉(zhuǎn)而來了洗墨閣,沒有想到很適合這一道,看你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有了筑基初期的修為,即便是百煉堂或者是陽明門也未必不要你,你怎么來洗墨閣了?” “我不過是因為仰慕洗墨閣的洗墨池之會,所以來了,但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忽然之間有加入的念頭……” 那種感覺是突如其來的,可是唐時敢保證,乃是真心的。 宋祁欣其實是個面若冰霜的女子,只是言談的時候很爽利,反而很容易讓人親近。 她聽了唐時這話,笑出了聲來:“這么說你倒是個有緣的,不過你選洗墨閣,可能是真的選對了,我看你很有天賦……掌門也很看好你。這前面就是藏墨樓,你一會兒進去主事領了洗墨閣的《印鐫十三冊》心法前三層,便到二樓去領一些祝余草的種子和兩支筆,還能夠有兩卷祝余紙,回頭可以自己練習的?!?/br> 等等,領到各種各樣的工具,唐時是能夠理解的,可是怎么…… 連祝余草的種子都能夠領到? 唐時皺眉想問,宋祁欣卻已經(jīng)看出他的想法來了,她道:“招搖山的祝余草再多,也禁不起千百年來的采摘,我們不種,頂多兩年山就禿了,總不能我們修煉,便逼死了后來的人吧?所以每個進門的弟子,都能夠領到兩包祝余草的種子,這東西在靈氣充裕的地方,一個月就能夠長成二品,暫時能夠讓新入門的人使用了,運氣好的能夠種出三品。到時候長出來了,還可以自己留種,三品的種子大約等到你金丹期的時候就能有了。” 這道理,倒是有些發(fā)人深省。 唐時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就抬頭,看向了自己眼前這難得看上去比較恢弘的殿閣,足足有七層,他進去之后便看到當堂一個主事者,那人認得他,便喊了一聲:“是昨日進門的小師弟吧?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自己取了登記一個名字,對了,你現(xiàn)在是筑基初期吧?我給你記錄一下?!?/br> 完全出乎意料的熱情,在唐時的印象之中,這些人應該都是一副市儈的嘴臉,可是眼前這師兄卻相當和善。 唐時微笑起來,像是個大男孩一樣帶了幾分難言的羞澀:“多謝師兄費心了?!?/br> 那主事者道:“我叫章淵,以后還會見面很多次的,你剛進門,要忙的事情還很多,早些去吧?!?/br> 他提筆,龍飛鳳舞一般在本子上寫下了什么東西,大概是在幫助唐時登記。 唐時領了一個小小的儲物袋,右下角有一個卷軸和毛筆交叉的圖案,應該是洗墨閣的標志。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標志的瞬間,他那種奇怪的感動就又上來了。 宋祁欣在外面等著,塞了一支筆給他,“我們洗墨閣,跟別的門派不一樣,我們是一家人,你破了白鈺那小賤人的記錄,師姐看好你,早日結(jié)丹,繼續(xù)破掉他的記錄,我們都看好你,大師兄看好你,四師弟和五師弟也看好你,千萬別讓白鈺那小子得意太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