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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從1983開始在線閱讀 - 第983章 2019(終)

第983章 2019(終)

    “在剛剛過去的2019年春節(jié)檔,內(nèi)地票房市場突破70億大關(guān),將春節(jié)檔戰(zhàn)績再次推向一個高峰?!?/br>
    “《流浪地球》從大年初一上映伊始,便領(lǐng)跑全程,七天轟下23億的驚人成績。截至3月25日,總票房已突破50億,成為中國電影史上第三部破50億的作品?!?/br>
    “時代傳媒在成功推出《地球大炮》《超新星紀(jì)元》《中國太陽》《流浪地球》四部科幻大片后,終于啟動了千萬影迷翹首以盼的《三體》計(jì)劃!”

    “據(jù)悉,《三體》并不會做成單獨(dú)的一部電影,而是打造一個像《山海經(jīng)》宇宙那般的形式來展現(xiàn)故事和內(nèi)核……同時《山海經(jīng)2》也將在明年春節(jié)檔亮相。”

    2019年,3月末。

    影視類的各大up主比較清閑,因?yàn)榇汗?jié)檔已過,3月是淡季,再次熱鬧起來得等下個月。

    下月有什么呢?

    有婦聯(lián)4。

    “《婦聯(lián)4》內(nèi)地定檔4月24日,北美定檔26日,中國觀眾又一次先睹為快?!?/br>
    “70周年國慶的一系列獻(xiàn)禮片紛紛發(fā)布物料,由時代傳媒、中影投拍的《我和我的祖國》《中國機(jī)長》《攀登者》成為媒體焦點(diǎn)。

    《我和我的祖國》由張國師擔(dān)任總導(dǎo)演,饒曉志、忻鈺坤、薛曉路、徐崢、寧浩、文牧野聯(lián)合執(zhí)導(dǎo),一票重量級明星傾情加盟……預(yù)測票房30億!

    《攀登者》取材自1960年、1975年中國登山隊(duì)兩次登頂珠峰的事跡,馮曉剛執(zhí)導(dǎo),吳經(jīng)、周遜、張譯、胡戈等主演……預(yù)測票房25億!”

    一位up主錄好了一期視頻,傳到網(wǎng)上,關(guān)電腦出門。

    坐公交來到新街口,找到一條小胡同往里拐,摸出手機(jī)打開直播——瞬間從一個影視up主變成了一個網(wǎng)紅主播。

    “朋友們早上好啊,我現(xiàn)在在百花胡同,進(jìn)行我們第32次的‘爸爸在哪兒’打卡?!?/br>
    主播說一句開場,轉(zhuǎn)換鏡頭,拍這條百花胡同。

    京城的百花深處很有名。

    不僅是因?yàn)殛惿哪鞘赘?,曾?jīng)的那個錄音棚,甚至那個編造的明朝夫妻故事……更因?yàn)檫@里別具一格的建筑風(fēng)格,獨(dú)一無二的主人身份,深受網(wǎng)紅們的喜愛。

    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

    一下雪,故宮就成了紫禁城。

    一下雪,百花深處就成了地主大院。

    tmd羨慕嫉妒恨!

    “我已經(jīng)來回走五趟了,還是看不見人,里面也沒什么動靜。當(dāng)然可能有動靜,只是貧窮限制了我們的聽覺……”

    主播繼續(xù)逼逼:“好像從兩三年前吧,不知擱哪兒傳出這條胡同是許爸爸的府邸,打哪兒以后,一波又一波的同行前來打卡。

    只是從來見過許爸爸。

    我判斷應(yīng)該是假的,但看這種氣勢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所以我還是堅(jiān)持到打卡五十次,看有沒有奇跡發(fā)生。”

    主播瞧著彈幕,挑選幾條互動:“我要是看著許爸爸怎么辦?肯定撲過去簽名合照啊!

    話說《中國太陽》之后,他又隱居幕后了,我就算偷拍到一張照片都能賣個幾萬塊……哎,許爸爸和馬爸爸可不一樣,良心差距忒大啊……”

    ………………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

    某大學(xué),活動小組教室。19歲的許煜靈正教一群老外唱中文歌,同學(xué)們一本正經(jīng),慷慨激昂,氣氛熱烈。

    唱完一遍,許煜靈振臂高呼:“烏拉!”

    “烏拉!”

    “烏拉!”

    “嗶嗶嗶!”

    她皺眉,摸出手機(jī)表示歉意,出門接聽:“喂?親愛的mama!”

    “你爸給你打電話了么?”

    “沒有啊,怎么了?”

    “忽然聯(lián)系不上了,打電話也不接,定位關(guān)了,不知道在哪兒。”

    “老莫叔叔呢?”

    “也不接。”

    “哦,那倆人肯定鬼混去了?!?/br>
    “滾犢子!”

    親愛的mama掛斷了。

    許煜靈摸了摸下巴,給親愛的弟弟打了過去。

    另一所大學(xué)內(nèi),同樣19歲的許清之帶領(lǐng)伙伴們攻克一項(xiàng)課題,忽然電話響起。

    “弟!”

    “嗯。”

    “不好了,爸爸失蹤了!”

    “哦?”

    “不孝子啊,這么好的爸爸你就來個‘哦’?”

    “嗯?!?/br>
    “我媽剛給我打電話,急的不得了。我要馬上回去,你也趕緊的!”

    “……”

    許清之看著手機(jī)屏幕,顯示來電人,這一條是親愛的jiejie,上一條是親愛的mama。

    他搖搖頭,回去繼續(xù)攻關(guān)。

    ……

    許非正坐著車兜風(fēng)。

    這個男人已經(jīng)54歲了,兩鬢早生白發(fā),都是染黑的。臉上還好,沒什么皺紋,身材保持依舊,氣質(zhì)如初。

    春節(jié)時候,兒女回來,一家團(tuán)聚。

    待他們開學(xué)走后,他開始心生不安,乃至夜驚、盜汗、失眠、起夜頻繁、腰膝酸軟……

    因?yàn)楹鋈灰庾R到,2019年3月26日,也就是明天,是自己穿來的日子。以至于這段時間,他情緒極為不好,越想越沉重。

    以如今的積累和沉淀,并不在意是否還有先知優(yōu)勢。

    他擔(dān)心的是:自己會不會又突然穿回去?會不會突然死了?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做了一場夢?

    老板一言不發(fā),只讓繞城走。

    仍然沒名字的老莫從后視鏡瞧了瞧,問:“咱們繞三圈了,還走么?”

    “去莊子看看吧?!?/br>
    “好嘞!”

    老莫改變路線,奔昌平。

    時近傍晚,天光黯淡,現(xiàn)在的郊區(qū)可不是90年代的郊區(qū),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根本認(rèn)不出來。

    如今百花胡同成景點(diǎn)了,仨人搬到一座別墅里,偶爾回去。房子遍布全球,但最常住的也就別墅和這個莊子。

    車子往那邊開,暮色昏沉。

    許非看看手表,再過幾個小時就明天了,我到底會平安無事,還是……

    嘎吱吱!

    砰!

    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車頭緊跟著向右一歪,正懟到一棵樹上。

    “誰家的狗不栓繩?。?!”

    老莫探出頭怒吼,卻無人敢認(rèn),只一條狗在原地蹲了片刻,夾著尾巴跑了。

    “臥槽!”

    “行了行了!”

    “不是,咱們不能……你沒事吧?”

    老莫回頭一看差點(diǎn)嚇?biāo)?,許非捂著額頭,指尖流出血跡,還非常清醒:“感覺沒什么大礙,你找個醫(yī)院瞧瞧?!?/br>
    忙不迭的找家醫(yī)院,做檢查,縫了幾針。

    “有點(diǎn)輕微腦震蕩,別的就是皮外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謝謝大夫?!?/br>
    許非沒啥波動,老莫忍不住了:“你別怪我多事,我給旭姐、儷姐打電話了。你這段情緒就不對,還是……”

    “你不懂!”

    許非反倒有點(diǎn)高興,頓了頓道:“或許我這劫數(shù)已經(jīng)過去了呢?!?/br>
    “啥劫數(shù)?”

    “沒事沒事。”

    等到了莊子,已是夜晚。

    老莫沒得說,二十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忠心可嘉,讓老板進(jìn)去休息,自己在外忙活,又跟兩位老板娘通了電話,表示無大礙,不用急。

    許非在床上躺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忽然又覺頭痛的厲害,無數(shù)片段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翻涌出來。

    從自己穿到1983年開始,在鞍城那個小小的曲藝團(tuán),跟小旭青梅竹馬,一起到京城面試,賣包,進(jìn)《紅樓夢》劇組認(rèn)識張儷。

    后進(jìn)了電視藝術(shù)中心,《便衣警察》《胡同人家》《渴望》……同時與二人糾纏不清,最終沒羞沒臊的一塊生活。

    92年下海,創(chuàng)辦時代傳媒、天下影視,與田領(lǐng)導(dǎo)、吳孟臣等披荊斬棘,推進(jìn)電影改革。

    倆孩子出生,自己多方布局,穩(wěn)中求浪,一路扛起華語電影大旗……直至今天,三人的產(chǎn)業(yè)遍布各行各業(yè),龐大到難以想象,自己被邀請今年大閱兵上城樓觀禮……

    腦中的畫面突然加快,轉(zhuǎn)到了已經(jīng)非常陌生的前世。

    一個有才華的小縣青年,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按部就班的就業(yè)升職,買房買車,在別人眼里也算小有成功……

    “……”

    許非閉著眼,額頭上全是汗。

    那些畫面時而支離破碎,時而融合到一起,分不清今生前世。只覺身體變熱,同時輕飄飄的離了床,靈魂仿佛真的脫離出來,要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他掙扎著,掙扎著,猛地睜開眼,便瞧見一張臉懟在跟前,不由一激靈:

    “媽呀!”

    “管誰叫媽呢?

    你聽聽,這是嫌我們老了!他一把年紀(jì)還玩自閉,搞的頭破血流,我一分鐘幾千萬的生意不要,過來瞧他,還落個嫌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好了好了,怕是做噩夢了。”

    張儷拿著一條干毛巾,給他擦了擦:“沒滲到紗布里吧,可別感染了?!?/br>
    “……”

    許非看著二人,忽問:“幾點(diǎn)了?”

    “十二點(diǎn)多了,我們守了你四五個小時,你倒睡得好?!?/br>
    “你是說到26號了?”

    “怎么了?”

    哈!

    許非瞬間又成了許老師,啪的一下站起來,很快?。?/br>
    “沒事沒事,最近有個心結(jié)搞的比較郁悶,已經(jīng)過去了?!?/br>
    “……”

    張儷瞅瞅他,笑道:“過去就好。”

    “哼!你最好養(yǎng)好身體,心心念的上城樓,好容易有機(jī)會可別弄沒了?!?/br>
    小旭端過一碗面:“吃吧,我做的。”

    許老師不客氣,呼嚕呼嚕吃了起來,邊吃邊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里經(jīng)過了很多事情,我好像去了另一個世界?!?/br>
    “然后呢?”

    小旭又嗑瓜子,這事她倆有經(jīng)驗(yàn),她倆在另一條線上已經(jīng)干到90年代巨無霸了。

    “然后我就嚇醒了。”

    許老師握著二人的手,都五十多歲了,有了些細(xì)紋和粗糲,嘆道:“不是害怕別的,我就怕見不到你們了?!?/br>
    “喲!怎么磕個腦袋還磕傻了?”小旭奇道。

    “除了我們就沒別的了?”張儷笑問。

    “別的……”

    許老師掃了一圈,瞧見裝裱起來的國慶邀請函:“啊,還有上城樓!”

    “呸!”

    (感謝萌主萬滄海,加更在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