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那如果我考上大學,他會同意咱們嗎?”半晌,我有氣無力地說,“我今年高考只差了一分,我保證明年一定能考上。” “來不及了,你多保重吧……”杜芬芳不待我再說什么,抹著眼淚,從來時的路匆匆跑了。 “芳芳!”我扔下書本起身去追,不過剛追出兩步,便頹喪地停下了腳步。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我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從早上流到晚上,又從晚上流到早上。暑假結束,我重新提著書包走向縣城時,心里早已沒有了考大學的雄心壯志了。 在高三補習班上勉強又混了一年,這一年,我知道自己其實是在療傷,我根本無心學習,心仿佛早就被人偷走了。高考的時間還沒到來,我便選擇了放棄,因為不可能再回到鎮(zhèn)上姑姑家常住,我灰溜溜地回到了云朵村父母的身邊。 杜芬芳這時已經(jīng)結婚了,不過我的心里仍然裝著她的影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兩扇瀑布般的黑睫毛,總會在夜深人靜時出現(xiàn)在我眼前。從學校回來后,我父母曾托人給我介紹了幾個對象,我都沒有同意。在潛意識里,我想找一個和杜芬芳一模一樣的女人。我知道這太難太難了,但我寧愿不結婚,也不愿意降低擇偶的標準。 回到村子后,我有幾次在路上碰到過杜芬芳,當上村會計后,我也到她家里去過幾次。她結婚后,出落得更加水靈漂亮了,身材也顯得性感無比。每次見到她,我都有一種心怦怦狂跳的感覺。而她,似乎也明白我遲遲不結婚的原因。有一次,我們在路上相遇,她對我說:“德陽,你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趕緊找個人結婚吧?!蔽铱粗难劬?,說了一句話:“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彼幌录t了臉,一邊匆匆往前走,一邊輕聲說了一句:“你真傻!”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是幸福極了。 我回來后沒兩年,杜芬芳的老公便因做生意蝕了本,幾乎把原來入贅時帶來的家產(chǎn)賠光,她父親十分生氣,認定這個男人是敗家子,于是逼著女兒和他離婚。那時杜芬芳已經(jīng)懷孕,在父親的逼迫下,被迫去做了人流手術。那個男人萬分絕望,很快和杜芬芳辦理了離婚手續(xù),什么都沒要便走了。 杜芬芳離婚后,我心中的希望重新燃燒起來。我愛她,不管她過去和誰結過婚,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可以和她永遠相守!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杜芬芳卻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有一次她到田里割稻子,我悄悄跑去找她,對她說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愿望。她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謝謝你這么多年來對我的感情,不過,我對你的愛已經(jīng)消失了。結婚、離婚之后,我懂得了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感情,我現(xiàn)在心中的男人是他,因為我爸的蠻橫,我虧欠他實在太多了,早晚有一天,我還會去找他的?!?/br> 我當時聽了這話,差點暈倒在田里…… 五 第二天傍晚,老畢和大劉他們即將離開云朵村時,再一次去了杜老頭家。 杜老頭家出乎尋常的平靜,夕陽的余暉灑在這個悲傷籠罩的小院,使得院里的一切都顯得異常沉重。 杜老頭和老伴從屋里出來,他們各自手里捧著厚厚一沓紙錢,步伐踉蹌地走到院子的一個角落里,劃燃火柴,很快,紙錢燃燒發(fā)出的亮光映紅了整個院落。 老兩口神情悲切,面龐憔悴,僅僅一天時間,他們的精神和氣色都迅速衰落了。 “沒了,什么都沒了,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們抓住兇手,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倍爬项^目光空洞,說話時嘴角微微顫抖。 “你們抓住那個天殺的雜種,我一定要去狠狠咬他幾口。”杜老太說著又哭了起來,“芳芳呀,你咋死得那么慘哦——” 哭聲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回蕩,讓人感到既辛酸又無奈。 “你們老兩口放心,抓住兇手,我們一定會及時通知你們?!崩袭叞参苛怂麄儙拙?。 回到云朵村簡陋陳舊的村干部辦公室,幾名警察與周德陽簡單交代了幾句,周德陽還想留大家吃飯,老畢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周會計啊,這個地方我們肯定還會再來,這頓飯先欠著吧,反正遲早是跑不脫的?!?/br> 周德陽愣了愣,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 老畢他們鉆進車里,汽車很快揚起漫天灰塵向山下駛去。 “云朵村之行,總算弄清了死者的身份,畢老,下一步咱們的工作該如何進行?”小陳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們先說說各自的思路吧?!崩袭叴炅舜晔郑驗檐噧炔荒芪鼰?,他感到渾身有些不自在。 “跑了一趟云朵村,我覺得嫌疑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增加了死者的前夫曹正明和閨密李亞萍,另外,黃狗剩和周德陽也很可疑?!毙±枵f。 “周德陽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吧?”大劉說,“憑直覺,我覺得周德陽不像是殺人兇手,而且他對杜芬芳很有感情,不可能干出殺害心上人的舉動?!?/br> “這可難說了,相對于其他三人來說,我覺得周德陽的嫌疑更大?!毙£愓f,“首先,周德陽有明顯的作案動機,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他愛杜芬芳那么多年,在杜離婚后眼看有大好機會,但沒想到卻被拒絕,因此周有可能由愛轉恨,從而干出殺人的舉動。其次,周德陽有大量的作案時間,他雖然身在農村,但很少干農活,并且不受人控制,屬于游手好閑之徒。再次,周德陽雖然看上去較文弱,但不排除他請人幫忙殺人的可能?!?/br> “我覺得有道理?!毙±璞硎举澩?,“人們常說書生意氣,說明書生的性格都比較執(zhí)著或堅定,書生一旦生氣或者發(fā)怒,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從這個方面來說,周德陽具備作案的性格基礎。再有,周德陽讀過高中,在農村算是個高級知識分子,智商相對較高,這種人作案,往往會給警方制造很大的障礙。” “我覺得黃狗剩才是最大的嫌疑人?!贝髣⒄f,“從我們調查的情況來分析,黃狗剩有以下幾個疑點:第一,黃狗剩曾經(jīng)sao擾過杜芬芳,除了杜家老兩口說的那次sao擾事件外,其他村民還向我們反映,有一次杜芬芳到地里割豬草,黃狗剩企圖上去實施強jian,結果杜芬芳早有準備,用刀背狠狠給了他一下,當場便把黃狗剩打得嗷嗷直叫,那老家伙的腿因此瘸了好長一段時間,因此,不排除黃狗剩報復殺人的可能。第二,黃狗剩外出打工的時間,和杜芬芳遇害的時間大致吻合。黃是去年的農歷十月初十,也就是陽歷的十一月中旬離開的,至今算起來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而且現(xiàn)在下落不明。第三,據(jù)村民反映,黃狗剩也會泥水活,過去村里有人家修房造屋,黃狗剩也去幫忙砌過墻面?!?/br> “劉局,你的分析有兩個明顯的漏洞:第一,黃狗剩既然打不過杜芬芳,他怎么又可能殺死杜芬芳呢?而且據(jù)畢老推測,兇殺現(xiàn)場至少有一個女人存在,黃狗剩這樣的糟老頭子,不可能有女人幫助他報復殺人。第二,埋尸的墻體砌得較為專業(yè),黃狗剩這樣的農村泥水匠,估計很難達到那種水平。”小陳反駁道。 “嘿嘿,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誰是真正的嫌疑犯,恐怕畢老已經(jīng)裝在心里了吧?”大劉轉過頭對老畢說,“畢老,快公布標準答案吧?!?/br> “八字還沒一撇,你就把我抬上天了。說真的,我和你們一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沒一個準頭。不過,既然劉大局長點名了,那我就談點看法吧?!崩袭呂⑽⒁恍Γ捌鋵?,在案子沒有破獲之前,任何嫌疑人都有作案可能,周德陽的嫌疑雖然較小,但仍不能忽視。市局專案組人手緊張,就請馬山縣局加強對他的監(jiān)視,并幫助提取他的體液送市局檢測。至于黃狗剩,他外出打工的時間確實值得懷疑,不過只要找到他,疑點就會消除,這點市、縣局要共同聯(lián)手,爭取早日找到黃狗剩。下一步,我們專案組準備重點調查兩個人,這就是曹正明和李亞萍,因為杜芬芳到城里打工,與這兩個人關系密切,我認為從這兩個人身上打開缺口是破案的關鍵……” 老畢說到這里,腰間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電話聽了兩句,眼睛立馬瞪大了。 “畢老,有新情況?”小陳問道。 “江濤的電話,他說今早有人向專案組反映,昨天夜里,馬老三的出租樓里傳出女子的歌聲?!?/br> “女子的歌聲?”大家一愣,心里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訝和疑惑。 第八章 夜半歌聲 馬老三的出租樓的院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一明一滅的光點!光點像微型手電筒發(fā)出的亮光,它先是在院子里逡巡,之后慢慢向樓上移去,到達二樓位置時,光點閃爍了幾下,之后,一個女子的歌聲輕輕響起,石破天驚地在如墨的夜空中蕩漾……歌聲凄慘纏綿,如泣如訴,聽上去有幾分空靈的感覺,仿佛一個掉落紅塵的天使,面對茫茫夜空訴說著心底的思念和悲傷。 一 瘦男人和胖女人夫婦搬出馬老三的出租房后,并沒有走遠,他們的新家與那幢發(fā)現(xiàn)女尸的小樓相隔只有幾十米。 不過,這幾十米的距離足以在他們的心里筑起一道安全屏障。更難得的是,新租的房子比原來的便宜了十塊錢。 “一個月便宜十元,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元,十年就是一千二百元?!笔菽腥四钸吨?,“一千二百元錢,相當于我們半個多月賣菜的利潤哩?!?/br> “你這沒出息的窮貨,老娘嫁給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霉。”胖女人氣不打一處來,“你打算永遠租別人的房子住?” “那你說咋辦?我們賣菜的一天能賺幾個錢?”瘦男人嘟囔著說,“難不成還要在城里買房?” “我們?yōu)樯恫荒苜I?我就不信這個邪!”胖女人瞪了男人一眼,“你給我聽好了,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多批發(fā)一車菜,賣不完就別想回來吃飯睡覺。” “多批發(fā)一車菜?”瘦男人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那得賣到啥時候啊?” “你少拿眼睛瞪我,”胖女人說,“我都熬得下來,你一個大男人做不到?” “我哪敢和你比啊,這個月我又瘦了兩斤哩?!笔菽腥烁械接行┪?,“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都快成骨頭架子了?!?/br> “你本來就只有骨頭,再瘦點也無所謂?!迸峙苏f,“我嫁給你七八年了,從沒見你有過長胖的時候。” 盡管瘦男人牢sao滿腹,但胖女人決定的事像圣旨般不可更改,而且她雷厲風行,說到做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胖女人便把丈夫從床上拖了起來。兩口子吃過早飯,瘦男人打著呵欠,蹬著三輪車,載上胖女人,一刻不停地朝菜市場方向趕去。 到了菜市場,天還沒亮,不過里面早已人聲鼎沸了,菜販子從全國各地收購的蔬菜已經(jīng)運到了批發(fā)點。按照胖女人的“旨意”,瘦男人比往日多批發(fā)了一車菜。 望著自家菜攤上堆積如山的蔬菜,瘦男人皺著眉頭,暗暗嘆了一口長氣,瘦臉耷拉得像根老苦瓜。 這一天,他們家的菜攤從早上一直擺到傍晚,又從傍晚擺到晚上,直到九點多,才把大部分蔬菜賣了出去,剩下的一小部分,瘦男人就著街邊的路燈挑挑揀揀,整理干凈,打算第二天繼續(xù)出售。 “今天比往日多賺了三十元錢?!迸峙嗽诼窡粝聰?shù)完一大堆散鈔,滿臉喜悅地向丈夫通報戰(zhàn)果,“三十元可不是小數(shù)目,要是每天都能多掙幾十元,這日子就會越來越順溜了。” 胖女人的心情就像滾動的三輪車轱轆無比歡快,她甚至破天荒地哼起了小調:“meimei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 瘦男人咧了咧嘴,盡管心里也很高興,但此刻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很高興的模樣,勞累、饑餓和疲倦像三座大山,壓得他幾乎快趴下了。 “不行了,我實在蹬不動了。”走到半路,瘦男人把身子伏在車把上,有氣無力地說。 “瞧你那點出息!”胖女人挽起袖子說,“一邊歇著去吧,讓我來蹬!” 胖女人吃力地踩著三輪車的腳踏板,肥胖笨拙的身軀看上去像一頭熊。她一邊用力蹬車,一邊打著如意算盤:等掙夠了錢,在城里買個舊房,把兩個孩子接到城里來生活。 他們回到光明村時,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多了。此時的村子十分安靜,住戶們基本都睡下了,大片的房屋被黑暗包裹著,到處漆黑一片,街道上只有幾盞破舊的路燈發(fā)出昏黃的光暈。風依然有些刺骨,偶爾掀動樹葉發(fā)出驚悚的嘩嘩聲。 三輪車終于騎到了家門口,胖女人停下車,叫醒車里睡得正香的男人,在進屋的那一刻,她習慣性地朝對面的馬老三樓房掃了一眼。對那個曾經(jīng)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胖女人還是有些留戀不舍的,如果不是樓里發(fā)現(xiàn)了嚇人的尸體,他們肯定還會一直住下去。胖女人很喜歡那種感覺,因為站在馬老三家的院子里,一眼就能看到田里綠油油的菜苗。 瘦男人已經(jīng)進屋了,胖女人還站在門口沒動,她的嘴巴微微張著,兩只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表情顯得古怪而詫異。 “你看到啥了?”瘦男人的瞌睡一下消失了,他又從屋里走了出來。 “二樓那里好像有人?!迸峙酥钢贿h處的樓房,手有些顫抖,“那里是發(fā)現(xiàn)死人的地方,這么晚了誰還在里面呢?” 瘦男人伸長脖子向那幢樓房看去,他看到二樓那里確實有個光點,那個光點像是手電發(fā)出的,在深黑的夜色里,像螢火蟲般一閃一閃,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咦,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半夜三更到那里去?”瘦男人也詫異起來。 夫妻倆的心里都很緊張,但同時也有一種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興奮勁,特別是瘦男人,他本來已經(jīng)被“三座大山”壓得奄奄一息了,但現(xiàn)在看到不遠處的光點,他的精神一下又振奮了起來。 “過去瞧瞧如何?”瘦男人躍躍欲試。 “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胖女人心里十分害怕,不過為了掩飾這種害怕,她突然沉下臉,冷哼一聲說,“快進屋吧,把精神頭留著,明天多賣點菜!” 瘦男人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滿腔的熱情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耷拉著腦袋正要進屋時,忽然聽到一陣女子歌聲從對面那幢樓里飄了過來——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 紅塵里 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癡癡夢幻中心愛 路隨人茫茫 …… 歌聲凄婉哀傷,如泣如訴,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黑夜里聽來十分驚恐。瘦男人和胖女人都不禁愣住了,他們的臉色在瞬間由青變紅,又由紅變灰,最后變得像紙一樣蒼白。 就在兩人愣怔的當兒,身后不遠的地方傳來啊的一聲尖叫,恍惚之中,他們看到一個影子從黑暗中鉆出來,拼命向街上狂奔而去。 瘦男人和胖女人嚇得屁滾尿流,兩人逃命似的跑進屋里,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二 第二天上午,江濤和趙所長來到村子里時,瘦男人和胖女人還沉浸在昨晚的驚恐中不能自拔。夫妻倆沒有像往日那樣早早出去賣菜,而是蜷縮在屋內,直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了,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了屋門。 “昨晚是你們報的警吧?”趙所長說,“到底是咋回事?” “太恐怖了,我先是看到那邊樓上有個光亮,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在唱歌?!笔菽腥藫屩f,“那絕對是一個女鬼,我聽她唱的是張國榮的歌?!?/br> “張國榮的哪一首歌?”江濤問。 “《倩女幽魂》!”瘦男人說,“我看過這部電影,也多次聽過這首歌,有一段時間,我的手機鈴聲也設成了這個歌聲,所以那個女鬼一唱,我馬上就聽出是什么歌了?!?/br> “啰啰唆唆的,你有完沒完!”胖女人不滿地打斷男人的話,轉頭對兩名警察說,“昨晚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賣菜回來,我習慣性地朝那邊看了一眼,突然看到樓上有光,那個光不停閃動,不久就聽到有人唱歌了……哎喲喂,深更半夜的,那歌聲聽上去嚇死人了。” 胖女人兩手捂著胸口,身上的rou不停顫動,看得出,這個在丈夫面前一直很強悍的女人確實被嚇著了。 “更嚇人的還在后面呢?!笔菽腥巳滩蛔〔遄煺f,“歌聲一響,我們身后不知哪個地方冒出一個聲音來,我好像還看到有個影子跑了過去,嚇得我們趕緊鉆進了屋里?!?/br> “是呀,昨晚我一晚上都沒睡著?!迸峙诵挠杏嗉碌卣f,“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個亮光,耳邊就會傳來歌聲——唉,這地方看來再也住不下去了?!?/br> “你們看到的亮光大概持續(xù)了多長時間?”江濤問道。 “前后大概不到一分鐘吧?!迸峙苏f,“好像我們進屋的時候,那個亮光就不見了?!?/br> “那歌聲呢?” “歌聲也沒持續(xù)多久,我們進屋后沒一會兒,歌聲也停止了?!?/br> 難道歌聲和亮光之間有必然聯(lián)系?江濤和趙所長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臉上都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覺得那個黑影更可疑?!笔菽腥嗽俅尾逶捳f,“我懷疑那是一個鬼,它和唱歌的女鬼是一對夫妻,它們昨晚跑出來,主要目的就是想嚇唬我們?!?/br> “它們?yōu)樯兑獓樆D銈兡??”趙所長似笑非笑地看著瘦男人說,“難道你們兩口子最近干了壞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