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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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總說她算計太過,恐日后不易有良緣,可是如今,不就是有這么一個人,哪怕是知道她的本來面目,還是愿意喜歡她么? 阿元本來還想繼續(xù)當(dāng)看不明白四皇兄的暗示,,圍觀一下王爺是如何告白的,卻只叫蔣舒云拎住了小耳朵,齜牙咧嘴地被提著走了。 齊善看著那肥仔兒戀戀不舍,頻頻回頭地走了,這才側(cè)頭微笑了一下,見那鳳鳴看到自己笑了,便也跟著笑了,臉上也有些發(fā)燙,微微一福便問道,“不知王爺……” “我喜歡你!”鳳鳴想到臨來前,母妃告訴她要單刀直入,頓時忍不住大聲地說道,“真的喜歡!”見不僅齊善震驚,連本以為自己這次沒戲的阿元都在聽到了這個以后奮力轉(zhuǎn)頭,用八卦的目光看來,鳳鳴為自己的沖動默默流淚,只縮著頭小聲說道,“喜歡你很久了,只是我害怕你覺得我唐突,因此不敢與你說話?!彼а?,看著一愣后默默地做出了傾聽的姿態(tài)的女孩兒,心里只覺得滿腔的情意都要涌出來一般,低聲道,“我這人,有點兒魯莽,不如幾個哥哥聰明能干,這輩子,只能做個閑散宗室,指著父皇賞的爵位過日子?!?/br> “您是親王?!毖垡婙P鳴有些失神,齊善竟有些不忍叫他低落,便溫聲道。 “可是還是配不上你?!兵P鳴看見她一臉的關(guān)切,只露出了一個笑容,便沉聲道,“我能給你的,只有我的一顆真心?!彼檬址笊闲目?,抬頭,用認(rèn)真的聲音鄭重地說道,“我這一生,愿效法王叔,不納二色,這輩子,我就對你好。”見齊善看著自己不說話,他強笑道,“我不會說好聽的話兒,也不是討人喜歡的人,可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若是叫我他日變心,天打雷劈……” “莫要詛咒自己?!笨粗矍扒檎娴纳倌?,齊善只嘆息了一聲道,“殿下的話,已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話兒了?!?/br> 鳳鳴呆呆地,竟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心上人的意思。 “圣人,愿意賜婚么?”英國公府的女孩兒,認(rèn)定一人,便不會優(yōu)柔寡斷,更不會故作矜持。齊善叫鳳鳴震動了自己的心思,此時只一笑,看著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少年,偏頭笑道,“若是沒有賜婚,家父是不會允的?!辈贿^,這樣認(rèn)真的少年既然敢走到自己的面前,想必賜婚之事,已得了圣人的允諾。 “有有有!”鳳鳴的腦子緩了不知多久,此時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見齊善側(cè)頭用帕子掩著自己的嘴笑,心思都飛在天上一般,竟是用力地掐了一把,驚喜道,“這次不是在做夢!”齊善愿意嫁給他,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夢,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如今竟是美夢成真,鳳鳴只想將眼前這個女孩兒抱起來用力地扣在自己的懷里,然而卻也知道齊善是為了自己的真心愿意給自己一個機會,日后還需用更真的心叫她認(rèn)同自己,只忍住了心中的歡喜,看著齊善道,“謝謝你!” 齊善看著這樣的少年,到底沒有覺得后悔。 “有我在一日,我就叫你每天都過得快活?!兵P鳴低聲道,“以后,等太子即位,咱們把母妃也接出來,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彼雷约翰皇枪葱亩方堑牧?,也沒有想過入朝,只想以后清閑自在,身邊有自己的母妃meimei和媳婦兒,一生平靜。 “我既答應(yīng)了殿下,無論殿下日后如何,都一生相隨?!饼R善覺得這是自己說過的最叫人臉紅的話了,可是見到鳳鳴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不安與仰慕,心中一軟,還是忍不住安撫他。 “你說的所有的話,我都信!”鳳鳴重重點頭,之后,便在齊善的面前一臉歡喜地轉(zhuǎn)圈子說道,“一會兒,還要往國公處請見?”見齊善頷首,他高興極了,只繼續(xù)說道,“還有父皇處,你放心,賜婚之事,我都會預(yù)備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我,我叫你做滿京城都羨慕的人!”說完了,他抹了一般頭上的汗,傻笑了一下,便從懷里摸出了一打田契地契來,嘴里嘀嘀咕咕地塞進(jìn)了詫異的齊善的手里,說道,“這是母妃給你的?!?/br> “給我?”齊善摸著著厚厚的地契等物,往后翻了翻,見皆是各地的良田與紅火的鋪子,其中幾個極有名氣,便一驚,鄭重地要將這些交換道,“無功不受祿?!?/br> “母妃說,若是你答應(yīng)了,以后就是我媳婦兒了。”鳳鳴說到“媳婦兒”,又傻笑了一下,之后用很理直氣壯的聲音說道,“作為夫君,不是應(yīng)該把身家都交給媳婦兒保管么?母妃說了,這些本是應(yīng)該當(dāng)年我出宮建府的時候就拿出來的,只是我那府里冷清的很,只幾個小廝管家,哪里是能托付這些的呢?如今正該給你,都是你與咱,咱……”他想說咱兒子的,只是有這賊心沒這賊膽兒,到底不敢說出來。 “那便成親之后?!饼R善見鳳鳴的眼睛賊兮兮的,臉上也紅透了,只將這些往鳳鳴的懷里一塞,頓足走了。 鳳鳴未見齊善轉(zhuǎn)身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掩不住,此時抓著懷里的地契,跟在齊善的身后亦步亦趨地問道,“我說錯了什么?你別惱,我給你賠罪?!彼o兩個meimei賠罪簡直輕車熟路,此時就覺得很是應(yīng)該給心上人做小伏低,賠笑道,“你不喜歡,那就等成親之后。那什么,再與我說說話兒吧,只要能見著你,我就快活。”說完,卻感覺腳下的袍子叫什么給拖住,一低頭,就見不知何時而來的阿元對著他露出了一個jian詐的笑容來說道,“阿元陪四皇兄說說話呀?!?/br> “你!”眼見齊善捂著臉飛快地羞走了,鳳鳴心里恨不能跟去,低頭見這肥仔使出了千斤頂來,不敢下手抽這熊孩子,只能哭喪著臉俯身問道,“祖宗,祖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誠王好容易與佳人有了默契,卻叫這熊孩子給打斷,還有比這更叫人吐血的事情沒有?! “小心唐突佳人呀皇兄?!眱奢呑油耆珱]有戀愛經(jīng)驗的公主殿下,此時還舔著臉賣弄自己的小常識,與俯身的鳳鳴搖頭晃腦地說道,“我表姐,臉皮兒可?。『萌菀状饝?yīng)你,這已經(jīng)是極限,你這么死……”見鳳鳴瞪她,阿元便含蓄地說道,“這么熱情,倒叫我表姐不知如何自處了?!鼻笸暧H就托付身家,她怎么遇不著這么好的夫君呢?阿元有些惆悵地看了連連點頭的鳳鳴一眼,眼珠子轱轆轱轆直轉(zhuǎn)地說道,“有這時間,皇兄還是要與我舅舅說些好聽的話,對不對?” “真是太對了?!兵P鳴摸了摸阿元的小腦袋,見這肥仔高高地仰著頭不可一世,便感激地說道,“皇兄有今日,都是阿元你的功勞!這情分,我記在心里了!日后刀里來火里去,都一句話的事兒!”說完,不舍地看著齊善走了的地方發(fā)了一會兒的神,覺得此時搞定泰山泰水更重要些,便一同一陣風(fēng)一般想著公主府外卷去,剛剛出了公主府,就見旁邊的肅王府門外,肅王正下馬回家,見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鳳鳴,便含笑揚聲問道,“這是叫阿元攆出來了?” “皇妹溫柔,哪里會做這樣的事兒,王叔玩笑了?!兵P鳴此時看誰都?xì)g喜,便急忙過去給肅王請安。 溫柔? 肅王正笑著的臉默默地扭曲了一下,他再虧心,也沒有那么厚的面皮,覺得自家那四處放火搗亂的肥仔兒溫柔。 不過肅王據(jù)頂還是無視了這個詭異的問題,見侄子滿面春風(fēng),竟是心中一動,含笑問道,“這是有什么喜事兒?”心中卻已經(jīng)猜出了幾分緣故。 “侄兒大喜?!兵P鳴見著了肅王,便想到前日在英國公府聽到的一樁事兒來,覺得自己很用該仿效王叔,便急忙恭敬地說道,“還有一事,想要與王叔求教?!?/br> “何事,你說?!泵C王將手中的馬鞭往一旁小廝的懷中一丟,頗有一番風(fēng)流寫意,此時便只笑道,“王叔何曾會對你隱瞞?” “就是……”鳳鳴此時四處看了看四周,便飛快地竄在了風(fēng)姿不減當(dāng)年的王叔的耳邊,小聲問道,“王叔,當(dāng)年你那切結(jié)書怎么寫的,給小侄做個參考,別叫我走冤枉路唄?”最后的切結(jié)書只要能叫老岳父滿意,這喜事兒,不是就成了? 肅王俊美的臉上的笑容,在這熊侄子殷切的目光中,凝固了。 將馬鞭抓過來,他突然覺得手里癢癢。 ☆、第58章 黑歷史被侄子揭穿什么的,肅王忍不了也不想忍。 拖著倒霉侄子進(jìn)了肅王府,抽得這小子哭爹喊娘,心里爽了的肅王這才放鳳鳴連滾帶爬地走了,將馬鞭往地上一丟,便往肅王妃處而去。抽了侄子,肅王現(xiàn)在分外神清氣爽,因此進(jìn)了大屋,見肅王妃正拄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可愛的模樣,不由叫屋里侍候的丫頭出去,露出了笑容來只過去坐在妻子的對面含笑問道,“這是在想些什么呢?”肅王妃難得有這樣認(rèn)真的時候,也叫肅王覺得好奇了。 “阿玉阿闕這兩個,前兒又去打架,才有人告上門來?!泵C王妃便嘆氣道,“從小兒就打架,連順王都敢動手,我瞧著這是不是有些霸道了?”鳳玉鳳闕是肅王最小的兩個兒子,從來在宮中都很受看重,后頭又有了阿元在宮中得寵,兩人在太后的面前也很得意,因此養(yǎng)成了霸王脾性,直叫肅王妃腦仁兒疼。 “這算什么?!泵C王卻不以為意,只坐過來給肅王妃捏了捏頭,湊在她的耳邊輕輕一笑,叫媳婦的臉紅得發(fā)燙,覺得十分滿意。 就算,就算沒有當(dāng)年的切結(jié)書什么的,他媳婦兒還能嫁給誰呢?肅王殿下的人格魅力早就叫小姑娘芳心暗許了好吧? 覺得侄子在這點上拍馬都追不上自己,肅王便一邊笑一邊說道,“咱們家,顯赫太過,都是人尖子還不叫我皇兄吃了?老三老四就不錯,你瞧瞧鳳鳴,比他三皇兄差了多少的腦子?更叫圣人喜歡不是?”見肅王妃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他,肅王便笑嘆道,“謹(jǐn)慎有謹(jǐn)慎的好處,如這樣兒沒什么忌憚的,卻不是壞事兒?!兵P卿鳳唐太過精明,有兩個傻點兒的中和一下,倒顯得肅王府不是那么顯眼了。 “我是不懂這些的,只是你這樣說,我便心里。”肅王妃依偎在丈夫的懷里,小聲道,“你總不會傷著我們娘兒幾個?!?/br> “我得護(hù)著咱們的七姑娘是不是?”肅王親親肅王妃的指尖兒,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溫情,戲謔地笑了,見肅王妃紅著臉推他,只笑著往一旁一歪道,“我回來時,見著了鳳鳴,這小子紅光滿面,只怕是好事臨頭?!币娒C王妃并不意外,想了想便笑道,“阿元這孩子,也不知是個什么腦袋,只喜歡湊這樣的熱鬧?!?/br> “若不是心里有誠王,阿元又不傻,做什么推善姐兒入火坑呢?”肅王妃便笑道。 “你把皇家叫火坑?”肅王臉上表情就古怪了起來,撲到了咯咯直笑的肅王妃的身上,張口就露出了一嘴的牙齒,啃在了求饒的媳婦兒白嫩嫩的臉上,也不起身,只壓著肅王妃笑道,“這么說,你夫君我,是火坑里的柴火不成?”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便聲音低啞了起來,慢慢地湊在了肅王妃纖細(xì)的脖子處細(xì)密地咬了兩下,聲音之中帶了幾分魅惑道,“難道,你就是那火坑上肥嫩嫩的小兔子?” 說完了,便有點兒忍不住了,想要把這小兔子給一口吞掉。 就在肅王就要下嘴,就聽見門外傳來咔吧一聲,本是叫他咬得直笑的肅王妃頓時臉上就變了,一把將身上的夫君推翻在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急忙問道,“是誰?!” 隔了一會兒,竟無人應(yīng)答,肅王臉上便黑了,好容易消了火兒,自己出了屋子,就見外頭遠(yuǎn)遠(yuǎn)地立著幾個丫頭,皆是低著頭,統(tǒng)沒有往此處看的,心中疑惑,卻見門口掉了一個小小的精致的秋香色荷包,一翻開里頭還有幾塊rou干蜜餞,眼角一抽,就想回去抽阿元這個熊孩子,到底忍住了,只回屋與有些不安的肅王妃笑道,“無妨,是阿元那孩子方才走了?!闭f完,便把荷包放在了肅王妃的面前。 “青天白日的,你就做怪,以后,叫我怎么見閨女呢?”肅王妃見竟是阿元撞見了他們倆的親熱,頓時羞的不行,只去埋怨非要做壞事兒的肅王。 面對媳婦的埋怨,肅王默默地?fù)?dān)下了,將肅王妃哄了又哄,才哄得她笑了,自己便往后頭去,準(zhǔn)備與閨女談一談人生理想啥的。 熟不知阿元此時小心肝兒是好一陣地跳,知道這一回是大難臨頭,只叫宮女出去,自己一邊跑的吐舌頭一邊往床上拱,把自己滾成了一個圓球,躲在厚厚的被卷里,這才放下心來,不再擔(dān)心一會兒小屁股被抽打,之后,便腹誹兩個兒子閨女一大把的家伙,竟然里屋都不進(jìn)就敢柔情蜜意,也不怕教壞了小朋友。 今日鳳鳴一番表白后,齊善初逢大事,哪里還在公主府里坐得住呢?只與阿元道別,便回府告知長輩去了。 阿元有了這樣的喜信,心里自然也很歡喜,因此便匆匆地跑回來想著與肅王妃顯擺顯擺自己的功勞,這一路興沖沖地,雖然入門的時候聽見府里的下人說肅王抽了鳳鳴一回,她卻并未在意,只蓋因叔侄兩個好著呢,抽抽打打也不是一次兩次,到了肅王妃的院子還不等幾個丫頭阻攔,便直撲大屋,誰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兒呢? 蔫頭耷腦地趴在床上等著父王過來與自己“談心”,阿元卻不知為何,想到了阿容也很纖細(xì)白嫩的脖子,心里總覺得癢癢的很,阿元臉上也覺得紅了,只抖著小耳朵拼命地念經(jīng),想著把阿容的小脖子給念走,才念了幾句,就見一臉黑色的肅王挑簾子進(jìn)來,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很有含義的笑容來。這一次,也不用念經(jīng)了,阿元默默地抬頭,等待肥仔兒被抽打的命運。 等鳳卿得了信兒過來救meimei的時候,肅王連抽兩個熊孩子,此時早就心里爽地走了,只留了一只滾在被子里淚流滿面的肥仔。 對于這等悲劇,鳳卿也很無奈,總不能大喊一聲“報仇”,從父親的身上抽回來吧? 安慰了可憐的meimei一回,鳳卿許下了無數(shù)的好處,這才見這小東西哼哼唧唧地扒著自己的衣襟睡著了。這一睡就天昏地暗,總歸第二日,當(dāng)阿元精神抖擻地上了車往城陽伯府去的時候,公主殿下已經(jīng)原諒了父親的惱羞成怒,只咧著嘴兒摸著肅王妃新給她繡的小荷包,摸著鼓鼓囊囊的荷包,嗅著淡淡的蜜餞甜香,想著母親對自己的深情厚誼,懷念當(dāng)荷包出現(xiàn)后肅王那哀怨的小眼神兒。 心情不錯,到了城陽伯府之時,阿元自己就在迎出來的城陽伯夫人眼前自己滾著跳下了車,只唬得城陽伯夫人驚的不行,上前將她抱住,只嗔道,“這若是摔了,誰不心疼呢?” 她的身后,不由自主地伸出了一只手的阿容默默地將手縮了回去,只忍著心里的驚喜,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一時歡喜,叫姨母受驚,是阿元的不是?!卑⒃ξ毓傲斯俺顷柌蛉?,目光落在了后頭阿容的身上,不知怎么就有點兒目光游弋,不過城陽伯夫人的懷里暖呼呼的,阿元也忘了阿容,只一邊抱著姨母的胳膊,一邊四處看了看,見出來了不少的人,連二房都出來迎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只從城陽伯夫人懷里出來,與湛家二太太笑道,“本宮本是過來探望姨母,倒叫一家子都不安靜,,實在有愧?!?/br> “這算什么?!边@湛家二太太是個爽利的人,只看了含笑不語的城陽伯夫人一眼,眼角眉梢都帶著親近,只笑著說道,“難道過來見公主一次,能累著我?我也想與公主說笑兒呢?!闭f完,就推一旁含羞的閨女,與阿元笑道,“阿瑤素日里出去,公主很護(hù)著她,我便再次多謝一回,又有什么打緊呢?”說完,想到因阿元之故,自己的閨女也能嫁到尚書府去,與公主做妯娌,看向城陽伯夫人與阿元的目光越發(fā)感激。 若不是看在這二位,京里的女孩兒多了,湛家二老爺雖也是在朝中廝混,也是也沒有這樣的能耐,與尚書府聯(lián)姻。 “阿瑤jiejie與我親近,您這樣兒出來說,倒顯得見外了?!卑⒃蠚鈾M秋地說完,又對著后頭紅著臉笑的阿瑤眨了眨眼,便使人從車?yán)锱醭隽艘粋€鑲嵌了美玉的匣子來笑道,“阿瑤jiejie的喜事兒近了,這是我給jiejie的心意,jiejie別嫌棄,只當(dāng)是咱們的情分?!?/br> “這如何使得?!边@年頭兒,哪里有公主給臣女禮的呢?湛家二太太不是個只知道得意的人,只連聲道。見阿元只拿著匣子笑,便求助地去看自己心里無所不能的大嫂,卻見城陽伯夫人笑了一陣方與她說道,“既然是公主的心意,何必推了,倒叫公主為難呢?”這才使阿瑤給阿元道謝,取回了匣子,在城陽伯夫人的身邊小聲道,“若不是看在嫂子的面上,我們哪里有這樣的光彩呢?” “這也是她們兩個投緣。”城陽伯夫人見阿元穿得單薄些,只急忙領(lǐng)著她回屋去。 湛家二房母女兩個感激的不行,況也不算是外人,便一同往屋里去,走了一會子,阿元再看了看,就有些奇怪地問道,“不知阿鏡何處?”她口中的阿鏡,便是湛家三房的那位眼界很清高的姑娘了,此時見自己來了,這姑娘與湛家三太太都未出來,便有些不快。 對于一個公主上門拜訪,出來相見這是該有的禮數(shù),沒見二房母女兩個就迎出來了么? 阿元對這樣的禮數(shù)雖然并不在意,可是卻也不是軟柿子。這明晃晃的就是在說“不就是個公主,咱們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模樣,雖不叫阿元憋氣,可是卻也有些不快。有氣憋著素來不是阿元的性格,此時,她越發(fā)地覺得三公主眼光不錯,挑中了阿瑤做弟媳,而不是那莫名其妙的阿鏡,見城陽伯夫人含笑看了她一眼,便有些心虛,緩了臉色只對有些尷尬的湛家二太太笑道,“不過是我隨口一問,大伙兒別放在心上?!?/br> 雖嘴上這樣說,到底記仇了就是。 “阿鏡出了些事故,因此不能前來?!闭考叶t疑了一下,便含糊地說道。 說起這個,阿元敏銳地見到城陽伯夫人嘆息地吐出一口氣來。 “今日是好日子,莫說這個,倒叫阿元為我們家擔(dān)憂?!背顷柌蛉诵χ鴮⒋耸虏黹_,點著阿元的小鼻子笑道,“小沒良心的,有姨母在,你還巴望誰呢?”見阿元很有眼色地嘻嘻哈哈地笑開了,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媳最是心直口快的,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得到了一雙委屈的眼睛,城陽伯夫人不禁哭笑不得。 阿容只慢悠悠地跟在眾人的身后,看著阿元扭著小身子與城陽伯夫人撒嬌,很是親近,也覺得歡喜,然而一雙清凌凌的鳳目落在了后院的一處,便露出了一絲厲色,見阿瑤聽到后頭,臉上已經(jīng)有些白了,心疼這個堂妹,便只溫聲道,“不必在意旁人的說道?!?/br> “大哥?!卑幰姵顷柌蛉伺c湛家二太太拉著阿元走的遠(yuǎn)了,這才眼眶通紅地小聲道,“是我,搶了阿鏡的婚事么?” “胡說什么?!卑⑷菀挥樀?,“這婚事,是三公主上門提親,難道我們還能左右公主的意思?”見阿瑤還有些愧疚,便安撫道,“別聽三嬸兒的胡扯,你也不看看她如今是個什么模樣,她的話,你能信?” “只是,”阿瑤張了張嘴,小聲道,“我樣樣不如阿鏡,怎么公主就看中了我呢?”三公主替她的夫家禮部尚書府來提親,張口就說看中了自己,想要結(jié)親,那時候阿瑤只覺得心里歡喜的不行。況這也是喜事兒,家里喜氣洋洋,大伯娘只想了想,便一口同意了,好容易三公主走了,她正快活,就見湛家三太太領(lǐng)著淚流滿面的阿鏡一同撞進(jìn)來,只說城陽伯夫人不公道,將大好的姻緣從阿鏡的手里搶出來給了她,也不管旁人怎么說,就認(rèn)定了是兩個嫂子從中作梗。 想著阿鏡的人才模樣確實比自己強的多,阿瑤便忍不住有了些想法來。 “這就是個人的緣法,你是咱們家的長女,匹配個尚書府的二子,也是尋常。”阿容開解了meimei,見她點頭,便含笑說道,“當(dāng)日三公主過來求親,你也躲在屋里,可曾見公主問候一句阿鏡?”見阿瑤搖頭,他便溫聲道,“這就是了。雖你以為自己不如阿鏡,可是在人家的眼里,阿鏡,”想到另一個堂妹的那清高愛得罪人的模樣,阿容便搖頭道,“阿鏡是不如你討人喜歡的。” 阿瑤從小就信服這個大堂兄,如今見他這樣說,心里便信了幾分,紅著臉說道,“倒叫大哥為我擔(dān)心?!?/br> “你是我meimei,便是為你擔(dān)心,難道我會不可以?”阿容彈了這個愛胡思亂想的meimei一記,這才笑著說道,“能叫公主看中,這是你的性情入了貴人的眼,別移了性情,也不必多做奉承,維持眼前就好?!比缤顷柌蛉讼舱考叶_朗活潑,阿容想著,三公主也會喜歡生性似母的阿瑤的,有心叫meimei以后嫁人能自在點兒,他便笑道,“日后若是有為難的事兒,只看看二嬸如何與母親說,你也那樣與公主說?!?/br> 想到母親三旬的人還賴在大伯娘身邊,伯娘無奈又愛惜的模樣,阿瑤覺得自己悟了。 小臉兒發(fā)紅地對著好心堂兄用力點了點頭,阿瑤便一陣風(fēng)地向著里頭跑去,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模樣,只叫阿容無奈至極。 待阿容進(jìn)了大屋,就見阿瑤已經(jīng)目光炯炯地看著此時的湛家二太太沒有了外頭的穩(wěn)重模樣,伏在一側(cè)的小炕桌上偷偷地摸另一側(cè)城陽伯夫人剝下的玫瑰瓜子兒吃,眼見城陽伯夫人見她偷吃卻只裝沒看見,妯娌兩個很有默契,阿瑤就默默地記下了,留著以后這點兒小樂趣都用在三公主的面前。 阿元卻抓著兩個小核桃傻傻地看著湛家二太太變臉,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了看自家姨母,抹了一把臉,這才一臉扭曲地嫉妒道,“姨母都不給我吃。” 正偷吃的湛家二太太叫阿元叫破,訕訕地正了正身子,不敢抬頭去看城陽伯夫人的臉色。 “叫阿容陪你,不是更合適?”城陽伯夫人只笑了笑,見阿容已經(jīng)走上前來坐在了阿元的身邊,這才與阿元笑道,“昨兒你在公主府里設(shè)宴,聽說熱鬧的很,可有什么趣事?” 自然是有的,只是鳳鳴求親這樣的事兒,還有湛家二房在,阿元也不能說,只撿了些有趣的事兒,又夸張地描繪了一下當(dāng)時府中的美景兒,這才得意地縮回頭,只見阿容垂著眼睛認(rèn)真地給自己扒小核桃,一雙白皙纖長的手指看的她眼暈,偷眼看了看這少年雪白的脖子,阿元不自在地扭了扭自己的身子,不知為何,便急忙從盤子上掂了一點點心送到阿容的嘴邊說道,“阿容哥哥辛苦了,吃點兒點心吧?!币娭约旱男∈謨荷线€有點兒不大干凈,便有心縮回手,到底在阿容看過來的時候停住了。 阿容見阿元鼓著臉有點兒不安地看著她,見她小手要縮不縮的模樣,只笑了笑,也不嫌棄,低頭將阿元手上的點心吃了。 他一低頭,雪白的脖子離阿元更近,只叫阿元眼睛都直了,急忙回過頭來默默地念叨了幾遍美人是禍水,這才偷偷地往衣裳上蹭了幾下手,自己努力地吃小核桃。 此處正歡歡喜喜地說話兒,卻見湛家三房的院子里,一對兒母女正對著流淚,彼此無言。 一旁有個丫頭看著外頭的動靜,又見里頭兩位主子都沒有反應(yīng),只急的跺腳,再也忍不住便進(jìn)來勸道,“榮壽公主上門拜訪,太太與姑娘方才不去迎接也就是了,如今連個面都不露,這可不是在小看公主么?”榮壽公主雖只是宗室女,可架不住來頭大,惹了她一個,后頭得罪的那不是一家兩家。見湛家三太太只冷笑不語,這丫頭是忠心為主的,只嘆氣道,“舅老爺如今的光景,正是落魄的時候。您若是還這樣兒,家里真沒活路了!” “莫非就為了這個,就叫我巴巴地去給一個奶娃娃低頭?!”湛家三太太是個很好看的女人,此時梨花帶雨,更有風(fēng)姿,只伏在桌上流淚道,“大嫂那樣的人,做丫頭長大的,慣會奉承,如今對著一個孩童都巴結(jié)。我卻做不出來!憑什么,憑什么叫我受這樣受難堪呢?”又罵這丫頭道,“你娘當(dāng)年是我的陪嫁,我還想著你也有你娘一樣的風(fēng)骨,沒想到叫湛家調(diào)理了幾年,竟市儈成了這樣!” “奴婢一心為太太,何曾說過假話?”這丫頭叫主子罵得狗血淋頭,也覺得心灰,此時便哭道,“奴婢勸太太,別再與夫人生分了,前頭里老爺就為了這不肯回來歇,如今,如今太太是要真正生分么?” “你當(dāng)我稀罕么!”湛家三太太想到丈夫這些年的冷淡,如今還見死不救,頓時便忍不住了,拍著桌子怒聲道,“我好好兒的詩書人家的姑娘,嫁給他一個兵家子,還不夠委屈的?為了婆婆哥哥嫂子,就來與我爭吵,連女兒都不顧了,這是為人夫為人父的道理?他湛家從前也不過是在外頭種地的,泥腿子出身,字都認(rèn)不全,竟然還敢看不起人,如今不來,正好清凈!” “母親說得對?!币慌缘陌㈢R便含淚道,“父親忒狠心了些,昨兒母親才說要接表姐進(jìn)來,多大點兒事兒,父親竟不肯,這樣無情無義,只叫人心寒?!?/br> 聽了這話,那丫頭竟連眼淚都忘了流了,只呆呆地說道,“舅老爺家的姑娘,叫咱們府里養(yǎng)著,這也不是規(guī)矩呀?!惫植坏萌蠣斢峙c太太吵了架,摔門而走,若是知道她主子說的是這個,她跪著求也不能叫主子把這話說出口,此時這丫頭心里也知道不好,顧不得別的,只低聲求道,“太太,如今咱們家敗落了,何必要與老爺也生出嫌隙呢?姑娘要嫁人,少爺要娶親,哪樣不是大事?老爺對您也有情分,您服個軟,將這事兒揭過去,咱們也……” “服軟?”湛家三太太便冷笑道,“誰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他這樣對我,來日,我也都還他!情分……”她滿含怨恨地說道,“他既厭了我,便去尋愿意給他服軟的新人去,憑什么叫我低聲下氣呢?” ☆、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