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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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的《心經》到底是哪里來的,他并不清楚,可是這個時候不需要去追究這些,無法眼看著唐時被這藺天害了。 他看向了藺天,卻將唐時放到了一邊,看著這人對外界毫無所覺地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周身卻有隱約著凜冽的金光,便知道他在突破的關鍵時刻,這外面的一切便只有他來接著了。 “我心向佛,雖滿手鮮血,不可轉也?!?/br> 而后手指掐緊了佛珠,便向著空中一散,十八顆佛珠盡皆光華閃爍,便在是非的手邊圍成了一個圈,可藺天卻是手一揮,巨大的大鵬的虛影再次幻化出來,便覆蓋了半個天際,所有的飛禽類妖修,最尖利的便是這一雙爪子和喙,只不過用處最大的卻是兩只翅膀。 此刻藺天還是人形,唇邊掛了殘忍的笑容,便將自己的一雙手化作了本體的爪形,毫不畏懼地直接向著前面的是非抓去,一顆佛珠落入了他的手中,便狠狠地一捏,而后聽見一聲爆裂的碎響,一顆佛珠碎成了齏粉! 是非面色不變,單手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剩余的十七顆佛珠依舊排成一排,相互之間有金色的光線連接在一起,看上去竟然像是小金剛伏魔陣。 藺天知道這和尚修為不高,本事卻不小,看他這樣的把戲,卻是一聲冷笑,不了在他伸手向著是非那佛珠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上竟然冒出了一團金光,他頓時覺得不好,便喝道:“水擊三千里!” 手臂一震,便像是大鵬擊水,將這一團金光甩得老遠,然而顧此失彼,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這十七顆佛珠困住了。 是非的臉色有些蒼白,金剛伏魔陣乃是諸多佛修一起才能夠施展開來的,他一個人未免有些力不從心。只是情況危急,有哪里能夠想得到那么多? 周圍也有不少小自在天的武修,般若堂首座一見到那被發(fā)動起來的陣法,便知道是非此刻面臨的危局,便朗聲道:“結金剛伏魔陣,助是非師兄!” “是!”周圍自動躍出了武僧十余人,便紛紛從旁邊竄出來,落在了藺天的周圍,同時結印而坐,是為金剛伏魔陣,與是非那小金剛伏魔陣配合當真是無比合適的。 此刻藺天與是非之間的爭斗,便已經陷入了膠著,為這邊唐時贏得了喘息的機會。 他此刻的識海之中,正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數灰色的霧氣像被金色圓珠散發(fā)出來的金光染成了金色,成為一片片彩云。 這金珠,細看了才知道乃是一團液體,只是因為轉動而凝聚成球。 所謂金丹期,這一個“丹”字還是頗有意思的,丹者,丸也。 正常人會等待著這金丹緩緩地凝結出來,從液體變成固態(tài),可是唐時現(xiàn)在等不了了,再等下去外面不知道又會發(fā)生什么情況,所以他竟然直接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一個口訣出來,便是“野火燒不盡”,在自己這一團金色的液體下面,燃起了一團火! 唐時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自己一樣瘋狂,使用這樣的方法來強行突破。 其實現(xiàn)在唐時是已經邁入金丹期了,只差這最后的一步便能夠穩(wěn)穩(wěn)地站在這金丹初期了,現(xiàn)在就是缺幾分火候,所以唐時直接上了火—— 火燒,丹方成,這也是煉器之道。 只是這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唐時是不知道的。 有時候他是一個相當隨性又相當沖動的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便忍不住地想要試驗一下,偏偏這樣的試驗還很有效果。 在那紫色的火焰到了唐時的金丹之上的時候,唐時便已經感覺到了那種灼熱的感覺。 這一把火,并不是真火,而是在唐時腦海之中的虛火,它一燃起來,便是在燒灼唐時的靈魂,讓整個識海都為之沸騰了起來! 唐時忽然痛得慘叫了一聲,頭上冷汗冒出來,可是在第一縷火焰挨近金色液體的時候,這液體便像是忽然之間脫水了一般,變小了一圈,同時有“滋滋”的聲響,不絕于耳,那種感覺就像是把唐時整個人都放到火上去烤一樣,還偏偏逃不開。 因為這是唐時自己的選擇。 眼看著因為這火焰的出現(xiàn),金色的液體就像是被蒸發(fā)了一樣,逐漸地變小,縮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燃燒著,卻逐漸地融入了這金色的液體之中。 這一團很小的金色液體,似乎到了一種無法再被蒸發(fā)的地步,于是開始凝結到一起,便像是一團泥水被蒸干了雜志一樣,成為一個泥丸。 原本有拳頭大小的液體,這個時候便忽然之間只有一個鵪鶉蛋那么大了。 旋轉的速度,忽然便加快了,可是又陡然緩慢下來,隨著火焰的逐漸熄滅,整個識海之中的翻騰感,終于漸漸地停歇了,一枚小小的金丹便停在了識海的中央,上面卻有異樣的紫色紋彩。 唐時不知道別人的金丹是怎樣的,可是他的金丹就是這樣。 這種提升的感覺,出乎意料地美好。 識海之中的一切涌動全部平息,淡淡的金色霧氣順著金丹的轉動而轉動,所有的灼熱和喧囂一瞬間全部退去了,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唐時的境界,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卻又跟別人不一樣。 所有修士在達到金丹期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實力的井噴感,唐時也有,可是他更多的是那種尖銳的感覺——他的金丹比尋常修士的金丹要小,并且感覺著更加堅硬,靠近了還有一種異常的灼熱。 戰(zhàn)場上,藺天百忙之中注意到了唐時境界的變化,這和尚的修為果然是詭異極了。 最開始的時候看著像是練氣期,之后卻無端直接到了筑基期,之前又開始了結丹,現(xiàn)在這個境界已經是金丹初期了。修煉的是佛門的心法,使用的卻是道門的法術,殺伐果斷不亞于妖修魔修,這小和尚的到底是何來歷? 藺天恨不能直接一巴掌將唐時拍死了,可偏偏困在這樣的大陣之中不得出,他直接身化大鵬虛影,向著這陣法一撞,便是鵬族最得意的“背負青天”一擊! 鵬族頂級心法《逍遙游》,又豈是一群和尚能夠阻擋的? 在運轉心法的時候,藺天胸中豪氣頓生,便仰天一聲長嘯,緊接著本體化影,像是托起一座青山一樣,重重地撞向了陣法! “轟隆”一聲巨響,作為陣法主持者的是非首先受到了沖擊,便是一口鮮血吐出,只是他面色蒼白,手中涌動著的金光卻更加熾烈。寬大的袖袍一甩,便將所有的震動全部接了下來,不愿意自己的師兄弟受到什么傷害。 眾人看得分明,然而在看到是非受傷吐血的時候,卻紛紛喊道:“是非師兄!” 是非只是一抬手,擦了唇邊的鮮血,眼底金紅色的光芒交織閃動,道:“開周天伏魔印?!?/br> 手訣一動,便已經充滿了凜然的殺機。 十七名僧人便隨著是非這一聲,改變了相互之間的位置,在廣場上擺出一個星位圖案來,周天伏魔印,卻并不給人一種光明的感覺。 在這殺招發(fā)動的時候,只有森然的血紅之色,整個二重天,忽然之間便籠罩在了一片陰風慘淡的地獄之中,無數奇怪的靈體從地面上冒出來,像是一只只惡鬼。 一座佛影,從是非的背后冒出來。 橫眉怒目,腳下踩著無數的骷髏,左手托著一只木魚,右手卻舉著一把金剛伏魔杖。 這佛,并不是世人眼中傳統(tǒng)的佛的模樣。 是非像是忽然之間明悟了什么一般,便向著被困于陣中的藺天一指,身后的怒目佛像便將自己手中那巨大的金剛伏魔杖舉起來,向著陣法之中那藺天砸去。 地面上冒出來的妖魔鬼怪忽然之間就全部退散了,被那伏魔杖上的金光所震懾,無處遁形。 是非那手指,被無數的金光籠罩,卻也忽然之間血rou盡失,只余下森森的白骨! 不知何時,天際有幾聲滾滾的響雷,像是有什么在震怒,然而下面這金剛怒目的佛像卻讓一切為之退散。 唐時緩緩地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是非那只余下白骨的右手……長長的指骨,森白的顏色…… 記憶里的什么東西,一下便忽然恢復了。 唐時心底,那一扇塵封的大門的鑰匙,便像是被是非這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給觸落了。 他想起自己的手掌,曾經因為天譴而血rou盡失,如今是非的手掌…… 他手掌之中那一枚閃電一般的灰色印記! 唐時忽然抬了手,摁住自己的眉心,于是記憶便連天涌來。 曾經模糊的夢境,在這一刻完全清晰,他氣血翻涌,便有血跡掛在了唇角。 唐時手指掐緊了,陷入掌心,他眼底殺氣浮起來,看向是非,卻又覺得悲哀,這人是傻子嗎? 雙頭巨蟒當中那雌蛇的毒,反常的自己,痛苦掙扎著的是非,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讓人覺得是一場荒唐的夢境,在荒誕不經之后,空余悠悠的惆悵。 唐時不敢閉上眼睛,可盡管如此,那無數的畫面依舊在他的眼前閃動,揮之不去,如噩夢一般。 他左手按住地面,站了起來,卻看著自己左手掌心。 這里曾經有一枚閃電形的天譴印記,他醒來之后是非曾告訴他,是用佛力化解掉了,可是現(xiàn)在他分明看到那眼熟的印記出現(xiàn)在是非的手中。 原本他是恨的,他唐時豈有那般的屈辱之行?可只要一看到是非那森白的指骨,便覺得剜心一般地痛,他恨是非,所以起了殺心,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能夠讓他狠下心來殺? “砰”地一聲巨響,那兇厲的佛陀虛影手中的金剛伏魔杖便已經落到了藺天的身上,讓對方吐出一大口鮮血來,便是血灑了長空,然而他卻不甘墜落,化作了本體,三十余丈長的身體便直接橫亙在了小自在天的上空。 藺天的一雙眼已經完全變紅,作為一個元嬰期修士,竟然被一個佛修逼到了如今的境界,若不能將這是非千刀萬剮,如何能泄去他心頭之恨。 只是是非,卻在這一刻,輕輕一閉眼,那體內曾經破碎了的金丹竟然一瞬間重新凝結,只是那金色,竟然緩緩地暗了下來,逆轉的卍字,在底盤上轉動著,金光暗淡,最后化作了無——于是這一刻金丹,竟然成為了黑色。 他原本就是金丹期的修士,任何時候想要結丹都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他困囿于心魔,不曾悟道,也始終不曾跨過那一道門檻而已。 如今危急時刻,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 金丹成黑色,下面卻還是佛門的卍字印——只是這卍字左旋,乃是佛門之中一向忌憚的“左道”,是非入魔了嗎? 他依舊有一顆清醒的佛心,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又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是在舍身,舍身救小自在天而已。 他不愿入魔,卻已經走到如今的地步,然而拯救眾生于危難,似乎也無可厚非了。 于是殺戮再起,藺天長嘯一聲,尖利的聲音刺破了蒼穹,無數妖修佛修因為他這一聲而精神震顫,不知西東。 除了唐時。 唐時清醒極了…… 現(xiàn)在不是追究那些過去了的記憶的時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怎能輕慢? 左手翻開,蟲二寶鑒。 三三之數已過,唐時順利進入了金丹期,在達到元嬰期之前,他總共有十六首詩,四四之數。 這一次境界的突破,自己能夠翻開多少首詩呢? 三首。 他看了前面血戰(zhàn)的是非一眼,寒著眸子,不緊不慢地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堆靈石,便布置了一個小型的陣法,瘋狂地抽取了靈力。 在這個時候,他終于感覺到了金丹期的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金丹與旁人不同的問題,唐時抽取靈力的速度快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只是一個閃念便有五六十枚靈石已經被他抽空。 唐時任由陣法繼續(xù),手指已經撫向了書頁。 在對蟲二寶鑒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幾乎只要是一個念頭,他便能夠看懂每一首詩在寫什么,所謂熟能生巧和書讀百遍其義自現(xiàn)是一個道理吧? 唐時沒有理會這些,他提了剛剛翻開的蟲二寶鑒站起來,看向了半空之中的那一場激斗。 他有話要對是非說,所以現(xiàn)在正在纏著是非打斗,而且還招招奪命的家伙絕對是唐時的眼中釘rou中刺。 金丹期有一個新技能,瞬移——在靈力比較穩(wěn)定的地方,能夠給修士足夠的時間感悟天地,在短暫的時間里與天地的氣韻融合,于是就能夠瞬移。 唐時心念一動,便已經從原地消失,在出現(xiàn)的時候,便已經到了戰(zhàn)場的邊緣上。 藺天表情猙獰著,便已經化作了人鷹同體的狀態(tài),背上生出了翅膀來,這個形態(tài)的他看上去格外可怕,臉上也有了一層奇怪的雷紋,隱約流動著暗藍色的光澤。 他全身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極點,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即便是是非選擇了重新跨入金丹期,也無法與之媲美。 一枚金色的圓珠從他頭頂升起,有一種駭人的威勢——傳承之珠! 現(xiàn)在的藺天,已經動用了傳承之力,便能夠使出那傳說之中金翅大鵬鳥的天賦技能來——大鵬可展翅! 然而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搭在了他的肩頭上,便有一個輕緩的聲音:“我有兩句話要跟是非說,你們一會兒打,可好?” 是非愣住,抬眼看,便見到唐時的身形,出現(xiàn)在了藺天的身后,看上去普通極了,可是在戰(zhàn)斗如此激烈的時候,他出現(xiàn),便讓人覺得無比震撼和詭異了。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是非和藺天身上的時候,唐時不知不覺地結了丹,并且這樣云淡風輕地在藺天背后一拍,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說了這樣一句詭異的話。 是非目光一抬,便與唐時那平靜之中藏著殺機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唐時單純地一彎唇,眼底不見半分的笑意,那一剎那,便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水中,撿起了一點水花,之后漣漪浮動,又歸于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