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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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傾扇嗯了一聲,似乎又沒有什么話說了。兩個人再次陷入有些尷尬的沉默,這種氣氛詭異的讓方解額頭上都冒出了漢水。 “真熱啊?!?/br> 他站起來,走過去想把窗子打開。 “不要。” 沉傾扇搖了搖頭,拉了方解的衣服一下。 方解只好又坐回去,學(xué)著沉傾扇的樣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你剛才想說什么?” 沉傾扇問。 方解猶豫了一下說道:“也沒什么,只是想到那個鋪子里的生意,你性子或許不喜歡那樣的事,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去打理的話可以讓大犬去。散金候府雖然不大,但是個休養(yǎng)的好地方。多休息,畢竟你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fù)?!?/br> 說到這里的時候方解起身,說了等我一會兒然后快步跑了出去。沉傾扇愕然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就在她以為方解是借故逃掉的時候,后者拎著自己那個包裹又跑了回來。因為跑的急了,額頭上的汗水已經(jīng)冒出來一層。 方解將房門關(guān)好,然后將包裹打開取出一件淡紫色的衣服遞給沉傾扇道:“這是現(xiàn)在做出來的第一件成衣,我本打算交給吳一道讓他看看的。沒想到他連夜走了,就先送給你吧。你穿上這件衣服,必然很美?!?/br> 沉傾扇嗯了一聲,下意識的伸出手將衣服接過來抱在懷里。 “你找人試穿過嗎?” 她問。 “還沒來得及?!?/br> 聽到方解的答案,沉傾扇抿了抿嘴唇抬起頭看著方解道:“我穿給你看。” 方解怔了一下道:“也好,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讓裁縫再去修改,我出去等你,換好了叫我?!?/br> “不用……” 沉傾扇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然后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屋子里的屏風(fēng)后面。紗織的屏風(fēng)很薄,即便擋著,方解也能看到那妙曼的身軀很輕柔的動作著,褪去身上的長裙后那玲瓏有致的曲線格外的清晰起來。世間萬物江山大河之美加在一起,此時也比不過屏風(fēng)后面的沉傾扇美。 方解臉一紅,發(fā)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不多時,換好了衣服的沉傾扇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她的頭發(fā)有些散亂,可和身上的衣服反而成了絕配。修身的旗袍,微微凌亂的頭發(fā),精致的臉龐,完美的身材,讓她將一種富貴慵懶的美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為什么……” 沉傾扇低頭看著大腿上裙子的開衩,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么要開這么高?” 方解訕訕笑道:“或許是為了走路方便?!?/br> “漂亮嗎?” 她問。 “漂亮,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件衣服?!?/br> 方解由衷的贊美。 赤著腳的沉傾扇轉(zhuǎn)了一個圈,因為衣服合體的緣故,腰身顯得更加的纖細(xì),而臀部顯得更加的挺翹。方解看她轉(zhuǎn)身的時候,喉結(jié)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沉傾扇走到方解面前不遠(yuǎn)處,低下頭看著坐在床邊的方解?;蛟S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她的臉微微泛紅。 “很合適,就好像量著你的身材做的一樣?!?/br> 方解不敢抬頭看沉傾扇,因為抬頭的話先看到的是她挺拔的胸脯??墒欠浇獾皖^的時候,又不得不看到了她雪白修長的大腿。 “方解……” “嗯?” “你可知道,沐小腰為什么說,有些話有些事要三年之后對你說?” “我……不知道。” “我知道?!?/br> 沉傾扇忽然伸出兩只手托著方解的臉抬起頭看著自己:“你其實也知道……只是一直在逃避罷了。我和她是同門,相處了這么久自然了解她的性子。而你也了解我的性子……你知道,我無論什么都不想輸給她?!?/br> “我知道?!?/br> 方解回答。 “拋開不能輸給她不說,我也等不了三年那么久。我最不喜歡的事,就是等著?!?/br> 沉傾扇垂眸看著方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你考試之前我就已經(jīng)決定,如果你真的考進(jìn)演武院的話,我就給你一個獎勵?!?/br> “什……什么?!?/br> “我自己?!?/br> 沉傾扇忽然俯下身子,捧著方解的臉在他的唇上吻住。方解的身子一顫,緊張的一瞬間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沉傾扇伸出手拉著方解的手環(huán)抱在自己纖細(xì)的腰上,熱烈的吻著這個有些石化的少年。 漸漸的,某人某處開始不由自主的挺起。 旗袍的扣子有些難解開,以至于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顫抖著雙手的某人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似乎唯恐碰壞了面前完美無缺的藝術(shù)品。 衣衫漸解,美人如玉。 方解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會如此美妙。美妙到,如上天堂。 第0145章 演武院的第一天 交織在一起的兩具白花花的身子許久之后才分開,初嘗滋味的某人甚至沉淪在其中難以自拔。對于同樣第一次的沉傾扇而言,這個少年缺少了應(yīng)有的憐香惜玉,越是到了后來越有些狂暴,以至于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看著方解因為快樂而扭曲的表情,她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些許開心,些許滿足,甚至還有些驕傲。而她自己,除了疼之外真的沒有品嘗到一絲愉悅??墒撬齾s不忍心阻止少年的粗暴,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對這少年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來的有些突然,即便她認(rèn)為自己做好了準(zhǔn)備。 躺在床上喘息的時候,她伸手為少年理順頭發(fā),看著躺在身邊的他,她忽然有一種想疼愛他的感覺。 沉傾扇的手指在方解的堅實的胸膛上滑過,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和汗水。 而方解則依然沉浸在那美妙的滋味之中,他側(cè)頭看著沉傾扇,她胸前的柔軟頂在自己的胸口所以有些變形,但這種美麗不身臨其境又怎么能感受?他還沒有冷靜下來,所以根本沒有去考慮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但他喜歡這一刻,迷戀這一刻。 和他古銅色的膚色相比,沉傾扇的身軀白的有些炫目。她的一條腿放在方解的腿上,那弧線柔美的讓方解不忍心挪開自己的目光。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躺了很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當(dāng)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也都冷靜下來不少。 “我……只是不想輸給師姐,你知道……是吧?!?/br> 沉傾扇松開環(huán)抱著方解的手臂,她迷人的大腿也從方解的身上挪開。回身扯過薄薄的錦被蓋在身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愿意露出來。這句話讓方解心里一酸,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句話。 如果說沉傾扇這冷靜下來的話讓人不舒服,那么更不舒服的是方解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dá)自己的想法。其實到了現(xiàn)在,方解甚至連自己什么想法都不知道。明明感覺冷靜下來,可心里反而更亂。 走進(jìn)沉傾扇房間之前,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而癲狂之際,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 或許在這種時候還要冷靜思考的男人,根本就不算個男人。 方解看著蜷縮在被子里的沉傾扇,這一刻忽然覺得這個強大的女人現(xiàn)在為什么如此柔弱?柔弱到,一碰就碎似的。他心里有些疼,他伸出手想去觸摸那張紅暈還沒退去的臉。但沉傾扇卻向后縮了縮身子,在被子里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 “你該走了?!?/br>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方解伸出去的手僵硬了一下,停在半空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就這樣僵硬了一會兒,終于那只手緩緩的收了回來。而看到那只手回去,沉傾扇的眸子里黯然了一下。她收緊了被子,在被子里緊緊抱住自己的身軀。 “是啊……該走了?!?/br> 方解坐起來,赤裸的上身上都是汗水。 他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窗戶。 “都關(guān)著,但關(guān)著有用嗎?” 他忽然問了一句。 沉傾扇怔住,沒明白方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個小男人,但小男人也是男人。” 方解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弧度,格外的帥氣:“不管你說什么,現(xiàn)在是我光著屁股坐在你身邊,而你也光著屁股在我身邊。如果我現(xiàn)在推開門,外面的人看到這些他們會怎么樣?驚訝?除了驚訝呢?” “應(yīng)該是會心的笑容和祝福吧,不會有別的?!?/br> 方解側(cè)頭看著沉傾扇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道:“所以,哪怕你之前說的是真的,你現(xiàn)在躺在我身邊只是因為不想輸給小腰姐這樣一個扯淡之極的理由,我也必須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你以后是我的人了。既然是我的人你就要有覺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不會允許你委屈的?!?/br> “?。俊?/br> 沉傾扇愣了一下,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方解對女人有些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呆傻只能嘆了口氣,然后猛的伸手將沉傾扇的薄被掀開,那一副完美無缺的身體,再次暴露在他的眼神之下。沒反應(yīng)過來的沉傾扇低低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去遮擋自己的重要部位。 但她的手卻被方解抓住,然后雄健的男性軀體再次壓了過來在她耳邊有些得瑟地說道:“以后那件該死的旗袍絕不許你穿出去,想穿的時候就自己在屋子里穿一會兒。穿上的時候要像現(xiàn)在這樣把屋門窗子都關(guān)好,誰要是敢靠近房間你就大嘴巴抽他。以后別人問你名字你可以告訴他們,但記得要加上一句我是方解的女人。即便演武院有不許隨便出門的扯淡規(guī)矩,我也會偷偷跑回來看你?!?/br> “看我干嘛?” 沉傾扇的嘴角漸漸洋溢起笑意,美的不像話。 “你猜呢!” 方解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個字,然后粗暴的將沉傾扇再次壓在自己下面。 “不要!” “你說不要就不要?” “你真要遲到了,演武院的規(guī)矩那么大……” “去他娘的演武院的規(guī)矩!” …… 方解在沉傾扇的屋子里時間太久了,久到蹲在門口的大犬一個勁兒嘿嘿傻笑,久到麒麟在院子里來回打轉(zhuǎn),久到門口等著的車夫睡了一覺還做了個春夢。當(dāng)房間的門從里面推開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方解似乎變了一個樣子。 走路的樣子很男人,居然還微微昂著下頜。 大犬還在傻笑,麒麟忍不住松了口氣。 “等急了?” 方解對麒麟歉然的笑了笑,卻瞪了大犬一眼。 麒麟道:“第一天去演武院,要是遲到了被人說多不好?!?/br> 方解道:“這就走?!?/br> 然后他瞥了一眼大犬冷哼一聲問:“你一直在門口蹲著?” “沒沒沒……我也剛來,想催你來著,可是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覺著肚子疼,就蹲了一會兒,剛想叫你就出來了。我發(fā)誓,真是肚子疼。” “屁!” 方解嘴角挑了挑道:“你肚子疼蹲門口是打算拉褲子里?” 大犬得意道:“肚子疼就一定是拉?還別說就只是幾個屁而已。再說……又不是沒這樣干過!當(dāng)初被人追的急了,藏身在大樹上躲避追兵的時候,一藏就是一天動都不敢動,拉褲子尿褲子這種事算什么?” 方解詫異:“我怎么不記得?不過你放屁都得蹲下來這種覺悟,值得表揚?!?/br> 大犬沒解釋,笑了笑湊過去壓低聲音問方解:“咋樣?得手了?” “得你大爺?!?/br> 方解白了他一眼,但卻下意識的回頭往屋子那邊看了看。他看到沉傾扇披著衣服站在窗邊,對自己擺了擺手。大犬從方解的眼神中就猜到了真相,他傻笑道:“我早就說嘛,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么水靈的倆美人你要是不拿下,顯然對不起我對你的諄諄教導(dǎo)啊?!?/br> 方解無語,又交待了幾句鋪子那邊的事。讓大犬看牢了那些裁縫,衣服的圖紙和成品絕對不許帶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打量了一下這座散金候府,方解在心里說了一聲再見,然后帶著麒麟登上了演武院派來的早就等在門口的馬車。 按照規(guī)矩演武院的學(xué)生可以帶一個書童,方解沒書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帶著麒麟最合適。如果是帶著大犬,那家伙指不定整出什么是非來。而若是帶著沉傾扇,方解不敢想象會在演武院里激起多大的波瀾。麒麟雖然身材魁梧彪悍性子很沉悶,別人不招惹他,他也絕不會招惹別人。 馬車順著平坦的大街平穩(wěn)的前行,方解坐在車?yán)镆恢焙艹聊w梓胍詾樗谙胍院筮M(jìn)入演武院的生活,也沒打擾。哪里知道方解還在回想之前和沉傾扇的旖旎,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是沉傾扇如玉般的身子,方解的心怎么可能靜的下來。 說實話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不確定沉傾扇對自己到底是一種什么感情。如果說是純粹的男女之間的愛戀,他不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具備征服沉傾扇的實力。畢竟那個女人,強大的有些變態(tài)。 一路上他都在想,沉傾扇為什么會做出這個決定? 等到了演武院門口的時候,方解對自己這種思想只能歸結(jié)為賤人就是矯情。要了人家的身子還在考慮人家為什么喜歡自己,這其實也有點不自信在其中。 所以下車看著演武院大門的時候方解暗暗發(fā)誓,就為了配得上身邊那樣出色的女子也得努力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帶著麒麟邁進(jìn)了大隋最肅穆的軍事院校。 …… 方解進(jìn)門的時候,看見不少學(xué)生竊竊私語,不時偷看自己一眼,就好像他是個怪胎似的。但方解也知道現(xiàn)在那些議論中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帶著惡意,畢竟那九門優(yōu)異的成績已經(jīng)足夠讓別人敬畏。 這次再走近演武院的大門,方解的心里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前兩次進(jìn)這個大院的時候是因為考試,匆匆而過,沒有仔細(xì)看看這院子的景色。所以這次他走的很慢,盡力的去記住所有的東西。 第一天入演武院沒有課程,報到之后由教授安排分班。分好之后再由教授帶著去住宿的地方,然后就是任由學(xué)生們自己隨便走走熟悉這里。數(shù)百名學(xué)生,按照成績分為十個班,每個班中都會有排名前十的學(xué)生,成績很平均。因為演武院還有一個慣例,那就是經(jīng)常將兩個班拉出來對陣,如果實力相差懸殊的話,根本沒辦法比試。 十個班,按照十天干來命名。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方解在乙班,很驚喜的是莫洗刀也在這個班里。方解很喜歡這個直爽的邊軍旅率,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必費那么多的心機去算計。這一點,連方解和張狂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會如此放松。 “方解!” 就在方解和莫洗刀閑聊的時候,女教授丘余緩步從遠(yuǎn)處走過來招手道:“你們兩個都跟我來?!?/br> 方解和莫洗刀連忙過去,先是行禮然后問什么事。丘余一邊走一邊說道:“院子里能修行的人都要測試,看看你們最適合往什么方向修行。確定之后,會有專門的教授來指點你們?!?/br> “我不能修行?!?/br> 方解坦然道。 “我知道?!?/br> 丘余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發(fā)絲:“是院長大人讓我也帶你一起去的,雖然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院長大人什么樣子?” 方解好奇地問道。 “一個……很普通的老頭。” 丘余如是回答。 第0146章 院長大人的條件 方解知道這次能進(jìn)演武院的幾百名考生,有一半人有修行之力或是有修行的潛力。這些人能在近萬考生中脫穎而出本來本身就證明了其實力,而至于沒有修行之力的另一半人,在武藝上也有過人之處。 進(jìn)入演武院的考生年紀(jì)都很輕,即便能修行但修為之力也不會高的離譜變態(tài)。畢竟如謝扶搖虞嘯那樣的家伙,只是寥寥數(shù)人而已。而有些才開始修行的人,被經(jīng)驗豐富的武師擊敗也不是什么奇恥大辱。五年后,十年后,或許他在對戰(zhàn)自己之前的對手的話,對方連他的身都不一定能近。 修行在五品以上,才是純粹的武師們絕對不敢招惹的存在。 大概有一百六七十人被教授引領(lǐng)著到了演武院后院,也就是方解他們參加文科考試的那個校場。方解和莫洗刀走在人群靠后,看著那些考生們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方解已經(jīng)沒有在樊固之前的那種羨慕和嫉妒。 方解不是圣人,對于比自己強的人他也會嫉妒。他也不是凡人,所以也有不少人在嫉妒他。 所以即便方解現(xiàn)在刻意保持低調(diào),但學(xué)生們還是紛紛將視線投向這邊。方解在考試中的表現(xiàn)太過耀眼,他這個原本平平無奇的名字如今在帝都也是人盡皆知。一夜之間,百里長安的百姓們都記住了這個名字,大隋立國一百多年后第二個拿到演武院考試九門優(yōu)異的人。 隋人本來就是驕傲的,不僅僅驕傲著自己的驕傲,也驕傲于大隋的強大,驕傲于其他隋人的驕傲。 而方解現(xiàn)在又豈止是長安城的驕傲,當(dāng)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他將成為整個大隋的驕傲。誠如陛下所說,這是一個極好的兆頭。太宗年間出了一個九門優(yōu)異的李嘯,自此之后太宗開疆拓土無往不利。而今年,天佑皇帝陛下也有了一個九門優(yōu)異的學(xué)生,那么大隋是不是將迎來再一次的騰飛? 在校場一側(cè),有一排十幾個演武院的教授坐在那里。他們面前都有一張桌子,桌子對面有一張胡凳。有修行潛質(zhì)的學(xué)生排成十幾列長隊,挨個坐在教授對面接受檢測。而所謂的檢測,就是診脈。 演武院的教授通過診脈來獲知學(xué)生們的修為,也確定他們適合往哪個方向修行。按照不知道是哪位前輩高人定下的規(guī)矩,修行之力分為金木水火土五行,但細(xì)化到每個人又都不會相同,而演武院的教授們將根據(jù)每個人的不同而單獨制定他們的修行方向。 這樣的待遇,不管是對于那些從小就有高人指點的世家子弟來說,還是對完全靠自己摸索的寒門子弟來說都是最好的。沒有人敢說對于指點修行比演武院的教授們要好,甚至清樂山和武當(dāng)山的道人們也不敢這樣說。 方解排在第六個,而為他這一隊學(xué)生測驗修行之力的正是那位擁有一雙怪異白眼的女教授丘余。 不同于其他教授,丘余根本不需要診脈。她只是坐在那里,盯著面前的學(xué)生認(rèn)真的看一會然后提筆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這個學(xué)生的類型。顯然,她那雙白眼有著很神奇的力量。方解知道演武院中有許多人都是天賦異稟,那些教授并不是完全靠著修行之力才有現(xiàn)在的成就和地位。 又不僅僅是演武院,比如卓布衣。他的意念之力就不是修行得來的,而是天生。再比如道宗的紅袍大神官鶴唳道人,他額頭上的豎目也是天生的。用方解的理解就是,這些擁有特異功能的人天生就是強者。 根據(jù)現(xiàn)在看到的,方解推測女教授丘余的天賦異稟就是那雙白眼能看穿人的體質(zhì)。不需要去診脈,就能確定人的修為之力屬于哪一類。當(dāng)然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異能對于實戰(zhàn)來說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倒是更適合做一個醫(yī)生。 方解進(jìn)而想到,如果不做教授,丘余若是愿意當(dāng)一個婦科醫(yī)生的話說不定會財源廣進(jìn)。那雙白眼任何比儀器檢測可是還要準(zhǔn)確的多啊。 你這個是男孩兒,很健康。你這個是女孩兒,很健康……方解腦子里出現(xiàn)丘余穿個白大褂給孕婦做檢查的場面,然后他搖了搖頭將這無聊的想法甩開。又不甘心,最后將幻想中的場景略作修改,為丘余換上了一身短裙護(hù)士服。 如果丘余能如卓布衣那樣看穿方解的心思,她一定會把方解揉成一個球。 輪到方解的時候,他本來還有些許期待這個有異能的女教授能看出自己什么潛質(zhì)來。雖然他確定自己不能修行甚至沒有氣海丹田,但方解還是希望可以通過檢測更加具體的了解自己的身體。 可丘余看到他的時候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你直接去后面那排木屋吧,我已經(jīng)看過你不止一次,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到你體內(nèi)有氣海。我更好奇的是沒有氣海的你到現(xiàn)在為什么還能生龍活虎,按照道理,你應(yīng)該是個死人才對?!?/br> 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方解還是略微有些失望。他本以為丘余的白眼能看到些不同,但顯然沒有就是沒有,什么眼看都是沒有。 “多謝。” 方解俯身施禮,走向后面那排木屋。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學(xué)生們還是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雖然他們已經(jīng)聽說方解是個不能修行的人,但從演武院的教授嘴里確定這個消息還是讓他們有些震驚。 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怎么可能奪得九門優(yōu)異?一個明知道不能修行的家伙,又何必來這里添亂耽誤大家的時間? 方解懶得理會那些漸漸拔高聲音的議論,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站在那排木屋左起第一間的門口,恭恭敬敬地說道:“學(xué)生方解,求見院長。” 屋子里沉默了一會兒有個頗為蒼老的聲音無奈地說道:“雖然按照禮節(jié)我應(yīng)該說請進(jìn),但你難道沒看見門口的牌子?這是廁所……” …… 方解有些尷尬的站在屋子里,沒好意思抬頭去看坐在自己對面的老者。畢竟就在剛才,他因為慣性思維和有些緊張根本就沒有注意那間房子其實是院長大人的私人廁所。 坐在他對面的老者確實很普通,如果不是因為確定這個人就是演武院的院長大人,方解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普通的老者和自己在大街上相遇的話,自己是不是能記住他的相貌。就好像帝都城里那些年老的長者一樣,穿著很隨意,布衣布鞋,手邊似乎總是有一個在冒著煙的煙斗。 院長大人的胡子很長,幾乎都垂到了胸口上。但他的胡子卻沒有一根白的,跟他的頭發(fā)一樣看起來還很年輕。而且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到什么皺紋,臉色紅潤的好像青年。額頭上很光潔,看不到老人應(yīng)有的滄桑。 如果只看這一張臉的話,院長大人的年紀(jì)很難確定??煞浇鈪s偏偏就覺得,院長大人應(yīng)該很老很老了。 “是不是應(yīng)該先恭喜你奪魁然后再談?wù)???/br> 周院長將手里的煙斗磕了磕放在一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后開始了談話。方解想了想回答道:“學(xué)生覺得您一定有許多事要忙,所以還是直接談?wù)掳?。?/br> “嗯?!?/br> 周院長點了點頭道:“其實也沒什么正事?!?/br> 方解嘴角一抽,不知道這句該怎么接話。 “你……應(yīng)該知道,其實你奪得九門優(yōu)異的成績,有些幸運?!?/br> 周院長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 方解點頭道:“學(xué)生知道,這是陛下抬愛和院長大人的關(guān)照。如果憑借學(xué)生的真本事,能考進(jìn)演武院就謝天謝地了。而學(xué)生確信的是,在您正確的教導(dǎo)下學(xué)生一定會取得好成績。” “放屁?!?/br> 周院長撇了撇嘴道:“你心里是這么想的?” “呃……” 方解摸不準(zhǔn)周院長的性格,所以準(zhǔn)備用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辦法應(yīng)對??蓻]想到這個老頭似乎對自己的恭維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有些厭惡。方解知道自己的策略錯了,所以立刻站直了身子認(rèn)真道:“不能奪魁,但進(jìn)前十還是有把握的。” “這才像句實話,你的實力在這界學(xué)生中可以排進(jìn)前五?!?/br> 周院長頓了一下說道:“但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是你奪魁?”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方解想到了吳一道的囑托。在考慮任何事的時候,先想想陛下如何。所以他恭敬的回答道:“因為陛下想讓我奪魁?!?/br> 周院長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道:“你太油滑,我不喜歡?!?/br> 方解一怔,心說這老頭的脾氣真他娘的古怪。 周院長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那些接受檢測的學(xué)生們語氣平淡地說道:“但也證明你是一個聰明的家伙,既然如此我就如實告訴你。你知道是陛下想讓你奪魁,自然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所以你要做好準(zhǔn)備……陛下親手創(chuàng)造了一個奇跡,就不會輕易讓人毀掉。而如果這個奇跡有一天會逐漸被人從高處拉下來,把奇跡撞破的時候,陛下會怎么做?” “學(xué)生不知。” “陛下會親手毀了你。” 周院長淡淡道:“陛下造就了你,讓你成為奇跡。而如果你之后的表現(xiàn)不能一直奇跡下去的話,他寧愿讓奇跡早夭也不會讓奇跡破滅。如果你在被人追趕超越乃至于打落凡塵之前陛下將你毀掉,那么還能給后世留一個傳說。最起碼,奇跡還是奇跡,哪怕是個過早就隕落的奇跡?!?/br> “換句話說,你現(xiàn)在是陛下的臉面。陛下當(dāng)然會維護(hù)你,但若是到了維護(hù)不住的時候,陛下難道會允許別人打他的臉?” 方解深深吸了口氣,沉默片刻后問:“院長請明示?!?/br> 周院長冷哼一聲道:“難道說的還不夠明白?” 方解沒說話,因為他知道周院長肯定還有話說。他把自己找來,絕不僅僅是想提醒自己而已。 “剛才我說了,你是個聰明人?!?/br> 周院長坐回椅子上,看著方解似笑非笑地問道:“那么你想不想一直做奇跡?想不想成為像李嘯那樣的奇跡?想不想永遠(yuǎn)不被打落凡塵?想不想讓自己成為非常強大的人?想不想你的名字在百年之后依然被人傳說?如果你想,我能幫你,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談個條件?!?/br> 方解忍不住嘴角挑了挑,心說原來周院長也是個推銷保險的啊。 “您說?!?/br> 他微笑道。 “你的體質(zhì)很特殊,特殊到連我都沒有見過。所以……” “您要研究我是嗎?” 方解問。 周院長愣了一下,嘿嘿笑了笑道:“研究……這個詞不錯。好吧,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你如果愿意的話,我們就繼續(xù)談?!?/br> “我有什么好處?” 方解索性放開,微微前傾著身子說道:“具體點?!?/br> 周院長停頓了一下,攤了攤手認(rèn)真地說道:“首先……我不會玩死你……” “好吧!” 方解擺手道:“我不想聽其次了?!?/br> 第0147章 原來是這個緣故 在方解看來周院長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說客,雖然先威脅后利誘的手段用的還算不錯。但最后那句首先我不會玩死你暴露了他的本質(zhì),所以方解果斷的拒絕了這個老頭提出來的條件。 當(dāng)然,周院長也沒提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條件。 “少年,你應(yīng)該知道擺在你面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除非你想第一天進(jìn)演武院就被除名。當(dāng)然,即便你被演武院除名,我也有辦法把你抓回來關(guān)在一間密室里,然后把你拆成幾百塊。” 周院長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并不想這樣做。 “目的?!?/br>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敬愛的院長大人,告訴我您的目的。你剛才也說了我是一個聰明人,所以謊話未必騙得了我。” “好奇。” 周院長回答。 “油滑,我不喜歡這樣的態(tài)度。” 方解將周院長的原話奉送了回去。 “哎呀……你怎么還沒有覺悟?你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啊。進(jìn)了我演武院的門,就是我演武院的人。在這個院子里想不聽我的話,沒有活路啊?!?/br> 周院長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您知道有一種態(tài)度叫寧死不屈嗎?” 方解一臉決絕地說道。 周院長噗的一下子幾乎把喝盡嘴里的茶噴出來,他笑呵呵的對方解說道:“你知道你對我的用處僅僅是一具有意思的軀體,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區(qū)別。如果你真的有寧死不屈的決心,要不要我提供器具?” 周院長掰著手指頭說道:“刀槍劍戟斧鉞勾叉,十八般兵器演武院里應(yīng)有盡有。白綾毒藥也常備,如果你想死的漂亮一些,我可以讓人在你臉上貼紙,這樣窒息而死的尸體看起來還比較完好,而且舌頭也不會伸出來。上吊雖然同樣是窒息而死,但那個樣子太難看了些。” 方解在心里嘆了口氣,心說原來被世人敬仰的周院長就是這么一個德行。 “好吧,我不問目的了。還是將給我的好處具體一點吧,我總得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br> 周院長想了想說道:“你不缺美人,不缺錢,我想想還有什么可以打動你的?!?/br> 方解微怒道:“是哪個王八蛋告訴您我不缺美人不缺錢的?這絕對不能忍?。 ?/br> “咦?” 周院長詫異道:“這么說來你這兩樣都缺了?那就好辦了。你自己開條件吧,演武院還是不缺錢的?!?/br> “一百萬兩。” 方解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給我一百萬兩,我讓你研究我行嗎?” 周院長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我保證你在演武院一直有個好成績,哪怕到你畢業(yè)的時候也還能保住頭名,這樣一來的話你走出演武院最少應(yīng)該就是從四品的郎將了,這可是絕大部分人奮斗一聲也達(dá)不到的高度?!?/br> 方解聳了聳肩膀道:“總算談點有用的了,您繼續(xù)?!?/br> “至于錢……看你的樣子就不像是個貪財?shù)摹?/br> “我貪財!” “這個先不討論。” 周院長擺了擺手道:“直接說女人吧,我知道你身邊有兩個姿色出眾的美人兒,要想找到比你身邊那兩個更出彩的并不容易。幸好……你覺得丘余教授怎么樣?” 他眨著眼睛問。 方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院長大人,您真不是一個適合做生意的人?!?/br> “當(dāng)我沒說?!?/br> 周院長瞪了他一眼說道:“總之不會對你有壞處?!?/br> “當(dāng)然對朝廷的好處更多些是吧?” 方解緩緩舒了口氣,然后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朝廷對羅耀的忌憚竟然這么重。為了一個鎮(zhèn)守南疆的左前衛(wèi)大將軍,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了。不過您怎么就確定,我真的和羅耀是一個體質(zhì)的人?這件事如果傳出去讓羅耀知道了,就不怕讓他對朝廷起什么不干凈的心思?” 方解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一直表現(xiàn)的有些猥瑣的周院長表情一怔。然后他嘆了口氣,看著方解認(rèn)真地說道:“你是在逼我殺人滅口嗎?” …… 鎮(zhèn)守南疆的左前衛(wèi)大將軍羅耀絕對是普天之下最特殊的一個人,多年之前,他被人擊碎了氣海卻僥幸不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廢人竟然重新崛起,硬生生靠著一具沒有氣海的身體,成為站在當(dāng)世最強者之列的那個人。 而直到現(xiàn)在,方解才確定羅耀絕不僅僅是一個九品上強者這么簡單。方解的際遇不俗,他見過幾個有九品實力的變態(tài)高手。比如老瘸子,比如卓先生,比如那個紅袍大神官,他確定這些人都有九品的修為。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似乎還沒有強到讓朝廷為之忌憚的地步。 由此看來羅耀到底有多強,無法想象。 最起碼,在方解看來這個左前衛(wèi)大將軍應(yīng)該比卓先生他們都要恐怖。他見過卓先生出手,也見過鶴唳道人出手。他認(rèn)為這兩個人足夠強大,卓先生在酒樓外面輕而易舉將上百名邊軍精銳和王圣等人定住的畫地為牢已經(jīng)很可怕了。那紅袍大神官一指地陷的本事也足夠嚇人。如果羅耀比他們兩個還要變態(tài),那是什么地步? 而為了針對這個人,竟然連周院長都想拿他當(dāng)試驗品。 方解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大隋的江山并不是如看起來那樣穩(wěn)固。 要知道羅耀控制的南疆雖然不是大隋最富庶之地,但雍州曾經(jīng)是商國的都城。商業(yè)發(fā)達(dá),水路陸路都很暢通。而且,雍州一帶的百姓對于大隋來說還沒有完全歸化,畢竟滅掉商國的時間并不久遠(yuǎn)。所以當(dāng)初朝廷才會將攻滅商國的羅耀留在那里,為的就是震懾那些對大隋依然存有敵視的商國百姓。 可正因為如此,羅耀手里的權(quán)柄太重了些。 南疆山高皇帝遠(yuǎn),朝廷的政令絕不如羅耀的軍令管用。隨著羅耀在南疆的時間越久,朝廷對他的忌憚必然越重。說起來羅耀只不過是朝廷十六衛(wèi)大將軍之一,但他的左前衛(wèi)可以說擁兵最重的戰(zhàn)兵。要鎮(zhèn)守住商國之地,連朝廷都不得不允許羅耀擴(kuò)軍。一個左前衛(wèi)現(xiàn)在到底有多少人馬,只怕除了羅耀自己之外誰也不清楚。 這個家伙,已經(jīng)從朝廷的一位重臣逐漸變?yōu)槌⒌碾[患了。 從周院長的話里推測到了這么多事,方解的收獲不小。雖然這些收獲對他沒有什么用處,但最起碼讓他更了解了大隋的現(xiàn)狀。 周院長看著這個少年有些凝重的臉色,忍不住微微皺眉道:“現(xiàn)在我才算明白一點,為什么陛下會突然改變想法將你變成一個奇跡。他在沒見你之前就將你的名字寫在儲才錄上,見過你之后將你的名字往前提了四頁。現(xiàn)在看起來,你確實是個有意思的小家伙?!?/br> 方解沒懂這句話,但他知道周院長的意思。 周院長的表情有所變化,不再是之前那樣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他坐直了身子,沉默了一會兒后與其肅然的問方解:“你在陛下面前說過,以身為一個隋人為榮,這句話,是發(fā)自肺腑的嗎?” 方解點了點頭,單單就這句話來說他還是很真誠的。 周院長嗯了一聲,又沉默了一會兒后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好,我便告訴你為什么我會對你的體質(zhì)這么感興趣。而事實上,和你的猜測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知道你從之前的話里想到了很多,但我希望你最好將你想到的都爛在肚子里?!?/br> …… “還是要從羅耀說起,雖然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br> 周院長喝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措辭后說道:“你知道羅耀在多年之前就被人擊碎了氣海,按照道理他即便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但事實上,他依然是世間很強的九品高手之一。當(dāng)初滅商國的時候,他徒手撕了商國數(shù)不清的大內(nèi)高手。這樣怪異的體質(zhì),世人都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朝廷之所以對羅耀好奇,陛下之所以對羅耀好奇,除去羅耀本身創(chuàng)造了奇跡這個理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理由?!?/br> “一個沒有氣海的人尚且能成為九品上的高手,那么是不是有可能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也能成為高手?為了這個好奇,陛下甚至親自問過羅耀是不是有什么修行的法門。但羅耀只是說自己運氣好,并沒有什么獨門秘籍。但陛下從來沒有死心,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說完這句話之后,周院長看了方解一眼。 “我明白了。” 方解點了點頭道:“陛下是想,如果普通人如果有正確的修行方法,是不是也能成為羅耀那樣的強者,即便不能達(dá)到那個高度,能讓普通人具備可以媲美一般可以修行之人的實力,那么朝廷就可以借此而打造一支真正意義上的不敗雄師。我不敢想象,一支幾十萬甚至數(shù)百萬的大軍,每一個士兵都擁有可以匹敵修為之人的實力是多么可怕。” 方解見過右驍衛(wèi)大將軍李遠(yuǎn)山的精步營,那幾百人都具備二品以上的戰(zhàn)力。方解不懷疑,那天如果真的打起來哪怕有老瘸子在,他們這些人或許都會死。 周院長笑了笑道:“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找你了?” 方解無奈道:“因為朝廷不會去把一個鎮(zhèn)守南疆的大將軍抓回來研究,而恰好這個時候有一個和羅耀相似的倒霉鬼出現(xiàn)。所以,只能是我?!?/br> 方解現(xiàn)在終于明白,原來陛下那天連說了幾句好兆頭,可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也和李嘯一樣奪得了九門優(yōu)異,他當(dāng)時還詫異,自己的九門優(yōu)異和太宗年間的大將軍李嘯比起來顯然是個水貨,文科那五門優(yōu)異是陛下賞賜的根本算不得數(shù)。這樣一個假的九門優(yōu)異,憑什么和李嘯相提并論? 原來,陛下說的好兆頭,還有這樣一層意思。 “我很急?!?/br> 周院長道:“朝廷就要對外動兵了,而且這次要面對的是異常強大的敵人。你在離開樊固之前還沒有現(xiàn)在的實力,短短半年,你已經(jīng)能將施展出四象指前兩種變化的謝扶搖一拳擊飛。如果真的能探出你身體的秘密且為大隋所用的話,半年或是一年之后,戰(zhàn)場上將會有一支無敵的軍隊?!?/br> 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問周院長:“您確定我不會被玩死?” 第0148章 吟的一手好濕 方解和周院長在房間里談了很久,而完成了檢測的學(xué)生們都已經(jīng)離開校場。白眼女教授丘余站在門口等著,她沒有進(jìn)門,距離周院長的房間也不近,但當(dāng)周院長壓低聲音問方解丘余怎么樣的時候,這個樣貌并不是很美但有著自己獨特氣質(zhì)的女教授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后握緊了拳頭,嘴角撇除一抹殺氣。 臉上稍稍掛起一抹紅暈的女教授,難得的展現(xiàn)出一種小女孩的可愛美。 當(dāng)然,這殺氣不是真的殺氣。 屋子里的周院長似乎是感受到了外面某人的怒意,立刻轉(zhuǎn)變了話題。在和方解的交談有了實質(zhì)性進(jìn)展之后,他起身往外走:“走吧,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那么接下來是我展示誠意的時候了。我將為你安排一位單獨的教授來指點你,這可是演武院有史以來都不曾有過的事?!?/br> 方解跟在周院長后面輕聲道:“我不會說謝謝?!?/br> “隨你?!?/br> 周院長似乎不介意方解的態(tài)度,他拉開門指著外面等候的丘余說道:“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單獨導(dǎo)師,除去演武院正常的學(xué)習(xí)之外,你在閑暇的時候也可以找到她請教問題。之所以是丘余教授,是因為她比別人有優(yōu)勢?!?/br> “我知道?!?/br> 方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周院長微笑道:“可不止眼睛,她的聽覺也是演武院所有人中最好的。” “???” 方解愣了一下,然后湊近周院長用極低的聲音問道:“那么之前您在屋子里給我拉皮條的時候,豈不是瞞不住丘教授的耳朵?” “呃……我竟然忘了……那個你們先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br> 周院長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就走,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方解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有點喜歡周院長的性格了,沒有一點官場中人有的那種陰晦和偽和善。如果讓方解來理解,官場中人哪怕是個新手年輕人也要裝的自己很老成。而周院長明明一把年紀(jì)了,卻還像個孩子。 毫無疑問,方解喜歡后者。 “那個……院長大人說您的聽覺很棒?!?/br> 方解訕笑著個丘余打招呼。 一身月白色教授長袍穿在丘余身上有些寬大,在她走路的時候方解看得出來她的身材也極好。也只有在動起來的時候,那身寬大長袍掩藏下的妙曼身軀才會稍微展現(xiàn)出一點。方解到了帝都之后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看不出來大概年紀(jì)的,比如卓布衣,比如周院長,再比如面前這位面帶怒意的女教授丘余。 他比想討好周院長還要強烈的想討好丘余,因為方解深知縣官不如現(xiàn)管的道理。 “如果我再聽到你和周院長之間有這樣的交談,你猜結(jié)果會怎么樣?” 丘余認(rèn)真地問道。 “我會變得連我媽都認(rèn)不出來?!?/br> 方解同樣認(rèn)真的回答。 丘余滿意的點了點,轉(zhuǎn)身負(fù)手而行。她又怎么會知道方解心里的卑劣心思,方解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爹娘是誰,即便他不挨打眉清目秀的站在他媽對面也肯定認(rèn)不出來。 “先生,咱們先去干嗎?” “今天沒有課程?!?/br> “那豈不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你可以去睡覺?!?/br> “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增進(jìn)一些交流,畢竟您還不是很了解我,而我也不是很了解您?!?/br> “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br> 丘余停住腳步,看著方解說道:“不過既然你覺得有必要讓我對你加強了解,我倒是不介意全面對你了解一下?!?/br> 聽到全面了解的時候,方解猥瑣的笑了。 而半個時辰之后,方解想哭。 …… 方解沒有想到演武院最后面的那座并不算巍峨的山竟然和暢春園的山是同一座,當(dāng)然,和皇宮御花園里那山也是同一座。當(dāng)?shù)巧夏亲叫÷返臅r候方解終于明白為什么皇帝陛下堅決不允許演武院搬出長安城。 如果在這座山上修一條路的話,那么萬一真有人謀逆帶兵圍了暢春園或是太極宮,演武院的人就能在這座山上直接趕過去支援。方解確定,山上肯定有這樣一條路。由此可見皇帝陛下對演武院周院長和教授們的信任,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朝廷其他官員的信任。 方解不知道的是,沒有幾個學(xué)生有資格走進(jìn)后山。而他沒有猜錯,這山上確實有這樣一條直通暢春園和太極宮的密路。 “你不是想讓我了解你嗎?” 丘余微笑著指著面前的矮山說道:“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山頂再跑回來,如此反復(fù),直到你再也爬不動為止?!?/br> “可以問您為什么嗎?” 方解表情糾結(jié)地問道。 “我要考察你的體力耐力,以便增進(jìn)對你的認(rèn)識。去吧,如果你不愿意現(xiàn)在就可以走,以后我也絕不會對你再有什么要求?!?/br> 方解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遠(yuǎn)比周院長會威脅人,所以他只能苦笑一聲,然后將自己的長袍下擺塞進(jìn)腰帶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候飛奔上山。既然是要考驗他的耐力,方解沒有一開始就跑出極限的速度。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體素質(zhì)之好還是讓丘余頗為滿意。山雖然不高,但爬山和在平地走路是兩個概念,當(dāng)方解來回奔行兩次之后,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可以擰出水來。 丘余就站在一棵山桃樹旁,微笑著看著少年越來越狼狽的模樣。從她的笑容方解確定,她現(xiàn)在很得意。 一個時辰之后,方解氣喘吁吁的走到丘余面前問道:“是不是可以了?” 丘余搖頭道:“不行,我剛才說的是直到你爬不動為止。你現(xiàn)在還能走,離你爬不動還遠(yuǎn)著呢?!?/br> 方解無奈地嘆息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攀爬。 又半個時辰之后,太陽已經(jīng)偏西。沒有吃午飯的方解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雖然還沒有到爬的地步,但兩條腿已經(jīng)如灌了鉛一樣沉重。連續(xù)奔跑著爬山下山三個小時,普通人早就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了。 “好了?!?/br> 當(dāng)方解再次下山經(jīng)過丘余身邊的時候,這個看起來性子恬淡的女教授溫和地說道:“出了一身的汗,要不要先洗個澡?” “當(dāng)然……最好……如果洗澡之前能讓我吃點東西,我會感恩戴德?!?/br> “吃飯不急,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時間,要想吃東西只能等到晚飯開始。演武院有演武院的規(guī)矩,什么時候吃什么時候的飯?!?/br> “那就先去洗澡好了?!?/br> “跟我來。” 丘余在前面帶路,方解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酸疼的大腿。順著小路轉(zhuǎn)過一片小樹林,方解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而讓方解驚訝的是,這座矮山上竟然還有一座瀑布。而這座瀑布的規(guī)模和山的規(guī)模比起來,它太大了。 瀑布下面是一個深潭,飛流直下,落水砸進(jìn)深潭里激蕩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一種炫目的色彩。還沒有到水邊,清涼的水汽已經(jīng)撲面而來。在這樣炎熱的夏天,這個水潭邊絕對是極好的避暑之處。 方解站在水潭旁邊舒展了一下身體,看著那清澈的水忍不住彎下腰捧著喝了兩口?;蛟S是因為太渴了,這水竟然帶著一點甜味。 “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方解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不必?!?/br> 丘余指著那座恢弘的瀑布一字一句地說道:“站到下面去。” “???!” 方解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后喃喃道:“我以為您讓我泡澡,原來是洗淋浴……” …… 山雖然不高,但既然能稱之為山就也矮不到哪里去。再說,既然有氣勢恢宏的瀑布那山也不可能只有一房高。而方解試探著在水中大石上靠近瀑布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向丘余投過去哀求的眼神。 丘余看都沒有看他,而是蹲下來捧著水洗了洗臉。 疲憊至極的方解現(xiàn)在初看到瀑布深潭時候的好心情一點都沒剩下,他硬著頭皮試探著靠近瀑布。才稍微有些接觸,直落而下的水流打在身上已經(jīng)讓人覺著生疼。方解真不敢確定,自己就這么沖過去的話,腦袋會不會被力度巨大的落水砸歪了自己就這樣憋屈的一命嗚呼。 可是到了這會兒,方解不服輸?shù)男宰右脖患ぐl(fā)了出來。他沒再回頭去看丘余,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后咬牙鉆進(jìn)瀑布里。 才一進(jìn)去,方解立刻就感覺到頭頂上就好像被無數(shù)人不間斷的用盡全力的用木棒狠砸自己的腦袋,因為壓力實在太大。脖子和脊椎的骨頭似乎都要被擊碎一樣,站在水流下,方解幾乎無法再往前邁步。 巨大的水流就好像一位內(nèi)勁雄厚的高手持續(xù)不斷的攻擊,保持著前后一致的壓迫力。才稍微一接觸的時候方解就險些潰敗下來,兩腿不住地打顫。激流砸在頭頂和后背上,那種疼痛很快就又變成了麻木。方解甚至想,如果再堅持一會兒自己的rou會不會被激流撕爛? 但如果就這樣退回去,顯然要被那個女教授恥笑啊。 身為一個已經(jīng)成為真正男人的男人,方解可不愿意對一個女人說自己不行。 堅持,咬著牙堅持。 就在這個時候,瀑布落下產(chǎn)生的巨大聲響中,丘余的聲音清晰的傳進(jìn)了方解的耳朵里。 “當(dāng)你什么時候能在這瀑布下面來回走動如閑庭信步,你才真正過了這關(guān)。如果我告訴你太宗年間大將軍李嘯在這瀑布下甚至可以一邊散步一邊吟詩,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失?。俊?/br> “我不會覺得……自己很失??!” 水流讓方解很難開口,一張嘴就有水不停的鉆進(jìn)嘴里。而一開口說話,帶來的還有強烈的窒息感。鼻子呼吸已經(jīng)變得艱難,在水中尋找氧氣果然是魚兒才能輕易做到的事。 “但我……但我覺得……在這瀑布下吟詩……絕對是一件很sao氣的事!” 喊完這句之后,方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但這個少年的眸子卻越來越明亮,對于這瀑布的恐懼之心似乎也越來越小。 丘余瞇著眼看著那個少年,眼神里閃過一絲贊許。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年居然很不知好歹的將頭緩緩抬起來,然后在瀑布的沖刷下慢慢張開雙臂做懷抱狀。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他媽的三千尺啊,疑是銀河落九天!” 少年人狼嚎一般的喊聲從瀑布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來,雖然微弱凌亂但充滿了不屈。 “不就是吟詩嗎……老子也能吟得一手漂亮的好濕!” 丘余眼神明亮的看著那個少年,嘴角上微微上翹的弧度越來越美。那個少年狼狽而堅強的身影在她眼睛里是那么清晰,聽到他怒吼一般穿破瀑布飄出來的詩句她忍不住喃喃道:“把他媽的三個字去掉,倒是一首好詩。” 第0149章 原來都是騙子 方解很驕傲,這次竟然沒昏過去。 瀑布的壓力之大出乎預(yù)料,尤其是他故作瀟灑實則傻逼的抬起頭吟詩做豪邁狀,也不知道有少水狠狠的砸進(jìn)了嘴里鼻子里,這種窒息感和被人掐住喉嚨的感覺相差無幾,但壓迫感更強烈一些。 但他確實也沒堅持多久,豪邁了一把之后就因為呼吸困難而不得不對瀑布低頭。因為低頭大口喘息身上的肌rou稍微放松了一點,巨大的水流就直接把他砸的趴在了石頭上。就在方解以為自己要被沖進(jìn)深潭的時候,丘余蜻蜓點水一樣從水面上掠了過來。身子如春燕一般急速的一個回旋,將半空中墜落的方解拎了回來。 將方解隨意丟在草地上之后,這位將自己妙曼身軀藏在寬大長袍里的女教授負(fù)手揚長而去。 “你擁有一座寶藏,但你卻不知道如何去支配?!?/br> 她留下一句話,讓方解感慨萬分。 他知道丘余的意思,自己的身體確實有異常人。甚至比可以修行的人更加強健,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這副軀體的爆發(fā)力??汕∪缜鹩嗨f,他現(xiàn)在這具軀體就是一座寶藏,自己對這座寶藏的認(rèn)知還完全處于土層以外的待發(fā)掘狀態(tài)。如果自己能熟練使用這具軀體的話,那么這區(qū)區(qū)瀑布又算個屁? 可現(xiàn)在,方解不得不對那位一百年前在瀑布下吟詩的李嘯說一聲佩服。要知道李嘯當(dāng)時可不是以修為高著稱的,他更像是一個博學(xué)的儒生?;实郾菹略?jīng)點評大隋歷代諸多名將,對李嘯的評價就是儒雅狠戾四個字。 儒雅和狠戾,按照道理絕不應(yīng)該放在一起。 但毫無疑問的是,李嘯就是一個這樣矛盾的人。他氣質(zhì)儒雅,博學(xué)多才。與人辯論時絕不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侃侃而談斯文淡定。但往往和他辯論的人都被他擊敗,哪怕引經(jīng)據(jù)典也無法占到上風(fēng)。 而在戰(zhàn)場上,這個儒將展現(xiàn)出來的就是狠戾的那一面。他平定江南,將大隋的疆域擴(kuò)大了近乎一倍。而為了穩(wěn)固下來這一大片新的疆域,李嘯的殺戮手段之殘忍直接讓世人震驚。唾罵他的人說他是魔鬼是劊子手,敬佩他的人說他鐵血有魄力。 當(dāng)初曾經(jīng)一度身為江南諸道總管的李嘯權(quán)勢滔天,甚至人們在私底下叫他江南皇帝。但他對大隋缺沒有絲毫叛逆之心,而太宗皇帝對他的信任也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動搖的。這兩個人,被后世稱為君臣表率。 李嘯駐軍江南的時候,對付叛亂絕不會安撫,只一個字,殺。 往往下面將領(lǐng)急匆匆來稟告,某處又有人叛亂的時候。李嘯就會讓人將地圖拿過來,然后問清楚何處叛亂。確定之后他便伸出手指在地圖上叛亂的位置畫一個圈,淡然一句這片不要了。 不要了,不是地方不要了,而是人不要了。 朝廷大軍開進(jìn)他畫的那個圈子里,雞犬不留。 正因為如此,到了現(xiàn)在江南人一提到李嘯的名字還會有一種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懼。 這個人留下了太多的傳說,而最讓人覺著他聰明的地方在于。他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候,堅決的拒絕了太宗皇帝對他的大部分獎賞。當(dāng)年太宗皇帝甚至動念封他為郡王,如此榮耀大隋開國至今無人可及。但李嘯堅決不受,甚至在江南穩(wěn)定之后辭去所有軍職安心在家種花養(yǎng)鳥。 最讓人費解之處在于,他竟然連世襲國公的身份都給推掉了。用他的話說,我個人為大隋立下了些許功勞得到了陛下的恩賜,但不等于我的子孫從此之后就能依仗于此而永世榮華富貴。我的后人若是想做國公,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拼爭。而如果我的后人因為我為大隋立下的功勞而生活在安逸中不思進(jìn)取,百年之后我就是李家的罪人。 這樣的事,在幾千年歷史中都絕無僅有。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太宗皇帝竟然答應(yīng)了李嘯的請求。給他一等國公的顯爵卻不世襲罔替,雖然最終還是給了李家子孫世襲侯爵的爵位。許多人當(dāng)時不解,但方解卻不得不佩服這位不為子孫要好處的李嘯當(dāng)時擁有何等的智慧和勇氣。如果李嘯被封了郡王,他的子孫還會如現(xiàn)在這樣嗎? 雖然因為他的決定,李家躋身一流世家的行列晚了近百年。但毫無疑問的是,李嘯這樣做才是真正為他的子孫考慮。正因為他的拒絕和推辭,李家自太宗年間開始至今沒有一個人被斬,沒有一個人坐牢。 而如果李嘯領(lǐng)了郡王的爵位呢? 誰知道現(xiàn)在李家什么結(jié)果。 方解覺著,李嘯是和忠親王楊奇一樣聰明的人。一個懂得什么時候該前進(jìn)什么時候該后退的人,遠(yuǎn)比一個只知道一味前進(jìn)的人要聰明。而對自己后人最好的照顧,又豈是給他們榮華富貴那么膚淺? …… 方解在草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恢復(fù)了氣力,他坐起來大口喘息了一會兒,挪到深潭便捧著水又洗了洗臉,然后他看著深潭水面上倒映著的臉喃喃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帥哥你仍需努力啊。 很餓。 午飯的時間他在爬山,一口東西都沒吃。這樣巨大的體力消耗之后,方解現(xiàn)在最想做的卻不是吃飯而是賴在