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爬墻,是個有益身心的運動?!卑⒃獖L著膽子給二哥說了一句好話。 英國公此時的表情,似乎很想將公主殿下一同丟墻頭上去。在這樣溫煦的目光里,阿元縮了縮小脖子不說話了。 英國公滿意轉頭,又溫聲道,“聽說你要拜師鄭閣老?” 阿元滄桑遠目。 圣人有什么決定或是想法,總是會告訴英國公,如果不是阿元怕被皇伯父與舅舅聯(lián)合雙抽,她一定會感慨一下“這才是真愛”。 你我之間永遠沒有秘密啥的…… 英國公陡然覺得外甥女兒的表情猥瑣得叫他手里癢癢。 “阿元?!币姲⒃荒樕窕觑h蕩的模樣,英國公夫人便推了推她,見這孩子回神兒,不由好笑道,“竟是個孩子?!?/br> “可巧兒,今兒還遇上了老大人家的幾個小輩?!卑⒃吭诰四傅氖直凵铣粤诵┎惶鸩幌逃舶畎钪荒苡脕砟パ赖男∶骘灒胫@就是為了一直在減肥的六舅舅專門預備的特種食品,心里默默流淚,還奶聲奶氣地賣萌道,“味道好極了!”見英國公夫人越發(fā)笑瞇瞇地將這小面餅往自己嘴里塞,一邊心里罵自己嘴巴欠,一邊含淚將怎么收拾楊家女孩兒還有鄭家小輩的話說了,就見英國公若有所思看著自己。 “做的不錯?!痹S久,在阿元險些吐奶的壓抑里,英國公緩緩頷首,“齊家的孩子,確實應該有這樣的氣勢。” 不錯您放什么冷氣啊舅舅?! 阿元默默腹誹,就聽見上頭,正當孝子的齊堅噗嗤一聲樂了,只揚聲道,“我就說,二叔看上這丫頭,真不是沒有道理。” “看上我?”阿元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二叔說你壞的天崩地裂,簡直就是罕見的人才?!饼R堅笑嘻嘻地說道。 阿元鼻子都氣歪了。 什么叫天崩地裂呢? “行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庇銚u頭道,“二叔本是要親自教導阿元,沒想到竟然殺出來一個鄭閣老?!毕氲阶约叶迥欠N跟誰都能結仇的“人格魅力”,再想想鄭閣老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英國公竟然覺得這二位簡直就是難分伯仲,說不出誰更難搞一些,此時看著阿元黑白分明,無辜看過來的眼睛,英國公的心里同情外甥女兒不行不行的,只嘆氣道,“可憐?!?/br> 阿元覺得一種巨大的危機從天而降了。 就在想要問問舅舅這其中奧妙,就聽見外頭傳來低低的咳嗽聲。這聲音一過來,英國公便沉默不語了,果然下一刻,就簾子叫人挑起來,一個老胡子老頭兒,一臉和善地笑瞇瞇地進來,只對著上頭太夫人拱了拱手,叫了一聲“大嫂”,這才說道,“跟嫂子處尋張軟乎點兒的皮子,弟弟家里的那些,都不夠軟乎?!?/br> “弟妹要用?”太夫人便點頭,叫身邊的丫頭去庫里取,見只二老太爺一個人過來,便皺眉道,“莫非是又病了?” “快入冬,她就不大愛動彈?!倍咸珷斝πΦ?,“并無事,嫂子放心就是?!闭f完了,見英國公夫人的懷里,一只軟乎乎的小崽兒張著眼睛看過來,頓時眼睛就亮了,招呼道,“這不是小七家那個誰么。” 那個誰默默磨牙。 絕對是故意的! “二叔?!币娺@二叔又要欺負人,英國公無奈地指了指阿元道,“這孩子過來看望長輩,二叔……” “知道了,真小氣?!倍咸珷斀兄蹲油{了一下,這才恢復了點兒力氣,眉飛色舞地說道,“在門口,嘿!本老太爺見著誠王了!” 這一句話含義比較深刻,英國公真不想知道在女婿誠王身上又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悲劇,只捂著頭,卻見二老爺不說話了,只筆直地看過來,不由奇怪道,“二叔做什么這么看我?” “一種直覺?!倍咸珷攧e看老了,卻有如同野獸一樣的感覺,此時慢悠悠地說道,“有叫本老太爺不大開心的事兒發(fā)生了?!?/br> “阿元要去給鄭閣老當學生?!庇闾寡哉f道。 二老太爺露出了一個嫉妒的表情,咬著牙說道,“這個老東西,本老太爺教了一個侄兒出來,給他做了孫女婿了?!彼f完這個,上頭的齊堅隱蔽地抖了抖,就聽這老頭兒繼續(xù)說道,“好容易看中一個小孫女兒,他竟然還要與我搶,簡直不能忍!”說完,便指著上頭一臉悲劇的齊堅道,“你外甥女兒去的時候,你也去,務必要殺殺那老家伙的威風!”說完,便哼哼了起來。 齊堅苦笑領命,覺得自己這一回要當一回夾心餅。 黑面神鄭閣老,抽起人來也很疼呀。 阿元卻笑嘻嘻地看著齊堅一臉苦水,并不出言相救。這陪了長輩吃過飯,阿元方才告辭回家。至于鳳鳴,早就美得腳不沾地地走了,順手將他楊家表妹訂給了遠離京城的一家小官。 鳳鳴惱怒這表妹糾纏不清,險些壞了自己的姻緣,也懶得挑挑揀揀,不過是看著這小官有個官銜,說出去好聽些,叫他不會擔上對表妹不善的惡名。只是那小官家境不過勉強糊口,上有老下有小的,又在遠地任官,他那表妹不喜歡的條件全都很是符合,便是鳳鳴隱蔽的報復了。 況婆家這樣窮,楊家姑娘沒有本錢自己回京中來,鳳鳴只叫她自己消受這好日子了。 風平浪靜了三日,這一日一清早,阿元就叫肅王妃給提起來,用心打扮成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這才在過來接她的齊堅夫妻的帶領下,往鄭閣老的府中去了。 六舅母鄭氏今日也很一臉的快活。她自出嫁,雖然也能回來省親,不過到底不好總是折騰,這一段時間也想念娘家人了,有了這機會,又聽說阿元與自家還有這樣的緣分,頓時開心的不行。 只是這開心,卻在入了鄭家大門,要下車的時候,見著了一個也扶著丫頭下車的女子后,鄭氏的臉色有些勉強了起來。 ☆、第69章 新遇見的這女子,阿元就見她一身百蝶穿花大紅衣裙,頭上一只鳳凰吐珠嵌紅寶金步搖,胸前還掛著一只赤金八寶金項圈,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比鄭氏年長了幾歲,見著因阿元過來,有些浩浩蕩蕩的隊伍,又見了鄭氏此時叫一臉笑容,模樣清俊的齊堅扶著,身邊還拐著一個漂亮富貴的小姑娘,不由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嘲笑的笑容來,撫了撫頭上的金步搖,這女子就過來了,挑眉笑道,“這不是五meimei么?!?/br> “三jiejie?!编嵤项D了頓,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齊堅斂目,看了看媳婦兒,又掃了這美貌的女子一眼,只溫聲與鄭氏說道,“該給祖父請安去了?!?/br> 這女子見齊堅與鄭氏說話的模樣,竟似乎不敢大聲恐驚了她一樣,又見鄭氏還是一副軟綿綿沒有主意的模樣,便露出了嫉恨的表情,只笑道,“怎么著,這莫非還怕我吃了五meimei不成?”目光落在齊堅的臉上,這女子便狠狠揉了揉自己手中的帕子,又笑道,“祖父那么繁忙的人,哪里有時間見你呢?還是與我去給祖母請安吧?!?/br> “走吧,”齊堅對這女子理都不理,只拉著鄭氏與阿元就走。 “你別走!”這女子就要上前拉人,正叫阿元帶來的宮女給攔住了,只氣得頓腳,還是不敢也往鄭閣老的書房去,只好往后院去了。 鄭氏此時叫齊堅拉著,一邊走一邊側臉看自己的夫君,越看臉上的笑容越歡喜,只看的連一旁打醬油的阿元都看不下去了,無力地與正沐浴在媳婦仰望天神一般的目光里,心里爽的六舅舅捂臉說道,“克制點兒嘿,這還有個心靈好生純潔的好孩子呢。” “宮里出來的小崽子,還能純潔?”齊堅低頭,一臉“你別逗了”的笑容。 對這樣只知道與自己對著干的壞舅舅,阿元真是沒有什么好說的,此時便好奇地問道,“剛才誰呀?” “你舅母的堂姐,”齊堅嗤笑了一聲道,“真以為自己是個天仙兒呢,竟日里花枝招展的,簡直不知所謂?!痹谒拿媲斑€捏著嗓子說話,一臉嬌羞的模樣,簡直叫齊堅惡心透了,不是瞧著是鄭氏的親戚,當胸一腳都是輕的。 “我娘家是三房,這是我家大房的堂姐?!编嵤媳阍谝慌孕÷暯忉尩?,“因是嫡長房,因此堂姐的脾氣要大些?!编嵓易訉O多,還是大房更被看重。 阿元便點了點頭,又想了想,便好奇地問道,“鄭家,有個比我大些的男孩兒,很會說話,也很明白事理的模樣,不知是哪個?!币娻嵤舷肓讼?,只是搖頭,也覺得鄭家這樣的大家里頭,想尋個這樣的人不容易,便擱下了,只往鄭閣老處去。到了書房,就見鄭閣老正坐在上頭,一臉嚴肅地看過來,齊堅素來尊敬這個媳婦兒的祖父,急忙與鄭氏一同拜下,口中說道,“給祖父請安。” 一轉頭,就見阿元這個熊孩子,此時已經跑到了鄭閣老的面前,刷地抽出了懷中的卷軸,一臉獻寶,惦著腳尖往鄭閣老的手里塞,口中叫道,“老師,給阿元瞧瞧這畫兒?!?/br> 竟然沒被抽! 齊堅見鄭閣老雖然黑著臉,不過還是溫和地展開了這卷軸,不由為自家外甥女兒的魅力驚呆了。 簡直就是通殺的節(jié)奏。 鄭閣老此時正細細地看著手上的古畫,許久,方才頷首道,“不錯,很有魏晉時期的風流風骨。”說完,也不客氣,只將這古畫往一旁的畫缸里放去,說道,“這束脩我受了?!?/br> “寶劍贈英雄,名畫拜名師?!卑⒃獡u頭晃腦拽了一下自己可憐的墨水,之后,眼巴巴地向著鄭閣老看去。 “不可諂媚!”鄭閣老臉一沉,哼了一聲。 阿元笑嘻嘻的就當沒聽見。 “你也來了?!编嶉w老素來都很喜歡齊堅這個孫女婿,目光有些溫和,口中卻還是嚴肅地說道,“你如今在翰林院,要守本分,好生做學問,不要叫外物影響,也不可隨意站隊?!?/br> “孫兒明白?!饼R堅躬身說道。 這是鄭閣老親手挑的孫女婿,簡直不能再滿意,點了點頭,他便頷首道,“去后頭給你祖母請安去吧,公主這里,我還有些話要說?;仡^,你再過來,”見齊堅點頭領著有些擔憂看過來的鄭氏走了,鄭閣老這才說道,“殿下如今年紀小,也該知道揠苗助長的道理,不必急于求成,只穩(wěn)固自己的功課,有不明之處,可隨時來詢問老臣,”他頓了頓,表情有些異樣,卻還是說道,“或是,貴府的二老太爺亦可。” “多謝老師?!卑⒃缃褡謨哼€寫得亂七八糟呢,不過是先占個坑罷了,此時便拱手應了。 “習字也要跟上,字如其人,從字上,便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情來?!编嶉w老從一旁端出了一疊字帖,只看的阿元眼角抽搐,慢悠悠地說道,“殿下每日連幾篇大字,日日不斷,數年之后,便該有所成?!?/br> “數年不斷?!痹瓉碓诠糯?,學習也好生艱難。 阿元含淚微笑,謝過了鄭閣老的一番心意。 見她受教,一點兒都不嬌氣,鄭閣老滿意了。但凡文人,總是會對愛聽他講話的多說幾句,鄭閣老覺得阿元沒有公主的習氣,想了想,便說道,“老臣還有幾個重孫也在讀書,圣人的意思,也是叫殿下有幾個同學一同學習,老臣這就叫他們過來。日后還可以彼此對比功課,不生懈怠之心。”說完,便使外頭的小廝去請人過來,不大一會兒,阿元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依稀有些熟悉。 書房門開了,幾個少年就一臉恭敬地過來,見曾祖的書房里竟然還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便都是一怔,然而其中的兩個,卻是臉色微變。 “你們識得?”鄭閣老混跡朝堂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到對面重孫的不自在。 阿元這眼瞅著是鄭閣老還叫這幾個孩子給瞞下來了,也不欲出口做惡人叫鄭閣老心里不痛快,便只笑嘻嘻地,閉口不言。下頭的那個男孩兒,此時便閉了閉眼,低聲說道,“在外頭見過一次?!彼仓溃眯痔媒愕氖聝菏遣m不下來的,此時阿元不說,不過是看著鄭閣老,若是他也不說,回頭這位公主就能告狀,此時便跪在地上,低著頭將在外頭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臉上也帶了幾分羞愧。 鄭閣老臉都氣青了。 他是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卻都是有理有據,光風霽月,還沒有這樣莫名其妙就結仇的,頓時恨得不輕,只抓了桌上的硯臺向著那一同跪下的年長的少年擲去,罵道,“你父親就是這么教你的?!” “曾祖息怒?!蹦悄泻罕慵泵念^。 阿元也起身,只過來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這一次是我與四皇兄也就罷了,下一次,便不知會得罪誰。” 見她這樣云淡風輕,鄭閣老先氣了個倒仰。作為一個在朝中廝混,還混進了內閣的家伙,鄭閣老再耿直,也不是傻子。哪怕阿元說得很和氣,可是看著她只笑嘻嘻地看著自家的孫子,他就覺得心里疼的慌。 擺出與人為善的臉,等著報仇,還叫人說不出不是來。這才多大的孩子就這么機靈,怎么閣老大人的孫子們,就這么愚蠢,出門幾句話竟能與人結怨呢? 想到這里,鄭閣老越發(fā)不肯罷休,要給這幾個小子點教訓看看。 “殿下說的是。”鄭閣老年紀大了,精神竟然好得很,此時緩過來氣兒,竟中氣十足,半點兒頭暈腦脹都沒有,只叫外頭進來人,當場就將這兩個少年摁倒,板子就上去了。 阿元只口中一邊擔憂地嘆氣,一邊伸著小脖子給那個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年長的少年數數,心里那叫一個舒暢,眼見這小子被板子打爛了半邊屁股,這才裝模作樣地嘆道,“太過,太過!”她好心地說道,“老師生了這么大的氣,阿元不安極了,罷了,鄭家姑娘那頭兒,您就饒了吧,不然打成這樣,一個姑娘家怎么做人呢?” 原來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鄭閣老猛地精神了,老眼一翻,一名小廝直奔后院而去。 阿元再次重重嘆息,目光落在了那年少的男孩子的身上,覺得這事兒里,這位真是殃及池魚,比較無辜。 況見那個男孩兒疼得咬牙,卻不肯出聲大叫,阿元也有些佩服,只轉頭與鄭閣老求情道,“這位師兄并未出言不遜?!?/br> “兄長口出狂言,卻不能制止,這就是他的錯?!编嶉w老卻只看著板子打完,目中露出了些心疼,卻還是厲聲道,“再叫我知道你們在外頭口無遮攔,就不是這幾板子了!”說完,見阿元機靈古怪,卻還是感激她,不然得罪了宗室,哪里是一通板子能算了的呢?阿元如此,也是做給誠王看,他自然是明白的,便嘆氣道,“叫公主費心了?!彼粯O人臣,得圣人青眼,甚至以公主相托,卻沒想到竟家宅不寧,出了這樣的蠢貨,不由心生唏噓。 那個男孩兒蒼白著臉側頭去看自己的兄長是否安好,這才掙扎著爬起來對著鄭閣老施禮。 “叫師兄去擦藥吧。”阿元便急忙笑道。 這少年感激地看了阿元一眼,對這個愿意給他求情的公主心里生出幾分好感來。 “殿下都這么說,你們還不下去?”鄭閣老冷哼了一聲,又與阿元說了幾句,這才送她出來,兩人一出門,阿元就見那男孩兒正立在不遠的廊下,扶著描金的柱子看過來,見了兩人,便緩緩地過來。 “這是?”阿元便好奇道。 “那一日,是我與兄長沖撞了公主,因此過來賠罪?!?/br> 鄭閣老便很滿意,點頭道,“知錯就改,很不錯。”見這曾孫笑了,便指著他與阿元說道,“這是老臣的曾孫鄭琳,雖不肖,讀書尚可,倒是可與公主親近些。” 能從這樣嚴厲的人的口中聽到“尚可”,可想這鄭琳書讀得應該很是不錯,阿元又見鄭閣老目中有些驕傲,便也對面前就算聽了夸獎也不驕不躁的少年刮目相看,只笑著說道,“如此,我便與師兄日后探討功課,師兄莫要覺得阿元愚鈍?!?/br> “不會?!甭犚姲⒃坪鯚o憂無慮的笑聲,鄭琳只覺得似乎連身上的傷都不那么疼了,一咧嘴也笑了,到底年紀不大,便露出了幾分稚氣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術業(yè)有專攻,還望殿下日后也能給我解惑?!?/br> 鄭閣老看著這兩個孩子,只覺得心情大好,微微頷首,便只叫鄭琳帶著阿元在家中轉轉,自己回書房摸著新得的古畫好好兒研究去了。 阿元與鄭琳在這鄭家走,四處看著,就發(fā)現這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 鄭閣老清廉,況從前也沒撈著什么油水,因此沒啥錢,這如今的宅子還是御賜的,不然只怕連這么能叫子孫都住著的宅子都買不起。然而阿元見鄭琳雖然穿著樸素的衣裳,卻眉目中坦然,便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很不錯,見鄭琳不時地齜牙咧嘴,便皺眉道,“不然,我送你回房間躺著養(yǎng)傷吧。” “不好,”鄭琳卻一笑,抓著頭小聲道,“母親知道,只怕又要哭個不停,聽了腦仁兒疼。”他側頭看了阿元一眼,便紅著臉說道,“況叫長輩擔心,還是叫我難安。” “如此,你叫我去尋舅舅舅母就是?!卑⒃肋@鄭琳是顧忌她在,不好撇下她回去養(yǎng)傷,便只笑道,“日后常來往,你傷好了咱們再接著玩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