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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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天大怒,扭頭便是一腳抬起,豈料唐時早有準備:“鵬王何必如此暴躁?不過是跟你借個人,你卻如此小氣,做不得大事?!?/br> 這話說著平靜,可是言語之間竟然像是根本沒有將藺天放在眼里,激得他大喝了一聲,腿上便更加用力,唐時凜然不懼,修長的腿便直接橫掃出去,紫色的火光迸射開來,凝聚在他腿邊,金丹期的靈力太過剛猛,又因為唐時的金丹與旁人不同,乃是經(jīng)過火焰凝淬之后的精華,這便是墨與金剛石之間的差距! “砰”地一聲巨響,唐時與藺天各自退開,卻都震駭于對方那兇殘強橫的腿力。 唐時不過是想借個人,這人還唧唧歪歪猶猶豫豫,借個是非給他能死嗎? 現(xiàn)在的唐時是不講道理的,他根本就是來找茬兒的。 不是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這藺天,而是因為他習慣性地在戰(zhàn)術(shù)上藐視別人,心理上的優(yōu)勢永遠是自己給予自己的,唐時從不肯委屈自己,即便別人覺得他自大自狂,那又何妨?戰(zhàn)術(shù)而已! 他從不曾麻痹自己,只是在這種時候進行難得的自我催眠。 既然是戰(zhàn)斗,便要將自己——視作戰(zhàn)神! 左手攤開,“蟲二寶鑒來!” 右手攤開,“風月神筆來!” 左手書,右手筆—— 蟲二寶鑒還是原來的蟲二寶鑒,右手的筆卻是他在洗墨閣時候格外喜歡的那一支鐵筆,正是宋祁欣所贈,如今他喊出那一句“風月神筆來”的時候,便有一道巨大的墨筆虛影從他手掌之中脫出,而后融入了他手掌上握著的這一支墨筆之上! 不知不覺之間,之前的偽裝應聲而破,半空之中那小和尚,瞬時身材拔高。 墨綠色的道袍在黑云之下舞動,在狂風之中飄搖,一如他那紛飛了的墨發(fā),像是卷起一池煙水迷離一般,從他略顯得蒼白的面頰上拂過。 唐時的眼,沉靜似萬年的寒潭,這一刻他脫去時度的外殼,再次回歸了真我。 下面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人是誰? 印空知道,印虛知道,之前還沒死透的熊丞知道,遠處沒有參戰(zhàn)的狐族修士也知道! 唐時——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為什么又是一個小和尚? 這熟悉的術(shù)法,甚至有那熟悉的一本大書,只是如今的唐時比起在小荒十八境之中的那一個,可謂是脫胎換骨。 進入小荒十八境的時候,他還是一名練氣期的修士,處于無盡的危機之中,任是誰都能欺壓一把,踩上一腳,可是從小荒十八境出來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是筑基期的修為,心狠手辣至極。 如今呢? 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唐時已經(jīng)是金丹期修為了! 這才多久? 更可怕的是,金丹期的修士,站在這無數(shù)人之間,站在這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上,站在這風云際會之時,站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一派平靜。即便有縱橫捭闔之力,卻也平靜如水。 時度不過是一個虛妄的法號,舊日的一切虛假全部褪去,撥云見日一樣清朗開了。 圓通和圓機愣在了那里,轉(zhuǎn)頭卻看到印空印虛二人那似乎了然的目光,反倒更加迷糊了。 在唐時出現(xiàn)的時候,整個局勢便已經(jīng)開始了逆轉(zhuǎn)。 藺天殺紅了眼,才不管唐時是個什么樣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字——殺! 然而唐時也只有這一個字——殺! 第一首——《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相交歡,醉后各分散。 永結(jié)無情游,相期邈云漢。 唐時右手的筆,輕輕地點了一下這一頁之中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一句。紙上的墨跡,似乎全部被他這一支筆吸入了筆尖,凝聚在一起,于是在藺天舉手抱著一團靈氣向著唐時砸過來的瞬間,提筆,寫下兩個字——三人。 他的聲音是輕飄飄的,像是云霧里彌散著的光線,隱約著,模糊著,“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這是道家的身外化身,卻比之更玄妙精奧。 那是端著酒杯的詩人,那是月下花間的浪漫,那是不得志和極樂時的狂歡!他便是世界,他便是主宰,邀月共飲,與影同歡! 唐時的眼神,跟著這具有奇特想象力的詩鏡而有片刻的恍惚,然而下一刻,便有一種很奇妙的分離感…… 他像是被切開了,每一段他,又成為了一個他…… 巨大的光球從藺天懷中轟出,即將炸到唐時的身上,可是唐時便在這個時候抬眼,向著藺天一笑,漂亮的薄唇一彎,嘴唇一分,又似乎說了一句話,藺天看清楚了,可是也為之憤怒了。 賤人一樣的唐時,竟然唇語了一句:“打不到!” “轟隆”一聲巨響,這光球終于炸開了,像是一朵煙花,然而散去了,唐時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個唐時,同時分列于藺天的三個方向,將他圍在了中間! 藺天強橫的靈識掃過去,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竟然通通分不清楚!都是真的! 對影成三人,哪一個唐時才是真的?! 唐時自己也不清楚,這一刻的感覺,如此奇妙。 他能夠感覺每一個自己都是自己,能夠感覺到從不同的方向探視整個戰(zhàn)場的完美控制感,能夠感覺到體內(nèi)暴漲的靈力,而后輕輕地翻開一頁。 三個人的動作完全相同,完全同調(diào)! 一個金丹期肯定會輸,三個金丹期呢? 唐時不知道這樣的術(shù)法能夠持續(xù)多久,所以他的選擇是——速戰(zhàn)速決! “死道士!”藺天陰聲罵了一句,卻扭動著自己的脖子,振動翅膀,臉上那無數(shù)的雷紋上的淡藍色光芒化作了血芒,見見得一個符文從他背部浮現(xiàn)出來,像是一座高高的山巒,被他托起來—— “托山??!” 藺天咬緊了牙關(guān),額頭上青筋爆出,雙手往自己頭上一舉,背部的那青山印便已經(jīng)被他托住了,而后那符文在他吟誦咒語的艱澀聲音當中,瘋狂地脹大—— 膨脹的山峰,蓬勃而出的綠意! 三個唐時又如何?一座山,便這樣通通壓死! 便是連唐時,也為這樣精妙又可怕的手段而驚詫,只是唐時便沒有后招了嗎?他興奮地將自己的舌頭伸出來,淺粉的舌尖從下唇一掠而過,轉(zhuǎn)瞬卻又輕輕地一咬牙,便吐出一句讓藺天紅了眼的話來:“尼瑪?shù)纳窠?jīng)病,不人不鳥,是叫你人鳥,還是鳥人?” “啊啊啊啊你欺人太甚!”藺天像是唐時以前的那些對手一樣,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只是唐時表情燦爛,眼看著那青山要壓到頭上,便起了筆,嘴上卻道:“老子最不喜歡的便是怪物,要當人便當人,要當鳥便當鳥,你個鳥人,怪得了誰?殺你,活該!” 殺你,活該! 第二首詩—— ☆、第九章 心魔 《貧女》秦韜玉 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 誰愛風流高格調(diào),共憐時世儉梳妝。 敢將十指夸偏巧,不把雙眉斗畫長。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誰是那為他人作了嫁衣裳的人呢? 唐時眼神有些幽怨,只是在看向藺天的時候,便帶著幾分古怪了—— 托山印是很厲害不錯,可是敵不過唐時這一招絕的! 青山巨大,便在唐時的頭頂延伸,甚至很快,這巨大的陰影便已經(jīng)直接覆蓋了小自在天上空,沉悶而壓抑,從心底讓人恐慌起來。 唐時提筆,純黑色的墨跡隨著他抬手的動作,便在半空之中暈染開了,他身周,立刻便有無數(shù)的水墨飄蕩起來,像是天際最輕的一片云,像是水里最柔的一抹漣漪,是唐時心頭——最深的殺機!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他最喜歡其中一個“裳”字了,只因為洗墨閣有畫裳儀式。 畫裳畫裳,為何人畫裳呢? 唐時提筆輕點,便在自己頭頂那迅速壓過來的青山底部,寫下這么一個“裳”字,墨跡烏黑,唐時左手一拍,便一掌印在了方才自己寫下的“裳”字上,接著那墨跡像是忽然之間散落在水中一樣,便向著整座山的地步暈染而去,速度極快,像是輻射開了的光線,隨著唐時手掌連拍,暈染速度更快,只一眨眼便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山底。 青山的底部,一個大大的“裳”字! 藺天根本不知道唐時是要干什么,只覺得唐時這筆有古怪,方才寫出兩個字來,一個唐時便成為了三個,如今寫出這東西來,又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所以他不怕! 在他施展自己的術(shù)法之前,干掉他便成了。 強者的思維都是很簡單粗暴的,只是他沒有想到,還有唐時的思維更加簡單粗暴! 管你是多強大的靈器法寶甚至是靈術(shù),只要在我面前施展,只要被我看上了,那都是老子的! 為他人作嫁衣裳,藺天,辛辛苦苦化作了人鵬之體,動用了傳承之力,便是為了使出這托山印來,可依舊是白瞎!不見貧女日日金線過手,做的全是別人的嫁衣—— 在這一個“裳”字帶著墨氣涌入那青山之中的時候,唐時便已經(jīng)將自己的法訣拍了進去,這個時候他忽然便感覺到一種相當陌生的力量,從自己寫下的那個字上傳過來。 其實寫字完全是隨心所欲,只要是他看中了的字,在寫字的時候?qū)⒂上x二寶鑒修煉出來的靈力注入字當中,便有風月神筆和蟲二寶鑒的雙重力量作用于這一個字,這個時候感覺起來,這兩樣東西更像是兩種特殊的法寶,能在他施展術(shù)法的時候起到增幅的作用。 只可惜現(xiàn)在手中沒有三株木心,如果用三株木心來制作筆,一定能夠有相當驚人的效果。 畢竟是增幅啊…… 唐時一不小心又想到了殷姜,只是殷姜此刻還在海面以下,一個眾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戰(zhàn)斗進行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身體之中那種陌生的力量越來越強,唐時卻并非是沒有任何準備的,他這抬頭,看著前面的藺天,便輕輕地說了一句“傻子”。 藺天忽然之間大駭,力量從他身體之中迅速地流逝——不,流逝的不是力量,是他跟托山印的聯(lián)系!這是一個高級靈術(shù),他施展這個靈術(shù)花費了大力氣,一般來說在靈術(shù)并沒有完成并且沒有發(fā)出去的時候,靈術(shù)便還是修士可以掌控的,可是這個靈術(shù)不過是剛剛完成,還沒來得及施展出去,針對著唐時,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與藺天失去了聯(lián)系! 這種事,怎么可能? 藺天駭然極了,可是唐時唇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于是整個戰(zhàn)場上最詭異的一幕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之間唐時高高地抬起自己的手來,雙手托著山的地步,卻道:“拿山壓我,這被山砸的滋味,你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