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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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無形的力量,在這一瞬,終于擊中了青光,于是青光散落無數(shù),成為流光落在樞隱星外無數(shù)環(huán)繞的星云之中,無影無蹤。 龐大的星域里,東十一天星域的巨影線條,忽然變得稀薄起來,不再有光亮散發(fā),只是一道薄薄的虛影。整個三十三天之中,只有北面的影子,依舊散發(fā)著淺淺神光,超然于整個星域。 滄桑變幻,當年無數(shù)散落的青光,終于緩緩凝聚,成天際一滴雨,六十甲子后,墜落小荒東山。 “滴答。” 唐時忽然睜開了眼睛,浩瀚的星域幻影還殘留在他腦海之中。 一切,忽然明晰。 舉目,眼前的一切建筑和遮擋,都在他一眼望過去的時候變成了透明,消散這禪房的屋頂,自在閣的高塔,上面暮鼓晨鐘,幽幽墨空,和那滄桑星漢…… 無盡星域之中,北十一天星域,神像虛影,忽然睜開雙眼,似乎隔著這千萬億星辰的廣闊星域,與唐時——對視! ☆、第十五章 登仙路 彈指一揮,已是百年。 北藏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壽數(shù)將盡,他不再修煉,藍姬陪著他,一起去看這樞隱星山河萬里。 從西海蓬萊,到小荒四山,到大荒十三閣,又去天隼浮島與小自在天,甚至強行打開小荒十八境,窺看無數(shù)絢麗風光。 他與藍姬不是情侶,是知己。 藍姬說,能看到。 他們穿過沉沉的海霧,站在昔日天隼浮島的故址上,一片深藍的海域,看不出原本天隼浮島存在的痕跡。 可是他們抬眼,能看到前面隱藏在海霧之中的那一尊僧人佛像。 搬山填海,移天隼浮島,轉(zhuǎn)小自在天,而投身東海罪淵,于是千萬人之景仰化作香火之力——是非死了,卻還活著。 他活在無數(shù)的傳說之中,活在許許多多凡人和無數(shù)修士的意識深處。 普通的漁民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不妨礙他們喜歡這一座佛像。 不管風霜還是雨雪,即便海上起了大風浪,那佛像也不會消失,頂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無盡的海霧涌動,可能吞沒他的身影,可終究無法抹殺他的存在。 他像是已經(jīng)屹立在此千萬年一般,雖始終沉默無言,卻成為需要他的人心目之中的神佛。 藍姬已經(jīng)虛弱了很多,畢竟歲月會磨去她初時的強大。 而今又將風流云散,抬眼便見那海霧之中藏著的虛影,藍姬道:“佛家講究度萬劫而成真佛,他會成佛嗎?” 北藏搖搖頭,不是表示反駁,只是表示不知道,又加一句道:“有成佛之心者,皆不能成佛?!?/br> 求,即是不求。 心有求者,不如無求,無求者不如無妄。 不動妄念,心如古井,不起微瀾。 “佛修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修成佛者,無七情六欲,卻還兼濟世人,我卻是沒有明白其中道理在何在……” 藍姬當年因為殷姜的事,對佛修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更何況妖修佛修之間本來還有那么一點的關聯(lián)。 她說出這一番話來,倒是引起了北藏的思考,只是想想,依舊不得解。 “罷了,哪里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呢?” 北藏終究不去再想,站在這海水上,準備去拜訪自己的老友們。 大荒之中還有無數(shù)的修士,再多的歲月過去,尋仙問道,追求長生不老,也還是大多數(shù)人的念想所在。 腳下的路很長,也很短。 抬目望天,只問星橋何在? 大荒十三閣,佇立在大荒十三方位,周圍的雪山,在逐年地化去。 北藏殺了冬閑,而大荒小荒之中的界限,便是周圍這雪山,乃是當初冬閑cao縱靈樞大陸之圖版,平地而起,以雪頂覆蓋,成為大荒十二閣與小荒四山的分界。而今冬閑已去,此局自破。 大荒和小荒的界限,正在一日一日的消散之中。 只是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看到,還很難說。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整個海上有無數(shù)的暗流涌動,在沿海漁夫們的認知之中,這個時候。危險才剛剛到來。而對于北藏和藍姬來說,這不過又是一個無言的夜晚。 他們聊過的東西已經(jīng)太多,甚至已經(jīng)找不出還能說什么,所以干脆不說話了。 天際,隱隱約約地看得見幾顆星子,墨空如洗,圓月高掛。 正想感嘆一句月太圓的北藏,忽然渾身一震,幾乎是在異象出現(xiàn)的同時便注意到了。 墨藍色的天空之中,所有的星辰,都怪異地閃動了一下,而后光芒更盛。 原本隱隱現(xiàn)現(xiàn)的星子,都變得明晰,甚至連星河都在星空之中燦爛。 恐怖而玄奧的波動之中,原本困鎖住整個樞隱星,在樞隱星外那一層隱約著的殼,似乎終于變成了透明。 這樣的景象太美,凡俗之人或者是修士,都抬頭看去。 大荒小荒,海外的島嶼,無數(shù)無數(shù)人都感覺到了——奇異的景象背后是什么? 是登仙。 唐時的身影,忽然這樣消失了。 他只覺得自己是方才閉了一下眼,可是睜眼,又是百年匆匆,從指間流過,悄無聲息。 不過是腦海之中輕輕地過了一下往昔的場景,而今再看,又是斗轉(zhuǎn)星移。 他忽然記起來了,那石壁之上刻著的是什么。 自樞隱星初現(xiàn),便已經(jīng)是一個局。 在三十三天發(fā)生變故之前,唐時就已經(jīng)設置好了這一局。 為了提醒自我消除記憶的自己,從三十三天星主的位置墜落,一朝化為凡人,體味人世歡情離別苦,于是再成七情六欲。 恍惚之間,是他的神魂,在石板上刻下那些字。 “宇宙乃為一法,至高為十法界。周環(huán)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下連萬億星辰,遂名之曰‘小三千’。宇宙初生,乃有天地,成兩支,遂為二十二星域。天地成,而人生于天地間,于是再出十一天,合而為三十三天大星域?!?/br> “星域有星主,天地人三才?!?/br> “人有其性,共工怒觸不周之山,天柱折而移北辰。地維絕,天傾西北而地覆東南。天道左行,地道右遷,人道尚中。” “吾者人,東十一天星主東詩,名之曰‘時’。劍刺西王母而滅地,繼欲斬北十一天星主伽羅殺天。然則天道固盛,吾不如九回。雖滅地而無法消天,三十三天星域為一局,起小三千為棋?!?/br> “早年擇一星,名之曰‘樞隱’,劍裂星球,取其地心為靈樞,刻成四方臺。斷其星橋,以封九回探查之路,而以四方臺未樞,以待此局成時再開星橋。置吾本尊于樞隱之中,自刻前塵往事于此石,于天地衍算之力衰微之時茍存。若有他人有緣見之,輔我成人道?!?/br> “人,立于天地間,有七情六欲之屬,當誅天地!” 七情六欲者,人。 人者,吾。 吾者,唐時,東詩! 吹度這千萬里大荒的風,吹拂起他肩上的發(fā),身上的衣,心中的狂傲! 站在這最高處,抬手往天上一按,三十三丈高仙門憑空出現(xiàn)! 上一次冬閑登仙門,只有大荒修士能窺知仙門一二,樞隱星其余各處盡皆不知,可此刻——唐時一掌拍出仙門,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仙佛妖魔四道之修,都能看見! 轟然恐怖的氣勢,已經(jīng)席卷整個樞隱星。 東西兩海掀起驚濤駭浪,狂風吹散海上的霧氣,也吹散靈樞大陸的霧氣,天地之間一片清朗! 蟲二寶鑒,風月無邊之鑒。 風月神筆,七情六欲之筆。 唐時左手持著蟲二寶鑒,右手輕輕一晃,一支金色的風月神筆,便在他手中了。 一筆點向那仙門,豎著一劃,便見一道華光閃過,原本天衣無縫的仙門,便被畫出了一道門縫。 仙門之上,繪制著古拙的紋飾,從最中心的位置開始,無視帶著節(jié)點、蛛網(wǎng)一樣的星圖,便這樣鋪展在整個仙門上。 東十一天星域小三千之中,一顆散落在群星之外的孤獨星辰,在這門上的星圖之中,忽然變亮。 這一顆,是樞隱星。 他站在半空之中,整個人都像是要化作虛無一樣。 仙門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道縫隙,可開門的鑰匙—— 抬手一掌,忽然向著自在閣北面,大荒與小荒北山的交界處拍下! 萬丈藍光在這黑夜之中,忽地絢爛了。 通天的四方臺高,被唐時這一掌拍出,緩緩出現(xiàn)。 第一章,拍出四方臺,那種熾烈的氣息席卷整個大荒! 第二章,再次拍下,卻將這四方臺輕輕地一扭,按進地殼之中。海水一樣藍色顏色,終于又被唐時這一掌,按回了地面以下。 甚至站在地面上的人,都能感覺到腳下震動。 四方臺原本是地心之中取出的烈焰巖漿,煉制而成,千萬年之間溫度已經(jīng)消減,只成了海水一樣的冰冷。 它穿過厚重的土地,進入巖石之中,又經(jīng)過熔融的巖漿…… 一直一直往下,終于與樞隱星半輪月交匯在一起。 斜月沉沉藏海霧,而海霧早已消散。 靈樞大陸四方臺所在的位置,在樞隱星上,正好與半輪月所在的位置相對。 這一茬,如同天雷勾動地火,冰冷的四方臺,與涌動著巖漿的半輪月碰撞,迸濺出無數(shù)的靈光來。 若脫出樞隱星,處于浩瀚星河之中遙望,便能瞧見在唐時一掌拍下四方臺之時,整個樞隱星兩面散出鋒銳的流光來,又隨著那仙門的逐漸開啟,而消失無蹤。 仙門,開! 四方臺,便是靈樞大陸的“靈樞”,樞隱星之“樞”和“隱”,也來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