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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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邪靈似乎很清楚此刻的是非心中那難以做出的決定,又開始大笑起來,攪得人心煩意亂,于是是非眼皮子輕輕一垂,卻彈指一揮,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再次輸給了這些邪靈。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自己頻動的殺心? 若無殺心,便無妄念,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紛繁復(fù)雜? 是非難得地掛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一抬眼,卻忽然渾身僵硬起來。 耳垂像是被什么溫?zé)岬臇|西含住了,那東西到了他的身前來,翻開了他的僧袍,滑了兩手進(jìn)去,又來親吻他的嘴唇,帶著幾分逗弄,那人的喉嚨里有輕聲的嗚咽,細(xì)碎的聲音,像是被什么碾過了一般。 是非的手指,一下僵硬了。 那東西是從他身側(cè)繞到身前來的,雙腿夾緊了他的腰,兩臂卻圈住了他的脖子,呼吸之間有一片灼人的熱意,那濕滑的舌頭伸到他嘴里,攪動著,似乎在引誘他。 縮在他懷里的身體,光溜溜的,也柔軟極了,兩片薄薄的嘴唇像是染血一樣燒紅了,那人的眼底有淺淺的紅色,卻并非完全失去理智…… 是非的唇邊,忽然掛上了鮮血,他抬手起來,便按在眼前這東西的頭上,涌動著的佛力,只需要一瞬間便能夠?qū)⑦@邪靈驅(qū)走,然而便是在那一瞬間,這東西抬起了臉,看著是非,舔了舔那濕潤的嘴唇,狹長的眼底一片精明的算計。 “你要殺我嗎?” 這聲音,分明如此熟悉,在小荒境里聽過了無數(shù)次。 是非的手掌,停頓在他的頭頂,沒有按下去。 “度人人不度,是非,我來度你,成魔可好?” 他仰著臉,又來吻他,舔咬著他的唇瓣,又解了他僧袍,用大腿蹭著他腰側(cè),蹭著他下腹,便緩緩坐下去。 是非的手掌,再一次地收緊,度人人不度,他度人,卻始終無人來度他。是非心下竟然一片凄然,便要下那狠手,絕了一切的心魔之時,卻見那人在一臉迷醉之間,抬了眼,笑望著他,雙唇一啟,微紅的眸子里帶著笑意,依然道:“我度你成魔可好?” 我度你,成魔可好? 可他身負(fù)師門眾恩,向佛十?dāng)?shù)年,不曾有改悔,佛心所向,盡皆一片慈悲。 不說這只是邪靈,便是他真的愿來度他成魔,他亦不能成魔。 他的手掌,終于還是按下去了,然而他掌下的這一張臉,卻始終帶著笑意,甚至不帶有半分的痛苦:“我是你心魔,你舍得殺我嗎?” 他終究還是消失了。 是非眼前,終于再次恢復(fù)了一片清明,一口鮮血便吐出來,落入了那蕩漾著波紋的潭水之中,染出一片淺紅來,像極了那邪靈淺紅色的眸子。 他想起師尊的話來—— 紅塵幾度,不過虛妄;彈指一揮,盡在斜陽。 彼時,唐時還在潑墨殿的后殿,偷偷地看了自己身邊作畫的無數(shù)人,數(shù)著這時間就要過去大半,終究還是豁出去了。 他一咬牙,用一只鐵筆,蘸了那硯臺之中的一點墨,便俯身下去,控制著自己手中的力度,緩緩地勾畫起來,前面監(jiān)督測試的周莫問,本來看唐時久久沒有動筆,知道這弟子是剛剛?cè)腴T的,可能不知道這制作卷軸是怎么回事,即便回去有自學(xué),恐怕也難以應(yīng)付這樣的測試。 畢竟墨師還是一種相當(dāng)正式的稱號,跟煉器師、煉丹師乃是一樣的,這樣的職業(yè)雖然總是沒有太高的攻擊力,可是卻極其受人歡迎,也能夠聚斂到大額的財富。 現(xiàn)在整個洗墨閣,沒有品級的弟子就有七百多人,剩余的三百之中,有兩百人是一品墨師,七十人是二品,三品只有三十不到,至于四品及以上,也就內(nèi)門的五人,再找不出多的來了。 本來周莫問沒有對唐時抱太大的希望,雖然唐時于此一道的確天賦驚人,不過入門時間還是太短,倘若有時間的歷練,興許還能好上一些,至少也能過了這樣的測試。 可想而知,這樣的周莫問是并沒有對唐時有什么要求的,所以在他看到唐時提筆的一瞬間,驚訝了很久。 緊接著,周莫問就開始好奇起來,于是悄悄地將自己的靈識探過去,想要看看唐時在畫什么,可是看到的一瞬間,周莫問的表情就有些扭曲起來。 這新入門的弟子竟然在畫——鵝! 周莫問忽然覺得一口老血憋在了喉頭,臉色古怪,幾乎讓周圍守著測試場地的弟子們好奇,到底長老是看到了什么。 為什么…… 竟然會有人在這種場合畫鵝?難道他不會畫別的東西嗎?山山水水,風(fēng)花雪月,多少曼妙的東西不能畫,偏偏是鵝,還是又肥又蠢的呆頭鵝! 唐時的行為,顯然給了對他寄予厚望的周莫問當(dāng)頭一棒,直將這長老敲得七葷八素,就差沒趴到地上去了。 時間已經(jīng)臨近結(jié)束了,唐時還是在緩緩地勾著自己那一張祝余紙上的東西,他一筆一畫畫得很認(rèn)真,除了鵝,還應(yīng)該有湖。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墨筆勾勒了大概的輪廓,唐時就換了筆,水色染綠,春江似練,波光粼粼;綠水畫完,再次換筆,這一次是紅——紅掌撥清波,沒有了豐富的色彩,怎么能夠凸顯出鵝的威武雄壯來? 唐時越畫越興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因為自己是個異類吧? 畢竟別人都在畫水墨江山花鳥蟲魚,只有這逗比在這里可著勁兒地畫鵝。 一只鵝,兩只鵝,三只鵝…… 手法越來越純熟,時間也越來越近。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握筆的右手掌心,隱約流出了幾點墨色氣流,順著他執(zhí)筆的手指緩緩地到了他握著的筆上,又混雜在他注入祝余紙的靈力之中,落在了畫上那些清晰的墨跡之間。 初時還是艱難滯澀,后來就變得順暢起來,簡直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唐時只覺得一陣難言的痛快,結(jié)束的鐘聲響起之時,他恰好收筆,隨手一拋,便將自己手中的那支筆拋向了筆架,不偏不倚,恰好地放上了。 這聲音清脆,不過與鐘聲混雜在一起,倒是不顯眼,但在唐時自己聽來,卻有一種相和的味道。 “擱筆,收紙,掛卷。” 周莫問一系列的吩咐下去了,便有周圍負(fù)責(zé)的人下去將眾人畫了的祝余紙收起來,統(tǒng)一掛到了殿前的照壁之上。 這個時候,唐時才知道那白色玉版的真正功用。 在所有的畫紙被貼到照壁之上之后,周莫問便抬手,一掌按在了那白色玉版上,緊接著便見到一片白光亮起來,整個照壁竟然也開始放光,像是完全由白玉做成的一般。 唐時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差點看呆了。 在這一陣白光之后,所有掛在照壁之上的卷軸都開始抖動起來,緊接著有的開始掉落。 唐時不用回頭,就能聽到許多人的嘆氣聲。想必,卷軸的等級,是由這照壁測試出來的? 留在照壁之上的畫越來越少,不過已經(jīng)開始有了變化。 不斷地有虛影出現(xiàn),山山水水的環(huán)境,花鳥蟲魚也出來。 唐時看到自己的那一幅圖竟然還掛在上面,頓時驚詫了,緊接著卻開始莫名地心虛起來。 當(dāng)留在照壁之上的畫只有三十一幅的時候,那些花終于停止了抖動,然而那些幻象卻更加劇烈起來,于是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一群大白鵝從照壁里游了出來,紅色的大蹼掌,翻著水花,在湖里扭短尾巴上的羽毛,優(yōu)哉游哉地從眾人的眼前晃過去,有一種難言的趾高氣揚(yáng)。 分明是一群蠢鵝,卻偏偏有天鵝的傲嬌,仰著那修長的白色脖子,抖著肥胖的身子,從湖水的這邊游到那邊…… 眾人齊齊無言:“麻痹的哪個孫子竟然在這種場合畫肥鵝,是餓昏了頭了嗎?擦,竟然還是一品卷軸!我們一定是看錯了!” 唐時忽然一拍自己的額頭,只覺得眼前一黑,草泥馬的不早說,老子哪里知道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毀了,他們眼中純潔的小師弟就此要變成逗比了…… ☆、第六章 妖修 唐時出名了,或者說——更出名了。 原本入門的時候打破了白鈺入門時候的記錄,就已經(jīng)讓人相當(dāng)驚詫了,沒有想到剛剛?cè)腴T這才幾天,竟然就已經(jīng)具有了制作一品卷軸的實力了。 雖然一品只是最開始的一個品級,更是大多數(shù)人都能夠達(dá)到,可是旁人需要半年,唐時只用了三天! 當(dāng)然,其實真正讓他出名的不是這樣的天賦,而是那驚天動地的一群大白鵝—— 尼瑪,以前不是沒人畫過動物,畫鵝其實也無可厚非,可是你唐時畫的是什么鵝?又呆又蠢的一群肥鵝!當(dāng)時在照壁前面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一雙狗眼被閃瞎,新入門的純潔小師弟從此變成了逗比—— 唐時的預(yù)感就這樣應(yīng)驗了。 在他嫉妒的無語和恥辱之中,周莫問用一種看牲口的眼神看著他,最后還是道:“一品卷軸存入棠墨殿,此次共有三十一人獲得一品墨師稱號,留下來登記并且授予墨師令牌,七日之后,與原一品墨師共同進(jìn)行二品墨師測試?!?/br> 開什么玩笑啊…… 喂,長老,我是個新兵蛋子,給我個特殊待遇好不好,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啊喂…… 唐時真覺得自己快被玩兒壞了,一品完了還有二品,他根本就是誤打誤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有了一品的卷軸啊,那蠢鵝掛在那里感覺像是嘲笑唐時的智商。 更可悲的是,這樣的東西竟然要掛到棠墨殿那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唐時的臉都要丟完了。 在周莫問讓人將這些卷軸收起來的之后,唐時等人就到了殿前去辦手續(xù),領(lǐng)到了背后刻著自己的名字的暗紫色令牌,上面有九顆棋子組成的圓圈,唐時這一枚令牌上八枚白棋,一枚黑棋,這一枚的想必代表著一品吧? 他收了這東西,便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只是才出去就被人圍觀了。 瘦子走在他身邊,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小師弟你太厲害了,哈哈哈,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直接畫了大白鵝,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高師兄,如果你不小的話,我會認(rèn)為你這是真心的夸獎?!碧茣r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高師兄一下笑得更厲害了。 “真的,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哈哈哈……我們洗墨閣的有趣人不少,你卻比他們都逗,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 高師兄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出了眼淚,唐時只能默默無言地看著這個家伙,終于無法忍受眾人的視線,抬步先走了。 唐時以為回到自己的草廬就應(yīng)該清凈了,哪里想到剛剛走到半道上,就被人從上面過來,喊住了:“小師弟,晏長老在你草廬那邊的靈田等著你呢,你回來了就快去吧!” 可憐唐時這個新入門的,活活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門內(nèi)也就兩位長老,一位掌門。掌門是蘇杭道,平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總歸是個大忙人,雖然收了自己為弟子,可是因為洗墨閣的特殊制度,并沒有要授課的關(guān)系,這更像是一種名義。長老有兩位,一個是常常出來教授眾人制作卷軸知識的周莫問,另外一個唐時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過,只知道長老似乎叫晏回聲,平日里是真正的很少露面。 這個時候忽然告訴唐時,竟然有長老在自己的靈田邊等待自己,他心沉了一下,忽然想起在天海山的那些日子,也不知怎地有些陰郁。 不過該來的逃不過,怕是那靈田里的種子等等的生長速度讓人發(fā)現(xiàn)了吧? 他答應(yīng)了一聲,就快步地趕回去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卻在自己的靈田旁邊看到了一個相當(dāng)樸實的老頭…… 這人……老農(nóng)民的形象,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身土黃色的袍子上還畫著金色的麥穗,充滿了豐收的氣息。 唐時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他的背面,在那老者因為聽到聲音而轉(zhuǎn)身過來看的時候,唐時忽然就看到了他的正面——無數(shù)的瓜果蔬菜! 老大,您是不是將整個農(nóng)場穿到了身上???! 在看到的一瞬間,唐時都覺得自己要給這大伯跪了,這人該不會就是傳說之中的晏回聲長老吧? 不幸的預(yù)感,總是能夠被很快證實的。 老者手中掐著一枚祝余草的種子,正覺得奇怪,沒有想到就已經(jīng)看到了唐時。“你就是這片;靈田的主人吧?我聽過你,你是新入門的那個?!?/br> 這一下,這老者的人身份也就十分明了了,唐時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禮:“弟子唐時,拜見晏長老?!?/br> 晏回聲點頭“嗯”了一聲,卻單刀直入,問他道:“我記得祝余草的種子發(fā)下來的似乎都只是二品,你這么多的種子,似乎有不少的三品,而且七珠果種子的品質(zhì)也有很大的提升,你是怎么種植的?” 長老不該是很厲害的人嗎?為什么這一位會來問自己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