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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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含蓄微笑,眼角抽搐。 自從遇上了寧王,他再也無法對走遍千山萬水生出激蕩的情緒了。 “這還不錯(cuò)。”老佛爺滿意地?fù)]了揮手,示意這小子退下。 寧王殿下覺得自己還能去做一做總督府外的望妻石,沒準(zhǔn)兒還能“偶遇”呢,一溜煙兒地走了。 “他竟然看中了薛家?!卑⑷菀贿吔o媳婦兒溫柔地揉肚子,一邊搖頭笑道。 “這姑娘還算有心,只是有些秘密的模樣?!卑⒃⑽櫭?。 她是能夠看出薛嘉的古怪的,可是究竟古怪在哪兒,她卻想不清楚。 “寧王若真想娶她,薛總督就要換地方?!钡栈首拥睦显栏甘莾山偠竭@樣的重臣,雖圣人不會在心中懷疑什么,不過聰明點(diǎn)兒的,薛總督都應(yīng)自請回京。想了想,阿容便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位總督入京,該也是一部尚書?!?/br> 不過,閣臣估計(jì)是夠嗆,內(nèi)閣地方不多,想必這位還得熬上幾年,再想想自家的那親家閔尚書,阿容便忍不住笑道,“若薛家出個(gè)王妃,閔尚書不知是個(gè)什么表情。” “嫉妒死唄?!卑⒃Σ[瞇地說道,“那逗……不是最喜歡嫉妒么?!钡降渍f笑了一場,諷刺了一下遠(yuǎn)遠(yuǎn)在京中幸福流淚地給閨女收拾嫁妝的尚書大人,這才算完。 因有孕,因此阿元處這一日極熱鬧,今日在府中歇了一會兒,就聽說五舅母帶著表姐來給自己請安,忙請進(jìn)來,就見五太太臉上帶著些松快,便倚在軟榻上問道,“舅母何事這樣快活?” “還未多謝公主?!蔽逄托Φ溃拔壹夷悄跽匣丶伊?,如今兩口子好得很,都是公主的功勞?!?/br> 她的那兒子被阿元當(dāng)眾抽了耳光,在江南放出話兒出去,誰敢得罪公主呢?況世態(tài)炎涼,這表哥從前的狐朋狗友盡數(shù)散了,因真愛不見了,連那宅子都賣了,這齊燦表哥身上干凈得翻不出一個(gè)銅錢來,只好賣了身上的玉佩荷包換了少少的銀子來,坐吃山空想要跟小伙伴兒們借點(diǎn)兒…… 小伙伴兒們不帶他玩兒了。 一個(gè)銅板都沒借著,齊燦又被從客棧趕出來,回府去,齊家大門都不肯給他開,竟是一副恩斷義絕的模樣。落魄時(shí)又“碰巧”撞上了城里的惡霸,害的人“吐血”,被人壓著在一張欠條上寫下了大名,要求還債。 惡霸說了,要么討飯去,要么……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大抵長得不錯(cuò),有一種更來錢的道兒,不知道齊公子要不要走一走。 從來沒見過這世間惡意的齊公子被那惡霸眼里色瞇瞇的光看的痛哭流涕,飛快地穿上了乞丐的職業(yè)裝,往臉上抹了不知多少的泥巴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小臉蛋兒,這才放心。 殊不知惡霸也松了一口氣。 真叫齊家少爺往小倌館里去,大家伙兒還是先自己抹了脖子比較爽快。 乞討了幾日,齊燦就忍不住這貧窮,平日里連個(gè)饅頭都吃不上,餓得要啃樹皮的日子,他真的是受不住的。 就這樣不知掙扎了多久,直到后頭,每每經(jīng)過一戶院子不大的人家的時(shí)候,總是有個(gè)老mama出來,可憐他,給他一碗飯吃,還刮風(fēng)下雨的叫他避雨,日子久了,齊燦雖不知好歹,然而如今卻也明白過來些,懂事兒了,想著與這戶人家的主人道謝,那家主人卻不肯見,他等了很多天,終于見著了主人,頓時(shí)傻了。 默默地給了他庇護(hù)的,到頭來,還是這個(gè)被他嫌棄的妻子。 齊燦跪在妻子的面前痛哭,悔不當(dāng)初。 “如今,這小兩口也算是好了。”五太太話中頗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表哥明白了,我也就安心了。”阿元嘆了一聲,也覺得這算是不錯(cuò)了,表哥家的事兒她管的并不多,如今如何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只叮囑道,“以后都要好好兒過日子?!?/br> “必然不負(fù)公主的期望?!蔽逄?yīng)了,又說齊燦不好意思給阿元請安,如今托她請罪,見阿元并不在意,只在心中感嘆。 這一次,兒子算是吃盡了苦頭,雖不說,然而話語中卻有如為了半個(gè)黑饅頭,好幾個(gè)乞丐打成一團(tuán)的話,又有身上的傷疤,不知給怎么打過,不是這樣的磋磨,如今竟也還不懂事。 在外頭也盡斷前惡,不再與那些狐朋狗友親近,雖還是不大喜歡讀書,在家里去安分了起來,也知道看看賬簿子,學(xué)著幫襯家里。 “家和萬事興?!卑⒃蜐M意地笑道,“只有家里頭太平起來,咱們才能在朝中立起來。”她含笑道,“雖舅舅舅母在江南,然卻也是咱們齊家的人,我雖然不喜旁人打自己的旗號,只是齊家的兄弟姐妹卻是要庇護(hù)的,若是日后表哥表姐在江南受了委屈,只說是我的親戚,待我名頭不能庇護(hù)家族,到時(shí)再說其他。”見五太太應(yīng)了,也覺得今日歡喜,命含袖備了許多的東西等著五太太帶回去,又取出了一個(gè)不小的妝奩來放在表姐的面前,笑道,“我給表姐添妝?!?/br> “這如何使得?!?nbsp;阿瑋急忙推道。 “不過是宮中的樣式,叫外頭瞧著更鄭重些,其實(shí)值得什么呢?”阿元見阿瑋紅著臉不肯要,便笑道,“這日后表姐送人,或是留著給自己戴,走動往來也都體面?!?/br> 阿瑋不說話,只打開了這妝奩,就見里頭分了上下三層,最上頭就是三套金碧輝煌的寶石頭面,樣式精巧堂皇,與外頭不同,下頭就是各式的金簪戒指鐲子玉佩等物,都有宮造的印記,最下頭,卻是一匣子極大塊的各色寶石,一匣子各色的圓潤的珍珠,最后是一匣子蜜蠟珊瑚等物,皆并未打造,卻在光線下灼灼生輝,叫人見了就眼花繚亂。 家中雖有這個(gè),然而卻沒有這么多,阿瑋紅了臉道,“這也太多了些?!?/br> “表姐,你舅舅是國公,這點(diǎn)子小玩意兒算什么呢?”阿元擠擠眼睛,促狹地笑了。 五太太與英國公夫人書信往來,因提到了阿瑋的婚事,英國公夫人也說要添妝的,此時(shí)感激了阿元,勸了阿瑋收下。 雖夫家看重,然而只有嫁妝豐厚,才能真正叫人高看一眼。 說了一席話,感激了阿元的屢次的相助,五太太這才滿足地帶著阿瑋走了,阿元也就歇下不提。 之后就并無事端,除了寧王殿下經(jīng)常在自己面前長吁短嘆,只覺得心上人是塊冰一樣捂不熱。因阿元提點(diǎn),鳳寧也尋摸過薛嘉是不是有了心上人,然而叫他瞧著,竟仿佛是這女孩兒年紀(jì)不大,心若死灰的模樣,不肯提嫁人之事,因看出了鳳寧的意思,竟躲了起來,尋常不是阿元回到別宮邀請,薛嘉是不肯上門的,眼見侄子在自己面前天天給果子扒皮,吃的眼睛發(fā)綠的公主殿下受不住了。 這一日,薛嘉又進(jìn)宮了,阿元實(shí)在忍不住倒霉侄子的折騰,也不含蓄,只來個(gè)單刀直入,問道,“薛姑娘,覺得寧王如何?” 薛嘉的臉騰地就紅了。 她又不是個(gè)死人,寧王殷勤地上了總督府,父親目中的深意,母親日日往佛前燒香,再傻的人她也明白了,此時(shí)她不好與秦國公主裝傻,只低聲道,“殿下,我無意。” 說罷,想到寧王那雙期待的眼睛,她心里發(fā)疼,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配不上他。不單是比他的年紀(jì)大,還是因?yàn)?,上輩子,她是嫁過人的。雖然如今不會再想到從前的那人再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可是卻也不愿意再叫這樣直率的少年,娶她這樣的女子了。 “是無意,還是不敢?”阿元瞇著眼睛問道,見薛嘉一窒,說不出話來,便淡淡地說道,“你怕我?”她自問對薛嘉頗為溫和,從來不曾薄待,可是薛嘉的目中,卻總是帶著叫她疑惑的害怕,仿佛她能吃人。見薛嘉小小搖頭,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裙,阿元疑惑地說道,“從前,我們見過?” “并不是?!毖我е赖吐暤溃暗钕麓覙O好,是我自己的緣故?!闭f著話,她就偷偷地去看阿元的臉色,見她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自己,不由心中忐忑了起來。 “那日,為何姑娘說,英王有礙?”阿元慢慢地問道。 這都幾個(gè)月了,該查的事兒阿元也是查明白的,英王雖然不安分,然而出人意料,江南竟叫薛總督守得跟鐵桶一般,除了幾個(gè)微末的小官,緊要的位置都并未有什么妨礙,這樣的情況,薛嘉卻還是與她說英王要小心,屢次言語之中仿佛英王不是好人,心懷叵測,還曾脫口說出了閩粵等處是英王滲透嚴(yán)重的地方,這女孩兒從未出過江南,又是如何得知?哪怕是薛總督,也不會知道這樣多。 薛嘉的心猛地縮了起來。 她并不是一個(gè)十分謹(jǐn)慎的人,竟露出了些破綻來。 阿元見她為難,也不忍逼迫,便接過了一旁含袖的茶低頭喝起來,岔開了這話題道,“本宮月份不小了,平日里不走動,煩的很,若是薛姑娘愿意來與本宮說話,倒是好的。” “是……夢?!毖晤j然地閉了閉眼,低聲道。 “你們出去吧。”阿元命身邊服侍之人退下,見薛嘉抬眼看來,便搖頭說道,“我對姑娘的秘密不感興趣,只是為了寧王擔(dān)心?!闭l沒有秘密呢?一定要逼問出來,那不是阿元的作風(fēng)。 “是我自己愿意告知殿下?!毖蔚吐暤?,“從很小時(shí),我就做一個(gè)夢?!币姲⒃t疑了一下,并未阻止自己,她就露出了一個(gè)感激的笑容來,輕聲道,“殿下是個(gè)好人?!?/br> “若你憋得難過,我也不會再與旁人說起。”阿元聽到“夢”這個(gè)借口,心中就是一跳,鄭重地說道,“駙馬,也不會說。” “這話,我不敢與父親母親說,只在自己心里難受極了?!毖胃M?,當(dāng)年經(jīng)歷的種種痛苦,真的是一場噩夢,此時(shí)忍住了眼中的眼淚,低聲說道,“太痛苦了,痛苦得……” “我明白。”阿元頓了頓,便低聲說道。 有她這樣穿越的人,為何不能有重生的人呢?看著薛嘉蒼白的臉,她便皺眉問道,“難道你的‘夢’里,我……做了什么惡事?” “那個(gè)夢里,沒有殿下?!币姲⒃徽?,薛嘉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叫我害怕的,是,是太子……”將鳳騰登基后做出的一切一一地與阿元說了,薛嘉抓著自己的衣襟幾乎喘不上起來,喃喃地說道,“好多的血,好多的死人……殿下,我是真的害怕了……”鳳騰如同夢魘,叫她恐懼,這種恐懼的背后,隱藏的是她很怕這輩子走錯(cuò)了路,會再落個(gè)這樣的下場。 她不是有魄力,有能力靠著上輩子的記憶輔助旁的皇子將鳳騰拉下馬的人,她只想著避開太子的鋒芒,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鳳騰是個(gè)有手段的人,若是輔助旁人與他爭位,一旦行事踏錯(cuò),就是傾門之禍。 她不敢拿這些怨恨去賭這一場。 況,當(dāng)年,確實(shí)是父親心中起了不臣之心。 “太子?”阿元瞇了瞇眼,見薛嘉并未作假,沉吟了起來,許久之后,慢慢地問道,“你的記憶中,沒有我,還沒有誰?” “沒有榮王?!毖蔚吐曊f道。 “那么,你善待?;?,只是為了……” “不!我是真的想要叫?;酃骺旎??!毖蔚吐曊f道,“公主那么小,我想著心疼?!币姲⒃聊乜粗约?,她眼眶紅了,低聲道,“殿下信我,我只是想安穩(wěn)地活下去?!?/br> “怨不得你不敢親近寧王?!卑⒃^疼死了。 看起來,沒有她的那輩子,鳳騰到底還是變態(tài)了,從前與鳳騰在一處,她就覺得這小子心中想的多,又沒有人能說什么,實(shí)在是個(gè)悲劇,不憋成變態(tài)真的很不容易。況這小子最愛皇后,皇后若真的如薛嘉所說那般早早薨逝,鳳騰上臺后清算各家,也不是什么意外,只是聽到英王進(jìn)京后,肅王府竟是大禍,阿元心中疑惑,想到這些年的異狀,閉了閉眼,記在了心中,許久之后,方再說道,“你不必?fù)?dān)心,夢到底是夢,與眼前不同?!?/br> “我不愿壞了寧王的姻緣?!毖晤澏吨吐暤溃皦衾?,他是有王妃的!”她若是橫奪了別的女子的幸福,那算什么?!太下作,叫她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鳳寧身上,有一種她渴望的開朗疏闊,可是她不能奪走屬于別人的東西。 “寧王妃是誰?”阿元就問道。 “仿佛是從前的直隸總督,如今該入戶部的閔江閔大人家的嫡女?!毖握遄弥f道。 “誰?!”阿元的聲音陡然拔高了。 本就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薛嘉被唬了一跳,只小聲說道,“閔家小姐?!?/br> “胡說八道!”阿元抹了一把臉,一臉晦氣地說道,“那是我家四弟未過門兒的媳婦兒!”想到閔家小姐竟然還與鳳寧有這樣的“緣分”,阿元嘎巴了一下嘴兒,這才強(qiáng)笑道,“若只是如此,你且放心,那是我弟妹,你沒有拆了別人的幸福?!?/br> 說完,便摸著下巴說道,“看起來,你與寧哥兒,還真是緣分天注定?!币娧未糇×耍@然也沒有想到竟有這樣巧的,阿元便疑惑地問道,“難道,你還惦記你的那夫君?” “從他休了我,我就再也沒有對他的情分了。”薛嘉低聲道。 “你這樣兒不回去報(bào)個(gè)仇的姑娘,真的不多了。”阿元給這姑娘豎了一個(gè)大拇指,一點(diǎn)兒都沒有覺得自己如今這胎教兇殘了點(diǎn)兒。 薛嘉只笑了,目光溫和地說道,“或許,我還要謝他。不是他休了我,之后他家被抄的時(shí)候,我也不會撿了一條命。”風(fēng)聲鶴唳,誰能逃得出去呢?她眼看著那大廈呼啦啦地塌了,風(fēng)流云散,從前笑著看著她被掃地出門的妯娌姨娘被捆起來發(fā)賣,就覺得那時(shí)她還是清清白白的,也很幸運(yùn)了。都是因果,她也不愿再去想這些舊惡。 “寧哥兒雖看著跳脫,然而卻是個(gè)有心人?!卑⒃獜难偠皆O(shè)計(jì)叫這兩個(gè)碰面,就知道那家伙心里打什么算盤,不過薛嘉確實(shí)是個(gè)不錯(cuò)的姑娘,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時(shí)便勸道,“他見了你第一面回來,就與本宮說,看著你,覺得心里疼?!币娧晤澏读艘幌?,抬起頭看她,阿元便斂目道,“他對你不是同情,是憐惜,他想照顧你,不是可憐,是喜歡。這是個(gè)好孩子,還說,”她微笑道,“愿效法我父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這信息量實(shí)在是大了點(diǎn)兒,薛嘉嘴角動了動,露出動容之色,卻說不出話來。 “回去自己慢慢兒的想,咱們都不著急。”阿元頓了頓,想到薛嘉之前的糾結(jié),就忍不住問道,“那個(gè)什么,我,我家駙馬,從前的媳婦兒是誰?” 薛嘉的臉色,一下子就古怪了,竟似乎想要笑,又不敢笑。 阿元見她古怪,露出了一個(gè)鼓勵(lì)的笑容來說道,“就是個(gè)夢,叫我知道知道?!?/br> “沒有。”薛嘉突然也忍不住笑了,顯然是覺得某人十分苦逼,見阿元疑惑,她急忙說道,“駙馬……很苦……”見阿元臉色扭曲,她便低聲道,“在京中,那時(shí)誰都知道,湛家大爺定了第一個(gè)妻子,殤了。第二個(gè)妻子,與表哥私奔了,第三個(gè),因抄了家未等湛家救自己上了吊,最后一個(gè)……”她低著頭小聲說道,“聽到湛家大爺這樣的‘名聲’,哭著喊著退了親,因此……”她露出了一個(gè)“你懂的”的表情。 “我就說,沒有我,他怎么娶得上媳婦兒呢?”阿元被駙馬的倒霉催的給驚呆了,不由喃喃地說道。 ☆、第154章 因知道了一個(gè)“真相”,公主殿下就嘚瑟了起來,看著在自己面前忙前忙后的駙馬,就帶了深深的憐憫。 “你知道,我對你有多重要么?”忍不住摸了這駙馬秀美的臉一把,阿元猥瑣地笑起來。 沒有公主殿下,妥妥的光棍的節(jié)奏! “趕緊給本宮扒果子皮兒!扒的不好看,休了你!”熊孩子撅著尾巴囂張地使喚道。 阿容忍了忍。 媳婦兒有孕呢,據(jù)說前三個(gè)月不能同房,等以后的。 含袖用震驚的眼神看了這膽大包天的主子一眼,遲疑了許久,還是不敢告訴她家主子,駙馬爺那書架上第二層左數(shù)第四本小冊子里頭,密密麻麻記錄的都是主子有孕之后的各種倒霉挑釁,一樁樁時(shí)間地點(diǎn)人物證人都很完整,罪證確鑿不容抵賴,顯然是要秋后算賬的。 不過恐主子因驚嚇過度有個(gè)好歹,含袖在現(xiàn)在死還是以后死的重大問題上,做出了艱難的選擇。 她,她還是去抱駙馬的大腿比較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